“二姐,安安,大姐……大姐……快來啊,大姐要出事了!”


    一聲淒厲的喊叫衝出喉嚨,龐吉淚流滿麵的靠在門背上,嘴裏喃喃自語的喊著,“大姐,大姐。”


    “大姐怎麽了?”


    沒跑下來,荷花已經脫口問了出來。話音未落的時候,已經是在龐吉跟前站著了。


    “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大姐也不會出去。”


    眼前看不到荷花她們焦急的神色,龐吉隻是自言自語的責備著自己,失魂落魄的樣子,卻是把荷花她們嚇得不輕。


    伸手拉住了二姐荷花欲上前的身形,俊安走過去,扶起了他,小孩子穩了穩心神,開口問道:“大姐怎麽了,吉吉知道,對不對?能不能跟安安說?”


    淚眼朦朧的,呆呆的看著麵容溫和的俊安,龐吉心裏一急,卻是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隻是不斷地重複著,“是我,是我的錯,都怨我”之類的話。


    拉著他慢慢的走到院子裏的椅子旁,按下他的肩膀,叫他坐下。緩緩地,溫和的開口問:“吉吉別急,大姐定是沒事的。吉吉知道大姐是為什麽事,能不能告訴安安。多個人,也好多想個辦法不是?”


    伸手一把環住了跟前俊安的腰,龐吉趴在他懷裏失聲痛哭。隻是哭聲裏卻是有些不同尋常,像是在恐懼什麽。


    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俊安抬起了他的頭,雙眼溫和的看著他,“別哭鼻子了,吉吉都是個大人了,怎麽能還哭鼻子呢。要是有事,你要趕緊說出來才是,你不說,不是叫我們擔心嗎?你看看把二姐她們急的,你忍心?”


    俊安一番似軟實硬的話,確實是叫龐吉停了哭聲,隻是人還是一抽一抽的抽噎著。


    抬頭緩緩的看了一圈,複又羞愧的低下了腦袋,微不可聞的說:“大姐,大姐可能去幫我報仇去了。”說完,又是一陣抽噎聲。


    “哦。”


    俊安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隻幹幹的迴了一個字,代表自己知道了。


    “好了,不哭了,沒事,大姐說不定一會兒就迴來了。”荷花沒事人一樣安慰著忐忑不安的龐吉。


    “可是……”被他們的反應弄糊塗了的龐吉,著急的抬起頭,準備反駁。


    作者有話要說:  額額,可憐的小吉吉有些呆萌萌的,腦袋就是沒香草這個老油條轉得快,仇人來了,怎麽解決啊,愁啊愁。


    ☆、第一百零五章嫌隙


    “隻是啥嘛?二哥哥你得對大姐放心。大姐天天猴得很,吃不了虧的。”


    隻方說了可是兩個字,桔兒卻是把話頭接了過去,老神在在的說了一番話。


    “不是,那些人都是壞人!”


    被他們的反應弄得措手不及,龐吉卻是更著急了些,紅著臉喊了句。


    荷花姐弟幾個相互看看,轉身上樓去了。留下秋子姐妹並著龐吉一頭霧水的原地呆著。


    一天的時間,秋子姐妹並著龐吉三個提著的心都沒放下去過。特別是龐吉,中間隱瞞了好些事,隻是言語閃躲的說了些次要的話,就是怕他們再翻牆出去了。


    一分一秒的煎熬著,晌午飯也沒吃,隻是搬了個板凳在二樓的露台上,遠遠地看著。心中自是不斷的乞求著,祈求什麽,大概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太陽東升西落,一天的攻夫已是過去,隻是還不見李香草迴來。


    荷花她們隻是該幹什麽就幹什麽,沒有丁點的慌張。被秋子姐妹看在眼裏,自是有些計較,替李香草不值。隻是雖說人待自己姐妹兩個一家人相處,也不能忘了本分,這些話自然是不能說的。


    她們兩個不說,自然是有人說的,天兒擦黑了,遠處的景色看不到了,龐吉搬了凳子下樓,聽著大廳裏傳來的歡聲笑語,一時有些忍耐不住的火起。


    “嘭”的一聲,手裏的板凳狠狠地砸在了牆上。滿心失望的看著被嚇著的荷花幾人,恨恨地道:“原當你們是個知恩圖報的,沒想到卻是如此的沒心沒肺。


    大姐在外頭生死不知,你們卻在家裏歡聲笑語。你們太叫我失望了!”


    一股腦的說完這些,也不顧他們的臉色,搬著椅子,一個個摞在牆角下,等著翻牆出去尋李香草。


    等他把凳子給豎了三層高的時候,俊安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了他,笑嗬嗬的把人往屋裏推。


    “你幹什麽?我不跟你們這些冷血的人說話,你們不管大姐,我管!我現在就去找她。”拳打腳踢的打著俊安,龐吉失聲喊道。


    “先迴去!”


    “不!我不迴去!滾開!我算是瞎了眼,看錯了你!我要去找大姐。”


    被俊安緊攥著手往屋裏拖著,龐吉痛苦的喊了起來,實在掙脫不掉,抬手一巴掌揮了上去。


    “啪!”


    俊安捂著被打的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渾身散發著怒火的龐吉。


    “你打我?”


    “放手!”


    龐吉卻是不理他,兩手狠狠地掰著他的手指,指望他放開自己,自己好去找李香草。


    “胡鬧!迴去!”


    渾身散發著寒氣,拽著龐吉的手又緊了緊,對著吵鬧不休的龐吉喝了一聲,拽著呆若木雞的他迴去了。


    直到被拉進屋子裏,龐吉才從被俊安吼了一嗓子的打擊裏迴過神來。隻是人卻依舊沉默,仇恨的看著他。


    “你說你,鬧什麽鬧,啊?大姐出門把門鎖上意思還不明白嗎?你急,我們都不急了?她即打定了主意,你又不知道去哪找人去,不好好在屋裏呆著,等著去哪呢?


    出門咱們再有個什麽事,等大姐迴來了,還不瘋了?就你心急,跟大姐親些,我們都是那沒心沒肺,爛心肝的!她一個八歲的人獨自出門,我們能不急了?


    一個個心裏都焦得跟什麽一樣,還得裝出個笑臉,生怕你想多了,想差了,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愧疚,自責。你倒好,還成天介的鬧,還嫌我們不夠心急的是吧。”


    被俊安甩到一邊,一通話砸下來,龐吉失魂落魄的站著,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良久,癱在地上,放聲大哭。


    “嗚嗚……我知道,都是我的不是。可是……可是我擔心大姐,擔心她要是有個萬一,我怕你們恨我。嗚嗚……我要找大姐去。”


    邊哭邊準備爬起來,繼續往外頭跑。


    “嘭”


    荷花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指著被淚水模糊了雙眼的龐吉恨恨地道:“你急?你急個什麽?安安說的話你不明白是不是?明擺著外頭有人找你,你還往上撞,你是生怕活得時間長了是吧?


    既然你要出去,我們也攔不住,安安,去,把椅子給他拚好,叫他翻出去。管他是不是摔得缺胳膊少腿,是不是被人抓了去。人家非要顯出個姐弟情深的樣子,我們攔著做什麽?白白當了壞人,叫人心裏怨恨著。”


    說完龐吉,轉身朝站在一旁,猶自氣得不行的俊安喊道。


    “二姐?”


    “喊什麽喊?人家非要憑著自己去找人,我們能怎麽辦?叫他趕緊出去,省的他看著我們心煩!”對著喊自己的俊安發了一通火,非叫他去院子裏給拉起椅子,把人送出去。


    “二姐……”


    “別喊我二姐,你自己能耐,我們這就送你出去。出了門立時死了,也不與我們相幹的。要是大姐迴來問起,隻說你去找她去了,好全了你這番情誼。”


    打斷了龐吉的喊聲,荷花轉過身去,恨恨地說。


    “二姐,對不起,我錯了。是我混蛋,我不該如此齷蹉的想著你們。”


    聽出話裏的涼意,龐吉白了臉,驚慌失措的膝行到荷花跟前,跪著抱著她的腿,心碎的說。輕輕地搖晃著荷花,隻是她還是背過身去,對自己的話置之不理。


    不敢再為自己求情,隻是抱著她的腿,無聲的哭著,任由眼淚順著臉頰,嘴角一滴滴落下,打濕了荷花的裙子,暈染出片片濕痕。


    “二姐,你就原諒吉吉了,成不成?


    無邊的沉默中,俊安伸手扶著龐吉,幫著求了情。輕聲的喊了聲二姐,說了句話。


    被龐吉哭得火起,再加上一邊俊安求情,荷花收迴腿,站了起來,指著地上跪著的龐吉並俊安兩個,氣道:“你們一個個都是兄弟情深的,做給誰看呢?我就是心狠了。


    要是把你們誰個放了出去,出了什麽事,迴來,叫我怎麽跟大姐交代?大姐不在,我自是要護著你們的。到最後倒都是我的不是了。


    要出去是吧,今兒我荷花成全你們,一會兒我就提個斧頭,把門給劈了。要是你們有個三長兩短,我正好隨了去了,留下大姐並著桔兒,康康他們三個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什麽時候想起來,給咱燒兩張紙就成了。”


    “二姐~我錯了!”


    越說龐吉越羞愧,頭低低的垂到胸前,悶悶的說了自己的不是。


    “吱呀”


    “吵什麽呢?老遠就聽著屋裏熱鬧的不行。”


    大門被打開,星夜趕迴來的李香草還沒適應院子裏的亮光,眯著眼睛道。


    “大姐~”


    “大姐兒~”


    激動的聲音,不約而同的響起,荷花她們忙跑過來,圍了上去。哭哭笑笑的看著被自己幾個圍住的李香草。


    挨個摸了摸腦袋,又謝了秋子兩姐妹,李香草疑惑道:“怎地不見吉吉?”


    話一問出口,荷花她們散了開去,默默地留出了一條路。


    往前走了幾步,到了廊簷下,才算是看到了跪坐在地上的龐吉。隻是他肩膀一聳一聳的,垂著頭,像是有著莫大的傷心。


    “咋了?”


    忙往前走了兩步,拉起了他,柔聲問。


    “大姐~”


    喊了聲,龐吉撲上去,一把抱住了。


    替他擦了擦眼淚,李香草笑著取笑起來。“咋了這是?誰敢給你這麽大的氣受?”


    腰間的腦袋搖了搖,被環住的腰,卻被狠狠地箍住了。


    伸手輕拍著他的背,抬頭眼睛看著隨後跟進來的荷花幾人,無聲的問著,“怎麽了?”


    對於李香草的疑問,荷花幾人置之不理,一人找了把椅子,默默地坐下。


    一大早出去,沒留下隻言片語,又是到了這時辰才會來,李香草心裏卻是有些怯怯的。見幾人都不理她,隻好陪著小心,笑了笑。


    “大姐餓了沒?”又坐了會兒,荷花整了整衣袖,問了起來。


    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李香草忙迴道:“餓倒是沒餓,就是有些累了。你們都吃飯了沒?要是還沒你們吃你們的,我先去睡了。”說完拍拍龐吉的肩膀,就要遛。


    隻是環著腰的手還沒被掰開,荷花又開口了。


    “大姐怎麽這麽著急?看樣子是不想與我們呆在一塊了?”


    雖是輕飄飄的說著,感覺敏銳的李香草還是從這話裏聽出了幾絲的不同尋常。顧不得腰間的手,忙笑著說道:“哪有這事,不過是我真的累了,想先睡會兒。”


    “還說不是,要是真的不嫌我們,早上起來的事,怎不與我們商議商議?”


    得!敢情這會兒是來興師問罪的。心裏哀嚎不已,嘴上隻得連連討饒,這要是被她們當做典型來教訓,不得大半夜不算完。


    “好荷花,好妹妹,是大姐錯了,你就原諒大姐一次,以後再也不會了,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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