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咐龐興他們先吃,不必等著自己,李香草小跑了出去。


    “香草……你……”


    拉開門,李香草迴頭,看了欲言又止的龐興一眼,饒有深意的道:“興叔,該來的躲也躲不掉。”說完轉身出去了,亦步亦趨的跟在男子身後,往後院行去。


    前邊幾人食不下咽的等著,就因為方才那句話,提心吊膽,隻能一眼一眼的瞅著後頭。


    烏雲遮掩了方才晴空萬裏的天空,北風唿唿的刮了起來,不一會兒,颯颯的白雪撲簌簌的落下,掩蓋了原本還稍稍泥濘的地麵。


    點了燈,隻是還不見她出來。像是知道事情不對,許是氣氛壓抑,小小的俊康緊緊的攥著拳頭,睫毛上的淚珠欲落未落。顫顫巍巍的小嗓子,失了原有的童音,嘶啞著,“大哥,大姐……我要大姐。”


    一句話未完,已是埋進了俊安的懷裏,眼裏的淚,打濕了俊安的新衣裳。


    抱著他,摟進懷裏,輕拍著,安慰道:“別怕,大姐一會兒就迴來了。晌午沒吃飯,肚子餓了沒?大哥給康康做飯去好不好?”


    安慰著懷裏的小弟,何嚐不是安慰著自己,已經四個時辰了,大姐怎地還沒出來?


    “嗚嗚嗚,我要大姐,我要大姐!!!”


    龐興看著,隻能歎了口氣,拍拍俊安的肩膀,“安小子,你們坐著,我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好幾天沒更了,實在是沒時間,來上班的這幾天,全是出差了,公司人不夠,我這櫃台銷售硬是頂上了。今兒好容易出差迴來,上了網,竟然發現我在榜,嚇得我趕緊抽空更了更,更完這章,還有二更呢,二更大概在四點。補迴來吧。這兩天大概都是二更了,公司裏的人陸陸續續的來了,不該用上我出差了,趕緊多更些,實在是對不起了,讓你們等了這麽長時間。


    ☆、第八十三章大雪封門


    昏暗的廂房裏,隻有一根蠟燭照亮了李香草跟前的一片地。


    籠在衣袖裏的拳頭攥了攥,鎮定道:“公子問完了,小女子也該告退了。天色已晚,公子既決定留上幾天,我這就吩咐他們做飯去。畢竟是貴客,餓著是我們的不是了。”


    說完,一陣沉默,對麵影影倬倬,一片黑暗。


    低啞,沉靜的聲音裏帶了些疲憊,“你決定好了?”


    李香草站了起來,對著看不到的地方拂了拂身子,“小女子沒有什麽決定,隻記得一句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煩您說上一聲,‘本就沒什麽關係的人,何苦這時候尋來。’說出去,到叫人笑話了。”


    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王爺……這……”


    簾後的人抬手止住了身旁人的話,低低的笑道:“跟他娘一樣,都是倔脾氣。罷罷罷,反正也是與我無關的,不過是幫著問上一句,迴去好交差就是了。隻是不知道我那好母後,好父皇會不會失望了。”


    “咋了咋了?是不是餓了?康康怎麽哭得這般厲害?”


    迎著風,踏著雪,李香草走了進來,苦惱的看著屋裏神色各異的眾人,無奈道:“這都咋了?天兒冷的跟什麽似的,怎麽不知道生個火盆?看這屋裏冷的。”


    “大姐……”


    在大哥懷裏哭鬧的俊康,一聽李香草調侃的聲音,蹦了下來,蹬著小腿,張著手,小跑著抱住了李香草的大腿。


    李香草蹲下身子,笑咪咪的摸了摸俊康的腦袋,言語間取笑道:“哎呦呦,咱家康康哭成小花貓了哦。瞧瞧這眼淚鼻涕,都抹了大姐一身了。”


    一把抱起猶自哭個不住的俊康,站起來,對幾人笑笑。


    “咋了?這才多會兒不見,認不得我了?一個個的瞪著眼睛。”


    “沒沒沒。香草啊,要不要吃飯?叔這就給你做去。”


    李永源一個愣怔迴神了,陪著他們提心吊膽的,這會兒見人迴來了,總算是鬆了口氣。對這些事,也不問,隻顧問著她餓了沒?要不要吃飯。


    李香草感激的看了李永源一眼,彎了彎眼睛,“三叔不用忙,侄女不餓。”


    拍著懷裏的俊康,李香草挨著桌子坐了下去。


    “咦?三叔,你們晌午就沒吃飯嗎?餓不餓?侄女這就給你們做去。”


    龐興這會兒也是迴了神,笑嗬嗬的接道:“大公子幾個擔心大姑娘你,說什麽也不肯好好吃飯,這不?我們幾個隻能陪著了。方才不覺得,叫大姑娘這一說,還真有些餓了。”


    說餓了的某人,伸手抓住了身畔的李永源,連推帶攘的把人給推了出去。


    “興叔,先給後院的他們準備吧。咱們再等等也是成的。”


    “放心吧,大姑娘!”


    飯菜做好,饑腸轆轆的眾人吃完飯,也就各自洗洗迴屋睡了。沒人沒眼色的問下午發生的事,倒是省了李香草好大一番勁了。編些謊話說出來,自己也是不太安心的。


    哄著俊康三個睡下,李香草拂了拂俊康額前的頭發,歎了口氣。站起來,端著燭台出了門。


    候在門外的荷花接過她手裏的燭台,輕聲道:“睡了?”


    “睡了!”


    “吱呀”一聲,門被拉住,姐妹兩個去了左手邊的廂房。


    燭台輕輕的放在桌子上,荷花對李香草笑了笑,“大姐,天晚了,睡吧。有啥事,迴去再說。”


    點點頭,捶捶肩膀,姐妹兩個脫了衣服,吹了蠟燭,睡下了。


    初二往後幾天,一大早起來,外邊總是撲簌簌的下著雪,開始是鵝毛似的大雪,後邊也就是柳絮似的,飄飄揚揚的落下,大雪封門,自是不好出門的。


    窩在德勝樓裏,倍感無聊。多虧了龐吉走時帶著了幾本書,閑來無事,一堆人圍著,叫小小的龐吉教著,一個字一個字的認著書上的字。


    李香草本是認字的,隻是不能說了出去,這會兒正好趁著這個功夫,湊到一塊,裝模作的一塊學了。


    叫龐吉看了,直說大姐是那女文曲轉世,才多會兒的功夫,眼前一本書上的字都給認全了的。


    李香草尷尬的摸摸鼻子,嘿嘿幹笑著,拿著書,垂頭自己看著。


    龐吉也是有那模樣,還知道因材施教這迴事。見李香草學得快些,拿出筆墨紙硯,鋪在臨時做成的書桌上,小大人似的衝李香草招招手,臉上漾滿了笑,“大姐,過來,該學寫字了。”


    李香草無奈,隻能起身,過去,拿了毛筆。


    “大姐,寫一個,叫我看看。”


    看著手裏的毛筆,李香草為難的望了望龐吉,聳拉著臉,苦惱道:“吉吉,大姐寫字不成的,這東西大姐不會用啊。”


    好容易當了李香草的師傅,正興致勃勃的要培養出個女公子呢,這會兒聽她說不行,頓時癟了嘴角,哭喪著臉,抽抽氣,黏黏糊糊的道:“大姐你就寫吧。誰都是從頭開始的,寫不好就慢慢寫,總有一天能寫好的。


    您還跟我說‘失敗乃成功之母’呢,怎麽到了大姐這,連試都不敢試了,真叫我們這當弟妹的瞧不上大姐。”


    見李香草還猶豫不決,伸手,一把奪了手裏的毛筆,扔在書桌上,氣惱的倒在椅子裏,不住的嘟囔著:“罷了罷了,反正大姐也是不愛的,白白折騰著我們一塊了。既然大姐誌不在此,還是去繡花去吧,免得我看了心裏惱得慌。”


    一聽他碎碎念,李香草就頭疼,左右都是他的理,再沒一絲錯的。


    無法,趕緊上前拿起了毛筆,苦著臉,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地個小祖宗,大姐學,大姐寫還不成嗎?你歇歇,說了這些,可渴不渴?”不待他迴話,趕緊倒了杯茶,給他灌了進去,好歹是止住了。


    毛筆字就見別人寫過,李香草什麽時候拿過?隻是這會兒趕鴨子上架,不得不為了。


    想著別人毛筆咋拿的,手裏的筆轉了轉,好歹是做出了個樣子。


    放下茶杯,擦了擦嘴巴,眼見著李香草握筆的姿勢,不由高興的一拍椅子扶手,“好!大姐第一次寫字,握筆的姿勢還挺不錯的,有那股子勁。”


    不理打趣的龐吉,李香草抓來一本三字經,順手抄寫了起來。


    隻是那筆尖上的墨水不跟隨自己的心意動,不是一個字一個大墨疙瘩,就是毛筆上的墨水不多了,寫出來的字,總是時輕時重,直惱得李香草使勁的按著毛筆,一張紙上俱是墨水印。


    老神在在坐著的龐吉伸頭準備看,卻是被李香草轉身給攔住了。饒是這樣,也看了個大概。


    “大姐,你看你那寫的,都成什麽了?一張紙上,都是墨疙瘩了都。”


    被他這一番話取笑得不輕,李香草紅了臉,順手抓了桌子上剛寫好的一張紙,咬著唇恨恨地把紙團成團,狠狠地擲在了地上,氣惱的說:“不寫了!反正我也不等著考什麽功名的!說什麽也不寫了。”


    見她氣性如此之大,龐吉也是愣了。不過就是學寫字罷了,大姐怎地如此生氣?


    拉了拉愣愣的龐吉,俊安頭疼的瞅了瞅兀自發著脾氣的李香草,無奈道:“不寫,不學也就是了,做什麽生了這麽大的氣。我們還能取笑你不成?”


    這句話正好說在了李香草的心上,扭扭捏捏的擰了擰指尖,吭吭哧哧的半晌沒說話。


    連荷花也看不過去了,過來,拉著她坐下,手指輕輕的刮在臉上,笑眯眯的道:“大姐這是真的怕咱們取笑了?就我知道,大姐這臉皮可是厚的很呢。再說了,昨天吉吉還誇著你呢,這會兒就因為字寫不好,就成這樣了。叫我們好生失望呢。”


    李香草抬頭,見幾人俱是點著小腦袋瓜,一時氣得不行。


    抬手捏了捏荷花嫩唿唿的臉,氣唿唿的道:“哼!不就是寫字了?我還就不信了,早晚一天,叫你們看看,你大姐字也是不錯的。”


    氣哼哼的說完,轉頭蹭到了龐吉跟前,抱起龐吉,諂媚的笑道:“吉吉,你說有沒有什麽帖子,好給大姐蓋在上頭,臨摹臨摹,這幹幹的寫著,大姐實在是寫不來啊。有了那帖子,大姐這不也是事半功倍了?你這先生也是實至名歸了不是?”


    龐吉被她哄得迷迷糊糊的,對著她燦若星辰的眼睛,捂著臉答道:“帖子?大姐,你想的太好了。想當初我學寫字的時候也想有帖子印著寫字呢。你呀,想多了!頂多是有那帖子,叫你看著,對照著一筆一劃的寫。”


    聞言,李香草把龐吉放在了地上,對著他疑惑的目光,視若無睹,“哼!大姐自己練去,說不定能自己開創一派呢。”


    聽了他大言不慚的話,幾人吐了吐舌頭,笑嗬嗬的打了打岔。


    笑笑鬧鬧,也是大年初七了。過了初七這一天,城裏又該是車水馬龍忙了起來。


    那後院的人,早在初五商務都走了的,隻是臨走的時候,依然是叫人送了個錦盒過來,打開,裏邊不多,也就二百兩銀子,說是送於李香草姐弟的見麵禮。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到!!!!落落新鮮出爐的二更出來啦!!!!


    ☆、第八十四章迴村


    碧綠青翠的墜子,渾然一體,雕成了個葫蘆的樣式,看著綠瑩瑩的,煞是喜人。


    收了別人的東西,李香草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無功不受祿。


    準備還迴去的時候,那人又叫人傳出話來,“不是什麽貴重玩意兒,拿著把玩就是了,就當是謝了這些天的照顧了。”


    見那人堅持,也深知還不迴去的,李香草摩挲著碧玉葫蘆,笑道:“既是如此,就替咱們多謝貴客了。今兒貴客趕路,旁的我們也沒什麽準備的,就多替貴客收拾些吃食,路上帶著也好些。”


    不等那人派來的人說話,忙拉著荷花幾個去了廚房。忙忙碌碌的收拾了一車的吃食,什麽燒雞,烤鴨,包子,能帶的,路上可以吃的,多帶了些,給他們抬上了車。


    依舊是從後門,十來個人,魚貫而出。


    一身月白錦袍,劍眉星目的男子,最後走了出來。轉身,往樓上看了眼,勾起唇角,笑了笑,掀簾,上車。


    待一行人走得遠了,李香草拂了拂胸口,渾身脫力的倚在了窗戶上。總算走了!


    後院的人走後,按捺不住的俊安幾個,俱是喜形於色,這些天大氣不敢出的,這會兒人走了,心裏別提多鬆快了。


    熱熱鬧鬧的慶祝了一場,初五晚上,又是幾個喝得酩酊大醉。


    李香草瞅著高興,也沒攔著,興致來了,跟著荷花一人也是喝了兩杯。就是這酒,喝著味道不太對,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寡淡了些。


    砸吧砸吧嘴,李香草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喝,這跟水一樣的酒了。


    初六早上起來,又是忙活著裝東西上車,趁著雪還沒化,趕緊迴去瞅瞅,這都初六了,三叔還沒迴家過,姐弟幾個還沒迴去拜過年呢。


    收拾了東西,不顧倚著門框的龐興、錢林兩個,幾人雇了個牛車,搖搖晃晃的迴去了。


    迴了李家村,自是叫李海德一家高興壞了。原想著三兒能迴來過年的,誰曉得聽聞後院住了些貴人,隻能叫三兒在那幫忙做著飯。隻是苦了不能一家團圓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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