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跟圓弘和尚叫板,好厲害啊!”


    “有熱鬧可以看了,走著!”


    “哎,你們跑那麽快幹啥啊……”


    ……


    原本謝銀瓶隻是想跟薑姒四處走走,在聽見謝乙名字時候,便不由得頓住腳步,皺了眉。


    先頭薑姒看見謝方知,還覺得他奇怪,不過轉念一想,謝方知約莫也是死了心吧?


    不過她還有些事想要問問他,隻是沒個機會說話。


    傅臣的事,要問謝方知才是最清楚的。


    如今聽見聲音,她先迴頭看了謝銀瓶一眼。


    謝銀瓶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咱們也看看熱鬧去吧。”


    昭覺寺曆史很長了,每一代的大和尚都是佛法精深,謝乙也不是不知道。


    可大和尚說什麽都好,就踩他痛腳不行。


    他謝乙天生的自負之人,做什麽決定都是他自個兒的意思,與什麽仙佛妖魔絕無關係,哪怕隻是沾上一點關係,他日後興許都要後悔,不肯承認那是自己做出的決定。


    而現在,他隻想告訴自己:放棄的是他。


    不過在跟圓弘和尚說話的時候,謝方知就發現自己對佛門宣揚之種種厭惡至極,以至於滿腹都是反駁的話。


    “……圓弘大師,這是要與謝乙講經辯法嗎?”


    一番話說下來,謝方知終於嗤笑了一聲,這麽問道。


    圓弘和尚並無與謝方知相爭之心,若是爭了,那邊是落下乘。


    和尚因雙手合十道:“若謝施主要辯,也隻好辯個明白了。”


    “好。”


    謝方知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竟然直接朝著前麵九層高台上走去,那是一個階梯狀的高台,越往上越窄,每一層都有青蓮放著,按著規矩,講道的時候該從第一層漸漸往第九層坐,最後還要慢慢坐下來。


    這是很簡單的一個意思,佛從眾生中來,還往眾生中去。


    不過現在,謝乙瞧上這道場了。


    他腰後別了一管簫,手一翻便摘了下來,手一轉一揚,便道:“自取其辱,怪不得我了。”


    在謝方知站在那九層高台下麵的時候,所有人便嘩啦啦地圍了過來,像是潮水一樣。


    裏裏外外,人聲鼎沸。


    謝方知的名聲在京城,也是毀譽參半,不過名聲之事,從來不會影響眾人對謝方知的好奇。


    所有人都往裏麵擠,謝銀瓶與薑姒反而進不去了,索性就在外頭遠遠看著。


    這時候最頭疼的就是謝銀瓶了,隻是幹著急也沒用,因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原本還嘈雜得厲害,場上處處都是人與人說話的聲音,不過在謝方知開口那一刹那,所有聲音都平息了下去,一時隻聽得見廣場上大鼎裏佛香燃燒的聲音。


    謝方知道:“眾生皆有執迷相,和尚你乃是著了相。”


    圓弘和尚打了個稽首:“人生夢幻泡影,謝施主偏執一端,滿身負累,何不放下?苦海無邊,迴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喲嗬!眾人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京城裏誰不知道謝方知最是嘴毒,如今這和尚竟然說謝方知偏執,還要規勸他苦海迴頭,放下屠刀?這不是搞笑呢嗎?甭說是了解謝方知的了,就是尋常人都噓聲一片。


    謝方知已經大笑了一聲:“苦海既無邊,何處是岸?放下屠刀,天下便無殺人之法?圓弘和尚佛法精深,不如答我這兩問!”


    薑姒一聽這話,卻是眼前一亮。


    苦海既無邊,何處是岸?


    放下屠刀,天底下還有種種殺人殺心之法,屠刀何足道?


    好個謝乙,這一句真真刁鑽!


    謝方知師出名門,又是謝氏一門翰墨之族,腹內錦繡成堆乾坤萬裏,所學之駁雜,乃是隻鑽研佛學的圓弘和尚不能比。


    他謝乙明擺著說的就是歪理,可這歪理歪理自有之所以成“理”的道理。


    眾人聽了謝方知這話,都忍不住思索起來。


    苦海沒有邊際,迴頭若有岸,那不就是邊際嗎?既然沒有邊際,便不該有岸,有了岸,苦海怎會無邊?既然苦海有邊,何須迴頭?


    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實則已經叫圓弘和尚啞口無言。


    就在眾人一片的議論聲中,謝方知朝著第一層走了上去,站定之後,便看見那一隻盛著青蓮的青瓷廣口小瓷缸,手腕一轉,手裏的簫落在那瓷缸上,頓時聽得“嘩啦”一聲響,那瓷缸便落在地上,砸了個碎!


    下麵普通僧眾瞬間被謝方知激怒:“你幹什麽!”


    謝方知怡然站在第一層上頭,手握一管簫,似乎有些無聊:“你昭覺寺的經壇愛故弄個玄虛,我謝乙最見不得這些。”


    他瞥了圓弘和尚一眼,圓弘和尚在見到那青蓮被摔了之後,臉色也沉了下來。


    氣氛,終於開始緊繃了起來。


    不管怎麽說,圓弘大師也是知名高僧,斷斷沒有道理敗給這樣一個謝乙。


    之前乃是謝乙以歪理取勝,卻不知之後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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