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去敬香,不必那樣費心,照舊戴那羊脂玉的便罷。”她並不在意。


    站了一會兒,薑姒想想最近發生的事情,又去想之前宮變到底是怎麽迴事。若無意外,明年她四月,她及笄後,傅臣就會上門提親,而上一世成親則是在她虛歲十六,也就是後年三月。


    那時候,人間芳菲正好,是個大吉之日。


    今世日子也是如此,卻不知到底是不是還挑這一日……


    她還記得,才進寧南侯府沒幾天,“傅臣”就消失好幾日,再迴來的那個傅臣,便成了真的。


    由此,她也終於遇到了冷遇,過沒幾日外頭就變了天,前後算算從她入門到一杯鴆酒飲下歸黃泉,也不過三個月不到。


    隻是如今,那一場宮變的端倪在哪裏?


    越想越是頭疼,薑姒索性不想了,正準備迴去繼續睡覺,等著明日去廟會,看看水陸道場,卻不曾想外麵忽然有些嘈雜的聲音,細細一聽約莫是周氏的院子。


    腳步一頓,薑姒道:“我娘那邊怎麽了?八珍出去瞧瞧。”


    紅玉和衣在外間躺著,她前幾日被調去周氏身邊忙端午的事,正累得不行,今日睡得有些沉,不過這會兒外頭忽然一聲驚喊,紅玉便醒了。


    她起了身,也有些驚訝:“還是奴婢去瞧瞧吧。”


    這大半夜的,也不知是在喊什麽。


    出了薑姒這裏院門,過了夾道裏一聽,紅玉便聽清楚了,忙拉了個人來問,才知道茗哥兒忽然上吐下瀉起來,驚得周氏屋裏裏裏外外都不得安生。


    她迴來將這事兒報給薑姒,薑姒已經將衣裳穿了一半,聽見這便急急出了門,朝著周氏院子裏去。


    薑源三四月都在幫著禮部和鴻臚寺這裏忙會試殿試以及朝考的事情,時常半夜才迴來,隻在衛姨娘屋裏歇過兩迴,五月裏才鬆快下來,剛剛到衛姨娘院子裏歇下,才要*,外頭升福兒就站在簷下叫人傳話。


    薑源一聽,興致大敗,眉頭就攏了起來。


    衛姨娘心裏暗恨,好不容易等到老爺忙完,這會兒正是薑源火氣最大的時候,按著大夫所言,乃是男人精氣最足時候,指不定能懷上。她已吃過不少的藥來調理身子,巴望著又個一子半女,也好老來有所依靠,現在周氏竟然來搶人了,如何能叫人高興?


    心裏不痛快的衛姨娘隻將那雙腿一圈,就勾住了薑源的腰,嬌滴滴地又勾住了薑源的魂兒:“老爺,如今夫人有茗哥兒傍身,奴家拿什麽傍身?隻盼著老爺今兒給奴家留下些種來,奴家為老爺死了也甘心的……”


    哪個男人聽得這樣火辣露骨的話?


    薑源本就太久沒碰過女人,乍一見到嬌俏的衛姨娘,登時什麽都忘了。他手朝著衛姨娘腿間一放,摸到濕蕩蕩一片,於是乘勢進之,房裏一時間別的事兒都沒了。


    外麵守著的丫鬟們臉紅心跳,遠遠站著候守的小廝們也都麵麵相覷。


    還是升福兒去迴了那邊周氏,這會兒薑姒已經坐在周氏屋裏了,聽著茗哥兒啼哭聲響,她手指扣緊了桌麵,看老嬤嬤將孩子抱著哄,等著大夫來,周氏則在一旁抹眼淚,真是心腸都要跟著斷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當初的自己,兩個月的孩子沒了,模樣都還沒長出來,她一滴淚都沒掉呢。


    “娘,您也別哭了,哭也不濟事。還是查查今兒茗哥兒用過什麽,將一應人等都找過來吧。”


    懷上孩子於周氏而言很難,不過孕中到底沒出什麽大事,連月子裏都把身子給調養迴來了,可真到了要養孩子,又多的是問題。


    原本茗哥兒身子也算是強壯,今日忽然出了這樣的事,巴掌大的小臉都哭紅了,扯著嗓子,透著一股聲嘶力竭的感覺。


    薑姒按著自己的額頭,問道:“大夫怎麽還沒來?”


    “迴四姑娘的話,方才已經派人去請了大夫,不過大夫卻去了劉媽媽那邊,說是劉媽媽身子也不舒服。”


    “劉媽媽不是奶茗哥兒的嗎?”


    周氏聽見這話,立刻就問了一句。


    周氏自己下奶少,就找了個奶娘劉氏,茗哥兒平日裏多喝劉氏的奶水,如今怎麽劉媽媽也是出事了?


    那一瞬,周氏整張臉都拉了下來,道:“立刻找人喚劉媽媽來。”


    正說著,先頭說去為劉媽媽看病的大夫也來了,姓許,是個頗有經驗的老手,如今過來一看,便是歎了一聲:“還好老朽猜到是這等情況,方才去為貴府乃茗三爺的劉媽媽看病,她也不知怎的,吃進去不少瀉下的藥,已經傷了胃氣。那藥勁兒化進奶水之中,多半還要危及孩子,真是造孽啊……”


    茗哥兒這才幾個月,竟然就出了這種事,難免叫周氏心有戚戚,她恨不得將那劉媽媽給剮了!


    大夫隻給茗哥兒這裏看情況,又看了看小孩子的口舌,出去便開了藥,想必做這事已經熟練了起來。


    這邊婆子們卻將劉媽媽給揪了過來,壓著便摔在地上。


    劉媽媽麵如菜色,也知道自己闖了禍事,連連討饒,哭喊道:“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老老實實喝著大夫開的下奶的藥,從沒喝過別的東西。一直以來,奴婢的吃食都有專人照看著,奴婢連自己什麽時候喝了瀉下之藥都不清楚。您就是給奴婢天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做出這樣沒心肝的事,要去害三爺啊……”


    先來就哭了一通,聽著倒的確像是那麽迴事。


    劉媽媽腹裏翻江倒海的一片,委屈極了。


    如今院子裏吵吵鬧鬧,茗哥兒這邊卻哭累了,終於停下。


    許大夫給開了幾劑溫補一些的藥,這才停了手。


    薑姒道:“還請許大夫先留一步。劉媽媽,你說你隻喝過下奶的湯藥,此事又是今日才出,那你熬藥的藥渣子可還在?”


    “在呢,在呢!”


    劉媽媽看見薑姒,就像是看見救星一樣,連忙答應著,又叫人去她屋那邊取藥渣子來。


    下人連著藥罐子一起帶了來,薑姒便請許大夫看。


    那許大夫拈起藥渣子,仔細辨認一下,眉頭鎖緊:“這下奶的藥裏頭,從沒有當歸與千金子啊……”


    說著,又將手裏藥渣放下,仔細地撥弄了一下,接著將藥罐裏的藥都翻了出來,仔細擺了擺,道:“牽牛子的分量也不對……”


    這時候,已經不用許大夫說了,薑姒等人自然明白,劉媽媽喝的藥被人動了手腳。


    大半夜裏不好查,周氏吩咐下去,叫人一一地盤問,看這藥經過誰的手,結果劉媽媽仔細想了想,道:“奴婢這藥是流芳姑娘轉過來的,說是給奴婢遞藥的錦華叫她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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