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那麽一擊,水簾的人衝進來才發出一聲咆哮。


    那聲咆哮就像是一個嗝,隻不過這個嗝毒氣蔓延,還讓整個山洞地動山搖。


    楊一不停閃躲落下來的石頭,眨眼間那邊已經交上了手。


    從水簾外衝進來的是一個築基男修,用的是畫筆形狀的法寶,應該是一名儒修。


    “洗天筆·困”男修揮動手中法寶執筆一個“困”字。


    最後一筆完成,字型光輝放大朝蟾蜍撲了過去。


    “唿唿唿——”


    蟾蜍唿吸沉重了幾分,而沒多久頭顱一甩就把那字甩開了一邊。


    嘴巴一張又釋放出不少毒氣,笨重的身體朝男修撲去。


    “畫地為牢。”


    楊一還沒見過儒修鬥法,便晃神多看了幾眼。


    見男修的動作似乎越來越遲緩,突然想到她被係統喂了許多藥材,對毒氣這類的東西感覺不怎麽明顯,但那修士明顯是被毒氣影響到了。


    立刻輸入靈氣讓手中禪杖的前端亮了一個青色的碩果,手一揮打向蟾蜍,助男修一臂之力。


    男修的畫的圓圈不過撐了一瞬,他雖然又連著畫了不少個,但不難看出已經落了下風。


    青色的碩果接近蟾蜍猛然綻出了一朵青色的小花,花瓣刻滿玄之又玄的符號,小蝌蚪般的符號一顫脫離了花瓣射進了蟾蜍的滿身疙瘩的硬皮裏。


    麵色蒼白的楊一吞了一把丹藥,她倒是太看高自己了,雖然她的靈氣比起同階的修士要高上許多,但用金丹期的寶器還是勉強了一些。


    男修見蟾蜍暫時被纏住,執筆畫起更複雜的圓球。


    楊一卻沒有精力在關注他的畫畫技巧,因為蟾蜍怪的仇恨值已經遷到了她身上。


    簡直連歎氣的時間都沒有,蟾蜍渾身的疙瘩顫動,無形的震動讓楊一控製不住地噴了一口鮮血。


    楊一掐訣,禪杖被她插立在麵前,上麵一顆佛鈴脫離禪杖緩緩升起。


    她張口念出催動法決,之前射入蟾蜍皮囊的符號青光閃閃,似乎連成了一道鎖鏈把它的巨大身體牢牢困住。


    鎖鏈一成,楊一連吐幾口鮮血,卻是這樣也隻能勉強把蟾蜍製住,而它反抗的攻擊自然都有一半作用她的身上。


    饒是有三件防護靈器防身,楊一也有些搖搖欲墜。這隻蟾蜍比她高了兩個境界,光是威壓都夠她喝上一壺。


    鈴鐺終於支持不住地落迴了禪杖上,蟾蜍行動一鬆,而它身後的牢籠也恰恰畫好。


    “洗天筆·畫地為牢”


    聲音在那一瞬間掩蓋了洞外的巨大水聲,一個枝葉繁盛的墨色牢籠直直罩住了蟾蜍。


    又是一陣驚天巨響。


    蟾蜍的毒氣直接把山洞渲染成了烏黑色澤,楊一見頭頂的石塊越落越多,而薄薄的石壁裂痕如蜘蛛網一般四處蔓延,心頭一驚,“快走!”


    同時,找到一個間隙衝出了山洞。


    向上飛躍的同時,楊一還聽到血肉劃破,蟾蜍慘厲的叫喚聲。


    楊一一顫,想起了那人出現時的殺意,果真是個狠人。


    躍出水麵,楊一被麵前的景色弄得愣了一愣,而後慢慢落下站在了台子上。


    之後的破水聲來的不是太晚,明明是出力最多的人他看起來卻比楊一整齊多了。


    雖然一樣都是臉色蒼白,但神情鎮定自若,一身白衣腰間別著一隻畫筆,像是來寫生的公子哥。


    當然,要忽略他手上那張剝下來的血淋淋的蟾蜍皮。


    “給你。”說著蟾蜍皮就飛向了楊一。


    畢竟是金丹期的妖獸,皮子才拔下來都還沒有死透,皮子像是有生命一樣的蠕動,散發出微少的毒氣。


    楊一看著那張滿身惡心疙瘩的皮子,喉嚨發緊,“謝前輩救我一命,這東西我不該要。”


    “你應得的。”說完抬手往嘴裏灌了一把丹藥,就坐下打坐,一副不怨多說的模樣。


    楊一能怎麽辦?這人無論是為了什麽剛剛都是救了她一命,總不能在人打坐恢複的時候走掉,隻能忍著惡心用符籙封印了蟾蜍皮,收到了儲物袋裏。


    等著他恢複完成在走。


    說起來……楊一的目光又放在了她剛出來看到的景色。


    麵前的一草一木就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她無法想象她剛剛竟然是在跟周圍對比小的可憐的一個池塘裏,被蟾蜍折磨的隻剩了半條命。


    而她站得這個地方,融合周圍來看應該是池塘的圍邊,就那麽一個圍邊站下所有進來的修士都綽綽有餘。


    她麵前不遠處的那朵花的花心,比她在趙家住的屋子還大。


    ……


    一個時辰之後,打坐的修士才緩緩地張開了眼。


    吐了一口濁氣,“司杞。”


    楊一半天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說他的名字,“楊一,”說完覺得自己一個練氣期的不該那麽酷,便又補充道:“我的名字。”


    司杞頷首,表示知道。


    “你是禪修。”她禪杖的威力明顯給他留下了影響。


    “……我是雜修。”楊一小聲迴道。在遊戲裏麵哪有講究那麽多,她本來就是混時間,沒有入什麽門派,幹脆什麽都學一點,碩果禪杖也是當時她法寶裏威力最強她才學了法決,用著順手就一直用了下去。要說儒修的話,雖然用禪杖但她還是道修。在遊戲裏她的人物形象一直是頭上盤個髻。


    司杞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沒有多問禮尚往來地道:“我是儒修。”


    說完目光打量周圍的時候被放大無數倍的周圍愣了神“怎麽迴事?”


    敢情他現在才發現不對,“迴前輩,我也不知道。”


    “一起罷。”邀請完,司杞打量她一眼,“你打坐恢複,我為你護法。”


    和一個築基期的修士結伴她沒有任何吃虧的地方,而且從水裏出來腰上的香囊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她的也沒有什麽更好的選擇。而且這個築基修士殺得了金丹的妖獸,比她強多了。


    “我靈力恢複的有九層,不用特意打坐恢複,前輩我們要往哪走?”


    “你可要去跟元嬰修士搶機緣?”


    楊一胸悶,“前輩,你這不是在開玩笑。”


    “那我們下去罷。”司杞示意剛剛出來的水下,“殺完這池塘的妖獸,我們就去花圃。”


    花圃就是池塘不遠處的那片相當於森林的花草。


    楊一鬆了一下肩,這還徹底不去找機緣了,直接打怪升級。


    藥爺說過,這個秘境元嬰以下才能進來,雖然以下境界的也都有不少修士進來,但機緣默認是元嬰修士的,而機緣被找到秘境就會關閉,他們這些還活著的人就會被彈出去。


    她也沒有跟元嬰修士搶機緣的誌向,隨著司杞跳入池水,也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剛進去就運氣不好地遇到一隻妖獸,運氣好的是一直築基後期的妖魚。


    兩人聯手沒一會就壓製妖魚。


    精疲力盡之後終於要殺死妖魚的時候,楊一發現他們還是運氣不好的。


    妖魚一聲尖銳的鳴叫聲,一大波妖魚來襲。


    沒有金丹期,但也沒有練氣期。


    楊一:“……”


    而且司杞沒有逃,明顯要奮戰到底的態度感染了楊一。


    她都是三十多歲的練氣修士,怎麽能那麽弱。


    揮舞手中的禪杖拚起命來。


    ☆、第55章 四


    轉眼一個月過去,楊一和司杞也在池子裏戰了一個月。


    最後池裏的妖獸全都死絕,楊一才驚然發現她要突破了。


    靈氣飽和的不能再飽和,突破也不過是個打坐的事情。


    可是想到蘇娘說過她築基後會出現的事情,楊一不由狠狠憋住了靈氣的水到渠成。


    這地方未知的危險太多,一個小小的池塘的妖獸都要她跟一個築基修士忙上一個月,她要是真就地突破估計就要跟大道說拜拜了。


    司杞也看出了她的情況,嚴肅地在她眼前晃了晃一瓶丹藥,“這裏麵有十顆築基丹,你要是忍到外麵築基,我就全部送給你。”


    腦子看起來不怎麽靈光的夥伴都不讚同她在此地築基,楊一當然隻能死憋了,“謝道友。”


    司杞默不作聲地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沒出去之前你別鬥法,也別打坐。”


    那個圓圈恰好夠楊一筆直的站在裏麵。


    這是讓她站著發呆了。楊一臉色發黑的站了進去,除了發呆的確是沒有什麽其他的好辦法。


    楊一停止了吸收靈氣,站了一會思緒就飄到了楊二身上,出了幻境之後她都在擔心東擔心西,加上刻意的迴避倒是很久沒有想起他了。


    她很想覺得那個幻境就是浪費了她幾十年的沒用東西,她即沒有堅定道心,也沒覺得有什麽特殊的改變。


    但想起楊二心還是微微發疼,她是真的打算好好跟他過日子,她都沒有嫌棄她看過他光屁股的時期,他竟然敢嫌她沒出息。


    雖然現實他是元嬰修士,她的資質也不差啊!比起這邊至少要上百年才成嬰,她在遊戲裏麵幾個月就金丹了,資質可謂是不高。


    楊一強詞奪理的想道。


    剛出幻境時楊一心思還有些自怨自艾的傷感,現在就完全是我那麽聰明美麗你憑什麽嫌棄我了。


    迴想起來幻境裏麵的那個自己也完全不是自己吧!她的人生雖然迷然過,但絕對沒有自卑過。


    哼,不就是元嬰……


    司杞驚訝地看著楊一周圍的靈壓,她這是心境突破了。


    而且這氣勢絕對不是築基,而是金丹。


    想到這些天楊一表現出來的資質,司杞對她的感官又高了幾度。


    以練氣的修為出現在秘境說明是心性堅定之輩,這一突破就說明天資異稟了,要是她是寰化的修士在他們那一輩也排的上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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