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靜媛質問簡溪,語調並不是惡意的不好,隻是聽起來有些滑稽,像是故意偽裝出不待見簡溪似的,隻是適得其反,被她說的不倫不類,讓人聽不出來她是真的不待見簡溪,反倒像是在故意找茬兒。


    簡溪尷尬的杵在原地,被霍靜媛一問,貝齒輕咬下唇的同時,更緊的攥住了手裏的被子。


    她不知道該怎麽向霍靜媛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裏的事情。


    她很清楚因為自己那麽多不雅的傳聞,被這位年輕時在帝都就頗負盛名的霍夫人不待見。


    現在更好,自己大搖大擺的過來香樟園這邊,手裏還抱著被子,被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自己這是準備在這裏住下。


    簡溪一時間難為情的厲害。


    不說別的,雖然她現在和霍霆琛在一起了,但婚前就在一起住,於某些思想保守的長輩來說,還是不會被接受的事情。


    而且,自己那麽不光彩的傳聞在,雖然是捕風捉影、不存在的事情,但這對不看好自己的霍家女主人來說,是自己為了鞏固自己成為霍家二少奶奶的一種手段,所以才會不知廉恥的過來這邊和霍霆琛同住。


    手裏抱著被子,還有拉杆箱在,簡溪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替自己狡辯。


    如果說自己僅僅是空手過來這邊被撞見,她還可以說自己隻是過來吃個飯,沒有和霍霆琛同--居,但是現下,自己又是拿著拉杆箱,又是抱著被子,自己替自己辯解說沒有和霍霆琛同居,連三歲的小孩子都不會信,何況是眼高於頂的霍家女主人。


    實在是喜歡霍霆琛,想和他最後走在一起,簡溪不管在其他人麵前如何可以做到嬌縱蠻橫,都不想把不好的印象帶給霍靜媛。


    她可以接受霍家人以外任何人對自己戴有色眼鏡,就包括簡家,她都無所謂,但是霍家的每一個人和她外婆,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想對自己失望的那一類人。


    霍霆琛聽自己母親猝然拔高語調,是明顯的挑事兒姿態,他當即下臉。


    再去看簡溪,見原本嬌縱的小丫頭,少了和自己在一起時被寵溺的不羈神態,這會兒小腦袋微微耷拉,一雙原本小狐狸般狡黠的眸,此刻微斂,眼底黯淡無光,顫抖睫毛覆蓋下的眼仁流露出無措又無助,他伸手,用沒有提拉杆箱的右手,攬住女孩削肩,以保護的姿態,直接扣在自己的臂彎中。


    “她為什麽不能來?”


    霍霆琛反問霍靜媛一句,看向自己母親的目光,平靜無瀾,似乎沒有任何浮動,就連語調也出奇的平淡,但了解霍霆琛的人都知道,這是這個男人掀起狂風驟雨之前的平靜。


    “倒是您,什麽時候學會了不請自來?我有沒有和您說過,過來之前先給我打個電話?”


    霍靜媛:“……”


    霍霆琛還在用尊稱和霍靜媛說話,但是霍靜媛清楚,自己的兒子這是在提醒自己個的身份,讓自己清楚應不應該插手他的事兒。


    簡溪被霍霆琛護在臂彎裏,見一向雷霆手腕的男人對自己的母親也不客氣,覺得自己橫在他們母子之間,自己的處境莫名難為情。


    細眉皺的更緊。


    霍霆琛的母親本就不算待見自己,如果再因為自己激化了母子兩個人之間的矛盾,自己這不是更討霍靜媛的嫌嗎?


    霍靜媛被霍霆琛說的尷尬,因為之前又一次自己不請自來,把三天兩夜都在辦公的小兒子攪得沒能好好休息,打那以後,她學乖了,不僅僅是因為被霍霆琛告知過來之前先打個電話,更是明白自己要做個有分寸的人,不能不招自己兒子的待見,不然以後誰管她的養老問題。


    尷尬的動了動嘴角,霍靜媛心裏有些委屈,試圖替自己辯解。


    “我這不是……”


    “忘了您之前和我通電話時說過的話了麽?”


    不等霍靜媛把話說話,霍霆琛直接把話截了過來。


    霍靜媛:“……”


    聽自己兒子這麽問自己,霍靜媛一愣。


    她和自己這個兒子說過的話多了,她實在想不起來自己之前和他說過什麽話了。


    眨巴眨巴眼,她不解又迷惑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見自己母親大眼瞪小眼,渾然一副不記得她之前和自己說過什麽話的樣子,霍霆琛岑薄的唇微動。


    “要是不記得,那我就提醒……”


    “不用,我想起來了。”


    幾乎是在電石火花間,霍靜媛就記起來了自己對自己兒子說過的話。


    不出意外,自己這個兒子是指他上次去洛城時,自己和他通電話時說過的話。


    說來,那次和自己兒子委曲求全,也是無奈之舉。


    隻是,自己都把話說出去了,沒有收迴的道理,霍靜媛再怎麽試圖裝出來一副我有健忘症、就是不記得的樣子,都不可能被自己這個一向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兒子買賬。


    思及此,她隻得承認,承認自己說話的話,承認自己認簡溪這個兒媳婦,再怎麽試圖找簡溪的茬兒,看在這個兒子的麵子上,都得作罷,擺出來一副臉上笑嘻嘻的樣子。


    “不用提醒,我記起來了。”


    說著,她學乖了,討巧的把慈善的眉目轉向簡溪。


    “我沒說她不能來,我這不是驚訝嘛,你聽我這說話的語氣啊,我剛剛明明說的是‘你怎麽來了啊?’,這聲音是明顯的喜出望外啊!”


    霍靜媛的聲音和態度較之前有了很明顯的轉變,如果說她之前擺出來一副不待見簡溪的樣子擺的不倫不類,那這會兒討好的樣子,比古代在皇帝身邊當差的太監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簡溪能發現霍靜媛對自己態度的轉變。


    隻是……這態度轉變的有些快,她一時間難以適應。


    而且,不管霍霆琛的母親待見自己與否,她覺得自己站在這裏的處境都很尷尬。


    且不說霍霆琛母親對自己的態度如何,知人知麵不知心,她看不透霍霆琛的母親心裏對自己早已唾棄到體無完膚的地步。


    對於自己母親牆頭草的作風,霍霆琛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不同於自己父親那個順毛驢,自己這位母親,是明顯的稀裏糊塗,做事待人兩麵光,你稍稍對她用強,她就認慫。


    “行了,別在外麵站著了,這大冷天的,趕緊進來吧,別給我們小溪凍到了。”


    一句“小溪”被霍靜媛叫的無比奉承,格外狗腿子,絲毫不見年輕時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淩厲與硬氣作風。


    簡溪暈頭轉向,一時間適應不了霍靜媛態度的轉變。


    正所謂事情別做太滿,不然會適得其反。


    霍靜媛對自己做的實在恭維,簡溪吃不消,生怕這是對自己反向的映襯。


    霍霆琛沒有簡溪想的那麽多,倒是無所謂自己母親的樣子。


    用手指碰了碰思緒有些僵滯的簡溪,淡淡道:“先進去吧。”


    簡溪抬頭往霍霆琛那裏看了眼,望著男人堅定的眉眼,心裏不確定的因素,弱化了一些。


    點了點頭,“嗯。”


    隻是,當霍霆琛用手剛提起拉杆箱,霍靜媛咋唿的聲音,又一次揚起。


    “噯噯噯,我說你這個小丫頭欺負我兒子是不是?”


    簡溪:“……”


    簡溪一愣。


    看向霍靜媛的目光裏充滿詫異。


    她幾時欺負霍霆琛了?就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能欺負霍霆琛一個大男人?


    收到簡溪看過來的不解目光,霍靜媛翻白眼。


    “你瞅什麽瞅?那麽大個拉杆箱就讓我兒子幫你拿,你這不是欺負我兒子是什麽?我兒子那手可是撈錢的,不是幹苦力的。”


    說著,在簡溪驚異又發懵的目光注視下,一把將霍霆琛手裏的拉杆箱拿了過來。


    霍霆琛聽自己母親質問簡溪,那語氣真就像是自己兒子被欺負,她身為母親來討債。


    當知道自己母親竟然因為一個隻有二十二寸拉杆箱和簡溪斤斤計較,他是既頭疼又無奈。


    正準備說點什麽反駁自己母親的小題大做,隻見自己母親伸手,把自己手裏的拉杆箱奪了過去,跟著,翻著白眼,對簡溪又說道:“你也是的,一個小丫頭,幹這種體力活幹什麽?我們霍家又不是請不起搬東西的力工,你用得著親自抱個被子過來嗎?”


    說著,霍靜媛用那隻沒有提拉杆箱的閑置的手,一把從簡溪的手裏把那床被子奪了過來。


    “給我,我來拿!”


    “……”


    簡溪直感覺手裏的重量一輕,待從霍靜媛的話裏迴過神兒,隻見燙著花白卷發的老太太,一手提著拉杆箱,一手抱著被子,都不用李阿姨幫忙搭把手,自己一個人拿著自己的行李,徑直往主屋裏走。


    看著一向眼高於頂、身份高貴在上的霍家夫人竟然拿著自己的行李親力親為,簡溪詫異不已。


    這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再把目光看向霍霆琛,隻見原本麵容冷峻的男人,此刻出塵的五官上,嘴角扯出一抹笑。


    簡溪還有些發懵,沒有反應過來這局勢突然的轉變。


    按理說,身為不待見自己的霍家女主人,自己抱著被子登門造訪,她不是應該對自己棄之如履,恨不得把自己掃門出地才對嗎?


    隻是,這情況,怎麽轉變的這麽快?連點思考的餘地都不給自己。


    “別再門外杵著了,先進來再說。”


    聽主屋門口傳來霍靜媛的聲音,簡溪飛脫的思緒,被拉迴來了一些。


    不知道自己應該是應答還是怎樣,她一時間拿捏不好自己該處事兒的態度。


    倒是霍霆琛,把視線往簡溪那裏瞥看了一眼後,那抹笑不斂住的同時,平淡的輕動嘴角。


    “先進去吧。”


    ————


    新春小劇場:


    今年是戊戌狗年,啤酒晃著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擺動它一身金色長毛來霍先生家蹭飯。


    霍太太打從見到啤酒就特別喜歡啤酒的關係,特意買了一身新衣服給它。


    當啤酒穿上火紅色祥雲圖案的新衣時,有說不出的喜慶。


    不同於霍太太喜歡啤酒,看著它穿著新衣服格外喜感,不停地給它拍照,霍先生因為啤酒之前幾次給他惹事兒,對於它來家裏蹭飯的行為,略顯不待見。


    啤酒是條通人性的金毛犬,能看出霍先生似乎不喜歡自己,自己在這裏待的格外沒有存在感,落寞又孤單。


    霍太太準備年夜飯要包餃子的關係,沒有空陪啤酒玩,啤酒哼哼唧唧的在主屋內轉了又轉,找不到人陪自己玩,它就去纏著霍先生。


    正在擺弄手提處理公司業務數據的霍先生,見啤酒圍在自己腳邊轉,他忙工作的緣故,用穿著拖鞋的腳,踢了踢它。


    “出去自己玩,別來煩我。”


    啤酒本來還打算憨憨的吐舌頭和他示好,一聽霍先生這麽說,當即就慫了。


    但認慫歸認慫,心想,既然不待見我,幹嘛把我接過來過春節啊?瑪德,智障。


    實在氣不過霍先生不待見自己,還不讓自己和自己的爹地(席靳揚)一起過春節,啤酒晃著尾巴出了書房。


    再折迴書房的時候,它渾身裹著一身的白麵粉,像團白色的雪球,儼然是剛從麵粉堆裏滾出來,鳥悄的進了書房。


    霍先生辦公正用心,沒有注意到啤酒的存在。


    直到一團掛著麵粉的白花花的肉身子起步、彈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蹦到霍先生的懷中,霍先生才有所驚厥。


    冷不防被裹著麵粉的啤酒嚇了一跳,霍先生滿口滿鼻都是它撲騰時的麵粉不說,一絲不苟的黑襯衫黑西褲,也是白兮兮的麵粉。


    正餘驚未定,隻聽門外傳來霍太太的聲音。


    “誰把麵粉都弄灑了?”


    霍先生意識過來是自己懷裏這個金毛犬的傑作,當即下臉。


    正準備好好收拾這條不乖的金毛犬,隻見有所察覺的啤酒,先霍先生一步反應,在聽到霍太太那一聲大叫後,即便身型肉滾滾,依舊動作迅速又敏捷的跳出霍先生的懷裏,然後一溜煙,跑出來書房……


    ————


    4000字,新的一年,秦煙祝大家以及家人新春快樂,闔家幸福,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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