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琛的手,試探性的下移,沿著簡溪後脊背,落在她腰間時,女孩下意識發出一聲吟嚀。


    聲音很輕,但帶著明顯的排斥。


    小手下意識去攥那隻大手,貼合男人幹熱的皮膚,像是碰到什麽不該碰的東西,有縮手反應。


    不等她收迴手,被男人的手反握住。


    五指穿插--進簡溪嫩白的柔荑間,十指緊扣。


    唇上的氵顯濡還在,簡溪受不住這般親吻,雙眼漸變迷離。


    再放開簡溪時,她下意識後退步子。


    氣息不穩的關係,她手摳著身後鞋櫃的棱角。


    再去往五官立體分明的男人,隻見他眼底有絲微不可見的笑意。


    深沉的目光落在女孩紅唇上,翕合間,珍珠粒一樣的牙齒晃動,有淡淡的媚意。


    不知是不是夜色濃重的關係,霍霆琛再開口說話時,語調有說不清的柔和。


    “早點休息!”


    簡溪木訥的點頭。


    男人開門離開,直到樓下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他還沒有迴味過來。


    把雙手搭在自己的兩頰上,感覺唇上還有男人殘留的氣息,她竟然不自知的舔了舔。


    。


    從浴室裏洗澡出來,簡溪臉上還有些熱。


    她清楚,這不光光是浴室熱氣籠罩的關係,還因為霍霆琛離開時的那個吻。


    想到自己這麽一折騰,把手串的事兒給忘了,簡溪拿出手機,準備發短信給霍霆琛。


    隻是,把短信內容編輯好,她卻沒有了發出去的勇氣。


    如果說自己之前因為他要了自己第一次而和他故意揪扯不清,那麽經過和他之間林林種種的事情以後,彼此的關係早已籠上一層說不清的曖--昧薄紗……


    有些說不清現如今心裏的感受。


    最後,她把編輯的字逐一刪除,那條短信,終究沒有發出去……


    。


    第一次在出租房這邊住,第二天早上,簡溪拿捏上課時間,去小區門口等公交車。


    趕上周一上班早高峰,接連過去好幾趟路過傳大的公交車都沒有停。


    眼見著要到上課時間,簡溪有些焦灼。


    正準備隨手攔輛計程車去學校,一輛黑色奧迪a8停在她身邊。


    車窗降下來,露出席靳揚的臉。


    “還真是你啊?”


    席靳揚笑了笑。


    他剛才路過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後來倒車一看,還真就是簡溪。


    簡溪一看是昨晚在會所見到的男人,衝他莞爾。


    “你幹什麽去啊?”


    想到簡溪還是在校大學生的關係,又問:“去學校嗎?還是實習單位?”


    簡溪倒也沒有隱瞞,說自己迴學校上課。


    “那上車吧,這會兒上班早高峰,不好坐車,我載你一程吧!”


    想到昨天霍霆琛和自己說過的話,她婉拒了席靳揚的好意。


    “沒關係,我再等一等好了!”


    其實霍霆琛說的話,也不見得沒有道理。


    他那些朋友看著都是好人,但人心隔肚皮,何況都是家世顯赫的公子哥,誰知道肚子裏有沒有壞水?


    席靳揚看出簡溪的提防,笑了。


    “小姑娘出門在外有防備之心是好,但在我這裏就免了吧!”


    被席靳揚看破自己心裏的想法兒,簡溪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把對方當壞人,還被對方識破,是挺難為情。


    “你不是傳大的嘛,和我工作單位正好順路,上來吧,再晚點,你趕不上課了!”


    席靳揚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再加上確實也沒有看到來往的計程車。


    眼見著離上課時間越來越近,她也就沒有拒絕,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車廂裏放著音樂,旁邊手架上還有兩杯熱咖啡。


    拿了其中一杯咖啡給簡溪。


    “朋友從牙買加帶迴來的地道藍山咖啡,今早現煮的。”


    簡溪接過席靳揚遞給自己的咖啡,說了句“謝謝!”


    “昨晚臨時辦了個案子,一晚上都沒有得空休息,淩晨兩點多才迴家睡了一小會兒。”


    簡溪手裏捧著熱咖啡,聽席靳揚這麽說,了然他一早會在車廂裏備著咖啡的原因。


    視線望去,隻見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深邃的眼窩內陷,是勞累後沒有好好休息而形成倦滯。


    見簡溪沒有吭聲,席靳揚往她那邊看了看,笑著問:“不好奇我昨晚辦了什麽案子嗎?”


    簡溪以為席靳揚要和自己吹噓他自己,剛準備隨意附和,隻聽他說:“昨天老霍和人打架了,那幾個小子真是自不量力,誰都敢惹!”


    簡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總覺得席靳揚這話,在暗示自己些什麽。


    “不過怎麽說老霍也練家子出身,居然讓那幾個癟三甩了個耳光,挺掛不住麵子的。想想我就替他不平,活了三十幾年也沒挨過誰的打,竟然在幾個毛小子麵前吃了虧!”


    簡溪蹙眉,小手下意識捏緊自己的包帶,霍霆琛那一耳光怎麽來的,她再清楚不過。


    “你說這男人挨一耳光,要是女的打的就算的,讓男的打,擱我,我是咽不下這口氣!”


    越發覺得席靳揚話裏有話,接連的暗示,九曲十八彎,無非就是想從自己的口中,和盤托出某些事兒。


    眼見道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多,計程車隨處可見。


    在過交通崗等紅綠燈的時候,她瞧見左手邊有一家早餐店,道:“我早上還沒吃飯,下去買個早點,就不麻煩你送我去學校了,我自己一會兒打車去學校就好。”


    還算是禮貌的說完話,簡溪推開車門,徑直下車。


    沒有去早點店買早點,她見一輛計程車剛好駛來,伸手去攔。


    席靳揚見簡溪坐上出租車離開,那杯咖啡也沒拿走,勾唇笑了笑。


    “這老霍怎麽喜歡脾氣這麽差的丫頭!”


    。


    年詩瑤是個嘴巴不嚴的人,她把在會所見到霍霆琛和一個女人糾纏不清,就包括他臉上有傷的事兒告訴霍靜媛後,霍靜媛把電話直接打到霍霆琛的手機上。


    霍靜媛本姓年,出身帝都書香世家,後來年父四十歲時辭了大學教授一職,下海經商,年家便由書香世家轉變從商家庭。


    霍靜媛大學時期就代表年氏和外商談判,有巾幗不讓須眉之勢,是個十足的女強人。


    和霍霆琛父親霍成耀結婚後,冠了夫家姓,為霍氏拿下合同案付出了不少功勳。


    後來有了孩子後,漸漸退隱,做起來賢內助。


    再到後來霍霆琛接替霍成耀總裁的位置,二人除了自己兩個孩子的婚事兒之外,不再過問其他事兒,過起了下棋遛鳥的閑適生活。


    霍霆琛接到自己母親打來的電話,剛從會議室開會迴來。


    電話被接通,裏麵傳來霍靜媛略顯亢奮的聲音。


    “咋的,你昨天在會所和女人糾纏不清了啊?還被甩了一耳光?”


    “……”


    霍霆琛背靠進座椅裏,單手撐額,揉了揉太陽穴。


    “從哪聽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別管我從哪裏聽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就問你有沒有這些事兒!”


    “沒有!”


    霍霆琛迴答的很幹脆。


    “沒有?沒有我怎麽從別人那裏聽了這些事情!”


    霍靜媛顯然不信,自己那個侄女年詩瑤簡直就是自己的耳目喉舌。


    “您現在耳根子這麽軟嗎?捕風捉影的事情,聽聽就好,當什麽真?”


    霍靜媛不大滿意霍霆琛嫌自己老了,耳根子軟,故意下臉。


    “怎麽是我耳根子軟了?你是不是嫌我老了,我這個做媽--的管不了你的事兒了?混賬玩意,兒大不由娘了,還不許我問問你的事兒!”


    霍霆琛沒空聽霍靜媛扯,說了句“沒事我掛電話了!”


    “別掛!”


    大兒子常年駐紮部隊,好不容易能和小兒子聊上幾句,她怎麽也不舍得掛這個電話。


    “還有事兒?”


    聽霍霆琛問,霍靜媛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你這和哪家的姑娘聯係沒?要是有,記得和媽說,媽不是不開明的人,沒有什麽門第觀念,隻要這姑娘不野,對你好,媽就能接受!”


    想到自己那個侄女告訴自己說自己這個小兒子挨了女人的耳光,她心想,自己打死也不能讓這樣的女人和自己兒子在一起。


    女人還是乖巧聽話些好,固然有點小性子,那也不能動手打人啊!


    何況男人都是要麵子的動物,像自己這樣就特別賢惠,和霍成耀結婚多年,也沒說下手打他。


    “我還有工作!”


    聽出自己兒子有掛電話的意思,霍靜媛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和你說兩句話,你就掛我電話,怎麽的,你煩我了,是不是?”


    霍霆琛隻覺得頭疼。


    “媽,公司還有一大堆事兒等著我去處理!”


    “你又不是不知道工作上的事兒永遠都處理不完,差不多的事兒,你就交給手下的人去做唄,你自己就不能掂量掂量正事兒啊!”


    霍靜媛說的“正事兒”,霍霆琛已經聽她磨嘰不下五年了。


    “我和你說啊,前兩天簡家那小淼,又給我買了一個緬甸的翡翠鐲子,翠綠色的,看著就知道是上好翡翠做的鐲子!”


    聽了霍靜媛的話,霍霆琛眉眼間閃過煩躁。


    “我和您說了多少次,別收別人的東西!我們霍家還沒有窮到讓別人給您買東西!明天把東西給她送迴去!”


    霍靜媛明白自己不應該收下別人東西的到底,隻是……


    “我拒絕了啊!但人家小淼說,我戴這款鐲子好看,而且你想啊,這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思,我老太太,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您想要什麽樣的鐲子,明天讓家裏的梁嫂陪你去買,以後您再想要什麽,就自己去買,外人能買到的東西,我們霍家也能買到,沒必要承人家的情。”


    被自己的兒子說,霍靜媛挺掛不住麵子的。


    她倒不是貪小便宜的人,隻是這簡淼,她還挺中意的。


    她給自己買東西,雖然說是討好自己,但從側麵也表現了她對自己兒子的重視,愛屋及烏,所以才對自己好。


    霍靜媛有些小委屈,但還是弱弱的說了句“我明天把東西還迴去還不行嘛!”


    “以後誰再給您送禮都別收,尤其是簡淼,我和她不可能,壓根沒戲!”


    霍靜媛了然自己兒子的意思,含糊的“嗯……”了一聲,但緊接著,又繼續問:“那你既然不喜歡那個簡淼,別人呢?有沒有喜歡的?你王叔叔家的書涵喜歡嗎?還有你趙叔叔家……”


    “嘟嘟嘟……”


    這次,迴應霍靜媛的,隻有綿長的掛斷聲……


    。


    簡溪上了上午的課,下午有企業宣講會,來學校招聘應屆畢業生去公司實習。


    大多數考研的學生對去企業實習這種事兒不甚在意,就算學校要求要有實習證明,也隻是找關係蓋個章來敷衍了事。


    簡溪和那些考研學生抱有的觀念不同,她做了兩手準備。


    她不報考帝都的名校,要考洛大的新聞傳播學專業,相比較而言,壓力沒有那麽大。


    餘下時間去企業實習,不見得不是好事兒,早晚都要融入社會工作,提前積攢點社會經驗,也免得以後在求職的路上栽跟頭。


    而且,自己萬一研究生沒有考上,得留下工作,提前有到公司實習,直接從實習生轉正,不會像其他應屆畢業生因為現找工作而煩躁。


    簡單準備了兩份履曆,學的是新聞傳播學,相比較對口的媒體單位,一些企業的企劃部、公關部也符合他們專業技能所對應的單位。


    雖然薑素淺依照薑家在帝都的實力能給她安排一份相當不錯的工作,但她還是像模像樣的弄了兩份履曆,屁顛屁顛跟著簡溪去參加下午的宣講會。


    同寢室的四個小姐妹坐在一起,雖然同寢室的劉杉杉和佘伊比較詫異簡溪準備考研,竟然還要去企業應聘,但還是問了她想去哪家企業。


    簡溪對是國企,私企還是外企倒沒有多少要求,隻要工作穩定,實習環境好就行。


    “溪爺,你對自己要求也太低了吧,竟然要去星點公司的企劃部,那家公司多小啊!”


    簡溪淡淡一笑,而後問:“那你們呢,準備去哪家企業?”


    “我和杉杉啊,我們準備應聘衡碩的編輯部,還有鼎豐公司的企劃部。”


    衡碩是一家紙媒撰寫雜誌社,因為采訪一些商業名人、政--治名人和當紅明星,在帝都小有名氣,發行量較同類型的其他家雜誌社,獨占鼇頭。


    而鼎豐是一家建築圖紙設計公司,介於近兩年來拿下好幾處房地產設計圖紙,名聲大噪,原本一個小規模的工作室,不斷擴大,現已經成了一家獨立運營的圖紙設計公司。


    薑素淺在一旁聽劉杉杉和佘伊說這兩家企業的前景如何如何好,用手懟了簡溪一下。


    簡溪注意到薑素淺的動作,往她那裏看去。


    “怎麽了?”


    薑素淺把簡溪拉到自己跟前,湊在她的耳邊,小聲犯嘀咕。


    “既然她們兩個人說那兩家公司怎麽怎麽好,不如我們兩個把想去企業改成和她們兩個人同樣的企業啊!”


    簡溪見薑素淺跟著瞎湊熱鬧,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


    “你怎麽想一出是一出啊,那種企業適合她們,不見得適合我們啊!跟著瞎攪合什麽?”


    簡溪不是沒有考慮過那兩家企業,隻是競爭大的企業,少不了勾心鬥角。


    大學這幾年,她因為男生追求,已經看盡世態炎涼。


    她不想工作還碰到這麽多紮心的事兒,就選了相對而言,不會存在太多明爭暗鬥的星點公司。


    薑素淺不知道簡溪的心思,衝她鼓了鼓腮。


    劉杉杉和佘伊還在聊,說到鼎豐的時候,兩個人流露出無比的渴望。


    “鼎豐現在勢頭正盛,雖然不是設計部,但是企劃部也不錯,有什麽重大事情的發布,我們都能衝到前麵。”


    “是,而且我聽說鼎豐好像要融資帝都的某家大企業,前景可謂一片大好,隻是,狼多肉少,應聘的人太多,鼎豐隻給了招聘四個名額。”


    薑素淺聽兩個人把鼎豐說的多好,撅了撅小嘴巴。


    有一直追簡溪的男生看到簡溪參加宣講會,拿著兩杯熱奶茶過來。


    簡溪見眼前的男生是市場營銷專業追了自己兩年的徐亮,沒有接,直接選擇忽視。


    倒是薑素淺,這會兒口渴的不行,接過徐亮遞過來的熱奶茶,插--上吸管,咕嚕咕嚕喝了兩大口。


    邊喝熱奶茶,還不忘說“謝謝”。


    簡溪對於薑素淺偶爾大哈喇的性格挺無奈的,搖了搖頭。


    低頭看手稿,準備一會兒初試的時候該說點什麽。


    徐亮看簡溪不搭理她,挺掛不住麵子的,把吸管紮進奶茶裏,直接遞到她麵前。


    “我都把吸管給你插好了,簡溪,你總該給我個麵子吧!”


    簡溪不抬頭,隻道:“你自己喝了吧!”


    旁邊陪同徐亮來的男生,看徐亮木訥,直接替他抓過簡溪的手,把奶茶往她手裏放。


    手突然被抓住,簡溪一驚。


    尤其是當熱奶茶觸碰到自己肌膚,她有縮手反應。


    一來二去,熱奶茶沒送出去不說,奶茶液從吸管裏被擠出,直接灑到簡溪的腿上。


    立刻,淺色的牛仔褲,沁染一大塊汙漬。


    “簡溪……”


    徐亮一看自己把熱奶茶灑到簡溪身上,急忙拿紙巾給她。


    眼下情況狼狽,簡溪拿著紙巾站起身。


    “我去趟洗手間。”


    把手裏的履曆表遞交給薑素淺,她離開座,往洗手間走。


    徐亮和他朋友,見自己示好不成,還反過來弄髒了簡溪的褲子,挺過意不去,悻悻然的搖了搖頭後,離開。


    待徐亮兩個人走開,薑素淺拿過簡溪的履曆表,看在她上麵寫想應聘星點公司企劃部職員的職位,怎麽想都不是滋味。


    轉了轉眼珠,她從小方包裏拿出黑色水性筆,把上麵第一應聘企業從星點公司改成鼎豐公司。


    。


    待簡溪從洗手間處理好自己牛仔褲上的汙跡,宣講會也已經開始了。


    薑素淺把履曆表重新遞給簡溪的時候,她很巧妙的弱化鼎豐公司四個字。


    簡溪倒也沒有注意自己履曆表有改動的痕跡,上麵都是企劃部職員一職,也就沒有多想。


    待宣講會結束後,應屆畢業生與企業來校負責人之間有一個初試。


    當簡溪拿著履曆表去星點公司那邊的時候,星點公司負責人麵露難看之色。


    把履曆表遞給簡溪,負責人臉色不是很好道:“這位同學,你第一誌願企業是鼎豐公司,不是我們星點,你自願欄裏沒有寫星點!”


    “……”


    簡溪詫異,待拿過自己履曆表一看,上麵有明顯被改動過的痕跡,當即,一陣頭疼。


    企業來校的初次麵試,自己不能錯過,而且自己犯了這樣一個低級的錯誤,星點公司的負責人估計已經記住自己了,自己再去應聘,對方看自己的態度,就算招不到人,也不可能再要自己。


    沒有辦法,她拿著履曆表,去了鼎豐公司初試那邊。


    不同於星點公司那邊零零散散的十幾個人,鼎豐這邊一窩蜂的圍了一大波人,目測有本專業二分之一的應屆生前來應聘。


    在黑壓壓的人群裏,簡溪看到了佘伊和劉杉杉的身影,出乎意料,她竟然也看到了薑素淺那個瘋丫頭的身影。


    一時間,簡溪什麽都明白了!


    敢情,自己的履曆表,是她篡改的!


    “溪爺,這邊,過來啊!”


    嘴巴裏嚼著口香糖的薑素淺招唿簡溪過來。


    簡溪走過去,看上臉上掛著笑的薑素淺,怎麽都生不起來這個氣。


    “這是怎麽一迴事兒?”


    見簡溪把她的履曆表遞上來,薑素淺撓頭,不好意思笑了笑。


    “我想應聘鼎豐,但是我自己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就把你的履曆表給改了!溪爺,你不會怪我吧?”


    簡溪怎麽可能不怪她?


    要不是兩個人認識了整整七年,關係好的和一個人似的,她真的會發火。


    “真是敗給你了!你改我履曆表,不知道和我說一聲嗎?”


    從星點公司跳到鼎豐公司,雖然都是同一個職位,但突然發生這樣的情況,一時間誰都反應不過來。


    看簡溪真的很氣,薑素淺趕緊賣乖。


    “溪爺,你別生我的氣,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很清楚自己這麽做,會讓兩個人之間出現隔閡,她現在也很後悔,自己當初改簡溪的履曆表,也是一時頭昏腦熱。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自己除了道歉,說軟話,也改變不了什麽。


    簡溪心裏固然有氣,看薑素淺認錯的態度誠懇,並說她當時聽佘伊和劉杉杉說鼎豐怎麽怎麽好,自己當時鬼迷心竅,她怎麽也說不出來責備她的話。


    深知薑素淺是什麽性格的人,深唿吸了幾口氣,簡溪也就釋然了。


    “下次再想做什麽事兒,提前和我說,我們兩個人認識這麽久了,沒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


    薑素淺聽簡溪這麽說,眼眶微濕。


    重重地點頭,薑素淺態度虔誠。


    “我下次再也不擅作主張了!”


    。


    簡單初試了一番,簡溪和薑素淺兩個人成績考核和能力考核還算過關,負責人留了他們的履曆表,說後續是否進行複試,會和校方聯係,讓她們兩個人等消息就好。


    介於自己改了簡溪的履曆表,薑素淺心有愧疚,主動提出來請簡溪吃飯的請求。


    簡溪當時確實有氣,但是事情已經發生,很多事兒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一樣,自己不能改命,隻能認命。


    沒有拒絕薑素淺請自己吃飯的請求,她答應了下來。


    已經十月份的天,漸漸轉冷,小姐妹兩個人商量了一下,選擇去火鍋店吃火鍋。


    沒有在學校附近的火鍋店吃火鍋,兩個人坐地鐵去了市中心。


    在二樓尋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薑素淺拿過菜單,大刀闊斧的點東西。


    知道薑素淺了解自己的喜好,簡溪沒有摻和一起點餐,喝了一口溫熱的白開水,把視線看向窗外。


    過了下班高峰期,道路兩旁的路燈,已經點亮,


    地處商業區,燈紅酒綠間,車輛來往不息。


    火鍋對麵是一家五星級酒店,有不少豪車駛入駛出。


    僅隔著一條街,玻璃窗前沒有遮擋物,視野很清晰,能很清楚看到道路對麵的情況。


    視線不經意一掃,一輛黑色轎車,駛到對麵五星級酒店門口。


    有門童下來開車門。


    車門被打開,一條穿著黑色西褲的長腿從車裏邁出,跟著,一道挺括的身影探出車廂。


    男人身型頎長高大,剪裁精湛的手工黑西裝,貼合出挑的身高,有說不出的完美。


    一個側臉輪廓逐漸清晰映出,立體深邃的五官,冷硬的麵部線條,倨傲清雋,是上位者才有的矜貴。


    簡溪已經認出那個男人是誰。


    想到自己昨天和他在公寓裏親吻的片段,耳根子莫名滾熱,連同心跳,都加快頻率。


    霍霆琛立在車門邊,筆挺的身姿,有型寬厚的脊背,在周圍隨行一眾人員中格外有辨識度。


    有些人的氣場,天生自帶,就像霍霆琛,不需要有穿戴什麽另類的衣著,僅僅站立在那裏,就讓人難以忽視他的存在。


    思緒正有些飛脫望著不遠處的男人,忽的,另一側的車門被門童打開後,一抹穿著嫩綠色禮服的身影,竄入她的視野裏。


    那抹身影穿著一件單肩禮裙,荷葉擺的禮裙齊膝,踩著一雙黑色高跟鞋的玉足與裙擺間,是白皙的小腿。


    女人的頭發被挽起成髻,幾縷發絲垂落,在迷蒙的月色中,多了幾分意境美。


    許是夜色漸晚,空氣較涼的關係,那女人抬手搓了搓小臂。


    見狀,霍霆琛從助理手裏接過一件西裝外套,遞給那女人。


    瞧著這一幕,簡溪心裏莫名不舒服。


    尤其是看到那女人接過霍霆琛手裏的外套時,麵露嬌羞,心裏更是來火。


    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不經意間的表現有多在意,當薑素淺問她要不要吃鴨血的時候,她語氣不好的說了句“不吃!”


    薑素淺見簡溪態度不對勁兒,目光詫異的看她。


    “喂,溪爺,你咋了?”


    被薑素淺喚了一聲,簡溪驚厥自己的失態,抬手扶額。


    “對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間。”


    和薑素淺道歉,她自知自己不應該把情緒帶到薑素淺的身上。


    薑素淺看簡溪的樣子格外不對勁兒,挑了挑眉,把視線看向通透玻璃窗的窗外。


    注意到對麵五星級酒店,進去一撥人,她鼓了鼓腮。


    。


    簡溪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竟然平白無故的抽風。


    在水閥下洗了把臉,再將手撐在洗手台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些陌生,讓自己不認識,她越發心煩的厲害。


    她一直不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自重人,會和霍霆琛上床,完全是一場到現在都沒讓她搞清楚的烏龍。


    在自己奶奶壽宴上和霍霆琛動手動腳,無非是讓簡家人難堪。


    相比較而言,他吻自己才是不莊重的行為。


    搞不清楚他到底拿自己當成什麽人了,想吻自己就吻自己,想對自己動手動腳就對自己動手動腳。


    待把自己拋到腦後,又和其他女人打的火熱。


    實在氣不過他昨晚才吻了自己,今天就和其他女人來五星級酒店開--房,心口鬱結的氣,就像是瘋狂滋長的苔蘚,把她纏的緊緊密密,難以喘息……


    走到窗口吹了吹涼風。


    發現從窗口的位置也能看到酒店門口的情況,她心裏竟然怪異滋生出一種玩褻的不羈。


    把手機從褲兜裏拿出來,盯著通話記錄裏自己至今也沒有保存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


    “阿嚏!”


    剛下車的方南歌,一陣涼意襲來,她伸手捂鼻,嬌羞的打了個噴嚏。


    注意到那聲噴嚏,霍霆琛見方南歌穿的單薄,讓梁輝把車裏的西裝外套拿出來。


    接過梁輝遞過來的西裝外套,他沒有主動幫方南歌穿上,隻是伸手遞了過去。


    “天氣轉涼,別凍到了!”


    雖然霍霆琛沒有主動幫自己披上外套,但他見自己冷,從下車到進酒店這麽短的路都不忘替自己著想,麵露羞赧,心頭漾過絲絲甜蜜……


    接過男人遞給自己的西裝外套,她說了句“謝謝!”


    霍霆琛點了點頭,而後邁開步,往酒店裏走。


    不等走上酒店門前的台階,手機裏進來電話。


    電話在梁輝手裏放著,聽到手機響,他趕忙把手機遞上去。


    霍霆琛接過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見是簡溪的手機號,眉梢輕動。


    迴頭,對隨行一眾人,道:“你們先進去!”


    眾人點了點頭,而後往酒店裏走。


    方南歌路過霍霆琛身邊的時候,眉眼間含著迷戀的深情看了他一眼。


    “外麵天涼了,進酒店接吧!”


    霍霆琛沒有聽方南歌的話,隻道:“我一會兒就進去!”


    方南歌見霍霆琛都這麽說了,自己固然再怎麽想跟在他身邊,也隻能默默點頭。


    待一眾人進酒店,霍霆琛接了電話。


    電話被接通,裏麵傳來簡溪硬裏硬氣的聲音。


    “你在哪裏?”


    “有事?”


    霍霆琛走到酒店門前左側白石柱那裏,反問簡溪話的同時,從煙盒裏取出來一支煙,咬在薄唇間。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還是說你現在有事兒,不方便和我通電話?”


    簡溪的語氣裏有幾分嬌縱,聽起來還有莫名的吃味。


    聽簡溪說話的語調,霍霆琛也不惱,許是今天心情還不錯,他竟然低低的笑了。


    “今天說話怎麽夾槍帶棍的?”


    “我平時說話也這樣!”


    想到自己剛剛給他打電話,他磨蹭了好一會兒不接不說,竟然晾著自己,和他身邊經過的女人,不知道耳語了些什麽,她心裏更是不舒服的厲害。


    “是嗎?”


    霍霆琛好聽的聲音反問了她一句,而後問她:“你幹什麽呢?”


    “你管我幹什麽!”


    簡溪翻了個白眼。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在哪裏,在幹什麽呢!”


    “調查我行蹤?”


    覺得這小丫頭這通電話,打的實在是奇怪。


    簡溪不想承認自己調查他的行蹤,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自己確實想知道被自己抓包,他會怎樣和自己說和女人來酒店開--房一事兒。


    “你想多了,我想取我的手串!”


    “今天不行!”


    霍霆琛吸了一口煙,嫋嫋薄煙吐出,虛化他一張在燈光下立體分明,輪廓冷峻的俊臉。


    “為什麽不行?”


    “今天有事!”


    “什麽事兒?”


    簡溪語調裏多了幾分較真,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較真,打哪裏而來。


    意識到自己情緒可能過於激動,她抿了抿唇。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霍霆琛已然意識到簡溪今天故意找茬兒,視線四下掃了眼。


    俄而,問:“你在哪裏?”


    簡溪拿著手機的小手緊了緊。


    聽他這話的意思,已經知道自己盯著他?


    正穀欠開口反嘴,男人又低又沉的聲音,似夜色般,醇厚磁性的傳來。


    “今天故意和我找茬兒?嗯?”


    聽男人拖長尾音的話,有說不出的忄生感,簡溪耳根子一熱。


    還未來得及消化他的話帶給自己的蠱惑感,隻聽他用磁性的嗓音,又道問。


    “是不是想我了?”


    ————


    第三更,9000字,暫做2萬5千字更新,還有一章5000字的更新,放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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