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見太子妃一臉諷刺和厭惡,料知她二人才剛的和善關係不過是麵上做戲。早聽說三皇子在朝中勢力高漲,幾乎和太子爺平齊。故此,太子爺和三皇子素來不對付。


    看來傳言確實不假。


    清月隨太子妃到慈安殿時,祁連修已等候多時,太子和三皇子也在。二人跟清月照了個麵,熟個臉,便立即離開。清月心料這是太後故意安排的‘認臉’,心裏也就不奇怪了。


    太後留祁連修和清月用了午膳,方允他們夫妻倆離開。臨走時,太後不忘囑咐祁連修:“明日陪你媳婦兒迴門,多備些禮。”


    ☆、第72章


    江清月迴府時,卿侯府的小廝已等候多時。


    “王爺王妃吉祥!大老爺今晨剛迴府,差小的前來報信兒。”


    清月打發了他,轉而對祁連修道:“沒想到這麽快。”


    “倒不奇怪,改婚期的事兒他年前就知道了。”


    清月挑眉看祁連修,試探地問他:“江南政務就那麽好查?算上來往的腳程,他在江南停留也不過兩個來月的工夫。”


    “單單巡查揚州杭州這兩處地方就不止。許是聽說你大婚了,他心裏著急,自然想法子早迴。”祁連修如實答道。


    清月想了下,蹙眉道:“那他這一趟去的豈不是馬馬虎虎,什麽都沒查到?”


    “不止。”毋需多加思索,祁連修便立即迴答了清月。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笑中帶著些許的諷刺意味。


    沒有不偷腥的貓,沒有不貪汙的官。江南地區的官員上上下下總計數百餘名,其中藏汙納垢的官員不在少數。此次皇帝下旨指派欽差巡查,這些官員們風聲鶴唳,必定拿出私藏的金銀寶貝奉上。江賓璋這一行,必定掙了個滿盆金。


    清月立馬明白祁連修“不止”二字背後的含義了。她忖度一會兒,轉而道:“如此他倒授人以柄了。”


    祁連修驚訝的看她,笑問清月此話何意。


    江清月不喜江賓璋不是一天兩天了,王爺自然知曉,故而她此刻說話便就不那麽忌諱了。“他多惹一樁事,便多給家裏頭添一份風險。既然好好的官他不願做,倒不如叫他賦閑在家安心享福。”


    江清月剛好道出祁連修心中所想。


    祁連修淺笑,用食指輕輕地刮了一下江清月的鼻子。“吾妻所言甚合吾意。”


    江清月趕緊捂著鼻子叫疼。


    祁連修順勢摟著她的腰,薄唇湊到她耳邊言笑:“本王再好好疼你一番,如何?”


    “不疼了!”江清月放下手,一本正經道。


    “晚了!”祁連修打橫抱起清月,直接把她放到了榻上。他的目光從清月的臉頰一路下滑至衣帶所在,再到束腰的腰帶。


    清月趕緊護住自己的衣衫,搖頭。祁連修脫衣絕對有一手,還記得大婚當天他還說什麽鳳冠霞帔穿的太繁複不好脫。他明明在撒謊啊,那天他把自己壓到身下之後,手指動了三兩下就把她的衣衫全剝光了。其速度快到她都沒來得及感受到男女脫衣時的羞恥心。眨眼的工夫,她人便被祁連修撲倒了。


    那天之後,王爺剝掉平常便服的速度就更快了。


    今天穿的是朝服,多少繁複些,清月覺得她還能守住自己。


    她試探著撥開祁連修的手,捂著胸襟坐起來。“王爺,說了多少迴,咱們白日宣淫不好,不好!”


    “嗯。”祁連修緊盯著清月,墨眸裏滿是情熱之欲。


    “王爺,惜福養身,方是長久之道。”清月握著祁連修的手,真誠地建議道。


    “是麽?”祁連修蹙眉看她,等他把江清月看毛了,才緩緩出口問她,“你怎麽知道的?”


    江清月尷尬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好像順口說了什麽不要臉的話。


    羞恥心滿滿的無處安放了。


    清月捂著火辣辣的臉下地,一溜煙去了耳房。


    祁連修見她窘迫的樣子十分好笑,托著下巴,躺在榻上看她折騰什麽去。


    不一會兒,江清月捧著個本子迴來,遞給祁連修。


    祁連修掃一眼冊子上的圖案,不過是畫些花花草草。“做什麽?”


    “最後一頁,寫的。”江清月解釋道,以表示自己的‘清白’。


    祁連修奇怪的看她一眼,打開冊子,眼睛微微睜大。


    江清月趕忙蓋住內頁裏麵的圖案,翻到最後一頁讓祁連修看。


    祁連修挑眉一看,後頁上是有一句警告的話:惜福養身,方為長久之道。


    “你這本圖倒有意思,哪兒來得?”


    “在大婚前一夜,宮裏的嬤嬤給的。”清月磕巴地迴道。


    “宮裏的東西,怪不得。”祁連修順手丟到了榻上,從床下的抽屜裏翻出幾本來給清月。“這才是真正的好東西。”


    江清月驚訝的看著那個抽屜,張了張嘴:“還有暗格!”


    “這不算暗格,裏頭那個才是。”祁連修指了指西北角,笑著跟清月開玩笑說,“你可以藏些私房在裏頭,本王保證不看。”


    “我哪用藏什麽私房。”她的嫁妝足夠,再說嫁進皇家之後,她身份一輩子都變不了,也沒機會另謀它處,根本沒必要偷偷攢銀子了。


    祁連修伸出修長的食指戳了一下江清月:“本王看你的神情怎麽一臉失望?”


    “沒有沒有!妾身高興著呢。”江清月慌張地解釋,她突然迴神兒,捂著自己的胸,“王爺,你剛才戳哪兒呢!”


    “這裏。”祁連修理所當然的指了一下,然後直接上手。


    握住了!


    “王爺!”江清月無奈地喊一句,又見祁連修笑得十分得意,害羞的扭頭不理他。


    祁連修從背後抱住江清月,一邊低低的笑著哄弄,一邊用雙手握住那兩個肉團,順勢揉了揉。


    火辣辣的紅暈從江清月的臉一直蔓延到脖頸下方。她漲紅了臉,正恍惚的工夫,便覺得後背一片冰涼。


    祁連修果然手快的脫了她的衣服!


    祁連修翻開冊子的第一頁給清月瞧。“這個姿勢不錯,本王要試一試。”說罷,他修長的手指在清月身上的某一地方劃過,低聲道吩咐道,“乖,這裏,再抬高一點……”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江清月穿好鞋,頂著紅撲撲的臉出去透氣。


    祁連修沐浴之後,見榻上的人不見了。勾唇笑了笑,料知清月必定害羞地跑了。也怪他,怎麽就忍不住了,說好了惜福養身的。


    祁連修坐在榻上仔細想了想,召喚人吩咐道:“晚上多做些滋陰的補湯。”他得讓清月好好補補身子。


    祁連修摩挲了下下巴,迴味剛才的場景,有些意猶未盡。反正他的王妃還要等一會兒才迴,他索性躺在榻上,再好好欣賞一遍畫冊,保不齊還有什麽新姿勢被他落下。


    清月一路直走,身後跟著章嬤嬤和問秋等六人。清月本以為自己是一路亂走,沒想到竟走到了慶南園附近。


    章嬤嬤還以為王妃就是要來這邊,見她停住腳,奇怪道:“主子不去那邊了?”


    清月愣了下,想到周天巧那副樣兒,便沒什麽好心情。“迴吧。”清月轉身的工夫,就聽見細碎的腳步聲從後麵撲過來。


    姬紅、姬綠二人雙雙給清月請安,高聲喊:“王妃大安!”


    清月剛讓她二人起來,便見周天巧匆匆忙忙趕來請禮。


    “周庶妃可真夠慢的,膽敢讓王妃等候你!”姬紅冷嘲道。


    周天巧嚇得忙將半身禮改為下跪,跟江清月賠錯。


    “無礙的,本來就是隨意走到此處。”江清月可不想讓這些人認為自己是親自來這地方。哪有正妻跑小妾房裏溜達的,豈不是自掉身價。更何況她是王妃,丟了架子,這幫妮子們一準兒反了天。


    “原是如此,我還納悶呢,王妃怎會來賤妾們這裏。本以為是要見周庶妃呢,竟是賤妾多慮了,求王妃贖罪。”


    姬紅話裏另含一番諷刺:你周庶妃也不是什麽有麵子的人,別自覺高人一等。


    周天巧臉色白了白,頭低得更深。


    “見了你倒想起來,今兒個寧貴妃跟本妃提起你,要本妃好生照應你呢。”清月笑了笑,轉而吩咐丫鬟去將寧貴妃給周天巧的賞賜拿過來。


    周天巧本以為江清月是耐不住了跑來挑釁她,什麽“偶然走到此”的話不過是唬人的。可這會子見她讓人特意去取賞賜,又覺得她先前說的是真話了。如果早準備好要來,她一準兒會把那些東西順便帶過來的。


    周天巧心裏說不出的失望,比起對方的滿不在乎,她倒寧願江清月把她看成眼中釘肉中刺。


    姬紅和姬綠聽說周天巧有寧貴妃罩著,心中更加妒忌生氣。恭送王妃走後,姬紅和姬綠斜眼瞪了周天巧幾眼,迴頭就把這事兒告訴別的姐妹們:“你們呐以後都小心著些,可不能得罪周庶妃,人家地位尊貴,後頭的靠山大著呢。”


    眾美人們聽此話更加憤慨。


    “狗屁尊貴,說白了不就是王府裏的妾麽,還指望翻身?她尊貴能貴得過王爺王妃?”


    姬綠更是個直腸子,故意不指名道姓,直接開口罵:“不要臉的小妖精,在王妃跟前告小狀,獨霸了慶南園,這會子又顯擺宮裏的靠山。真以為自己長了個香腚,王爺上趕著騎她呢。”


    眾美人聞言一頓哄笑,接著都發出唏噓唾棄的聲音,發誓一同對付周天巧。


    清月沒想到自己隨便溜達一圈,解決了個小麻煩。至少未來的一段日子,周天巧有的忙了,不會到她跟前礙眼。


    清月順路去瞧了瞧祁黛蛾。祁黛蛾正在學作畫,練得很認真。她一見清月來,就開心的喚她嫂子,讓她看看自己的畫作如何。


    清月掃一眼,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猛然想起這幅畫的景色跟她送給祁黛蛾那幅蒲鬆子的畫是一樣的。


    “你在臨摹?”


    “嗯,嫂子你覺得像麽?”祁黛蛾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問。


    “像!”除了有些神韻模仿不來,幾乎一模一樣了。清月轉而看桌上其它做完的畫紙,上麵竟都是跟這幅一樣的風景,有畫一半的,也有全畫完的。“好妹妹,你這是做什麽?畫了這麽多張?”


    “這張柳枝畫歪了,你看,就這根。”祁黛蛾挑錯道。


    清月又拿起另一幅。


    “這裏著墨多了。”祁黛蛾繼續道。


    江清月往日見她活潑開朗,心情高闊,還以為她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沒料到祁黛蛾認真起來竟這般苛求自己。清月看桌上這幅剛畫好的,笑歎:“這幅很不錯,一模一樣的,該可以了。”


    祁黛蛾笑著點點頭,仔細觀賞一遍,突然哎呀叫一聲,指著本該落款的留白處:“留少了!”


    江清月跟牆上的原作對比了一下,留白是少那麽一點點。“這就可以了,你不必苛求。”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畫好。”祁黛蛾把桌上的畫窩成一團扔到地上,轉而重新鋪紙開始畫。她一著筆,便進入忘我的境地,完全注意不到四周的情況。


    清月退到外間坐了一會兒,召喚郡主身邊趙嬤嬤問話:“郡主這樣多久了?打從昨兒個拿到畫就這樣?她以往得到名家畫作也會如此?”


    趙嬤嬤要搖頭,露出一臉擔憂的神色。“迴王妃,郡主從來沒這樣過,以前就是碰見個喜歡的畫,也不過多欣賞一會子。昨兒個一早兒拿畫迴來的時候郡主就萬分高興,蹦蹦跳跳好一陣兒,終於停歇了,便開始臨摹此畫。這一整日茶不思飯不想的,就一心作畫。”


    “那可不行,你們多勸勸她,飯總要吃的。再等兩日吧,她依舊如此,速來稟報。”


    趙嬤嬤激動的領命。


    清月覺得祁黛蛾癡迷作畫有些過分,迴去見到祁連修便把此事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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