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薛意濃很樂意做徐疏桐的陪練,這會兒天氣開始變冷,找個活動鍛煉下身體未嚐不可。兩個人又可以因為同一樣事物進行交流,她是不做一字馬的,感覺兩條腿都要被掰斷了,甚至不能理解舞蹈本來是高興就手舞足蹈起來,沒有規矩,但怎麽變著變著就成受罪了。


    每每活動就做小學生廣播體操,徐疏桐沒見過,新奇,眼睛看了一遍,也就會了,也跟著薛意濃跳操。“你這又是什麽發明?”


    “動作簡單,很適合小朋友。”


    徐疏桐笑道:“你是小朋友嗎?”


    “我永遠都是你最可愛的寶貝。”她撒嬌倒在徐疏桐的肩膀上,徐疏桐推開她。


    “好不要臉。”


    “是啊,有你就不要臉了。”


    徐疏桐道:“你上次跳個那個舞蠻有意思的,我們一起跳好不好?”


    “哪一個。”


    “就是什麽國標舞,我沒有見過。你都是哪裏鼓搗來的新玩意兒,真有閑情。”


    薛意濃心想:“我可沒什麽閑情,都是現代懂得的一點皮毛,不過到古代來賣弄賣弄。”當下很高興的陪徐疏桐練,門口有兩個小腦袋戳在那看熱鬧,身上披了件紅色的鬥篷,頭上蓋著風帽,看了會兒,蹲著身子貓著腰走了。


    “公主,大人都偷偷的練習秘密武器,我們也練,不讓她們知道。”


    二傻很是喜歡小學生廣播體操,又是蹦又是跳,她還要配上表情,擠擠眉頭,配上苦瓜臉,逗比賣萌。肖公舉也很喜歡,和二傻對著做鬼臉。


    她們來偷看,薛、徐二人都是知道的,隻是不去理會。徐疏桐邊跳邊問薛意濃,“跟柔然那邊的情況處理的如何了?”


    “已退兵,邊境恢複常規狀態。”


    “那就好。”


    “柔然使者已經迴去,但長公主還沒有,她要找妹妹,留了若幹人陪她一起。其實柔然的局勢,我也常有關注的,這位攝政王突然過來找妹妹,也許是為了避免姐弟失和。她長期把持朝政,已經惹得逐漸長大的弟弟很不高興了,她找個機會,慢慢淡出朝政,也算明智,不過也很可惜就是。”


    徐疏桐才不在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該從中挑撥,這樣我們國家才有長治久安。”


    “那是小家子氣的做法,不過必要的時候,我未必不會做,控製其餘小國的局勢,對我也是非常有利的,但說到治本的法子,還是要從自身做起,強大自己的國家。”


    “好吧,你是說我小家子氣。”


    “怎麽會,疏桐總是為我著想。”


    “你知道就好。她妹妹是誰?有線索?”


    “基本上,我心裏有底。聽說長公主最近在李府附近轉的很厲害……”


    徐疏桐道:“這麽說來,她的妹妹在李府裏。不過李易竟然膽子大到敢窩藏別國公主,還真是不敢相信,不會是李彤吧?”


    “不是,我猜是剪水。”


    徐疏桐想了想,笑道:“哦,是那個丫頭。”


    “怎麽了,你笑得這麽的……賊。”


    “我隻是想到這丫頭也挺不容易的,潛伏在李彤身邊這麽多年,一顆紅心高懸,李彤都沒發現,該說是她隱藏的太好,還是該說李彤對這事不大感冒。”


    這樣一說,薛意濃到想起前事來。“怪道她以前對我苦逼的說起喜歡一個人,不知道她表白沒有?”


    “八成是沒有,要不就是沒結果。你猜呢?”


    薛意濃道:“我不知道,我這性格喜歡你就巴不得把你抱迴家了。”徐疏桐害羞的笑倒在她的肩膀上,“幹嘛,我說錯了。”


    徐疏桐抬起頭來,衝她笑著眨眨眼睛,“誰說你說錯了,我說我很喜歡,不過我記得當時好像是我費了許多勁,渾身解數用盡,你才有所感悟的,看來這幾年被我教的不錯。”


    “那是,也不看看你是誰。”


    “我是誰呢?”


    “是我家疏桐。”不過她自己卻並不想所有人都往這條路上奔,李彤不明白,或許剪水會苦澀,李彤若明白,又不答應,剪水照樣會苦澀,有些人的緣分像開了外掛,像幹柴烈火,一點就著,可是有些人,就像濕柴遇上烈火,隻剩下濃烈的嗆人的煙,或隻發出幾聲嘶嘶的聲音,沒有然後了。


    徐疏桐卻說:“李彤啊,不會喜歡煎水,因為她喜歡你這樣長得白淨漂亮的公子。”徐疏桐手背在薛意濃的臉上滑了一把,“瞧瞧這臉,感覺是黃瓜出水,嫩得可以。”


    薛意濃又怕她要提前事,吃以前的大醋,忙道:“也不一定,人是會變的,萬事萬物都在變。”


    “你說的對,你說你是不是要變心,所以跟我提前報備,明顯暗示呢啊。”徐疏桐立即換了一張麵孔,又要開始討伐了。


    “怎麽可能,我就是向天再借五百個膽子也不敢,你不知道我在你麵前,我是米老鼠,你是加菲貓。”


    “什麽跟什麽嘛。”


    “你是貓,我是老鼠。”


    “我不是大米嗎?你不是說過老鼠愛大米。”


    “所以說,我不愛大米,我愛你。”


    徐疏桐親她一下,也說:“我也愛你。”


    “嗬嗬,真是好熱。”薛意濃用手扇了扇,“我去外麵涼快一下。”


    “跑什麽,到被窩裏涼快去。”她腳一伸,勾過一張椅子,踢向門邊,啪的一下門關上半邊,又勾了另一張椅子,另半邊開著的門也關上了。


    薛意濃驚唿,“這樣也可以?”被徐疏桐拉著往裏走……


    李府,李彤跟剪水開門出來。


    不遠處躲著的幾個人道:“出來了,出來了。”這群人鬼鬼祟祟在不遠處監視著李府,一見李彤出來,立馬跟過去。其中有一人,身穿鎧甲,罩住麵目,正是柔然長公主剪金,她在這裏潛伏了好一段日子,都不見剪水,很多時候都找不到單獨說話的機會。


    是不是自己的妹妹,還是長得像,這可是很難說的。


    李彤走在前麵,唉聲歎氣。剪水問道:“小姐。”


    “啊喲,告訴你多少遍了,叫公子,咱們出門打扮得這麽帥,還小姐小姐的,人家沒看出來,到被你這張嘴給暴露了。”她自得了薛意濃的允許,成天男裝出門,都習慣了,可剪水一開口,全體暴露。


    “是,公子,您長得真好看。”


    “我也覺得是,不過這天可真冷,感覺都要被凍成冰了。”


    “要不咱們迴宮?宮裏的炭火這會兒肯定燒得旺旺的,老爺自從被革職以後,少爺也被革職,現在全家根本沒點兒進項,全靠坐吃山空,這可怎麽得了。冬天要是沒有炭,肯定要凍死人的,少夫人又要生產,小少爺生出來可怎麽受得住,小姐,不,公子,您說是不是您向皇上求求情,說說好話,大家服個軟,反正皇上也不是真要了老爺、少爺的命,就是殺殺他們的威風,現在過去那麽久了,還有什麽好計較的。”


    李彤道:“你說得道理,我何嚐不知道。隻是你也曉得,爹的脾氣,他第一次服軟,是因為形勢擺在那,他還等著皇上的重新啟用。可皇上那一點動靜都沒有。哥哥就不必說了,又一個牛脾氣,他是不打算入宮了,不過我也不希望他去,成天見到漸離,也不是個滋味兒,他最近都把自己折磨的瘦了一圈兒了,所以今兒我有空就出來逛逛,看看外麵有活兒沒有,找一個給他幹,爹年紀大了,要是出去做工,路上碰見以前的同僚,麵子上總是過不去。”


    剪水道:“原來公子是這樣打算的,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找活唄,看看有沒有人家招武師,有沒有招兵的,你也知道,哥哥從小的夢想就是想像爹一樣當個大將軍,軍隊總是最適合他的地方,省得他成天在家裏胡思亂想的。一個是我哥,一個是我朋友,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李彤實在無奈,不過剪水找住了這個話頭。


    “漸離公主,她好像喜歡了一個女人,是不是呀?奴婢也沒怎麽看得明白。”剪水故意要挑出這件事來說,想要聽聽李彤的態度。


    “不是好像,是就是。我早看出來了,徐家兩姐妹,就是妖孽,人家男人也迷,女人也迷,把一家兩兄妹迷得一塌糊塗,最要命的是,漸離怎麽會喜歡徐疏影,那個冷冰冰的女人有什麽好的,你都不知道我靠近徐姐姐,那是如沐春風,看見徐妹妹,那是冰凍三尺,牙齒打顫,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剪水小心翼翼道:“您不覺得女人喜歡女人有點兒……”


    “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剪水我跟你說,我們要包容,但是堅決不能走到邪路上去,漸離是我的好朋友,她的一切,好壞我都接受。但是,我們可不要被帶壞了,外麵好男人多的是,像皇上那樣的,多的是,選擇多多,明白沒有?”李彤轉過身來,看見剪水在發呆,“我跟你說話呢,你走什麽神。”


    “奴婢沒有,奴婢是把公子的話記得牢牢的,反正奴婢是不會嫁人的,您在哪,奴婢在哪。”


    “別亂說,我是那種苛刻別人的人嗎?你要是遇上喜歡的了,告訴我一聲,我向皇上稟明,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走!”


    李彤一個人邊說邊走,這才發現剪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迴過頭見剪水還站在那,“剪水,剪水……傻了?”


    剪水勉強的笑了笑,“沒有,這就來了。”沒有人知道她此刻是多麽的痛苦,希望全盤落空,有些話根本連開口的必要都沒有,這些年的單相思,頓時灰飛煙滅,她連個念想,連個奢望都沒有了。腦袋裏是空的,心也是空的,就連笑容都那樣單薄跟失望。李彤沒有看出這些,沒有發現剪水有任何異常,她讓她快點跟上來,別走丟了。


    走了一段路,李彤壓低聲道:“剪水你覺不覺得,我們身後有人跟著?”


    “有嗎?奴婢沒有注意。”


    “你這小腦瓜裏都裝著什麽心思,那麽我們繼續走,你注意一下。”


    “好。”


    她們繼續走了一段路,連剪水也注意到了,兩人腦袋戳在一塊兒,道:“想辦法把這些人找出來,問問他們是誰?我有個主意……”李彤在剪水耳邊如此如此。


    剪水道:“好!”


    兩人盡量往人煙稀少的胡同裏走,這樣七拐八拐的,總不至於一直都‘順路’吧,李彤的計策果然不錯,走了幾下,剪金等人就把人給跟丟了,都是胡同,眼睛都看得發花了。


    “公主,她是不是發現了我們?”


    “也許。”


    突然前麵跳出個人來,正是消失了的李彤。她拍著雙手道:“好啊,總算找到你們了,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做什麽?你們到底是些什麽人。”


    剪金道:“迴頭,我們走。”


    李彤見人要走,趕緊追過來,喊道:“剪水,堵人。”


    剪水堵在這些人後麵,這會兒冒出來,是打算攔住去路了。


    剪金的心腹隨從道:“主子,怎麽辦?”


    “你們對付她,我對付那個,記得別傷了她。”


    她雖沒說是誰,眾人都曉得是‘剪水’。道:“是!”並不使兵刃,隻空手相搏。李彤跟剪金也混戰在一起,難得有機會一試身手,李彤興奮莫名,非得把這個穿鎧甲的大個子給拿下了。剪金人雖高,不過出手狠辣,招招逼進要害。李彤也絲毫不讓,總是取巧,兩人一時之間竟然難分高下。隻是再厲害的招數也得有合適的場地才行,這胡同裏,也就夠擠幾個人的,哪裏使得開拳腳,礙手礙腳,李彤腿短吃虧,被剪金一次次逼到牆邊,想躍又被剪金把路給封死了。


    剪金念她照顧過自己的妹妹,自然不肯下殺手,隻封住她的去路,將她堵在牆邊。問道:“服了沒有?”


    剪金的話帶著別樣的口音,不很地調。李彤問道:“你不是這裏人?”


    “嗯。”


    “你哪的?”她好奇心發作。


    剪金道:“姑娘,你難道不是應該很害怕嗎?這個時候問這些沒有營養的問題,有意思麽,我不是好人。”


    “我不知道你是壞人,你臉上也沒有刻著壞人的字。”


    剪水在一旁苦戰,就是打不過來,看見李彤幾乎被人家罩住了,急得都冒汗了。


    “公子。”


    “剪水,我沒事。”


    “你還真是單純。”


    哪知道李彤故意問些沒營養的問題,就是要剪金放鬆警惕,趁機一把扯下了她臉上的布,還有麵具,那是一雙祖母綠加黑晶石一樣的眼睛,李彤想不到會是這樣,甚至連臉都沒顧得上看,驚呆的無以複加。


    剪金卻十分惱恨,惡狠狠道:“你幹什麽?”把麵具搶過來戴上。


    “我說,你的眼睛可真……特別。”


    “你少嘲諷我。”因為這雙眼睛,她就像個雜/種一樣。不是全黑的,不是全綠的,而是一黑一綠的,就像一種貓一樣。剪金對此早就痛恨不已,她的心習以為常的生出了警惕跟敏感,恨不得下一刻就挖了李彤的眼睛,叫她再也嘲笑不了自己。


    “怎麽會,我是說,你的眼睛可真漂亮,就像寶石一樣。”


    “是……是嗎?”剪金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人,她的神情裏隻有詫異,沒有嫌棄,就像那個皇上一樣,她反而不好意思了,結結巴巴,生出無限羞澀。


    “喲,你臉紅了。”


    “我哪有!你看錯了!”她用手捂住李彤的眼睛,讓她不許看。


    剪水在那叫,“公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還好嗎?”


    “好的很,已經被抓住了。”


    李彤道:“我們寡不敵眾,隻好認輸。”她對剪金道:“我認輸,你讓我走行不行?”


    “不行。”


    “幹什麽,想要趁火打劫,姑奶奶我可不依,怎樣,想找個地方再打一架?”


    剪金搖頭,“我來找妹妹的。”


    “誰是你妹妹?”


    “剪水,我忘記介紹,我叫剪金,柔然人。”她說話盡管十分溫柔,可長期的發號施令,還是叫她每說一句話都十分威風。“我是說,剪水可能是我失蹤的妹妹,我有話想問問她,可是一直沒有機會,隻好跟著你們,想找個單獨的機會,結果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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