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薛意濃自願帶孩子,不管多忙,都要抽出時間來照顧孩子。在餘時友看來還好,但對於不知曉薛意濃身份的人來說,簡直好感度滿格。就差冒愛心眼了。


    大家頻頻點頭,待了會兒,也就散了。三呆待在薛意濃的懷裏,小手不停的扯她的衣服。


    徐疏桐發出一聲歎息,從棺材裏坐起來,伸了個懶腰。二傻見著,手指著她,整個人都僵硬了,“她……”她驚訝的說不出話。


    徐疏桐頭慢慢的轉過來,要嚇二傻一跳,誰剛才幹嚎兩聲,死了娘也不傷心的。


    “你是二傻嗎?”徐疏桐故意幽幽的說話,叫二傻身上的寒毛直豎,二傻口裏說著‘不是’,怕徐疏桐的鬼魂找上她,動作迅捷的跑到薛意濃身後躲藏,小手拉住薛意濃的衣擺,瑟瑟發抖,不知道娘死了,為什麽會找上她,難道是怪她做錯事?“你連是我的女兒都不肯認了。”


    二傻嚇得哇哇大哭,“父皇,父皇……鬼。”


    薛意濃空出一條手臂,去摸二傻的腦袋,“是你娘,不是鬼。”


    “胡說,我娘已經死了。”


    “她沒死,騙你呢!”


    二傻隻是不信,躲在她身後不出。薛意濃道:“你這孩子,父皇說的話你也不信,疑神疑鬼,現在知道懷疑了,人家讓你做什麽,你咋就不長腦筋,要是真連累了你娘有個好歹,看不我不抽死你。”


    二傻心裏確定是自己做錯了事,隻是不知道是哪一件,惹得父母生了氣。不斷從薛意濃身後探出腦袋來,見徐疏桐坐在那,一副麵目,活色生香,臉紅,皮膚白,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她快速縮迴頭去。


    這時三呆唧唧歪歪,跟著就是一頓嚎啕大哭。薛意濃在懷裏掂一掂,道:“是不是餓了?來,到娘那邊吃喝去。”


    走向徐疏桐,隻是後麵還有個小尾巴拖著她的衣擺。徐疏桐伸手抱過去,給三呆喂奶,一麵問薛意濃查案近況。


    “果然不出所料,我讓人跟好了二傻,這才找到地方,是冷宮裏的高芷柔。”薛意濃本想問‘你還記得她是誰吧?’


    哪知道徐疏桐記憶好得很,“高大人的女兒?”


    “對,她還想為她爹報仇。上次在宮裏做內應,通風報信,我已經罰過她,給她一條生路,想不到,她仍然懷恨在心,看來想要化解這場恩怨是沒有可能性了,我心存如此,隻怕也是天真。”薛意濃好不失望,但換位思考,自己也未必會領情,或者放棄報仇的機會。“早知道今日會這樣,當初一刀殺了她,豈不是省卻許多麻煩。”


    “意濃宅心仁厚,不想多造殺孽,這原是你的好心,隻是很多時候好心也會辦點‘壞事’。”


    薛意濃道:“正是!我癡心妄想,害你吃一通苦頭,以後再有這點婦人之仁,你就扭我手臂,叫我記得今日的事。”


    徐疏桐嫣然一笑,“那好得很,我就是愛看你痛得麵目全非。後來怎樣,問出什麽結果沒有?”


    “沒有,她一力承擔後果,知道你死了,好不開心。我叫她說出幕後人,她是萬萬不肯。我又想,她雖然不肯說,難道跟她住在一塊兒的高貴嬪不知道真相?”


    “是啊,那可好了,這下知道是誰了吧?”


    薛意濃搖搖頭,“我這裏剛要查,那邊就有太監過來報說,高貴嬪被人毒殺了,找不出是誰。”


    徐疏桐道:“別不是那些人撒謊,也許他們自己就是兇手。”


    “這個卻不知道了,要慢慢的訪才行!隻是現在變得誰都有疑點。”徐疏桐的死敵,對頭是很多的,薛意濃一時拿不定主意。盡管她百般收斂,別人忌憚她的權勢,也不敢怎樣,不過暗地裏想踩她一腳,巴不得她不好的人,真心不少。


    徐疏桐低頭看著三呆在懷裏,吧嗒吧嗒的動著小嘴,臉上露出慈母微笑。用手勾一勾她嫩滑的小臉,“很可愛。”


    薛意濃心道:“哪有,昨兒還說人間失格,是小胖子來著。”三呆今兒又長開了一點兒,皮膚顯好了許多,模樣依稀像徐疏桐。薛意濃曉得她偏心護短,也不說破,女兒長得像她,固然是好的,不好也是好的,誰會說自己的壞話。


    她到有些同情二傻,長得像自己,一出生就被徐疏桐嫌棄,伸手摸了摸二傻的腦袋,摸到了兩根豎起來的小辮子,薛意濃用手捏一捏,發現裏頭襯了兩根筷子。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落雁的聲音。“奴婢都說了,皇上在裏麵,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這是一群薛輕衣的留下來的‘前妃’,說是要過來祭奠一下徐疏桐,被落雁攔在門外。


    落雁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麵對的是前妃,要想攔住她們也是不能夠的,況且她們來的很是時候,祭祀不讓進門,這不合規矩。


    她隻是要給裏頭的人提個醒,等這些人進去,可別撞見些不該知道的畫麵。


    徐疏桐讓三呆住嘴,三呆不肯,嘴巴還動個不停,但什麽也吃不到。薛意濃接手抱過,見徐疏桐快速的拉好衣服躺平了,這才轉身將三呆放在小床上,一麵開口道:“誰在外麵?”


    落雁迴頭道:“皇上,是秦婕妤她們要來拜娘娘。”


    “讓她們進來。”


    秦婕妤等人狠狠瞪了落雁一眼,看見沒有,皇上都讓她們進去呢!看著這布滿白幔的靈堂,幾人見過薛意濃,就跪倒在地,拿出帕子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姐姐你死的好慘……怎麽這麽早就英年早逝,妹妹們是多麽的舍你不得,你這一去,可讓皇上怎麽辦,二公主還那樣小,三皇子生下來就沒了娘。姐姐的話,妹妹們想來,彷如昨日姐姐在耳邊教導,昔日姐姐說,要好好服侍皇上,不問彼此,不可爭風吃醋,實在是大家風範,妹妹們謹記在心……”


    大家口裏說了通篇的話,眼睛卻不住打量薛意濃,皇上還很年輕,長得又是這般風度翩翩,現在徐疏桐已死,皇後她們也都有所了解,不是個能拿得住皇上的人,這後宮,當然又重新是她們的天下。


    不由得心中暗暗竊喜,睫毛上還掛著淚,眼中卻藏著得意了。


    薛意濃站在旁邊,暗暗打量眾人,見她們衣衫清淡,但許多關礙處,卻暴露的有些過分。


    臉上著了淡妝,顯見得十分用心的打扮過。平時跟徐疏桐的關係並不好,這個時候來哭靈,還不會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一雙雙賊眼風波流轉,看起來像是在打自己的主意。


    薛意濃在看她們,她們又何嚐不是在看她,兩下裏,目光一對,她們卻是別開了目光,暗暗得意,皇上果然對她們有意。


    哭完了,嬌羞難勝。用帕子不住的點眼睛,“皇上,姐姐去了,您也節哀順變。”


    薛意濃冷冷一笑,“說的是。”


    秦婕妤眼見二傻站在小床邊逗弄三呆,遙遙一望,幽幽長歎,“姐姐沒了,二公主和三皇子還真是可憐,孩子沒娘……哎,皇上要是信得過我等,不如交有我們來帶……”


    她們身邊無子,總是不安,眼見著大皇子是在皇後名下,不過私底下的風傳卻不好,聽說皇上心裏踟躕不定,不會立他做太子,那麽這會兒三皇子卻是絕妙人選。


    也許為了見孩子,皇上也會多過來看看她們,這日子一長,感情也就有了。這就是叫有了孩子,套著狼。


    薛意濃笑道:“你想的很是,皇後也這麽說呢,到叫朕為難了。”


    “皇後?”她個天,那女人也把主意打到孩子身上來了,出手可真快,真看不出來。“想不到臣妾跟皇後所見略同,不過皇後已有大皇子,再添上二公主跟三皇子,她不是太吃力了麽。”


    “朕也是這樣說。”


    秦婕妤暗暗歡喜,看來皇後那邊吃了癟,她還有機會。“那麽眼下皇上的意思呢?”


    “朕自己帶,不麻煩任何人。畢竟給你不給她,皇後也會有想法的,這事以後再說,朕想讓兩個孩子再長大一些,懂事一點兒,再勞煩各位。”


    眾人先是失望,聽得說還有機會,心道:“急不得。”當下都道好。


    大家都恨不得跟薛意濃單獨聊聊,不過又彼此猜忌。而躺在棺材裏的徐疏桐,卻是冒火的很,指甲都快把肉掐破了。看見沒有,看見沒有,她這剛躺下,後宮諸麗就開始打起薛意濃的主意了,要不要稍微看下場合,她這才‘剛死’,也稍微給點麵子好不好?


    不過說的這麽直白,要她是皇上,才不會上這些女人的當,這是‘趁虛而入’,最不光明磊落。她轉而又想,或許自己真沒了,薛意濃未必就不動心思,這麽多女人放麵前,對著你又是拋媚眼,又是露大腿,更有甚者,會拿了生命來搏同情。


    她太知道這些人了,就是因為了解,所以比任何時候都擔心,一麵氣得要死,一麵還要假裝‘我死已久’。隻是氣性大了些,好像摳到了棺材板側。


    “什麽聲音,你們剛才聽見了沒有?”秦婕妤突然發話,她一陣陣毛骨悚然。


    “能有什麽,也許是哪裏的老鼠在咬木板。”


    有人道:“對對。”


    徐疏桐氣得滿臉通紅,心道:“你們才是老鼠,偷人的老鼠!”敢罵她是畜生,要不是為了顧全大局,她一定要詐屍給這些人瞧瞧。


    “好了,你們該說的也說了,迴吧,朕想一個人待會兒。”


    “臣妾告退。”


    眾人齊齊告退。薛意濃也舒了一口氣,徐疏桐氣得坐了起來,剛想說話,聽見有腳步聲殺過來,繼續躺下裝死。


    來人卻是秦婕妤。


    薛意濃道:“怎麽了?”


    “迴皇上,臣妾過來找自己的帕子,剛剛還在的。”她一邊找,一邊說道:“臣妾是秦婕妤,姐姐去了,皇上要放寬心,不可傷心過度,若有什麽不想對人言的,盡管來找臣妾,臣妾願意做您的心情垃圾桶,您想說啥就說啥,臣妾住在□□,皇上可記得了,哎,那是臣妾的帕子,原來掉在這裏了。”她拿了東西,這才緩緩退下,還不忘一步三迴頭。


    薛意濃擺了擺手,讓她快去。


    秦婕妤這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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