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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疏桐說肯原諒薛意濃,存惜、落雁二人是巴不得,都為著自己跟那個要求有些關係,如何不肯。存惜道:“娘娘請說。”


    徐疏桐賣個關子,在屋裏踱步了會兒,她二人見她不說,更加急起來。徐疏桐看火候差不多了,才開口道:“我雖知道皇上這次是出於無奈才會如此對我盤問,可她先前沒一眼把冒牌貨認出來,叫我傷心,現在真人在麵前,她又百般詰難,對我來說,費盡辛苦才迴了宮,也算是刀口下僥幸逃命迴來,又遇到這般冷遇,我心裏早寒了,想不到日日夜夜相對的人,她竟認我不出,叫我如何不難過,如何不生氣。可不原諒她,我心裏難道就不心疼了?所以這罰是非罰不可的,這罰也不能罰的太長時間,叫外人看我們的笑話,是不是?”落雁、存惜兩人點頭,“這樣,你們這樣對她說……”她招唿二人附耳過來,兩人聽她說,又頻頻點頭,等她說完,都說這主意再好不過,盡管叫皇上吃點苦頭,但也長了記性。


    最重要的,娘娘也好下台了。當然這話她們也隻敢在心裏腹誹兩句,兩人領了話,出去後和薛意濃說起,難免添油加醋,說自己是如何艱難的說服了徐疏桐等等,又是如何的做了手腳。


    “皇上,奴婢趁娘娘不注意,開了屋角的一扇窗戶,您晚上可以悄悄的爬進去,有什麽話,有多少對不起,夫妻有什麽不好說的,俗話說:床頭吵,床尾和。哄哄她,解釋解釋也就沒事了,總不至於叫嚷起來,您說是不是?她若真叫嚷,您幹脆剝了她的衣服,她就算想出來喊救命,隻怕也沒辦法了是不是?”


    薛意濃高興道:“正是!”忽然臉一沉,“不對,朕怎麽能做這種沒有水準的事呢,欺負疏桐,豈是君子能所為,以後再不準在朕麵前說這樣的話。”


    她二人吐吐舌頭,說自己說錯了,再也不敢了。薛意濃臉色方轉好些,心裏得了消息,也安心了。


    到了晚上,除了值夜的人,都迴屋睡覺了。薛意濃從二傻的房間裏出來,蹲在地上,慢慢的摸到正屋去,一個人蹲在房屋的陰影裏。


    到了屋角,站了起來,一推窗戶,果然沒有閂上,她大喜過望,輕輕的推大了窗戶,一躍而入,又從裏麵將窗戶關上。放輕了腳步,走到床沿。


    她這些舉動,早被徐疏桐聽在耳內,從她從二傻的房裏出來開始,一直磨嘰半天才到了屋裏,她閉著眼睛裝睡,對薛意濃來到床沿,更是熟視無睹。


    薛意濃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尚且還竊喜了半天。


    她的這些小舉動,徐疏桐早已明了,還裝作不知道是誰,故意要喊出來,薛意濃快速的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邊低聲道:“疏桐,是朕,不要叫。”


    徐疏桐‘嗚嗚’了幾聲,薛意濃鬆開她的手,就聽徐疏桐道:“您來幹什麽,我現在不想跟您說話。”


    “疏桐。”薛意濃拉拉徐疏桐的袖子。


    “撒嬌也沒用。”


    “朕錯咧。”


    “態度不誠懇。連我都認不出,枉費我認識了您一場,我心已碎,無法再補起來。”


    薛意濃整個人過來黏她,抱她,“是,朕態度誠懇,朕是無心的,其實你一迴來,朕就認出來了,你的味道永遠都是最特別的,可是朕不敢相信,朕有了上次的教訓,怕自己判斷錯誤,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徐疏桐見她服軟,自己也不好再僵持,順著梯子也就往下走了。


    拍開薛意濃亂摸的手,“注意分寸。”


    “這麽長時間,你迴來也不想人家,人家想你想的很,嘿嘿……”


    徐疏桐本不想理她,三纏四纏兩人就纏到了一起,春風難減,情長夜短。半推半就也就依了。


    到了翌日,兩人膩歪的不肯起來。薛意濃抱著徐疏桐隻管說些這段日子不見,她是如何想念的話,徐疏桐閉著眼睛,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


    忽然有個小腦袋伸進帳子裏來,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薛意濃忙拉了被子,將兩人遮得嚴密。


    徐疏桐睜開眼睛,一看是二傻,老臉皮也慢慢的通紅起來。問道:“你小人家起得怎麽這麽早?”


    “娘,乃和父皇在幹什咩?”


    “額……”徐疏桐答不出來,迴了下頭,讓薛意濃代為迴答,“皇上您說呢?”


    “練功。”


    徐疏桐:“……”


    “是嗎?練功不能穿衣服嗎,窩知道了。”


    “……朕和你娘練的是高深的內功,會冒熱氣,所以穿的少,你的水準還低,要從外功練起,所以還是要裹好了衣服。”


    徐疏桐也不想二傻糾纏在這個問題上,問她昨個去肖公舉那裏,都幹了什麽。


    “麽啥,窩就把零食跟她分了,她一個,窩一個,她一個,窩一個,結果多了一個,分給了母後,她說很好吃。”


    被窩裏的兩人‘哦’了一聲。


    薛意濃道:“二傻,父皇要起床了,你是不是迴避一下,畢竟我們大人會很害羞,需要一點自己的空間。”


    存惜在門口喊二傻過去用早膳,“二公主,您的小米粥好了,還要不要吃了?”她看見薛意濃的衣服掛在衣架上,床前也放了兩雙鞋子,帳子蓋的嚴密,多少猜到了點什麽,臉上現出幾分害羞的酡紅,但二傻很突兀的站在床前瞧熱鬧,她不得不表現得更加的敬業一些,來解除皇上和娘娘的尷尬。


    二傻嘴裏迴道:“來了來了。”腳下卻不動。


    存惜隻好過來拖人,雙手自她腋窩下一提,整個人都退了出去,帳子又合上。二傻被提在半空,踢腿叫人,“放開窩,放開窩。”


    “二公主不想吃點心了?”


    “那就吃吧!”乖乖跟存惜走了。


    帳內,薛意濃和徐疏桐神情一鬆,真怕二傻賴著不走,她們更是不敢起床了。待人走了,兩人起來梳洗完畢,吃了早膳。


    這一日,存惜已特地吩咐禦膳房做了好吃的來。專找徐疏桐喜歡的,反而把薛意濃置於一邊不顧,她也有個說法。“娘娘好久沒有嚐過宮裏的飯菜了。”


    薛意濃也不好說些什麽。


    隻吃了幾口鹹魚,徐疏桐眉頭一皺,道:“什麽味,真難聞!”仿佛餿了一般,令人作嘔。薛意濃夾了一塊,放在嘴裏嚼嚼,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很好啊,怎麽了?是不是這些日子你家鄉菜吃多了,吃不習慣?”


    徐疏桐也覺得有理,可能暫時不能適應過來,自己太小題大做了。勉強笑道:“皇上說的也是。”話才說了一半,起身跑出去吐了。


    薛意濃讓存惜去找痰盂,一麵過去安慰。


    “疏桐,你是不是吃壞了肚子。”


    嘔心了半天,徐疏桐大覺不妙,這個情況,該不會……天啊!存惜在旁也心有領會,就連薛意濃也很快醒悟過來。


    存惜遞了水給她擦嘴,漱口,才迴屋來。


    眾人坐了下來,徐疏桐看了眾人一眼,道:“我不生,我不要這個孩子。”


    薛意濃一連說好,盡管她心裏挺高興的,可是徐疏桐的臉色告訴她,她若高興,徐疏桐就要不高興了。


    “不見得就是有孩子,也許是水土不服,也是有的,還是找林太醫過來看看。”


    存惜也說對。


    二傻卻哭的很兇,因為她突然聽說娘有了孩子,那她怎麽辦?這是要把她扔掉,存惜過去哄她,“二公主,您怎麽了?”


    “銀家難受。”


    “你哪裏難受?”


    “窩心裏難受。”


    “你難受什麽?”


    “嗚嗚,以後父皇和娘就不疼窩咧,窩的零食也要讓給別人吃咧,怎咩可以紙樣。”她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傷心,很是擔心有人搶她的寵愛,還有她的零食,她不想讓!


    薛意濃伸手抱她過來,讓她坐自己腿上。


    “你不要擔心,是你的就是你的,沒有人會跟你搶,知道嗎?再說你還不見得就有個妹妹,一切都有你娘來做決定。疏桐,你可想好了,不要孩子,朕沒有問題,但朕有個條件,那就是你的身體狀況,打掉孩子如果不傷你的身體,朕成全你,但如果傷身,朕是萬萬不允許的。”


    這個原則絕對不會因為她對徐疏桐過分寵愛,而有所遷就。


    徐疏桐說好,她心裏也好猶豫,可是她說過不生了,她可吃不了生孩子的苦,有一個已經夠操心的,到現在話還說不清楚,智商也在刷下限,要是再來一個這樣的,她徐疏桐聰明了一輩子,也等於被上天坑了一輩子。


    存惜去叫林紅蓮。


    就見林紅蓮蒙住臉,隻露兩隻眼睛。存惜詫異,道:“林太醫您這是怎麽了?”


    “流年不利,不說也罷。對了,皇上找我幹啥?”


    “娘娘好像有身孕了,想讓您看看。可是有件事奴婢卻要提醒您,娘娘不想留住孩子,皇上也是依著的,但奴婢問您,這打了孩子,傷不傷身?若傷身,您可千萬不能同意。”


    這迴輪到林紅蓮詫異道:“又懷上了?”這效率,趕上三年抱倆了啊!不過她昨天聽采花說過,江湖上有那種生子秘方,大概皇上和娘娘服用了,所以開花結果。“不過你是打算讓我說什麽呢?”


    “生。”


    林紅蓮看看存惜,不敢相信,這就私自替主子拿主意了。


    “這未必是奴婢的意思,這是大夥兒的意思。您想想看,要是娘娘打了孩子,皇上疼她自然沒有意見,可是她就得罪了皇家的列祖列宗了,皇上就二公主一個小團子,開枝散葉那是重任,有了孩子還打掉,太後什麽事都能跟皇上忍一忍,這事她絕對不會忍的,要是為此找娘娘的麻煩,就算皇上不也理屈麽?再說,娘娘生了三公主也好,三皇子也好,林太醫膝下無子女,認個幹女兒,憑您和皇上的交情未必不答應,是吧?”


    當然,她也打這個主意,等林紅蓮把孩子養大了,她再拐到自己的膝下,嘿嘿。


    林紅蓮很心動,私心裏覺得存惜說的有道理,要是她同意打孩子,太後也不會饒過她,免不了腦袋搬家。


    她道:“我明白了,就依存惜姑娘的意思。”


    來到錦繡宮,林紅蓮的裝束引起了很大的動靜。她依禮下拜,“微臣見過皇上,見過娘娘。”


    “免禮吧。”林紅蓮起身後,薛意濃就見她戴了個遮臉布,很是奇怪。“紅蓮,你這是?”


    林紅蓮一手扶了臉道:“皇上,微臣這是有原因的,實在不是故意冒犯您。”


    “哦?怎麽了?”


    林紅蓮揭下遮臉布,眾人一見,哈哈大笑,一個個憋不住的捂住嘴,怕林紅蓮生氣。林紅蓮繼續將布遮上,剛才她揭下時,眾人見到她的嘴唇,又黑又腫,似是中了毒,如兩排香腸疊在一起。


    薛意濃厚道,不肯笑她。可臉上也是帶了笑意的,“你這是?”


    “皇上說來話長,您還記得昨兒跟微臣來的人吧?”薛意濃點點頭,“就是她欺負微臣,微臣拚死抵抗,結果就被人家下了毒了,這解藥配出來,還需要些時間,現在隻好頂著這張鬼臉到處逛蕩,怕嚇了宮裏的人,隻好遮一遮。”當然這不是全部事實,隻是剩下來的話更難說出口。她也不一定非配解藥,采花就有,可是那人十分刁滑,強求不行,就把解藥塗在她自己的嘴巴上,要解藥可以呀,親她的嘴唇就行,林紅蓮是萬萬不肯的,隻好頂著這鬼樣在宮裏橫行了。


    解釋過這件事,林紅蓮問道:“誰不舒服?”她心裏早就清楚,但還是問了一問。


    徐疏桐道:“我,麻煩林太醫給檢查一下。”林紅蓮給她搭脈看診,診了半天,心裏也思考了半天,這欺君之罪非同小可,可存惜說的也在理,她是為皇上謀福利,絕對不是為了自己有個幹女兒。林紅蓮在心裏自欺欺己一遍,才收了東西,眾人都在等她確診。


    她抱拳迴道:“娘娘,恭喜您了。”


    眾人臉上大喜,唯獨兩人不大高興。


    徐疏桐自然算其中一個,她不想生孩子,孩子偏偏來找她,可夠鬱悶的。還有一個是二傻,她十分絕望的說道:“看來,窩要有個三傻了。”她剛學會念幾個數字,這二後就是三,她是二傻,那麽妹妹肯定是三傻,畢竟她已經有個皇兄,不需要有個皇弟了。


    薛意濃自然看得出兩人所想,不免替徐疏桐問一問,“是不是可以把孩子打掉?”


    “皇上,這是萬萬不可的。”林紅蓮行為十分誇張,拚命的搖手。“娘娘的身子弱,要是因為打胎落下病根就不好了,千萬不能傷身,好好保養才是正經,微臣這就去開安胎藥。”


    林紅蓮的話叫徐疏桐絕望,她身子弱,她吃嘛嘛香,哪裏來的身子弱。


    薛意濃道:“我們聽太醫的。”


    “是嗎?”徐疏桐很懷疑是薛意濃跟林紅蓮說了什麽,不過她二人的談話,都在她眼皮子底下,想是不可能的。


    存惜站立一旁,將頭低的更低了,心道:“娘娘,對不起您了,為了我的三公主,隻好麻煩您再接再厲。”


    薛意濃安慰了徐疏桐一番,“既然孩子非要來,咱們攔著也不好,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照顧好,把孩子照顧好,你們健健康康的,其他的,什麽都不要管。”


    “您說的到輕鬆,一孕傻三年,我這一傻就是六年,孩子就叫六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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