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徐疏桐迴來之後,有些悶悶不樂。薛意濃踱著步子過來,問道:“怎麽了?不開心。”


    “沒有,隻是覺得有些人,你認識了他不止是一場錯誤,更是浪費時間,您就關著他吧,直到地老天荒。”


    她於他,再無一句修飾語。


    一切,都畫上了休止符。人生,又將有另一段別樣的明媚,盡管這過程中,有開心,也會有點小憂傷。


    在那之後,薛意濃對薛輕裘留下來的人,一一的進行了修整,該遣散的遣散,該原諒的原諒。


    轉眼,到了秋天。


    這一日,薛意濃走進了知秋苑,遠遠就聽見裏麵有歡聲笑語傳出來。聽的出來,大家都在忙著和肖公舉逗樂。


    小姑娘當然樂了,人家會叫人,會走路,笑起來膩膩的,會撒嬌,會害羞。正是活潑好動,一刻不得閑的時候。


    薛意濃一進來,她就忙著奔向她。抓住了薛意濃的下擺,一掀躲了進去,又冒出頭來衝眾人咯咯的笑。


    眾人起身與薛意濃相見。


    薛意濃笑道:“怎麽今日有空都到這裏。”


    李彤搶著道:“還不是聽說公舉最近會叫人了,我趕著過來,讓她叫我小姨呢!”


    薛意濃低著頭,看了看拿自己的衣服下擺玩耍的肖公舉,會走路了,也就一分鍾都待不住,她看她,她也抬起腦袋來看她。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充滿好奇的望著她,薛意濃低下身子,將她一把舉起來,高高的舉過頭頂。


    肖公舉被抱住咯吱窩,哈哈的笑個不停。


    “嗬嗬,你這麽淘氣,像誰呀?”


    肖芳讓她叫人,“公舉,快叫父皇。”


    肖公舉含糊的叫道:“虎皇。”


    “真乖。”薛意濃坐下來,把肖公舉抱在腿上,刮她的鼻子,讚她淘氣,捏住她的小手。其他人也不斷的鼓勵肖公舉說話,又有要叫‘阿姨’的,又有要叫‘幹娘’的。


    肖公舉一張小嘴忙著,腦袋轉來轉去,最後臉躲在薛意濃的懷裏不說話了。不理這些人了,要求特別多。


    肖芳一直坐在角落裏,含情脈脈的望著薛意濃。薛意濃知意,隻好岔開話題問她,“怎麽沒有見到林太醫,她以前常在四處逛蕩……”


    肖芳迴道:“林太醫很久沒有過來,臣妾想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忙不過來。”不過她自己卻不這麽認為,林紅蓮自從那次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想來是跟自己有隔閡了,這些事卻不便對人講。


    而餘時友卻突然說:“不會啊,她有時間到常去本宮那裏走走,而且還找到了真命天子,說是不久之後就要談婚論嫁了。”


    李彤很是八卦,問道:“她喜歡上誰了?”肖芳也很有興趣知道。


    “聽她說好像是新晉來的一位小太醫,他們也算是同行,門當戶對。”餘時友這樣說著,她自己是了解林紅蓮的事,想著:‘大概是她對人世間的愛情太過失望,才走迴了尋常路,可喜的是現在過的也不錯,隻希望漸離也能慢慢迴歸。’


    肖芳道:“那也太快了。”


    “緣分來了,自然是越快越好。”


    薛意濃聽著,默不作聲,心裏很替林紅蓮難過。要經曆多少的絕望,才會迴一個頭。她對餘時友道:“要是她成親了,你替朕送份大禮給她。”


    餘時友迴道:“臣妾明白。”


    後來大家又問起了薛漸離,“漸離公主的婚事如何了?”


    薛意濃道:“婚期定在這個月,到時候記得備了禮物去吃喜酒。”大家都道‘自然’。薛意濃聊了會兒,起身要走,肖公舉拉著她的下擺,篤篤的要跟過去。“好了公舉,不能再撒嬌了,父皇有事,等有空了再來找你玩,朕保重說話算數,我們拉鉤吧。”薛意濃蹲下來,跟她勾小拇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小狗。”


    肖芳過來抱肖公舉,一直目送薛意濃離開,才抱著孩子,繼續跟在座的聊天。


    且說薛意濃迴到錦繡宮之後,耳朵也沒少受摧殘。存惜和落雁天天吵架,為了二傻,兩個人徹底的發揮了撕臉的功力。


    “落雁,二公主不能這麽走路,你應該從後麵抱著點,托著她點,她的腳還軟。”


    “再差一個月就一年了,腳早就有力了,你可不知道她上次踢到我的小腿,讓我七天都沒有消腫。”


    二傻張著嘴,口水掉下來,拖的老長,頭抬的老高,對於走路的事熟視無睹,她幾乎是被迫運動,但是台上的那盤點心聞起來怪香的,快點把她抱過去。


    徐疏桐正在旁邊一個人練舞恢複身材,薛意濃走過去跟她說話,談了林紅蓮和薛漸離的事,自己為此生了一點悶氣。


    徐疏桐隻是輕笑了一聲,她對薛意濃的‘多愁善感’太過了解了,知道她內心裏是舍不得這些人變成這樣。


    “您又為這些小事瞎操心,若是如此,天下的事總是操心不完的,且您將發現,有些事永無止境,我最近風聞宮人們在傳說朝中有大臣要您早立太子是不是?”


    薛意濃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是。”


    “您對這事是個什麽打算?”


    “冷處理,立誰為太子是朕的家務事,他們的操心越界了,朕還這樣年輕,不必急於一時吧。”


    徐疏桐笑了,“皇上難道還沒有看明白?他們哪裏是不知道這些,隻是被鼓動的有些沉不住氣是真的,早立了太子,有些人才好安心。”


    薛意濃不以為然,“立了,也可以廢掉。”


    “這話也不假,可您膝下有幾個孩子?”


    薛意濃皺了眉頭,“管它幾個,隻要用心培養,這國家在誰手裏不是一樣,什麽男男女女的,朕可不吃這一套,將來立意疏為太子也未嚐不可。”


    “那您可把我往火坑裏推了,萬一為了這事跟群臣的關係鬧僵了,也不值得。”


    薛意濃有些煩了,不想說這個。說穿了,不就是她的三皇兄在底下鼓動大臣鬧事麽,擒賊先擒王,隻要滅了他,什麽癡心妄想都成了灰。


    要命的是這次不但有支持大皇子的,還有支持皇禦弟的。


    幾日後,朝廷上的大臣為立誰起了不小的爭執。


    “胡扯,皇上有愛子立什麽禦弟。你們這是亂了祖宗之法,自古:立嫡立長,什麽時候輪到他們了,且曆史中難道還少了這樣荒唐的事?”


    輕珠派大臣道:“我們是要立嫡,可是皇後至今沒有誕下皇子,甚至連一個公主都沒有,我們立長,如今我們立大皇子有什麽不妥?不正是按照你們的規矩麽。且定太子乃是國家大事,皇上應該早立。”


    又有中間派道:“皇上還年輕,以後有的是子嗣,且嫡子未生,這麽早定是不是太心急了一些。”


    “等嫡子,皇後嫁到宮裏兩年了,分明就是不育,要真等嫡子,得等到何年馬月。”


    幾方人員口舌利劍一番廝殺,最後毫無定論,看著薛意濃做決定。


    “此大事,日後再說吧!”她有些疲倦,任公公立馬補刀。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眾人怏怏而退,私下裏又是一番唇槍舌劍。


    且說中有一人,長籲短歎的坐了轎子迴到了丞相府,將朝中事向家裏的老父親稟明。


    餘時友的父親餘長庚,道:“父親,現在朝中為了太子的事爭執不下,我看皇上對這件事的興趣不大。”


    餘伍仁摸著雪白的胡須嗬嗬一笑,“你們啊,到底還是太年輕,皇上還年輕,你們就一副巴不得他死的心情,這是要幹什麽,換做誰聽了都不舒服。”


    “可是立太子畢竟是國家根本。”


    “那又怎麽樣?這個天下是皇上說了算,他要立誰他心裏有數,你們說中了還好,說不中,小心事後算賬。對了,宮中形勢如何了?”


    餘長庚迴道:“一位肖貴嬪生了大皇子,一位徐疏桐生了二公主。”


    餘伍仁點點頭,“事前我聽聞皇上的身體不行,還嚇了一跳,現在看來是梅嬤嬤誤我了。不管是肖貴嬪,還是徐疏桐,她們都是擋住小鳳的石頭,那徐疏桐雖然生了女兒,可不代表她日後不會生兒子,對於擋住自己的石頭,你說我們該怎麽辦呢?”


    餘長庚道:“父親的意思是?”


    “打倒對手是第一步,重要的還是自己要爭氣,皇上跟小鳳的關係如何?這兩年難道皇上對她還是那樣?”這是忌憚自己嗎?可自己已經退位讓賢,遠離了權力的中心,還是說在意他的門生呢?“你有空把小鳳喊迴來問問,先問問她的意思。”


    餘長庚道:“我明白了。”


    隔了一段時間,與宮中的餘時友寫了信,說是家裏祖父的身體欠安,想見她,若她有空,迴來一趟。


    餘時友接到信後坐立難安,怕老爺子年紀大了,若身體不適,恐怕有什麽不妥當。起身就去找了薛意濃,稟明此事。


    薛意濃道:“既然你祖父身體不好,你就迴去看看他,不必急著迴來。”


    “是,謝皇上。”


    餘時友乘著轎子迴去,一路上十分不安,手揉帕子不知道揉成了什麽樣兒,在轎內不斷催促轎夫,“你們快一點兒,不要擔心顛著本宮。”


    她歸家之心如箭,一刻都挨不得了。


    迴到府裏,讓人去祖父麵前通傳,說是她迴來了。迴的話卻說:“老太爺說了,讓皇後去客廳見他。”


    餘時友奇了一迴,不是說身體不好,怎麽在客廳見。等她到了客廳,屋裏已經擺開了陣仗,她的祖父,父親,兄弟都在客廳內。她一進門,餘伍仁就讓人關門,“守著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和寵妃在一起的日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福氣很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福氣很大並收藏和寵妃在一起的日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