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說起‘假疏影’話就長了,徐疏影不相信她家姐姐看不出來,盡管剛吐槽過徐疏桐被薛意濃拉低智商的事。


    薛意濃道:“我們已經知道了她的事,隻是她冒充而來必有目的,疏桐的意思是放長線釣大魚,先不驚動,看看她接下來想做什麽再說。畢竟來者不善,有她在,我們也好曉得暗中的人到底想要搞什麽。”


    “既然你們都知道,那我也就不追究了,但是對於有人冒充我這件事,我可是要追究到底的,這件事希望你們能給我個機會,讓我也參與其中,把那些搞鬼的一個個給滅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姐姐。這個假疏影,我已經見過了,在飛鶴樓裏,她跟一個男人說了話,盡管說了什麽我不知道,可那個男人我卻有些眼熟。”


    徐疏桐道:“哦?是誰?”


    “姐姐,你還記得住在我家隔壁的那個徐幕僚嗎?他爹以前也是在將軍府裏做幕僚的,後來過世後,爹體恤他們兄妹,就把隔壁的房子給了他們住,他妹妹叫徐慕然。”


    徐疏桐腦海裏一片空白,徐疏影看著她茫然的樣子就曉得她什麽都不記得了,又不忘嘲諷兩句,“姐姐當然是貴人多忘事,你成天想著打扮臭美,勾三搭四,哪裏有空會注意到這些。”


    徐疏桐抗議道:“我不是。”徐疏影丟給她一個‘你就是’的眼神,徐疏桐氣鼓鼓的,十分委屈,腦袋一別靠在薛意濃的身上,現在隻有薛意濃會相信她了,她是一個賢良淑德的人,那些事都是她以前年幼無知,不能算數。她家妹妹一來就翻老賬,這是在迴報她當年對她的欺負。


    真是風流輪流轉,很快到自己。嗚嗚。


    薛意濃道:“疏桐,你讓小姨子說嘛,把話說清楚。”


    徐疏影丟給薛意濃一個讚賞的眼神,薛意濃受寵若驚,趕緊別過臉去,剛才當著大家的麵這樣狠吐槽,她還記著呢!


    “當年我徐家滿門抄斬,我和姐姐兩個人逃了出來,但徐幕僚兄妹可是一早就死的了呀!怎麽又會出現呢,我就在想是不是我搞錯了,關於這一點,還要請漸離的四哥幫忙查一查,那個人現在就在尚書府中。”她堅決不承認薛意濃是她的姐夫,隨時不忘保持住距離。


    “這個沒有問題,包在朕的身上。”


    “好了,我的話說完了。為了不跟冒牌貨碰上,打算早點離開。”


    徐疏桐問道:“你這是要往哪裏去?有住的地方了沒有?”


    “我剛來京城,還沒來得及置辦,打算先在客棧落腳。”


    一直不吭聲的薛漸離開了口,“不如你和我一起迴府,我家很大,容得下你。”


    但這條意見被薛意濃堅定的否決了,“不行,你還不知道府中的情況吧,那裏並不見得比宮中更簡單,父皇已經納了很多的妃子,而且這些妃子很多都是我們的敵人派去做臥底的,你冒然把疏影帶過去,不是把她置於危險之中麽。”


    薛漸離吐吐舌頭,而後醒悟過來,霍的一下站了起來,“您說什麽?父皇納妃了,那母後怎麽辦?”她很是焦慮的在屋裏走來走去,似乎要想個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薛意濃冷笑道:“還有更絕的,我們已經有了七個弟弟,並且都是別人的孩子,現在父皇是有苦說不出,就算想要把那些人扔掉,都不那麽容易,他們像是吸血蟲一樣,叮在父皇的身上吸血呢。”


    “靠!混蛋!我真想不到父皇這樣大年紀了,還再次懷/春,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他把母後置於何地。”


    薛漸離的抨擊可夠冷豔的。她最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薛意濃知道這些卻沒有提醒老父親,而且還任由他這樣欺負母親。


    “你不懂,一個人如果想要拋棄對自己情深意重之人,那麽就代表他已經絕情到不是言語能夠打動的地步了,母後對他的好他自己不知道嗎?但他仍然執意這樣去做,那就是他自己的選擇,就算朕去管,能保證事情會往好的方向發展嗎?”


    “那您也不能坐等事態的發展,現在父皇還有什麽顏麵麵對他人。”


    “那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不是嗎?假若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納妃的心思,就算再壞的事情也發生不到他身上。”


    薛漸離對薛意濃的‘冷酷無情’很不滿,她那一腔的熱血無處拋灑,無處發泄,隻覺得皇宮不是個好地方,太冷了。比這個季節的天氣還要冷上十倍、百倍。


    薛漸離不說話了,薛意濃也沒有繼續解釋下去,她到很羨慕薛漸離這份簡單,因為這樣的人,在皇宮並不多見。


    徐疏影見他們兄妹爭執,又涉及到人家的家事,不好再聽的,站起來道:“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徐疏桐拉住她,“你還沒有住的地方。”她想了一想道,“這樣吧,你住我以前住的小院,離皇宮也不遠,便於彼此通消息。而且那個地方離肅晉皇府也近,你要是想找五公主,也很容易。最重要的是那裏的人都是現成的,都是我親手選的,你去住後什麽心都不用操,如何?”


    有這個去處,當然比住客棧強。


    她道:“好。好了,我該走了。漸離你呢?”


    薛漸離也想先迴去,迴府中了解一下情況,看看父母。她道:“我和你一起出宮,這裏的路,我比較熟。”


    薛意濃和徐疏桐將兩人送出錦繡宮,薛意濃再三囑咐薛漸離,“父皇母後一直都很念叨你,你不在的日子,父皇病了,迴去之後,不管他說什麽都不要惹他生氣,有什麽難處,跟皇兄提。”


    薛漸離有氣無力的點頭,她隻覺得這個皇兄太讓人害怕了。


    徐疏桐也讓存惜去送徐疏影,“存惜,帶疏影去我們曾經住過的地方,你該知道怎麽做。”


    存惜迴道:“娘娘,奴婢曉得。”


    看著三人的背影成了一個小黑點,薛意濃和徐疏桐才轉身進屋。


    存惜帶著兩人在宮裏繞來繞去,薛漸離低著頭不發一言。對麵有宮女、太監數十人,頗有儀仗的樣子,轎輦上坐著徐慕然,她已從肅晉皇府迴來了。


    三人見到她,退到一邊,低著腦袋恭恭敬敬的等她過去。徐慕然在轎輦上看到江湖俠客裝扮的薛、徐二人,像是想起了什麽,心內惴惴不安,直等她們走的很遠了,才敢迴頭望一眼。


    剛才那兩人好像也在飛鶴樓中,她們現在在宮中,難道是皇上派去監視她的人?


    徐慕然心裏很害怕,怕人已經知道了她和哥哥的事,皇上再順藤摸瓜,找到哥哥,找到恭敬王。


    迴來之後,沒有立馬去見薛意濃和徐疏桐,而是問了身邊的人,“剛才什麽人來過皇宮見了皇上?”


    宮女都是薛意濃安排的,都說不知道。徐慕然沒有辦法,隻好去問別人,盡管這些人都是薛意濃安排的,但總有那些個見錢眼開的可以收買。


    不過那些都是很外圍的人,徐慕然問道:“知道誰來見過皇上嗎?我說的是兩個女人,一個穿黑衣,一個穿白衣。”


    也有見過的說:“是的,那是漸離公主迴來了,奴婢聽得有人傳報。”


    “那另一個呢?”


    “不知道,大概是漸離公主的朋友,她們一起來的,那個人沒有人見過她的麵貌,也許是因為太醜了,不願意人見到。”


    是薛漸離!原來如此!她迴來了。


    徐慕然想這可能隻是個巧合,迴到屋裏把送薛意濃和徐疏桐的禮物拿出來,讓人捧著送到正屋去。


    落雁報說:“疏影公主求見。”


    薛意濃和徐疏桐正議徐疏影,聽說冒牌貨迴來了,兩人頗有默契的閉嘴,薛意濃笑道:“讓她進來。”徐慕然進來後,參見畢。薛意濃問她,“今日逛街高興嗎?收獲如何?”


    “還好,街上的人不算很多,我買了些東西送給皇上,還有姐姐。”對身後的人道,“呈上來。”送給薛意濃的是一套‘文房四寶’,“我見皇上的毛筆都寫禿了,所以從文軒坊買了一套。”


    薛意濃看完,道:“多謝多謝,朕正打算讓人換掉,你這可謂:來得正是時候。”


    送給徐疏桐的都是小孩子的玩具,徐慕然解釋說:“姐姐在宮裏也沒什麽缺的,妹妹想著與其買些不適用的東西,不如給我那沒出生的小外甥買點小禮物。”徐疏桐拿起一個篳撥鼓,左右的甩動著。


    笑道:“有心了,這些小蜻蜓,小竹馬著實可愛。”


    “姐姐喜歡就好。對了,我迴來的時候,看見存惜姑娘送了兩個人出宮去,先時不曉得,迴來問了才知道,原來是漸離公主迴來,我不曾對她行禮,不知道她會不會怪罪於我。”一麵暗暗的觀察著薛意濃和徐疏桐的臉色,見她們並未有什麽不同才放心。


    薛意濃道:“你就不要客氣了,她怎麽會怪你呢!改天她來了,朕讓她見見你。也讓她學學什麽叫做‘大家閨秀’,省的成天到處亂跑,讓父皇、母後頭疼,順帶他們念的朕的腦殼也疼,這次在外麵玩瘋了,迴來過年了,想來,等見過父母,過幾天她又要來,到時候你不要嫌棄她煩,還有她這個人總是不那麽正經,你要多多包容。”


    徐慕然認為薛漸離還不至於如此,“我想要這樣的淘氣還不能夠呢!而且大家都這樣喜歡她,讓我更想見見了。”


    薛意濃說好,徐慕然待了會兒就離開了。


    徐疏桐笑道:“打聽消息來了。”


    “可不是麽,她做賊心虛。看來在酒樓裏也見到了漸離她們,這就說明了疏影說的那個男人很關鍵,也許這位曾是你的鄰居也未可知?不過疏桐朕有句話要提醒你,如果死了的那個沒死,這其中會有很多的狀況。比如說,背叛,出賣,你要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放心,我承受的住。看來我徐家的冤情很不簡單。”


    “嗯,朕也這麽覺得。好了,暫時不要說這些了,我們來研究一下給公舉辦滿月酒的菜單。”


    “好。”


    之後過了一、二兩天的功夫,薛輕裘與屈尚告辭了,告辭前說道:“在這裏打擾了屈大人幾天,本王打算於今日就要離開京城,迴到封地,也許此一別,這一生都未必能有機會再見,但是屈大人對本王的好,本王一輩子都會記在心上,明日您就要與皇上拜別,又有搬家之勞,本王在這裏也不是十分合適,隻怕會給你添很多的麻煩。因此跟眾人商量了一番,決定吃過早飯就走,以後天涯難逢,屈大人保重。”


    薛輕裘說了一些感恩肺腑的話,屈尚也著實落淚表演了一番。等一行人吃過早飯收拾啟程,他還送了一段。


    薛輕裘等人走後,屈尚也輕鬆了許多。於這一日午時在飛鶴樓中與諸位同僚拜別,辦了幾桌像樣的酒席,他因為高興,輕鬆,多喝了幾杯酒,喝的半醉不醉的出了飛鶴樓的門,小二哥殷勤歡送。


    “大人慢走,歡迎再來。”


    屈尚揮了揮手,口裏嚷嚷道:“不來了,以後都不能再來了。”剛走到轎子跟前,不曉得哪裏竄出來個小賊,摘了他的荷包就走,屈尚因為事情來的突然,傻了一會兒,才喊道,“抓賊,快抓住他!”


    屈尚急的跳腳,讓轎夫等人不要抬轎子了,趕緊抓人,那裏頭還有他的私人印鑒,退隱文書,兌換好的銀票,這一去可損失不少。


    轎夫們聽得一聲喊,發狠似的往前追。屈尚自己也跟在後麵跑,跑的滿頭大汗,酒也醒的差不多了,跑到一家客棧裏,屈尚看那小賊跑了進去,他也追了進去,嘴裏正罵:“小兔崽子,別讓我抓到,抓到非宰了你不可。”等話,就看見個熟悉的身影,幾乎以為自己錯看了,揉了揉眼睛。


    沒錯,那是薛輕裘身邊的徐幕僚,他怎麽會在這裏,不是已經出城了麽?心中疑竇大生。


    這會兒徐幕僚正跟高芷忠接洽,高芷忠帶了許多個好手過來,兩人說了話,就帶著人上樓了。


    忽然這個時候,有人在屈尚耳邊說話。“你沒有看錯,你早上送走的人就在這裏,他根本沒有走。”


    屈尚慢慢的轉過腦袋,不曉得自己身邊何時站了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戴著鬥笠,也不知道她開口沒有,可是她的話卻如此清晰的傳來。


    “你說什麽?”


    徐疏影密語道:“你不都看見了麽,又何必問我,不過我剛才聽見那些人說要殺什麽人,那個人叫屈尚,你是嗎?”


    屈尚整個人腳都軟了,往後跌了幾步。王爺沒有離開京城,這是打算要殺他!“你是誰?怎麽曉得這些事。”


    “很簡單啊,因為我是皇上派來保護大人的。”


    “皇上?皇上為啥要保護我?”


    徐疏影冷笑道:“該說你單純還是愚蠢,這都需要我告訴你嗎?”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麽會知道呢,沒看出來我是瞎編的麽。


    屈尚腦海裏想了很多個可能性,皇上是懷疑他,還是發現了薛輕裘住在自己的府裏?皇上的用心高深莫測。


    他什麽也沒說的走了出去,轎夫們見他出來擁了過來,偷錢的賊沒有抓到,但荷包已經找迴來了。


    屈尚拿了荷包,從袖內拿出幾兩銀子出來,讓幾人分了,“這是給你們的賞錢。”眾人十分開心的謝過。屈尚上了轎子,滿是心事的迴府了。


    等屈尚走後,那個偷錢的人已經換了一身穿著出來,對徐疏影作揖道:“疏影姑娘,你交代的事我已經辦了。”


    “很好,你迴去告訴皇上,就說屈尚已經知道有人要殺他了,也許皇上很快就能得到想要的好消息。”


    “是。”


    暗衛迴去之後,依照徐疏影的吩咐,將原話帶到。薛意濃道:“曉得了,你們繼續監視,朕恐有變。”


    “好。屬下告退。”


    薛意濃從書房出來,對徐疏桐道:“你這個妹妹下手可真利落,立馬就把朕給供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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