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薛意濃知道,老人家對孩子的婚事總是格外的關心。卻不料國公夫人說出其他話來,她張望了一下,把她的幾個孫子喊出來,和薛漸離年齡相當,並排的站在一起,讓他們給薛意濃請安,“還不見過皇上。”


    眾人齊齊道:“草民見過皇上。”


    薛意濃道:“各位表哥、表弟免禮。”在國公夫人將這些人請出來這一刻,她已體察到她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從中為薛漸離選擇一位作為夫婿,這樣也好親上加親,然而她自己卻並不想多管薛漸離的婚事。


    她還有現代人的近親不能結婚的概念,還有厭惡表哥、表妹的老套梗。而且婚事再大,亦是個人的事,她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幹涉太多,至少她不想幹涉太多。


    薛意濃裝傻了,她很讚歎道:“表哥、表弟都是一表人才。”


    “什麽人才,隻是長得不難看,還不是仗著年輕,不那麽讓人討厭。你要是覺得好,何不從其中擇一位給漸離做駙馬?老身之前也問過你母後了,她沒有意見。”


    “嗯。外祖母您也知道漸離的性子,朕怕表哥、表弟們和她在一塊兒會吃虧,成天舞刀弄槍的,一點兒沒有女孩子的樣子,表哥、表弟又是如此俊秀文雅……”


    薛意濃的推脫之意,國公夫人已經明了,這是不答應了。勝侯和福蔭侯是國公夫人僅剩的兩位兒子,聽聞了這話,麵色均不大好。


    國公夫人更是僵了一下,沒想到薛意濃竟然不同意。盡管話裏說薛漸離不像個女孩兒樣,實則嫌棄她的孫子們太沒用。任由她一蓑煙雨任平生,到了這會兒,也頗有赧色。偏偏她還不好反駁,一則薛意濃再怎麽是她的小外孫,那也是皇上,君臣有別。二則,卻也是實情。


    她咳嗽了一聲,讓眾人退下。眾子弟麵有不忿之色,也無可奈何,隻好慚愧而退。“都是些不成器的東西,讓皇上見笑了。”


    “怎麽會,是我們漸離沒有擁有佳人的福分。”


    這話怎麽聽來,怎麽別扭。其餘人咀嚼起來,也是怪怪的,隻是駙馬一職,到底是個倒插門的女婿,活不好幹!國公夫人也就不再強求,又介紹了自己的孫女,“大房的思琴,思弦,思琴長了皇上一歲,思弦小了皇上一歲。二房的思心,思諾。”


    四位女子上前問禮,這幾位昨兒都是見過的。


    其中思琴幾位靦腆少語,到是思弦不怕人,她抬起頭來,脆生生的問道:“皇上表哥,您還記得我麽,我是思弦,今年十七歲了。”


    “是,朕記得,我們昨個兒見過。”


    思弦早滿麵笑容,“我還以為您忘記了呢,我平時都喜歡看看書,畫畫,下棋,彈彈琴,皇上表哥都有什麽興趣愛好呢?”她說話並沒一般大家閨女的扭捏,因她之前是個庶出,後來母親被抬了平妻,再之後勝侯夫人去世,她母親被抬做了大夫人,這一路過來也算吃盡苦頭,才得了些尊重。


    所以在她的心裏麵,生存是第一要素,生活的好更是,什麽能讓她生活的好,她便要去做,她對權力的渴望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強烈。勝侯挺喜歡這個二女兒,因她嘴甜,性子活潑,且很有些聰明勁兒,意圖抬舉了她,把她送到宮裏去。因此私下裏求了他母親許多遍。


    國公夫人本不欲管這個閑事兒,在她看來,皇宮的生活並不如民間所想象的那樣好,她的大女兒,也就是當今的太後,能得到今日之地位,往日也沒少煞費苦心,雖然尊榮,到底不比小女兒嫁給薛定山,省心省力許多。


    隻是架不住兒子再三央求。又看著眼前的國公府,一日不如一日


    ,的確要有個出頭的才好,看了這些孩子,思琴性子極好,隻是皇宮那樣的地方,也太為難了,其他孩子年齡還小,要等皇上選妃,還要一兩年的功夫,而思弦確實很合適,她也就睜一隻閉一隻眼的抬舉了她,因此才有今日這一幕。


    所以她大膽出言,國公夫人並沒製止,隻是暗中觀察薛意濃的態度。


    薛意濃早窺到其意,恐怕話越扯越多,道:“沒有。”


    “哦。”賀思弦一時無話。


    國公夫人見狀,立馬補充道:“好了,坐下吧!”又道:“皇上,現在離午膳時間還早,不如請個人帶你逛逛園子如何?”


    薛意濃道:“不麻煩。”


    勝侯也再三懇請,“皇上從小長到大,還沒有來過幾次,何不讓人帶你去逛一逛。”一個兩個的這樣做,想來是有什麽深意了,薛意濃盛情難卻,隻好答應。


    勝侯自然派出賀思弦,讓她好好帶薛意濃逛逛,有意給兩人創造機會。賀思弦甜甜一笑,請了薛意濃,又帶了許多人跟著。薛意濃勉強起身,心中不耐煩,這樣的大冷天,她根本沒什麽興致。


    她所有表情,都被國公夫人看在眼裏,歎息一迴。


    看著他們鬧哄哄的去了,勝侯才在他母親麵前問道:“這事,依老夫人看來有幾成把握?”


    “我看著不大好。其實咱們這樣的人家,何必再高攀。”說著又長長歎氣,賀國公在世時,朝中哪個不高看三分,就連先皇也是敬著的,隻是他一死,除卻那些戰死的兒子不說,剩下的卻是兩個小的,有先前的失子之痛,國公夫人打死也不讓兩人上戰場,所以武功亦是平平,戰略軍法就更別提了,到底是比不上前幾個兒子了。


    現在的日子比不上以前了,但她是無所謂的,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婆不在乎這些,但是子孫輩呢,少不得要為他們操心,他們的日子還長。


    看著眼前的勝侯,國公夫人心裏明鏡兒似的。見過了好日子,如今過著可有可無的日子,心底裏覺得受委屈了,承受不了了,想著法的要攀高枝兒,要高別人一頭去。


    勝侯問道:“老夫人,難道就沒有什麽辦法了嗎?”


    “辦法嘛,總是事在人為,不過也要看你們命裏有無這個福分的。”


    “那老夫人何不進宮去見見太後大姐,皇上不是給您入宮腰牌了麽,有您老開口,想來她們也會考慮幾分,真到了什麽也做不了的時候,也是我們的命,我們也就認了。”


    國公夫人閉了眼睛,隻道:“放心,我盡力就是,少不得為你們奔波。”


    勝侯等人大喜,有他們母親出麵,想來太後那邊不成問題。


    且說賀思弦將薛意濃領著去看府中景物,這個天氣,大雪早覆蓋了一切,哪有什麽奇景可觀,不過是走廊,園子,再有就是水池,假山。賀思弦不避寒冷,走到一處,說一處,“這是府中的池子,夏天的時候那些金黃色的金魚都會出來吃食,聚在一起,別說多可愛了,還有水麵上,長了荷花,開了蓮花,青綠色,粉紅色。”


    可是如今,這池子就光光的剩水麵,最多再被寒風一吹,吹皺一池的水。偶爾還會有枯黃的小樹葉嗖得一下,隨風而落,啪嗒掉在水裏,打著寂寞孤獨的璿兒。


    要說有多可愛,簡直是瞪著眼睛說瞎話。


    薛意濃敷衍的‘哦’了一聲,落雁正將手攏在袖內,脖子都縮了起來,跟在後麵的人也是一般舉止,外麵真的很凍人,搞不清楚這位表小姐在搞什麽,而觀她那眉飛色舞的樣子,他們覺得更冷了。


    落雁心裏有些小怨,怨薛意濃她是不敢的,但是這位表小姐巴結的意思也太明顯了,女孩兒家矜持一些,哪有巴著人的,多掉身價。


    賀思弦顯然不在乎落雁在想什麽,她現在唯有努力博取薛意濃好感而已,看了池子,看花園,現在能凋謝的都凋謝了,且剩餘的都披了厚雪,一團團的白。


    落雁道:“皇上,外頭風大,咱們是不是先迴去待一待?”


    賀思弦立即會意,問道:“皇上表哥你冷不冷?我的房間就在附近,你要不要過去坐一坐……”她滿懷期待的看著薛意濃。


    “不用了。迴客廳吧。”


    “這就要迴去,吃午膳還早。”


    “外麵冷。”


    “那我讓人拿了披風過來好不好?這樣的天,難得是賞雪的日子。”


    薛意濃站在那,眼睛直直的看著賀思弦,希望這個女孩子明白,她不願意苛責她的所為,但是過分了的話,她也不想給臉。陪她出來瞎逛,已經給足了長輩麵子。“朕冷,迴了,落雁我們走。”


    賀思弦站在那,身後是一群國公府的丫頭,她們在那偷偷的憋笑,二小姐好丟臉。但沒料到她突然轉過身來,眼睛冷冷的掃了這些人兩眼,問道:“剛才誰在笑?”伸手已對靠自己最近的兩位丫頭動了手,打了嘴巴,五個指頭印,清晰的印在臉上,那兩個被打的,立馬跪下求饒,連臉都不敢護,其餘人跟著低了頭,“我過的不好,你們,也休想過的好。”她丟下那群人自己已追了出去,臉上的狠戾絲毫不見,又換上了一張天真熱情的麵孔。


    等賀思弦一走遠,被打的兩個人,眼睛似釘子一樣看著她的背影,“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個庶出的,就怕別人不知道她有癡心妄想夢似的,想嫁給皇上,做夢!呸。”


    後麵的人過來安慰了她兩個幾句,也跟了過去。


    賀思弦追上了薛意濃,道:“皇上表哥您等等,迴去就迴去,幹嘛要走的那麽快,啊!”伴隨著一聲驚唿,她摔倒了,一麵弱弱的叫著‘表哥’,薛意濃人沒動。


    問道:“如何,還能站起來嗎?”


    賀思弦試了幾次,道:“好像不行。”薛意濃吩咐身邊的宮女,去將她扶起來,“要是不能走,任公公您就背兩步。”


    任公公用手指著自己,那臉上滿不可思議,他都是要進棺材的人了,竟然讓他去背,皇上沒開玩笑吧!


    隻見薛意濃重重點了一下頭。


    任公公隻好硬著頭皮去,他剛走到賀思弦麵前,就她聽說:“皇上表哥,我沒事,一點小傷,我挺得住,不礙的,就不麻煩公公了。”說著還一瘸一拐的走了兩步。該死的,竟然讓這個醜老太監背她開什麽玩笑。她的計劃失算了,但並不氣餒,她有的是打不死的小強精神。


    “沒事就好,那任公公您還是迴來吧。”


    任公公繼續跟在薛意濃身後,大家一起迴了客廳。問起賀思弦‘腳傷’一事,薛意濃平靜道:“路上滑,摔了。早知道就不該讓表妹帶著朕逛了,朕慚愧,也不知道傷的重不重?還是讓大夫過來看看才好。”


    勝侯道:“是是。”眼睛卻向賀思弦那遞去一眼,隨即對門口喊道:“還不扶了小姐去休息,再去請了大夫過來。”勝侯夫人也陪著去了。這邊時間也差不多了,該開飯了,眾人陪著她用了午膳。


    賀思弦和勝侯夫人未出席,她們正坐在賀思弦的房間裏。賀思弦此刻哪有腳受傷的樣子,翹著二郎腿晃著呢,到是勝侯夫人問道:“怎麽個迴事?”


    “別提了,軟硬不吃的東西。”


    勝侯夫人道:“別怕,你要記住男人都是賤骨頭,他總會有軟肋的,慢慢找就是,現在你先歇著,你爹已把要緊關節跟老夫人說了,隻要老夫人一句話,皇上就算不給麵子,也得擠出三分來。”


    “娘您還說呢,老夫人說要他挑個合適的給五公主做女婿,那不是也沒有同意。”


    勝侯夫人笑了,“這有什麽,推脫再所難免,這事跟五公主說就行,要是她本人點頭同意了,皇上答不答應都無關緊要,你素日也是個聰明的,怎麽連這個關鍵都沒想清楚,有那個時間,還是想法子教教你那笨兄弟,讓他去看看五公主為好。”


    “娘說的到便當,這如今除了老夫人,沒有人能進宮的,誰能隨便見到五公主。”


    “傻丫頭,我們不能進去,難道就不能想著法子讓她出來?”


    賀思弦眼睛一亮,“娘,您的意思……”兩母女微笑不語。


    薛意濃等人吃過午膳,坐下來喝茶,仍舊是那麽一大家子,隻是孩子們早已散去,陪著也怪無聊的,而且人多,薛意濃看的也有些眼花,這還是嫡子、嫡女,要是再加上些庶子、庶女,嘩啦啦的一群人,怕是整個屋子都擠不下。


    吃了飯,大家閑坐。勝侯不敢馬虎,沒事也能找出一車的話來,因此歎道:“皇上外甥,臣年紀大了,也不盼什麽了,隻是孩子們讓臣擔心。”


    “是,做父母的總要為孩子操心些。”


    “是呀!”勝侯感歎的眨巴了兩下眼,“思琴的婚事今年打算定下,還有思弦,臣最頭痛的就是這個孩子,皇上您說她可氣不可氣,非要嫁給什麽天下第一人。”


    薛意濃還沒表情,她身旁的落雁忍不住笑了起來。薛意濃喝止道:“落雁,不可造次!”


    落雁低低的應著。這個勝侯,在皇上麵前說什麽家事,還天下第一人,這不是擺明了要給皇上下套,可惜皇上是個女的,不然或許可考慮一二,畢竟有表小姐那樣的人在宮中,也很活躍氣氛不是?


    勝侯見薛意濃不接話,就繼續唉聲歎氣,“您說臣上哪找個天下第一去,後來啊,臣就問了,您猜她說誰?”


    薛意濃微笑道:“朕不知道。”


    勝侯終於忍不住道:“是皇上您!”他又縮了縮脖子,“臣造次了,女兒家的心大。”


    “沒關係,被表妹錯愛相許,朕實在慚愧,隻是朕並沒她想的那麽好,天下第一,朕從未自詡過,也當不得她這樣的高讚,想來她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不知道天底下好男子多的是,舅舅要是有空,應該陪著她出門瞧瞧,看看天下人,才知道什麽叫做天下第一。”


    薛意濃仍然沒有接這燙手山芋的意思。


    勝侯三番兩次被拒,臉上十分難看。在座的另一房,卻偷笑不已,覺得為何要送賀思弦進宮,而不是他們的女兒,在裏頭亦存了不滿之氣,如今勝侯不討喜,自己心裏也算解了氣,隻是想到這一家子同氣連枝,自己這樣做不大好,因此臉上竟裝出同樣的為難來。


    女兒的事沒有著落,按說勝侯賀有珍該閉嘴停止,免得自取其辱。但有時候人在欲.望頂上,是很難去想前因後果的,他仍舊再接再厲,厚著臉皮笑了兩聲,說到自己近年年紀大了,也管不了兒子們了,要薛意濃給賞個職位。


    賀有珍想著,薛意濃已經拒絕了一次,不能再拒絕了。但是越是對某事抱著期待之心,失落也將更甚。


    薛意濃這樣說道:“舅舅的心意朕明白,這天下沒有不關心自己孩子的父母。”她心裏同時補充:“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這件事朕會好好考慮,等考慮清楚了,再給您答案。”薛意濃打起了官腔,表麵上看起來有的商量,實則是委婉的拒絕。


    考慮,考慮到什麽時候?賀有珍立馬體會出其中的意思,“臣就這幾個不成器的兒子,不看臣的麵上,看老夫人的麵上,看太後,看您母後之麵上。再不然看死去的國公麵上。”他一下子抬出這許多人來,想讓薛意濃重新考慮。


    薛意濃立馬改了口,“不知道表哥、表弟們是擅長文場,還是武事。”她心中早有了計較,要是她的表哥、表弟們真有本事,她斷然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樣樣不行,拿著祖蔭還想討個閑職,就算這天下是她的,也沒有白養人的道理,隻是得罪了他,隻怕太後、賀太後麵上過不去。因此改了口問道。


    賀有珍又傻眼了,之前聽得薛意濃改口的喜悅,接著卻被一盆冷水澆下。


    薛意濃不待他答著,就自言自語道:“國公在世時,英雄蓋世,為國家立下汗馬功勞,其他舅舅也是一班英雄式的人物,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這功勳之家,朕怎能忘記,想來表哥、表弟也受了舅舅的熏陶,自然是學武的,既是這樣,何不讓他們當麵耍兩招,或者與落雁對打兩下,讓朕一開眼界,還請舅舅不要推辭。”


    賀有珍的麵色更黑了,“他們還小,哪裏能耍出國公的威勢來,隻不過是一些三腳貓功夫,何必在皇上麵前獻醜。”


    薛意濃頓時一派輕鬆,“那朕就沒有辦法了,這文不行,武不就,朕就算有心幫襯,給了職位,又擔當不起責任,辦不好事,還可能會連累了他們的性命,到那時,朕到底是依法處置,還是徇私枉法。若依法處置,難免舅舅怨朕不通人情,若是徇私枉法,朕還何以依法治國……”


    話說到這個份上,賀有珍無語,且十分慚愧。


    大家又說些別的話,緩解陡然緊張起來的氣氛。之後,薛意濃就離開了,仍迴宮中。


    薛意濃迴來後,就讓人宣了徐疏桐說話,去宣話的人迴來說:“徐夫人病了,不適宜與皇上相見。”


    病了?她早上還好好的。薛意濃很肯定她在裝病,哪裏是病人,分明是記仇自己故意不理她這件事,在使小性子呢!


    她道:“朕知道了,你去吧!”屁股沒坐熱板凳,就去找了徐疏桐。


    當時有宮女來宣薛意濃的旨意,存惜喜出望外,十分激動對徐疏桐道:“娘娘,皇上要見您呢。”


    哪知道徐疏桐反而不在意了,道:“她要讓我見,我就見了?她要見我,我還不要見她呢!”說著,一屁股坐在梳妝台前,拿了腮粉出來,用刷子刷起來,對薛意濃宣她口諭這事,全當沒有。


    這可把存惜急壞了,甚至無法理解。


    這兩天,徐疏桐的不痛快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好不容易,薛意濃願意見人了,彼此坐下來談一談,徐疏桐反而端起架子來,不肯見。


    存惜再三勸道:“娘娘,好不容易得著的機會,您不跟皇上解釋清楚,這樣下去誤會越來越深,真個兒要老死不相往來,才好了幾天,就又這樣。您之前可不是這樣做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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