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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皇後答應學習了,梅嬤嬤的臉上帶了幾分陰謀得逞的笑意。這還隻是她計劃的第一步,隨後,她便將宮裏的情況,秘密的傳到了丞相府,讓丞相在朝堂中,與她裏應外合。


    餘丞相知道徐疏桐的存在,三思了好一陣子,他可不是高瑞,沒事往槍口上撞,能坐在丞相的位置上這麽多年,沒有一點洞察局勢的能力是不可能的。


    徐疏桐暫時住在宮裏,不過是個過渡,等時機成熟,薛意濃必然會有所行動,自己去戳黴頭,自然是落不到好處的。


    以前尚且可以用‘名不正言不順’來阻止這件事,無奈再迴頭一看,皇上當時就坡下驢,原來卻藏著後招。


    事情既然已經這樣,再多說無用。梅嬤嬤也有所行動,說動了孫女,這樣就好。


    隻說皇後學棋一事,傳的宮裏都是。梅嬤嬤的宣傳工作做的十分到位,做了半天,總不能做白功,不讓皇上知道娘娘的上進好學。


    存惜知道後,立馬覺察出一絲敵意,皇後那邊是要與自家夫人打擂台?她有些擔心,忙告訴了徐疏桐,徐疏桐道:“我知道了。”


    存惜看她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然後沒有了下文,著急道:“夫人,人家分明是來者不善。”


    “這有什麽?這宮裏本來就是這樣,皇上不是一個人的,再說,別人做什麽,我管得著嗎?要想留住皇上,也不過‘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我們管好自己就行了。”


    存惜知道再勸無用,道:“奴婢明白了。”想來憑著娘娘和皇上的交情,皇後再怎麽樣,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都這麽長時間了,皇上對坤園宮那邊一點動作也沒有,就可窺出一斑了。


    時至深冬,外頭格外嚴寒,刮出來的風也似一把刀,京城的冬天,冷風裏帶著幹裂。這段日子以來,餘時友的棋已學的很熟,梅嬤嬤在旁道:“娘娘學了這樣長時間,也不知長進如何,何不找人來切磋一番。”


    餘時友想道:“也是。”一個人下,總比不過兩個人,“也好,隻是不知道找誰。”其餘人也下過,隻是棋力不逮,不到百餘招,全部舉手投降,沒有好對手,這棋下的也沒意思。梅嬤嬤這提議,正中下懷。


    梅嬤嬤緩緩道:“要論別個,不是小瞧她們,實在難與娘娘並肩,奴婢舉薦一人,保證娘娘下的過癮。”


    她這話勾起了餘時友的好奇心,“嬤嬤別賣關子了,說,誰呀。”


    “皇上的客人徐疏桐。”


    “徐疏桐?”她愣一愣,也是。徐疏桐每日陪伴在薛意濃的身側,棋自然下的好。隻是皇上說過,不準她再去錦繡宮中,那意思已十分明顯,這時候找她,怕是不妥當吧。餘時友有些猶豫。


    梅嬤嬤揣摩著她的心思,笑道:“娘娘莫不是忘了,皇上說過,娘娘但有吩咐,隻管讓人去找,我們找她來就是了。”


    餘時友同意了,擇了時間,讓梅嬤嬤派人去請。梅嬤嬤道:“今日匆忙,怕是來不及了,不如這樣,明個兒吧,這樣徐夫人也可以早些安排別的事。”


    “這樣也好。”


    見餘時友同意,梅嬤嬤明兒派人去請徐疏桐。


    坤園宮裏的丫頭來說皇後娘娘邀請她下棋,存惜知道後,還特別看看天邊,有沒有下紅雨,這邊跟那邊似乎向來沒什麽牽連。


    她將這事告訴了徐疏桐,“娘娘您看,會不會來者不善?”


    “善也好,不善也好。皇後娘娘來請,我們總不好不去的,還是見招拆招吧。”翌日,徐疏桐帶了存惜去,告訴坤園宮中人,說是進去通報一聲。


    宮女進去後,很快出來,道:“迴夫人的話,娘娘還在睡覺,不曾醒,您還是先等一等。”


    等了一刻鍾,徐疏桐覺出一些不對頭來。這大早上的寒風冷冽,存惜先有不滿,這根本就是耍人。


    徐疏桐吩咐道:“存惜,你先迴宮中拿了披風過來。”她這樣說著,在存惜耳邊又說了幾句,存惜照做。


    迴去後取了披風,又告訴錦繡宮中人,“萬一皇上迴來了,問起夫人,就說被皇後請去下棋了。”她還在薛意濃的案桌上留了字條,桌上也有,棋盤上也有。總之,薛意濃非看見不可。而且還留了時辰。這是徐疏桐特地囑咐的,存惜一想也就明白了。


    拿了披風給徐疏桐裹上,硬是在風裏站了一個多時辰。


    餘時友起來,聽宮女說徐夫人過來約下棋,她心裏還狐疑了一下,“這樣早就來了。”


    梅嬤嬤道:“恐怕徐夫人也想著盡早跟娘娘切磋。”服侍餘時友起來,她已傳下話去,讓徐疏桐先進屋坐著,備上茶水,又讓人陪她說說話,自己則在用早膳。她向來起床晚,又是冬天,宮中又沒什麽事打理,無非常例,也容易做。


    徐疏桐喝著茶水,和小宮女說著。“娘娘才起來?”


    “是,娘娘聽說夫人早就到了,讓您趕緊進來,再稍微等她一會兒。”


    存惜沒有徐疏桐那麽沉得住氣,不免嘀咕道:“既然到現在才起,何必一早叫人過來。”


    徐疏桐讓她住口,不得胡說。


    小宮女也不管這事。


    等餘時友吃過了,才讓人把徐疏桐迎過來,道:“恕罪恕罪,讓夫人久等。”她並不知道徐疏桐已等了許久,進門來,一遇暖氣,就打了個噴嚏。


    徐疏桐請了安,兩人分賓主坐下。餘時友說了些仰慕的話,就讓人拿過棋盤來,兩人下著,到也都是個中好手,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兩人正下棋呢,薛意濃已經下朝了,今日下朝比往日還拖延了一些。似乎今日有本要奏的格外多,弄的她有些不耐煩,就好像上學那會兒,下課鈴聲打了很久,但講台上的老師還沒有要下課的意思,拖拉不絕,學生們在下麵憋尿不止,一下課,立馬狂奔著去廁所一樣。


    那種煎熬,分分鍾讓人難受。


    此刻,薛意濃就是這樣兒。她迴去之後,發現錦繡宮中格外的安靜,一問之下才知道,徐疏桐去皇後那下棋了。


    “她到會找娛樂活動。”薛意濃說的時候,帶了幾分置氣,因為徐疏桐沒等她迴來,一個人去了,這算什麽。還好朋友咧,隻顧著自己玩。


    心想著算了,讓任公公把奏折搬過來,她就不去打擾了,讓往案桌那一坐,上麵放了張小字條,薛意濃念罷,心裏笑著:“出去了,還寫上時辰幹啥。”這一算,去了好久,什麽棋下了這麽長時間。


    薛意濃不是笨蛋,宮廷劇也沒少看。心思一轉,有些明白過來,徐疏桐這是在給她報信,她忙忙起身,讓擺駕坤園宮。


    任公公此時讓人把奏折抬過來,一見薛意濃走了,趕緊跟著,跟了幾步又折迴來,讓人把奏折放那,誰也不準動,幾個人看著,自己則跟上了薛意濃的轎輦。


    坐在轎輦上,薛意濃理清了思緒。皇後邀徐疏桐下棋本也沒什麽,隻怕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這次她的目標是自己?


    坤園宮中人,見薛意濃遠遠過來,臉上頗有喜色,忙進來道:“皇後,皇上過來了。”


    餘時友看了一眼對麵的徐疏桐,見她垂眸看著棋盤,彷如未聞,手裏還捏著一顆棋子,神態間並無異樣,也沒有急著起來迎駕。


    她道:“本宮知道了。”對徐疏桐重複了一遍,“夫人,皇上來了。”


    徐疏桐落下一子,淡淡道:“哦。”餘時友本以為她會趕緊站起來,快速的迎上去,哪知道是這個態度。心裏不清楚徐疏桐想什麽,但是她明白,薛意濃過來絕對不會是順路。


    他是衝著徐疏桐來的,為她護駕來了。


    餘時友站了起來,準備迎駕。梅嬤嬤自然十分高興,她的計策起效了,皇上果然來了!看見皇後與徐疏桐和睦相處,想來對皇後的印象也會改觀。


    而且借著這次機會,也狠狠的教訓了徐疏桐一頓,梅嬤嬤心裏暗爽。


    接了人進來,薛意濃笑道:“疏桐,你跑皇後這裏躲懶來了。”


    “民女見過皇上。”她起身下拜,有弱柳之態,隻是這一站,身體恍惚了一下,似要跌下去。旁邊的存惜趕緊扶住。


    薛意濃問道:“怎麽迴事?”發現她麵色異樣潮紅,忙關心道:“病了嗎?”


    存惜早會意過來,道:“想來是吹了一個時辰的冷風。”她故意強調那‘一個時辰’,果見薛意濃變了臉色。


    “好好的吹一個時辰的風幹什麽?”目光冷冷的掃向了皇後,餘時友一驚,也有些莫名其妙,“你怎麽不好好照顧你家夫人,就任由的她胡鬧。”薛意濃責備存惜道。


    “迴皇上的話,並沒有。是皇後早早請了人過來下棋,夫人聞得皇後還沒起來,不敢驚擾。”


    “既然約定了時間,皇後怎麽晚起了這麽久,別不是故意的吧!”薛意濃的話,輕輕的落在餘時友的心上,她隻覺得重似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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