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存惜表現出強硬的態度,堅決不讓薛意濃占一點兒,半點兒。薛意濃亦不肯讓,趁著混亂的時節,搶了一塊糕點就往嘴裏塞,存惜還要來嘴裏摳出來,薛意濃一邊圍著桌子跑,一邊拚命的嚼咽。


    徐疏桐在旁看見兩人打鬧,道:“好了好了,坐下來,都有份。”


    薛意濃道:“疏桐說了,都有份,你為什麽不給朕吃?”


    “就憑皇上沒動手。”


    薛意濃磨牙。徐疏桐笑著遞了碗米粥過來,放了銀耳,大棗,裏頭擱了蜂蜜,吃起來甜絲絲的。“好了,意濃吃我這碗吧。”


    “還是疏桐好。”薛意濃拿搪瓷舀了吃,吃了幾口問道:“朕要是把你的吃完了,你吃什麽?”


    “您盡聽存惜胡說,鍋裏多的是,吃吧。”三人吃了東西填肚子,存惜收了碗筷去了,留薛意濃和徐疏桐說話。


    “你這樣早起來,就是為做吃的?”


    “是呀!意濃呢?今兒又不上朝,起來這麽早做什麽,也不陪在新娘子身邊,人家醒來要是找你不著,可怎麽辦?”


    薛意濃不明就裏,“朕都告訴他們了,讓皇後別等朕,自己吃就行。”


    “您就這麽放任人家在那,娘娘會誤會您薄情寡義,剛過了洞房花燭夜,也不曉得待在人家身邊溫存溫存,女孩子第一次都很痛的,有意濃陪著,大概人家心裏頭就會好很多吧。”


    徐疏桐很自然的說著,但薛意濃的臉卻漲得通紅,她算是明白了。徐疏桐這人,不能以古代女人的情況來分析,這女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做‘不好意思’,還說的這樣誠懇。


    “朕又沒有跟她怎麽樣,她又不痛,都讓人服侍著了,還想怎麽的,還要天天粘一起,再說了,要是對她太好,賴上朕怎麽辦?”


    徐疏桐聽了薛意濃的孩子話,還帶上撇眼睛的小動作,樂嗬嗬道:“她嫁給你,不粘著你,難道粘著別人,皇上是後宮女人的盼頭,不盼您盼誰呢,快快別說這樣的話,叫人聽見傳出去,多不好聽。”


    薛意濃不說了,想了會兒,道:“你大早上的起來,還困吧,要不睡個迴籠覺。”


    “我成天無事,睡不著覺才起來。既然您要再迴個籠,那就陪著唄。”


    薛意濃剛吃完東西不久,不敢睡,隻拿了兩個枕頭墊著,歪一歪。徐疏桐坐在被窩裏,打算做會兒針線,薛意濃剛開始還看一看的,哪知道過會兒,眼皮還真上下搭起來,歪著腦袋坐著,還睡著了,嘴角流哈喇子。


    存惜過來,看著兩人這樣,道:“娘娘,我們時候離開?”


    “可不是時候了。”她看看薛意濃,小心的掀了被子起來,兩人稍作收拾,出宮去了。


    薛意濃醒來的時候,一看徐疏桐沒了,掀了帳子往四處看看,半個人影也沒有。喊道:“人呢?快過來。”


    有個值班的宮女一直在,聽皇上喊人,感覺提溜的跑進來,問道:“皇上什麽事。”


    “徐疏桐呢?”


    “娘娘,不,徐夫人已經迴去了。”


    “多少時候走的?”


    “才一炷香不到的功夫。”


    薛意濃又問,“是用的轎子還是馬車送迴去的?”


    宮女隻說不知道。


    薛意濃掀了被子起來,穿了靴子,追了出去,讓人備好馬車,料想若是那兩人走出去,現在應該沒有走多遠。


    她所想不差,靠腳步,徐疏桐和存惜還在宮裏頭走著,看見她們的影子,薛意濃喊道:“疏桐,存惜。”


    兩人雙雙迴過頭來,存惜對徐疏桐笑了下。果然她家娘娘埋伏下奇招,她就說好好的坐馬車來,為什麽要走迴去,原來是想皇上追得上!


    徐疏桐隻笑不語。對於存惜的打趣,她視若無睹。“皇上怎麽來了?”


    “是你們一聲不吭的就走了才對。”薛意濃心裏有些小懊惱,一眨眼功夫人就跑了,好歹也打聲招唿,說一聲,將兩人拉上馬車,觸手是一片冰涼,看著她們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兒的。


    薛意濃拉過徐疏桐的手,替她哈了哈氣。存惜在旁道:“可惜奴婢沒個暖手的人。”


    徐疏桐橫她。


    薛意濃笑道:“你先搓著,等疏桐的手暖和了,朕再給你捂捂,可不能凍了,不然到冬天容易生凍瘡,你這樣一雙手,要是化膿流水,朕是不忍見的。”


    存惜撅了嘴,自己也搓起來。之後,薛意濃果然給她捂捂,哈哈氣,她反到不好意思了。


    馬車走了一段路,薛意濃道:“昨晚上多謝你的禮物,真的非常的特別,尤其是舞劍那一段,真的很帥氣,疏桐,你會武功嗎?”


    徐疏桐道:“不過會點三腳貓功夫,跟你沒得比。你那騰躍而起,才叫好看。我那叫花架子,遇不得真對手,要不,等你哪天有空,教我兩手也好。”


    薛意濃有些不好意思,那不是她的功夫,那是原主苦練而成,她不過沾點光。“好啊,你要是不嫌棄我教的不好的話……”


    “怎麽會。”


    “你可真相信我。”薛意濃沉吟了會兒,才道:“安排你進宮的事,怕還是要再等一段時間,我這會兒才大婚,想來選秀也不會在這個當口,最早也要明年開春,皇後的心情,我也不能不體諒,希望你能理解。”


    徐疏桐笑道:“自然是皇上怎麽說,我怎麽做,我又不急。再說了,有皇後陪著你,我也放心,皇上從此以後就不孤單了,也許連我也不需要進宮陪你說話了。”


    “那可不行,她是她,你是你,你們不一樣。”


    “怎麽,這就貪心,想坐享眾人之福了?”


    薛意濃搖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和皇後是政治婚姻,和你,我們是朋友,自然什麽話都可以說的,不一樣。好了,不說這個了,說你妹妹吧,你妹妹的事,我已經讓人去查了,暫時還沒有什麽動靜,我讓他們等查到了具體情況才向我匯報,免得我告訴你的時候,讓你空歡喜一場。”


    徐疏桐想不到薛意濃這樣快就動手處理此事,“皇上日理萬機,竟然還想著我妹妹的事,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這有什麽,我不過一句話的事,能幫上你的忙,為什麽不幫,總要讓你高興高興,不然陪我說話的時候,也沒法子眉開眼笑了,我是為了我自己。”


    盡管薛意濃這樣說,薛疏桐還是很感激的。“謝謝。”


    “你我有什麽好謝,現在天氣漸漸涼了,你要多穿點衣服,別光顧著好看。要是外頭不夠暖和,就搬來宮裏住,我保證沒人敢說你什麽。”


    徐疏桐聽薛意濃這樣說,促狹道:“那敢情好,還省了我的吃食銀,到了冬日,要燒煤炭,又要花去不少炭錢,到你那裏住,一起省了。隻怕你的新娘子要是聽見這事,醋缸打翻了你要如何收拾?


    薛意濃笑道:“這有什麽難。大不了,一年四季供她吃冰糖燉雪梨,吃她個一百年,還有什麽不能消的。”


    “嗬嗬,你個壞東西。”徐疏桐咬牙說道,她這樣壞兮兮的,到別有一番風情,逗的薛意濃亦是十分快樂。


    隻是快樂的路程,總是短暫的。這搖搖晃晃,咕咕嚕嚕之間,車夫將車停在了徐府門下,讓兩位下車。


    下車後,存惜跑去叫門。


    薛意濃和徐疏桐麵對麵站著,說幾句離別的話,“意濃保重!”


    “疏桐也是。”


    “多謝你送我迴來。”


    “不謝。”


    徐疏桐替她撫平翹起來的衣角,又替她把肩膀上的頭發拍掉。“好了,迴去吧!”徐疏桐餘光掃到院子的某一角,那裏正停著一輛馬車,很快收迴了目光,看著薛意濃走遠,轉身正要進門,就見那輛黑綢布裹的馬車過來了,在她麵前停下。


    馬車夫嘴裏‘籲’著,簾子已被掀了開來,薛輕裘露出張似笑非笑的臉,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疏桐。”


    徐疏桐幾乎一怔,不是因為看見薛輕裘,而是這聲‘疏桐’,聽在耳內,格外刺耳。薛輕衣喊過她,薛意濃也喊過她,唯有薛輕裘喊她,常常讓她覺得恍惚,因為太諷刺。


    “王爺怎麽來了。”


    “你好像不歡迎本王過來。”


    “哪有。”


    薛輕裘望一望薛意濃走遠的方向,道:“剛才不錯麽,連皇上都親自送你迴來。”


    “皇上不過體恤我一個小女子,在路上不大安全。”


    “嗯,他還真是關心你。本王看你們,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眼,那真叫一個‘郎有情,妾有意’,昨兒那一出比今兒更精彩。”


    徐疏桐冷笑道:“這不是王爺要我做的麽,獲得皇上的寵愛。”


    “是啊,你做的很好。這幾個月為什麽沒有消息迴去,就連你被廢的事,本王也從別的消息渠道聽來,疏桐,你為什麽要瞞著本王呢?”


    徐疏桐並不看他,卻被薛輕裘強橫的捏住了下巴,抬著眼跟他對視。


    “這事,天下皆知,我哪裏瞞著王爺了呢。”


    “最好沒有。”薛輕裘鬆開了捏住徐疏桐下巴的手,那裏,留了一個紅印子。“現在情況如何?皇上對你可千依百順?”


    “王爺真會開玩笑,為了一個薛輕衣,我花了三年的時間,這個薛意濃更加的難以對付,因為她不近女色,王爺您要我怎麽辦?”


    薛輕裘不說話,隻是看著徐疏桐。


    “本王不相信這個世上還有你應付不了的人。”


    “自然是有的,王爺不就是其中一個麽。”


    薛輕裘自信道:“薛意濃怎麽能跟本王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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