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家?”


    在葉依和賈興文的房間裏看了看,陳羽忍不住開口詢問。


    聲音中,有一抹怒氣。


    不能不怒!


    眼前的這棟民居,實在是太差了!


    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都算是好的了。


    明鏡司的人,再怎麽說也算是官員。


    而且大秦自開國以來,就極為看中明鏡司。


    所以,明鏡司的俸祿也很高。


    王都之中,先前葛白等人最落魄的時候,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葉依神色淒苦,滿是黯然。


    “大人有所不知,能有地方作為安身之所,我已經很滿足了。”


    賈思思也點了點頭。


    “叔叔,咱們還有房子呢!明鏡司的好些叔叔,連房子都沒有,隻能住在明鏡司的宅子裏呢。”


    “連房子都沒有?”


    印昭幾人有些忍不住了。


    “真是豈有此理!怎麽會這樣?國家對明鏡司不薄,每年的俸祿都不少啊。”


    但,葉依隻是搖了搖頭。


    “沒用的,自從那一次的明鏡司之變後,明鏡司的處境就很難了。”


    明鏡司之變?


    陳羽幾人對望一眼,有些疑惑。


    “那是什麽?”


    葉依歎息一聲,道:“是灣州明鏡司監司宋晨大人的去世!”


    “說起來,這還是因為大人您的緣故。”


    “我的緣故?”


    陳羽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葉依點了點頭,道:“先前您在王都,重揚明鏡司之威勢,將一幹權貴橫掃一空,讓大秦清明起來。”


    “隨後,您又在王都前,斬斷儒道枷鎖,破除九大仙門圍攻。”


    “這一切,給了天下明鏡司以希望。”


    “宋晨大人本就剛正不阿。但因為孫家勢大,一直都被壓製。”


    “後來因為一樁案子,宋晨大人與孫家起了衝突。”


    說道這裏,陳羽心神一跳,隱隱已經知道了什麽。


    “宋晨他,被報複了?”


    “是的。”葉依道:“灣州有一個老兵,當時他的兒子是您的狂熱崇拜者。”


    “但這被孫家的一個旁係後輩知道了,於是那人把老兵之子帶到了廣場上。”


    “當著眾人的麵,他讓老兵之子跪在仙門雕塑前,罵您是狗。”


    “老兵之子不僅拒絕了,反而當眾大罵仙門和孫家,而且說您一定會踏平他們。最後孫家惱羞成怒,將老兵之子當場殺死!”


    “宋晨大人得知此事,前去看望老兵,詢問老兵有什麽請求,老兵隻說了一句話。”


    陳羽已經攥緊了拳頭,眼中有一抹血絲。


    “什麽話?”


    葉依似笑非笑,眼中淚光閃閃,道:“別無他求,赳赳老秦,未曾給陳先生丟臉!吾兒,勇矣!”


    轟!


    一句話,讓陳羽巨震。


    傻孩子,你為何不罵我兩句啊!


    隻要罵了我,你不就不用死了?


    還有你啊,你這個老兵,兒子因我而死,你為何不怪罪我啊。


    為何你還惦記著沒有給我丟臉啊!


    為何你還在為你兒子的勇敢而自豪啊!


    混蛋,真是混蛋啊。


    攥緊拳頭,指甲嵌入了肉裏。


    好想流淚是為什麽?


    對,一定是因為掌心太痛了,一定是這樣。


    閉著眼睛,仰著頭深深吸一口氣,讓鼻子的酸楚感稍微鬆了些。


    陳羽這才重新睜開眼睛。


    “後來呢?”


    “後來,老兵悲傷過度,也去世了。”


    “宋晨大人要為老兵父子討說法,於是抓了孫家的那個後輩。”


    “但,此事被孫念知道了。最後,孫家那個後輩沒事,宋晨大人卻被殺了。灣州的明鏡司也隨之遭殃。”


    “所有明鏡司之人的俸祿全都被截留扣光。”


    “各大權貴也開始聯合起來打壓明鏡司。後來越來越過分,直到發展到現在的這般樣子。”


    說完後,葉依顯得更加的憔悴。


    整個房間,也陷入了深深的死寂。


    在這死寂之中,正醞釀著一股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怖憤怒!


    “這些日子,你們辛苦了。”


    看著葉依,陳羽滿臉的愧疚,也很心疼。


    “賈興文他們,為何不脫離明鏡司?”


    葉依搖了搖頭。


    “我家男人說過,人活一輩子,總不能窩窩囊囊就沒了。”


    “在明鏡司,為天下人辦些好事,睡得舒服。”


    睡得舒服!


    四個字,讓印昭等人喉頭有些哽咽。


    天下為公!


    這不正是他們的信念麽!


    “我知道了。”


    陳羽點了點頭,看向葉依和賈思思。


    “你們母女兩放心,我會把賈興文帶迴來。”


    “孫家跑不了,所有欺辱明鏡司的人,都跑不了!”


    這一刻,陳羽不想作死,沒有其他任何的目的。


    他隻有一個想法,蕩平灣州的一切牛鬼蛇神!


    砰!


    正在談話間,外麵傳來一陣響動。


    “小美人,考慮的怎麽樣了?”


    聽到這聲音,葉依臉色都變了,有些驚慌。


    “為什麽他來了?”


    說著,葉依趕緊走了出去。


    陳羽等人有些疑惑,緊隨其後。


    到了門外空地,陳羽發現前麵有十幾個人來到了這裏。


    為首的一人,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他衣著華貴,顯然家境不凡。


    一雙三角眼正se眯眯看著葉依,咧嘴笑著。


    “馬恆,你怎麽來了!”葉依聲音輕顫。


    男子嘿嘿一笑,看了眼陳羽等人。


    “呦,這是有客人?我來了又怎麽樣?我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馬恆搓了搓手,目光不斷上下打量著葉依。


    “讓我睡幾次,我就能把你男人給撈出來。如何?”


    什麽?


    陳羽等人立刻怒了。


    這家夥,竟然要來侮辱明鏡司的家眷?


    “叔叔,娘親說過的,她隻能和爹爹睡覺。”


    賈思思有些畏懼的看著馬恆,開口解釋。


    她還太小,不知道馬恆的意思。


    馬恆隻是哈哈一笑,道:“沒事,叔叔睡你娘親,是為了救你爹爹,你快勸勸你娘親。”


    “馬恆!你給我滾!”


    看到馬恆竟然當著陳羽等人和自己女兒的麵這麽說,葉依又羞又怒,出聲嗬斥。


    不過馬恆根本不以為意,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小賤人,給你臉你不要臉是吧?”


    “本來還想和你商量下,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霸王硬上弓了!”


    “老子就在你男人的床上,當著你女兒的麵,把你睡了!”


    “等我把你睡了,我還要讓我這群下人一個一個排著隊睡你!”


    “我看賈興文迴來之後,還要不要你這個破爛貨!”


    話落,馬恆使了個眼色,十幾人頓時撲向葉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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