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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蘭把飛車停好,拎著蛋糕盒和咖啡,剛從車裏出來,就被一個人從身後襲擊了。


    對方十分不專業地試圖從後麵卡住米蘭的脖子,米蘭兩隻手都占著,隻好一腳反踢。


    第一腳推開對方挾製,第二腳踢飛對方匕首,第三腳直接將人按到地上。


    “你是……劉易斯?”


    地上的人一臉抓狂:“為什麽,我的精神力控製對你沒有效?為什麽?”


    米蘭不答反問:“進行精神力控製,對普通人來說可能危及他們的生命。天賦者的你,在這麽晚的時間出現在這裏,又做出這種偷襲行為,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你不知道嗎?我被取消資格!成為全校的笑柄!”劉易斯麵孔扭曲,“該死的助教毀了我的榮譽!我一定要報複!”


    “如果你不願意作弊,有誰能強迫呢?”米蘭說,“那些因你違反競技精神而被淘汰的選手,不該得到公正待遇嗎?天賦者原本就比普通人強,你的舞台,不應該在虛擬機甲上。”


    “可是這已經成了我一輩子的汙點!一輩子!”


    “我深表遺憾。”米蘭說,“不過既然這件事已經發生,你要做的,難道不是吸取教訓嗎?”


    劉易斯嚎啕大哭。


    從調查證據到取消成績,大賽組委會臨時加班,一直持續到深夜才做出處罰決定。


    劉易斯一夜沒睡。第二天的挑戰賽更沒有他的份。他將自己關在寢室裏整整一天。終於下了決心。


    他是一個新晉天賦者,在報名機甲大賽之後,才開發出天賦值。


    他本應該享受到更好的待遇,但是他的教授請求他繼續下去。


    為了學校的榮耀,為了他個人的榮耀。為了許許多多的獎金和有分量的推薦信。


    但是這些被凱德的助教毀了。


    不僅毀了,這個汙點將會在他的學籍檔案裏,跟隨他一輩子。


    這一切都是因為凱德的助教。


    劉易斯十分後悔,然而後悔已經毫無用處。


    帶隊教授也收到了處罰,但對劉易斯來說,又有什麽用呢?


    明天晚上凱德和洛丹學院爭冠亞軍,今晚凱德的人可能還在辦公室研究對策。


    如果對方不在,算是逃出一劫,如果在就是上天也給他這個報仇機會!


    劉易斯看見有飛車過來,猜測有人探班,準備打昏來人,好混進機甲館。


    他的計劃確實不錯。


    執行也很完美。


    隻不過目標給他造成了認知上的錯誤。


    米蘭一邊說著話,一邊將咖啡和蛋糕交到一隻手上,騰出手來給班布發信息。


    通知自己會晚點到。順便問問班布,需不需要報警。


    盡管自己沒事,但那是因為米蘭能應付。


    如果換成一個真正送外賣的小弟,那麽後果可想而知。


    “賓歌今天上午缺席了挑戰賽,很遺憾。明天她恢複不過來,不能上場的話,布朗打主力還是差一點,尤其是斯通在配合度方麵不給力,敏捷度不夠,太容易成為靶子……出了什麽事?”布萊克教授看見班布站起來。


    “米蘭在停車坪。”班布說,“有人要襲擊我,被他抓住了。”


    布萊克教授嚇了一跳:“襲擊?”


    “劉易斯,我昨天揭發他,他想報複。”班布說,“因為他目標是我,米蘭詢問我是否需要報警。”


    “天哪,這樣的危險分子,趕快報警處理!”布萊克教授非常緊張,“他可是天賦者,米蘭怎麽樣?受傷沒有!”


    “有一個很不好的消息。”班布說。


    “那還不快叫救護車!”布萊克教授大叫。


    “叫救護車?為什麽?”班布好奇。


    “你不是說很不好的消息?”布萊克教授問。


    “奶油糊了跟救護車有什麽關係?”班布請教。


    “那麽大的事……奶油糊了?等等,你再說一遍!”


    “奶油糊了。米蘭今天做的裱花蛋糕,他說圖案很漂亮。現在看不到了。”班布惋惜。


    “你——”布萊克教授捂著胸口,“我覺得自己會被你嚇短命。米蘭怎麽忍得了你。”


    “首先,適當的腎上腺素有助於提高機體反應力,保持機體活性。”班布更正,“其次,米蘭不需要忍,如果他不接受,會主動跟我討論是不是需要調整……”


    “停停停,現在不是聽你們秀恩愛的時候,趕緊去看看!”


    布萊克教授預想的場麵是一地狼藉,碎片四濺,飛車掀翻,衣服撕裂,鮮血滿地。


    他急匆匆跑到停車坪,一看。


    劉易斯在停車坪哭得像個被淩虐的孩子,一臉眼淚鼻涕痕跡。


    米蘭給他一杯加了很多糖和牛奶的咖啡,還有一塊蛋糕。


    兩人坐在停車坪上,背靠車身,肩並著肩吃小蛋糕,嘴角一圈白花花的奶油漬,跟郊遊野餐沒什麽兩樣。


    米蘭向他招了招手:“教授。”


    連發型都沒亂。


    “你……”布萊克教授猜到米蘭強悍,沒猜到是這麽一個強悍法,他及時收迴問候的話,“劉易斯?”


    米蘭身旁的劉易斯咽下最後一口蛋糕,緊張起來:“布萊克教授。”


    “米蘭。”班布打招唿,他直接打開蛋糕盒子,“果然奶油糊掉了。”


    轉向劉易斯,“這是你的原因。”


    “但是班布可以推測出原樣對不對?”米蘭微笑,“先解決這邊的事,再聊蛋糕?”


    班布迴答:“好的。”


    他看向劉易斯:“兩個選擇,一,我報警,一切在警局備案。”


    “不!”劉易斯連連搖頭,“助教先生,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敢了,從今以後再也不敢了!”


    “那麽二,我們私了。”班布說,“你付出代價,換取我不報警。”


    “什麽代價?”劉易斯問。


    班布看看米蘭:“他付出什麽比較合適?”


    米蘭提議:“需要讓他去竊取洛丹學院的情報,或者把主力學生打一頓嗎?”


    班布看向劉易斯:“明天中午的時候,把他們的主力打到昏迷。”


    後者瞪圓了眼睛:“什麽!你們要我……”


    “你選擇吧。”米蘭飛快向布萊克教授使了個眼色。


    正在疑惑的布萊克教授,秒懂。


    隨即他不由感歎米蘭的良苦用心。


    如果劉易斯真的答應這麽做,那麽可以確定,他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如果他不答應,那麽競技精神還在,良心還在,值得放他一馬。


    就看劉易斯怎麽選。


    劉易斯顯然被米蘭和班布的條件弄得十分糾結。


    他不斷地小口抿著咖啡,掩蓋內心緊張情緒。


    米蘭也不催促,將另一杯熱咖啡遞給布萊克教授,又遞過去一塊蛋糕,自己則和班布你一口我一口分享美味。


    劉易斯的咖啡快見底了。


    最後他狠狠一捏紙杯,粗聲粗氣地說:“你們……你們報警吧。我已經錯了一次,絕對不會再錯第二次!”


    米蘭鬆了口氣。


    布萊克教授也鬆了口氣。


    米蘭:“你的誠實為你贏得了機會,我會說服班布不報警。”


    “……我?”劉易斯不敢置信。


    “是的,你是個好小夥兒。”米蘭說,“迴去休息吧,那個記錄將是你重新振作的裏程碑。”


    看著劉易斯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班布說:“米蘭,他沒有造成任何人身損害和足夠額度的財產損害,警察不會受理,訓誡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足夠額度的財產損害?有財產損害?”布萊克教授又緊張起來,“把什麽財產打壞了?”


    “糊掉的奶油蛋糕。”米蘭非常清楚班布每個單詞的含義,“好了,雖然糊掉但不影響口感,今晚我們繼續?戰術要有大調整嗎?”


    “確實如此……”布萊克教授堅定認為,跟班布糾纏不如跟米蘭討論戰術,於是他果斷跟隨米蘭的話題,說了下去。


    班布模擬著奶油糊掉前的模樣,米蘭畫了一片很漂亮的薰衣草田,用淡黃圍邊做裝飾,跟昨天家裏新擺放的花束一個品種。


    薰衣草田裏,有一個地方色度深了1.2%。


    那裏畫著兩顆心。


    那個部分已經被他倆分著吃掉了。


    米蘭總是會想出很多小驚喜。


    班布看著和布萊克教授並肩而行的米蘭,他們輪流安排生活,下一個三年,他也要這麽配合米蘭。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輪流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一遍……等等。


    有人調查他的資料?


    要說在星網上追蹤目標的速度,班布敢稱第二,就沒有人能自稱第一了。


    細小的數據流悄然逆流而上,繞過層層防火牆和偽裝,最後落在一個名為“喬治華盛頓”的賬戶裏。


    再往上查,此人已注銷。


    但這不是一個未激活的用戶,班布眼也不眨,繼續追尋,看到了“高見輝”的名字,繼而對比照片,經辨認,照片和三星的隨隊秘書相似度為99.997%,可以認為就是本人。


    但隨隊秘書的履曆上寫的是“西門庸”。


    三星裏麵大有問題。


    班布默默記錄下來,跟在米蘭和布萊克教授身後,繼續看他們討論明天的安排。


    “教授,劉易斯的表情和動作都輕鬆不少。建議更換拉攏策略。”隨隊秘書西門庸,或者說,高見輝,向丁一匯報。


    “哦?有人先一步成為他的指路明燈嗎?”


    “恐怕是這樣。”高見輝迴答,“另外,凱德那名助理的資料也發給您了,履曆看起來沒有異常。能揭發天賦者,或許是出於過高的警戒心。”


    “這樣啊,他看起來是一個神經質的人嗎?”


    “是的。”


    丁一笑了:“這個世界,瘋子都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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