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究竟什麽來路?


    屏幕角度所限,奧利爾沒有看到班布眼裏的平靜,隻為對方那幹脆利落的一插而震驚。


    “他要見我?”


    “是的,老爺。”


    “你們在什麽地方?”


    “就在……原點。”


    “原點?”


    “原先星光號所在的位置,坐標是……”阿奇發送了自己的坐標點。


    “什麽——”奧利爾失聲叫道,一直耷拉的眼皮也忍不住抬起,將屏幕放大細看,他本來以為房間上下左右的星圖背景是某個太空愛好者的惡趣味,難道竟然真的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就能在原先星光號湮滅的地方……活著?


    而且還和普通房間一樣,有床!


    茫茫宇宙,就這麽飄著兩張舒適大床!


    一床一個小孩子,還在安然熟睡!


    連垂下來的床單都非常自然!


    ——誰能相信?!


    “證明你自己。”奧利爾扔下一句話,同時派出兩架無人偵察機過去,自己目光死死盯住在大床上熟睡的黑發男孩——這次的任務目標。這是真的目標,還是個陷阱?


    宇盜做的就是鋌而走險,他已經損失了一番人手,要不要再試一次?


    奧利爾腦中閃過各種可能,如果是一個陷阱,捉住了他,他的罪名夠去礦星服苦役一千五百年了。


    而此次行動的報酬,並不是金錢,而是……威脅,夾在聯邦與帝國中間,他值不值得冒這個險?


    “敢把一件任務分別托付兩家宇盜,任務目標身上,到底有什麽東西?”一件任務雇兩家完成,要不是對方的高信譽度和高額獎金,他幾乎以為這是一個挑起宇盜團戰的理由。


    班布的精神力始終縈繞在紅骷髏主控室裏沒有撤掉,奧利爾神情變化以及黑鳳的咒罵他都不關心,從艦長室跌跌撞撞,悄悄爬出來的金發女郎他倒是更感興趣。


    ——身上有傷,還在流血。


    可以試一試剛剛威爾的方法。


    班布在自行其是的時候,非常喜歡並善於現學現賣,他照本宣科,使用精神力裹住破裂的血管,針對撕開的肌肉進行接駁,雖然沒有親手接觸到對方身體達到完全止血的目的,但是模擬相似度已經十成十。


    於是在金發女郎還沒有發覺的時候,她身上的傷口都漸漸止住了血。


    同時,班布發現金發女郎還有生`殖器官內出血的前兆,並且伴有粘膜脫落症狀,於是班布很迅速地將粘膜和血管重新建立起連接,並且順手減少了相關幹擾激素的分泌……


    為金發女郎遲遲不至的月經默哀,為雌激素失調導致該豐滿的地方萎縮,該有彈性的地方鬆弛默哀。


    當親眼看到阿奇光腦屏幕中傳來偵察機的影像後,奧利爾立刻拍板,馬上派小型飛船過去。


    發布命令後,他陷入短暫沉默之中,如果對方是陷阱,紅骷髏上麵的無人偵察機樣式至少有三種,如何就恰好知道自家派出的是哪一種?還能恰到好處估算抵達時間?


    更重要的是,從偵察機迴饋的畫麵來看,這件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確確實實發生了!


    奧利爾覺得有必要跟對方談談,當然,好好招待是必須的。能在湮滅之下活得輕鬆自在,這樣的強者,毀掉自己的座艦“紅骷髏”幾乎就是一抬手的事,不能得罪。


    可是在自己手下麵前,也不能太恭維。


    看見班布並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樣子,他決定采用平等的結交手段。


    班布盯著那兩架無人偵察機,暗暗咽了咽口水,扭頭問阿奇:“你們有很多武器和裝備?”


    阿奇局促道:“比起別的宇盜,我們的裝備是最多最好的!”


    “都在哪裏買到?多少錢?”班布想趁機評估一下罌粟頭骨的資產情況。他知道一架機甲對於普通家庭來說就是天價,罌粟頭骨之前出動了那麽多機甲,一定很有錢。


    “不要錢——小部分是交換來的,大部分是搶的,還有自己改裝,我們有專門的科研部門。”阿奇老老實實迴答,他對於班布突然鳴槍示警的一幕,記憶猶新,說話畢恭畢敬。


    班布追問:“科研部門是研究新裝備的?”


    “裝備和武器最多,還有其他的,就像普通科研機構一樣,有需要就會研究。”


    班布煞有介事地點頭:“好買賣。”


    宇盜,真是個好職業,不花錢就能有那麽多新鮮東西,而且有了科研部門,就會源源不斷產出新物品,如果統統吞掉……


    “科研部門聽誰的?”


    “科研?科研的頭兒是‘海星鸚鵡’,他是我們罌粟頭骨的二當家。”


    “他聽誰的?”班布補充,“首領的話一定會聽嗎?”


    “是的,首領的命令一定要服從,除非能贏過首領。”


    “欸?可以嗎?我是說——如果我贏了,就是首領?沒有任何法律的限製?”


    “當然沒有,我們可是肆意妄為的宇盜!”阿奇看著莫名其妙躍躍欲試起來的班布,心裏翻了個個兒,不敢怠慢地連連點頭,“經過挑戰,誰有本事,誰就是首領。”


    “無論什麽方法?”


    “無論什麽方法。”


    班布“噢”了一聲,想了想,又向威爾確認了一遍:“他說的對不對?”


    威爾點頭:“沒錯,宇盜等級森嚴,無視法律,但是強者為尊,隻要能夠取勝,就是領導者。”


    “這樣啊……”班布不說話了。


    威爾和阿奇看著麵癱臉小孩,心中不約而同地想:“他不會打算幹掉奧利爾吧?”


    班布的心思實在太好猜。


    但隨即班布的另一個問題,就又讓人摸不著頭腦了:“這個能停一下嗎?”他指著無人偵察機,問。


    “當然能!”阿奇忙不迭把班布的要求發送給了奧利爾,這不過是一件小事情,奧利爾順手就命令二副將偵察機停在相當靠近這幾人的坐標點。


    “原來這麽大。”班布看見偵察機停住了,拔腿走過去。


    ——就好像平地走路那樣,很隨意很簡單地走過去,靠近了,仰起頭看。


    遠小近大,能在太空中行進的偵察機,其實叫做“偵察球”,更為確切,便於偽裝成星體,以防止被發現。


    這個“球”,直徑大約五米,班布一個小孩子站在旁邊,大小十分懸殊。仿佛分分鍾這個球滾過去就要把班布壓扁。


    “裏麵有人嗎?”班布已經知道內部隻有各種儀器,還是敲敲球體問了一聲,停了一下,自問自答,“很好,沒有。”


    ——就算明知房間裏麵沒人也要敲門,這是禮貌問題。


    張開手掌,五指覆了上去。


    “水波紋”微微一閃,偵察機的視頻信號中斷了零點零二秒,再恢複時就已經不是原品了。


    這麽簡單就吃到好東西,班布越發的期待起來。


    更加期待的,是可以近距離觀察宇盜陣營。


    作為觀察者,深入宇盜內部,真是再方便沒有的信息搜集渠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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