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沒事吧!”楊凡散掉周身的護體水膜,走上前來,扶起蠱婆。


    蠱婆搖搖頭,並沒有開口,扶著楊凡站起來。


    然而楊凡話音剛剛落下不久,滿地的飛蝗屍體中突然間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咀嚼著,沙沙聲不斷。


    繼而又見遠處空中接連出現零星的幾片胡蜂。此地本屬林地,出現胡蜂,卻也尋常,可著海量的胡蜂群,不得不讓楊凡心裏暗暗警戒。


    聚成一片胡蜂在飛到楊凡他們頭頂後,居然便停了下來,盤旋不止。蜂群密密麻麻,簡直猶如一片黑雲一般。


    楊凡見狀,心裏一頓,與對視蠱婆一眼後,方才招出幾道匹練水刃,向著空中轟擊而去。


    水華一閃,空中黑壓壓的胡蜂頓時被切碎數千隻。同時,卻見楊凡他們腳下的飛蝗屍體中忽而墳起一片,又有無數隻啃噬飛蝗屍骸的胡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撅著毒刺向著蠱婆和楊凡的背心刺去。


    “小心!”早就散出神魂,監視滿場的楊凡驚唿一聲,念頭一動,五蘊魔頭憑空出現,各自撐起一行光膜,擋在楊凡與蠱婆跟前。


    蠱婆也頗為警惕,幾乎在同時,手腕上又一道血液被灑出,化作滾滾好似狼煙的血氣沒頭沒腦的將襲來的胡蜂包裹。


    “劈裏啪啦”的聲音不斷。


    胡蜂雨打芭蕉般撞在五色光膜上,而後又被蠱婆的血煙擊中,頓時好像喝醉般,掉落在地上抽搐不已,奇怪的是並沒有像開始的飛蝗那般相互撕咬。蠱婆腦門皺起層層皺紋。


    楊凡動作不止,手中聚水成兵印法凝結出來,身周召喚出六道巨大水團懸浮,隨著楊凡一指,化作千萬根寒光奕奕的牛毛水針,向著周遭胡蜂爆射而去。


    “嗤嗤,嗤嗤……”


    針入蟲肉的細微聲響頓起,周遭胡蜂被水針刺穿,像下雨般又掉落大片。


    楊凡看看周遭被清理一空,隻剩寥寥無幾的胡蜂還在撞擊著光膜,頓時長長的鬆了口氣,畢竟這密集恐懼症般的視覺衝擊,還真讓人不舒服。而一邊的蠱婆卻眉頭一皺,從懷裏掏出一個骨笛,神情複雜的摩挲著。


    禍不單行,這邊剛鬆一口氣,楊凡又發現地上抽搐的胡蜂身軀裏竟然鑽出一個個黃豆粒大小的血色甲蟲,這密密麻麻的血色甲蟲十分怪異,水晶般的通透身軀裏,竟然還藏著一顆顆米粒大小跳動的卵,多到不可計數。


    沙沙聲,由小漸大,楊凡放眼望去,一片攢動的蟲影,將所到之處,啃噬一空。整個血色甲蟲群像古代行軍打仗一般結成陣仗,牢牢將楊凡和蠱婆圍困在中心,並不斷收縮包圍空間。


    “這些小家夥好像有人在操控!”楊凡心裏暗道,聚氣於雙眼,四下一看,發現一股異樣的靈氣波動從北邊山坳裏衝天而起。


    “那人應該就在北邊了!”楊凡來不及跟蠱婆說了,單手一揮,兩道數丈大小的水刃,成十字架的形狀劈向血色甲蟲群,硬生生在蟲群裏轟出一條道,楊凡另一隻手拉起蠱婆,大步邁開,腳步在山壁上一蹬,整個人托著蠱婆淩空躍起,朝北山狂奔。


    山苗寨北山的這片山坳,依山傍水,良好的環境環境孕育了大片鬱鬱蔥蔥的密林,密林濃密處就是陽光也難以穿透,所以,要在這密林中找人並不容易,好在楊凡找人並不是用眼睛,神魂波動蕩開,就好像擁有無數的眼睛般,掃視整片山林。


    在一株大樹底下,一個身著破舊青衣的幹瘦老頭盤腿而坐,他的手中拿著一支奇怪的骨笛,且與蠱婆手上摩挲的骨笛一樣很短,正放在口中卻能吹出怪異的聲響。


    這聲響雖然不大,但是卻仿佛有種透人心肺的作用,讓人聽了極其難受。


    楊凡帶著蠱婆就這麽站在這老頭前的十米遠處,靜靜的看著他。


    大概是聽到了楊凡的到來,這老頭的骨笛聲調略微起了一點變化,但是仍舊是一樣的讓人難受,周圍立刻不斷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楊凡外放的神魂波動,也終於將周遭情況看個清楚——在這密林周遭,卻不知何時,已經匯聚起至少數萬的胡蜂。


    這些胡蜂相互之間,各自成陣,眨眼間構成一道蟲幕,目標所指,可不就是楊凡二人?


    同時,在遠處滾滾而來的血色甲蟲海之中,數十個身裹灰色鬥篷的煉屍,悄無聲息的朝這邊潛行著。


    “阿姐,好久不見了啊!”端坐在地上的青衣老頭渾身都被蟲子覆蓋,隻露出一雙眼睛。


    “是啊,阿海我們有三十年沒見了,你怎麽能變成蟲人這副鬼樣,你------”蠱婆激動的放下手心裏的骨笛道。


    從蠱婆的口中,楊凡知道這青衣老頭原名叫山海,也是山苗寨的蠱廟掌控者之一,因為偷偷用活人養蠱,被她舉報,上任苗寨神婆將他處以萬蟲蝕體之刑,流放十萬大山。


    山海獰聲笑道:“哈哈哈哈!這蟲人鬼樣有什麽不好,起碼我可以隨心所欲的操控蟲群。阿姐啊!時光飛逝,一別三十年,阿姐不複當年的美貌,我也不再年少,可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阿姐,想念阿姐對我的所作所為!當年你的大恩,我可是一直都銘記於心呐!”


    蠱婆老淚縱橫,巍顫顫的說道:“阿海,你還沒原諒我嗎?當年我也是出於好心,想幫你迴頭,你還沒看透師父的一片苦心嗎?”


    “好心?看透?三十年我日夜飽受萬蟲蝕體之苦,我為了什麽?當年師父將我流放,我究竟做錯了什麽?”山海不屑的嗤笑道。


    “你私自以活人養蠱,觸犯族規,師父怕你走上歧途,責罰你難道不對?要不是師父當年舍命為你續命,你怎麽可能從蠱廟萬蟲窟裏活著出來。”


    “嗬嗬!得了吧!苗疆曆代大師,哪個不曾以活人血肉養過,就是師父早年不也用過活人養蠱嗎?她責罰我,不就是怕她自己的威信在族群中受損嗎?為我續命,那是她心虛!”


    蠱婆一臉難以置信的望著山海,歎氣道:“今時不比往日,時代不同了,現代可是法製社會,不比當年混亂時候。師父當初定下的規矩,也是為了蠱術的傳承,不至於隨著族人肆意殺戮,招來殺身之禍而沒落,你怎麽就不能體諒她呢!”


    “屁,成王敗寇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你看看現在的三苗寨,被她和你帶領的如此不堪,弱的連個小小的史家外來者都能隨意踐踏,想當年族人們那些威力驚人的活人養的蠱還在,哪會有今天的這般不堪,你別和我談什麽大道理。新仇舊恨,今天好好算算!”


    “阿海,你難道一點不顧和我的情分嗎?”蠱婆嘶啞的咆哮著,將手裏的骨笛擲向對麵。


    “情分?當年你舉報我,我們的情分早就散盡。如今我收人錢財,與人消災,阿姐隻能對不住了啊!我這《蟲海七變》需要大量資源培育,史家雇我,我不能言而無信!哈哈哈!”山海猙獰的一笑,閃過骨笛,指揮靠攏的蟲海,當頭向楊凡他們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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