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你是不想認賬了,好,楊凡我告訴你,今天有我沒你,我山虎在這苗人峰一帶,也是響當當的漢子,我女兒如今吃了這麽大的虧,我都打碎門牙,含血自吞,知道我們這些凡俗之人,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但為了女兒,我,我和你拚了-------”


    “還有我!”山母額頭青筋暴跳道。


    一旁的山豹趕緊攔住暴走的兩人,將僅剩內褲的楊凡拉倒身後,道:“大哥,大嫂,有話好說,小楊不是那種人!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


    “誤會?我女兒,好端端的一個黃花大閨女,他姓楊的-------”山母話沒說完,掩麵抽泣著,“我苦命的女兒啊!”


    楊凡臉色鐵青,他自己心裏清楚,這擺明了是那個苗寨蠱婆的手筆,這山虎和山娉母親也許不知情!


    楊凡現在有苦說不出,“答應吧!自己心裏沒底,不答應吧!這山虎一幫苗寨的人豈能罷休,雖說自己不怕啊他們,可山娉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按照苗人的族規,怎麽處置山娉他都於心不安,該怎麽辦-----”


    思前想後,楊凡走上前,對山虎道:“婚姻不是兒戲,山虎叔,你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我好給我母親打個電話,商量商量,山娉的事,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山虎本就是演戲,這楊凡主角都鬆口了,哪裏有不答應的,借機順坡下驢。


    “好,按照以你們漢人的習俗確實如此,我給你時間,不過你先把你母親的電話給我,我們親自和她談談。”


    “這!”楊凡話沒說完,山豹一把拉起他,遞過來一張紙和筆。


    接過楊凡遞來的電話號碼,山虎用眼神示意一邊還在抽泣的山母和神情僵硬的弟弟山豹,三人退了出去,屋子裏僅剩楊凡和不知什麽時候又昏厥過去的山娉。


    穿戴整齊,楊凡用體內水靈氣為臉上還梨花帶雨的山娉仔細調理一番,然後默默的獨自迴到後山石坊。


    夕陽剛過,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天色的漸黑,這苗寨雖然沒有城市的繁榮,但被熾熱的驕陽肆虐了一天的吊腳樓中間的青石板路,到了現在反倒是煥發出了別樣的美麗,古色古香。


    數不清楚的紅燈籠不斷的亮起火紅的燈光,苗寨的阿哥阿妹們唱的嘹亮的山歌聲,在各色的古樸招牌下掛墜的風鈴聲中,乘著傍晚的山風,更顯質樸甜美。


    楊凡隨便在一家苗人酒家,靠著臨街的窗口,點上三個小菜,獨自斟酌著。當野地裏的蟲鳴響徹苗寨,十六的滿月掛上天空的時候,勞碌了一天的苗族人才發現,今天的夜晚似乎顯得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樣。不但天色要比往常黑的快一些,就是好比銀盤的月亮也似乎正被一層薄薄的青色細紗掩了個結實,以至於半被流雲遮擋的月色普照在大地之上的時候,那月色已經有了一點令人從心眼裏往外發冷的青幽。


    苗王居是苗族族長,也就是寨主辦公所在,它的對麵就是祭祀先祖的宗廟,山虎連哄帶騙的將楊凡拿下,這迴正張燈結彩的召集各家當家主事的,為自己的女兒籌備訂婚儀式。


    “哥,下麵苗人峰好像又有什麽喜事了!你看那苗王居竟然張燈結彩哩!”遠離苗人峰中心地帶,黑壓壓的夜空中一點細微的烏芒緩慢的遊弋在整座苗人山上空,借助著夜色的掩護一艘透明,且長有十幾米左右的帶帆大船,正以常理無法解釋的姿態,高居夜空之上,無聲無息的劃過如水的虛空,那一點烏芒正是由這艘奇怪的帆船上瑩瑩發散出來的寶光。


    “史正和你說多少迴了,這裏不是家裏,要遵守出任務的規矩,咱們現在是家族秘密派來討伐山苗寨的,你不要叫我哥,要叫首領!”帶帆大船上一個聲音頗有點惱怒的一聲訓斥,一個身穿青色儒衫,挽了發籫的高大年輕人拍了拍那從船舷探出腦袋的年輕人一巴掌:“這苗寨甭管它有什麽喜事,待會都得讓他成喪事!三少特地吩咐的,那株寶蓮一定要奪迴,還有那用蠱出神入化的小白臉,一定要抓住。”


    “可是哥?”史正剛話出口,那青衣男子淩厲的眼神就瞪過來。史正連忙改口道:“不是的,首領,這苗人峰好歹上百戶人家,人口數千,我們想悄無聲息的完成任務,恐怕不容易吧!”


    那青衣男子笑著搖著頭,“這你不用擔心,臨行前,家主將這禦風舟給我帶來,不光是為了找迴場子,更是為了運輸肉身屍才!這些苗人曆來尚武,還懂用毒,他們身體格外奇特,真是煉屍的絕佳材料。”


    “這和我們的任務有什麽關係?這禦風舟雖然速度驚人,可好像沒什麽擄人於無形的本事吧!”史正天真的問道,放下手裏的畫像和高倍望遠鏡。


    青衣男子摸摸史正的頭,笑道:“這就是為什麽我能當首領,你小子一直得不到家主賞識的原因了!”


    史正一臉不解的望著自己的大哥史供。


    青衣史供拿出一個銅鈴,猛地一敲,卻沒發出一點聲響,無形的音波,穿過禦風舟的烏芒,像山苗寨襲去。


    “小子,學著點,你覺得世界上什麽人最能保守秘密?”


    “老實人!”史正不假思索的迴答道。


    史供噗呲一笑,“嗬嗬!不是,即使是個在老實的人,他都有可能出賣你,隻有是死人,成為我們的死人,它們才會永久為我們保守秘密。”


    “哥,哦!不,首領,你的意思是殺光山苗寨的人?”史正有些不敢看自己的哥哥,自己兄弟兩是史家遠房宗親出身,因為資質不錯,被史家本家看中培養,史正他從未想過哥哥會變成這樣冷血嗜殺!


    “小正,你的任務是監視逃竄的落單之人,並不斷敲擊驅屍鈴,決不能留有活口,走漏風聲。現在的特勤局的手越伸越長了,家主交代,寧可殘忍到底,也不能放過一人。至於苗人的蠱,家主給我的驅屍鈴已經鎮壓住蠱蟲的感官,現在你先找到你手裏的畫像上的小白臉最重要。我帶人下去用煉屍先消耗苗人的有生力量。”


    史正手裏拿著的真是一副素描的楊凡臉部畫像,呆呆望著隨他哥哥史供的一行青衣人,消失在茫茫夜空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銅鈴。


    驅屍鈴,顧名思義,以鈴聲驅使控屍蟲,它的功效不光能驅動控屍蟲,據說還能將苗人的蠱蟲賴以接收信號的聲波屏蔽。它也是史家這些年敢於立足苗人地界的底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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