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全縣各中小學掀起了一場轟轟熱熱的藝術教育熱潮,而紅星鄉又是全縣藝術教育的主陣地。因此加強對優秀青年教師進行藝術培訓是鄉文教辦重頭戲。每逢休息日各個學校的青年女教師們匯聚一堂,不僅要學習各種樂曲的唱法,各種樂器諸如豎笛、口琴、鋼琴、吹簫等,還要學繪畫、舞蹈。主抓這項工作的孫助理總是親臨現場進行指導。

    “單老師,聽說孫助理和你是同學,以後我們還得請你多多關照關照,在助理麵前多替我們美言幾句呢!”坐在萍萍旁邊的一位女教師彭麗麗說。

    “嗬嗬”萍萍對她報以溫和的一笑。

    “孫助理年輕帥氣,他的夫人也一定美如天仙,溫柔可人,噯,單老師,你一定見過他的夫人吧?”

    “嗬嗬,沒有。”

    “你們一個郎才,一個女貌,當時你們倆在班級裏就沒有。。。。那個?”彭麗麗附在萍萍耳邊詭異而神秘地和她開著玩笑。

    萍萍的臉藤的紅了:“不許亂說!”隨及拿起手中的豎笛在她的頭上敲兩下。

    “哎喲,快別說了,別說了,說曹操曹操到,來了!”彭麗麗立刻正襟危坐,拿起豎笛有模有樣地吹起《大海啊,故鄉》。

    禮堂裏立刻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歡迎孫助理光臨!”。因為孫助理性格比較隨和,又都是同齡人,所以他的到來並沒有使大家受拘束。他和他們相處的很親熱。

    “大家辛苦了!”孫助理邊說邊豎起右手向各位打招唿。

    “我們今天請孫助理跳個舞怎麽樣?”坐在旁邊的彭麗麗站起來提高嗓門喊道。

    “好主意!”這句話迎來了大家的一致讚同。

    “下麵我請出孫助理的老同學單萍萍老師做孫助理的舞伴,”彭麗麗也不顧萍萍的強烈反對,硬拉著她走到孫助理麵前,“單老師,請吧!”

    萍萍厭惡地瞪了一眼彭麗麗,心裏直罵她:“死丫頭,盡拿我出洋相!”。

    “ 我從沒跳過舞,孫助理,你還是換個舞伴吧!”萍萍羞澀地低著頭說。

    “怎麽,不給麵子!還是你們另有隱情?問心無愧,跳個舞怕啥?”彭麗麗索性來了個激將法。

    “單老師,那我們就不掃了大家的興了?”孫助理邊說邊伸出一隻胳膊做出請示的動作。

    禮堂裏立刻 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大家一起跳吧!”。“放音樂!”

    萍萍緊張得局促不安的表情在他麵前不住地躲閃著,她不敢抬起頭,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在胡亂的踩著節拍。

    八年前的那次黑暗中的相擁,讓他們刻骨銘心,此時的再次這樣親近讓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那次拙劣而甜蜜的雙唇相吻。她曾說他“沒經驗!”,他迴她“難道你要我有經驗?”然後兩人一起笑倒在一片青澀的麥地裏。。。。。

    她感覺搭在她肩上的那隻臂彎在不斷地把她和他的身體拉近,兩人的身體漸漸劃過原來的界限,最後變成了零距離。

    萍萍隻會跳剛學來的慢三快三,她笨拙的舞步經常踩到他的腳,“對不起!又踩到你了。”他隻是低頭對她微微一笑,附在她耳邊:“不要緊,我渴望能天天被你這樣踩著!”言語裏飽含深情。

    這個下午過得很快,臨別時,她竟然有些悵然若失,她的肺裏吸滿了他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的男人味。

    大凡帶有桃色的新聞就會迅速長成翅膀,飛滿每一個角角落落。他們兩人共舞的事很快傳遍各個學校,等到傳到鄭宇耳朵裏的時候已經是油鹽醬醋味精樣樣齊全了。

    萍萍在邊哼著剛學來的歌邊忙碌著。

    “這麽高興,想必是遇到貴人了吧?”鄭宇的話帶著鋒芒。

    “要是遇到貴人就好了,我們就再也不用住這牛棚了!”萍萍並沒有覺察出他話中的味,說完了繼續哼著歌。

    “哼!隻怕到時住牛棚的還是我們,你早已跟著那個貴人飛走了!”

    “你什意思?”萍萍一臉驚愕地看著他,難道他聽到了什麽?

    “什麽意思你自己清楚!還用我幫你說穿了?”鄭宇說話時眼睛死死地盯著她,他在看著她麵部怎樣變化。

    “不就是。。。。。。。。”萍萍剛想說出跳舞的事是被同行們逼的,可是想想又收迴頭,還是不說的好,免得他心生疑慮,找麻煩。“你多想了。”

    “我多想了?你說你是不是和你的老同學舊情複發了?嗯?”鄭宇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抓起萍萍麵前的衣服,將她拽到跟前,“他年輕有為,風流倜儻,而我-----現在老了,又是一個階下囚,你對我厭惡了是不是?”由於過度氣憤,鄭宇的臉開始扭曲,牙齒咬得吱吱響。

    “你胡說!我們什麽也沒有!”萍萍被急得眼淚汪汪。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煽了過來,萍萍的半邊臉刹時曝出了一道紅印記。

    “你打我?你怎麽打我了?”萍萍望著眼前深深相愛的人,一臉陌生地搖搖頭,淚水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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