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長在我身上,我倒敢看了,正是因為長在你身上,我才不敢看。


    夏語澹沒有說出這句話,隻是身體本能留戀著被趙翊歆擁抱在懷裏的感覺。


    “我……”趙翊歆想他是必須要當麵解釋一句的,但是這句解釋也隻開了這樣一個頭。


    傅昵崢昏迷了二十幾天才醒來,趙翊歆要解釋的時候,想到傅昵崢在這二十幾天裏,原本帶肉的臉頰消瘦的完全凹下去,身上摸著也全是一把骨頭。這二十幾天趙翊歆有多難過,又怎麽張口說出來了。


    夏語澹至少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傅昵崢,趙翊歆怕一轉身,就再也看不見這個弟弟了。


    “我知道……”夏語澹其實也有過一個親兄弟的,她會體諒趙翊歆的選擇,何況還有自己……,夏語澹愧痛道:“是我……對你們不起!”


    趙翊歆手掌扶著夏語澹紮成一束的頭發,低聲道:“嶸嶸說了,這事也不能怪你!你也是什麽都不知道。”


    “不是這個樣子的,是我錯了!”夏語澹比趙翊歆高了一個聲音說話,麵對了趙翊歆,眼眶微紅道:“你第一次和我提皇後說,她要見我這個侄孫女?我知道,若沒有你,我這種侄孫女在皇後眼裏算什麽,過往的幾十年,她怎麽不說見一見,總歸我在她們眼裏什麽都不是……”


    “算了,不要在說以前的事了。”趙翊歆阻止夏語澹往下說。


    但是夏語澹依然固執的說了下去,道:“……是我錯了,這麽些年,我不該可憐皇後!我可憐她,太後娘娘在世的時候,被太後娘娘壓著;太後娘娘過世之後,又被貴妃娘娘分權,皇後做了幾十年皇後呀,都是有名無實的皇後。我可憐她有名無實;我可憐她,思念兒子時露出來的痛苦;我可憐她,一年年住在坤寧宮裏,這些年皇上就沒有踏入坤寧宮一次;我可憐她,皇上即使讓她出了坤寧宮,也重來不正眼看她一眼。我可憐她,即使她做的事,說的話,讓皇上厭棄,也不能讓你動容,我也隻當她是想討好你們,而討好不得的可憐。”


    “夠了,不要再說了!”趙翊歆不想再聽,轉身而走。


    夏語澹可憐皇後,不就是在怨懟皇上!


    夏語澹從後抱住了趙翊歆,倔強繼續道:“翊歆,我告訴你,我的腦子裏都是一些不合時宜的想法。男人娶了一個女人,就該愛護她一輩子,也隻能愛護那麽一個女人一輩子,那得是負責一輩子的,不準半途變心了。那些遇人不淑,色衰愛弛,都是女人們在歎息。她是皇後呀,但她隻是被男人拋棄的可憐女人而已。”


    “這些年我做了什麽?我就沒有好好想過一次,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被男人拋棄的女人,都是男人的不是,是男人們朝三暮四,左擁右抱,都是男人們在始亂終棄。就是我這樣一次次不經意流露出的可憐,釀成了大錯!”


    ☆、第二百四十章 皇後


    陳掌事,依翠,尺素等值班近侍的宮人都惴惴不安的站在外麵,把期望放在夏語澹身上。


    一雙靴子,華滋軒碰過那雙靴子的人都不見了。坤寧宮那邊,包括服侍皇後幾十年的蕭氏,幾百人不見了。這西苑,那皇宮,現在不見的人隻有一種下場。那她們這些近侍太孫妃的,萬一太孫妃被廢,她們還能重整妝容,笑著站在華滋軒迎接新的主子嗎?


    重則不見了,宮中禍起,龍威一震,一個主位倒下來,那是自然要壓倒一片的,即使前朝看著後宮死了一波又一波,都不會為此發聲;輕則後半生是一個無主的奴婢,在某個角落淒涼的度過餘生。


    關係性命和一生的榮辱,陳掌事等人站在外頭,手心拽得冷汗直冒,等趙翊歆進去隻是換了一件衣服的時間就出來了,眾人心裏的惶恐又加劇了三分,麵麵相覷。最後陳掌事因為年紀最大,資曆最老,打頭進去看看情況。


    一路走來,陳掌事留心看屋裏擺設的變動,連茶水也沒有動過,隻有一件剛才趙翊歆穿在外頭的玄色錦衣丟在杉木花鳥圖屏風架子上,夏語澹挨靠在那件衣服上,掛著淚痕的臉摩擦著那件衣服。


    “娘娘……”陳掌事痛心一歎,是為自己,也是為夏語澹,勸著道:“剛剛……殿下依然把娘娘放在心上,娘娘要抓著殿下呀……”


    “他說這事不怪我!”夏語澹悠悠道。


    陳掌事先一喜,但還沒有喜上眉梢,又憂上心頭,但還是安慰夏語澹道:“是皇上?娘娘不要害怕,皇上是慈祥的,有多疼愛殿下,總會看在殿下麵子上,分一點點給娘娘,再則,還有兩位小殿下……”


    夏語澹複又落下了眼淚,難捱心痛,一拳發泄在杉木花鳥圖屏風上。


    屏風是實木的,夏語澹的一拳砸不到,但也讓屏風一震。陳掌事愕然,下一刻就跪下請罪了道:“奴婢僭越!”


    她剛才是太過焦急失了分寸,主子們之間的事,她一個奴婢說這些話,的確是僭越。


    夏語澹把頭磕在屏風上,暗啞的道:“和你無關,是我心裏過不去。”


    再多的話,夏語澹也不能和別人說了。


    夏語澹的心裏過不去。夏語澹兩世為人,最嗤之以鼻的,就是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無心之過,那不是可以逃避的理由。不是故意的無心之過,出手無招無式,才讓人防備不得,往往都是傷害了自己最親近的人,夏語澹差點失去了丈夫!


    皇後暗算心機,一生籌謀。她常年累月的在夏語澹麵前表現著可憐,才有了可乘之機。華滋軒那些碰過靴子的人,她們到死可能都不知道她們為什麽會被處死。她們隻是揣測著太孫妃對皇後的態度,同情她,可憐她的態度,又看著她們同出夏氏的關係,就對皇後的人來了一個和顏悅色。


    根兒確實是在夏語澹這裏壞掉的。現在看來多麽可笑。


    如果沒有那層祖姑和侄孫女的關係。


    如果夏語澹沒有那些不合時宜的想法,隻把皇後看成是一個活該得不到男人寵愛的老女人。


    皇後就靠近不過來了吧。


    如果早知道,趙翊歆根本就不是……奪夫之仇,子嗣之恨。在皇後眼裏趙翊歆是什麽?是仇恨呀!


    你有心看別人的可憐,可憐之人卻在那邊嘲笑你無知的可笑。


    夏語澹情何以堪!


    趙翊歆出去了,他不是生氣夏語澹說出了那些可憐皇後的話,他隻是無話可說,他至今無話可說,那些祖輩和父輩之間的恩恩怨怨,怎麽說,沒有皇上這個爺爺,就沒有他這個孫子,更沒有皇太孫的地位。


    趙翊歆是沒有資格講這些的,所以也不怪夏語澹的無知,而釀成的大錯。


    趙翊歆在華滋軒的鬆樹林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圈,坐了轎子向崇智殿的反向去。中途被謝闊大總管的一個小徒弟告知,皇上迴了皇宮。


    皇後是和夏語澹同時遭到圈禁的,不過皇後的圈禁越來越嚴格,被控製在一個內室,身邊沒了一個人,因為她近身的人都處死了,又沒有填補上來。


    皇上開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皇後睡在床榻上午憩,而皇後在皇上開門的時候,自然的警醒。看清了是皇上,皇後沒有任何驚慌,緩緩的坐起來,背對著皇上,拿出床幾上一套簡單的梳妝工具,就在床榻上簡單的修飾起自己的容貌來,把落下來的鬢發用發油黏上去,睡得浮腫的眼睛用粉遮掩一下,蒼白的麵頰塗了一點點腮紅,幹涸的嘴唇塗上唇脂。


    皇後已經過了六十人,她老了,她也沒有把自己妝扮的像個老妖婆一樣,隻是依著她幾十年作為皇後的基本教養,儀容整潔麵君而已。迴頭的皇後,像是達成了一個心願,滿意道:“你終於是踏進了我的屋子!”


    皇上在皇後床榻前的烏木壽桃紋圈椅上落座。


    皇後似是嬌嗔的道:“皇上是有多久沒來我的屋子了?”


    皇上隨意道:“朕不記得了。”


    皇後對皇上依然是很溫順的樣子,從床幾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小巧的雞翅木如意雲頭紋匣子,那個匣子經過幾十年的撫摸,匣子上的刻紋都有些撫平了。皇後打開匣子,取出裏麵的東西,個個龍眼大的東珠,每一顆皇後都愛如珍寶,握在手上把玩一番道:“想來皇上也不記得這些東珠。這是元和十八年三月,蒙太宗皇帝欽定,我配於了皇上,頭一賞賞賜裏的,當時賞了六十四顆。我在江西撫州生活了十五年,我小戶出身沒有見識,見過最大的珍珠,還不及這顆的三分之一大。當天晚上我對著東珠哭了整整一夜。我害怕呀,害怕那麽簡陋的我,不能得到丈夫的寵愛。”


    皇後一顆一顆的把東珠碼在床榻上,臉上先是洋溢出幸福,然後這份幸福一點點褪去道:“皇上,自我們大婚後,你每來我屋裏一天,我就往這匣子放一顆東珠。我想這匣子那麽小,東珠那麽大,很快就會裝滿的,可是這個匣子一直是半空的,皇上你數一數……”


    “你數一數呀……”皇後忽然控製不住拔高了聲音道:“這個匣子一直是半空的,它就沒有填滿過,這才幾顆?”


    皇上瞄了一眼床榻上排列整齊的東珠。


    “隻有二十顆!”皇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兩行眼淚刷了一下滾落道:“元和二十年二月初七,我放下第二十顆,從此它就一直是半空的樣子。”


    元和是太宗的年號,太宗在位二十四年,仁宗在位三年,現在是元興三十六年。前後四十三年,皇上有四十三年沒來皇後屋子了。


    這個‘來’,準確來說,是皇上歇在皇後屋裏,行過敦倫而算準數的。皇上想一想元和二十年二月之後那段時間,皺眉看向皇後。


    皇後知道皺眉這個意思,就更加控訴道:“是,後來我懷孕了,生下了曙兒,那之後,皇上再沒有來過我的屋子。我一直想,我想呀想,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麽,讓皇上如此厭棄。李貴妃,李貴妃是自小伺候皇上的,吳成妃又哪點比我好!”


    李貴妃和吳成妃是皇上還是皇孫時就跟隨的老人,李貴妃是宮女出身,吳成妃是和皇後一起大選出來的,前後腳進門,那幾年,皇後一直以為是這兩個女人分走了皇上全部的寵愛。


    皇上殘酷的解釋了這個誤會道:“因為那之後,朕把妻子的位置許給別人了。”


    元和二十一年四月,皇上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女人,那個時候,他自顧的向她許下了,天下女人至尊的位置,要留給她的。雖然形勢所迫,但皇上心裏已經把那個女人當成了妻子,這種情況下,和皇後就再也做不來那種事情了。不過,李貴妃和吳成妃是妾嘛,皇上的心目中妻和妾的地位是不一樣的,做那個事情,壓力也不一樣。


    皇後整張臉氣得滿麵青紫,罵道:“不知廉恥的賤人!”


    皇後在腦海裏馬上就腦補出了曾經腦補出無數次齷蹉的畫麵,那個狐媚一樣女人在男人最享受的時候,誘惑男人說出這一話。就一個野味兒,還想登堂入室,霸占正妻的位置,真是個不知廉恥的賤人!


    皇上瞪目,迴罵了一句:“你也配!”


    兩層意思,一是皇後本就不配做正妻的位置,二是不配罵那個有資格的女人。


    皇後含著眼淚,癲狂的笑道:“我不配?我不配也坐了這麽多年了。那配得上的,她早死了一天都沒有做過。”到了現在,皇後也是心裏明清兒那個女人是誰了,皇後堵著臉道:“所以這才是報應啊,肖想不屬於她的東西,想要爬上我的位置,半路跌死她!”


    “我才是皇後。”最後皇後傲然道。但隨後皇後又變了臉,失望道:“但是還差一點點,就一點點,就報應全了,我的喪子之痛!”


    皇後二十年都活在喪子的痛苦中,那樣深入骨髓的痛苦,皇後必定要讓皇上也嚐一嚐其中的滋味,所以她什麽都可以不顧,不顧天下的動蕩,不顧夏氏全族的姓名,不顧放下尊嚴,在夏語澹那個愚蠢的女人麵前裝裝可憐。


    ☆、第二百四十一章 安南


    皇上不是來和皇後吵架的。


    一條白綾送上來。這個賜死的意思,得由皇上親自來說,因為當年獻懷太子在彌留之間,一再懇求皇上保留皇後的位置,咽氣之後還是死不瞑目,皇上的鐵絲心腸也並非一絲不動,那個時候皇上答應了死去的兒子。


    那一刻皇上想他這輩子,也沒有什麽可以給這個兒子了,就給他母親這點尊榮吧。


    所以這個時候要處理了這個人,得皇上親自過來。


    皇後的瞳孔隨著從門外進來的白綾而放大。


    “你去吧!”皇上淡淡道。


    “放屁!”皇後有多麽不甘心,該遭報應的人還沒有遭報應呢,皇後有多麽舍不得,她緊緊拽著的,她以為跟那個拚命和她爭奪的女人,死搶活搶,搶過來的皇後之位,她還沒有做夠呢。


    “無恥!”皇後歇斯底裏的吼叫:“你答應過的,你向我們的兒子答應過的。”


    現在是螞蟻撼大樹,皇後也絕不接受,那條白綾套在自己脖子上。


    這些年皇上對有些東西也是看淡了,皇後要緊緊拽著的皇後之位,在那個女人死去之後,皇上也對皇後之位失去了執著的興趣。這時皇上也表現出了對皇後之位的無所謂,道:“你要做,你就做著吧。你現在也是皇後……”


    但是隨後,皇上的眼神變成犀利,像把刀剮在皇後身上:“再多的,就沒有了。你想做太後,你想做太皇太後,都沒有了。你這條命,不過是朕想留你多活一天,就讓你多活一天罷了。今天也是差不多了!”


    明明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有多麽無情,這個時候皇後還是被這份無情冷得瑟瑟發抖,發狂的拽來放在床榻邊上的白綾,使勁的扯,使勁的扯,把一條白綾扯得一段一段,一條新的白綾送上來,皇後繼續扯,繼續扯,隻把一雙手扯得鮮血淋漓,把白綾染得紅紅點點。


    這個不斷送上白綾的人是謝闊,看著皇後這樣僵持著拒不就死,也隻能在送上一條白綾之後低頭退到邊上,而不能上前幫皇後過了這個死劫。畢竟皇後是一國之母,皇上到死也沒有廢她,任何人也不能冒犯她。見又差不多扯裂了一條,謝闊又準備送上一條新的,然後這條新的白綾,在半道被皇上拿在手裏。


    謝闊肢體僵硬在哪裏,皇後發瘋一樣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眼眶滾滾眼淚,和皇上對視,竟然長笑道:“趙祁澤,你要親手殺了我?趙祁澤,你要記住,你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子,你也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你殺妻殺子,你要記著我們母子!”


    趙祁澤是皇上名諱。既然得不到一絲這個男人的愛,皇後也要得到這個男人的恨,皇後就算赴死,也要這個男人記住,她是他的妻子。


    白綾終究套在了皇後的脖子上,皇後緩緩闔上了眼睛,閉目而死。


    最後皇上堅毅的臉上染上了些許憐憫。


    謝闊看在眼裏誠心而道:“皇上對皇後娘娘已經不薄了,不過是得隴望蜀,欲壑難填的婦人爾!”


    得隴望蜀,欲壑難填。這天下也隻有這個深得皇上寵信,幾十年相伴左右的宦臣能用這八個字盡力抹去,皇後死前,極盡的在皇上身上抹上的內疚之意。


    元興二年,定王叛國謀逆,皇後就和這件事情有查不明道不清的關係,這次刺殺儲君事件,更是證據確鑿,就這兩條,皇後都是論罪當誅,死有餘辜。再別說,皇上這幾十年是怎麽皇後了。榮華富貴,錦衣玉食養著,就算所有人都知道皇後不得皇上的聖心,但是後宮裏也沒有一個女人得了這份聖心,後宮上至貴妃,下至奴婢,誰給皇後氣受了,沒有一個人怠慢了皇後,就是有氣,也是皇後折騰,皇上給的。


    皇上不能給嗎?娶個正妻迴來,不是當菩薩一樣供著的,是來伺候自己的。伺候的不滿意,還不能換一換,不能冷落冷落,皇上這輩子又不欠皇後。


    在謝闊看來,皇後的所有都是皇上給的,君可予之,亦可奪之,皇後的所有怨呀,恨呀的,都為世俗所不容。至於男女感情,自幼淨身的謝闊體會不到這些東西。也不覺得皇後對皇上的期待,是基於男女感情開始的。


    太宗年間的大選,太宗皇帝彈壓世家,不會給世家和皇族聯姻的機會,一層層選下來,沒有背景的夏氏重重突圍,她是奔著夢幻中那個偉岸的男子來的嗎?她是奔著皇宮裏神秘的富貴來的,所以演變至最後,得隴望蜀,欲壑難填。


    趙翊歆去崇智殿,把兩個孩子抱了迴來。雖然皇上不在崇智殿,不過皇太孫來要孩子,這對天下的祖孫其實也和尋常的祖孫差不多,趙翊歆說要抱走,也是可以抱走的,不過負責照管兩個孩子的德陽公主也順著過來,她是當著夏語澹的麵把兩個孩子抱走的,現在也算完璧歸趙的意思。


    這件事情,讓華滋軒陰霾蕩盡,華滋軒每個宮人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


    夏語澹也顧不得和趙翊歆的‘無顏以對’。知道趙翊歆是給她接孩子們去了,換了大衣裳,擦幹了眼淚就站著華滋軒範圍內的鬆樹林邊上等著。


    兩個孩子各自放在悠車上,一群宮人鴉雀無聲的簇擁著而來,這種時候夏語澹的眼睛就沒看見趙翊歆和德陽公主,別的人更是看不見眼裏,隻有兩個孩子的悠車,夏語澹快步迎上去,想打開悠車上的帳簾。


    趙翊歆即時握住夏語澹的手說上話道:“現在風大。”又抬頭看天。


    今天是風大太陽有耀眼,風吹著,光刺著,傷了兩個稚嫩的孩子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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