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陡然站了起來,召出自己的武器警醒地望著四方。


    秘境雖大,但進入秘境的人成千上萬,行走小半日一個也沒有遇到確實詭異,出現這般狀況的可能並不多,要麽選了往這個方向前進的人隻有他們兩個,要麽他們兩個闖入了一個無人幻境,要麽他們周圍的人無端消失或者故意避開了他們。前兩個的可能性不大,因而夙雲汐猜,定是那些要追殺她的人讓周圍的人都消失或者避開了,如無意外,此刻的他們已經被包圍。


    漆黑的森林仿佛忽然間變得寂靜可怖,火光映著人麵,忽明忽暗。顧陽咬牙啐了一口:“嗤!一定是那些姓顧的家夥,怕我曆練成功迴去壓他們一頭,所以讓人在秘境裏暗算我!夙雲汐,你還是趕緊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吧,我不想拖累你!”


    夙雲汐瞥了他一眼,撿起一顆小石子照麵扔了過去:“少自作多情,那些人是衝著我來的!”


    她抽出五張低階的爆靈符,出其不意地向五個方向扔了出去,寂靜的林間“轟轟轟”地炸了幾聲,驚起了無數飛鳥,同時驚起的還有幾道人影。


    夙雲汐猜得不錯,那些人確實早已將他們包圍,隻待夜深待他們倦怠失去警惕之時便動手,盡管要對付的人修為都不高,但夙雲汐曾經的築基修士身份讓這些人不得不在意,所以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五人見自己的行跡已經敗露,便不再躲藏,從樹影間走出,包圍住火堆旁的兩人。


    夙雲汐掃了他們一眼,五個人,一個練氣大圓滿,兩個練氣十二層,一個練氣十層,就是修為最差那個也有練氣八層。陣型不錯,莘樂為了對付她果然不惜下重本,這迴雖然沒有築基修士,但人數卻翻了不止兩倍。


    顧陽有些慌,五個人,一溜兒都是他看不清修為的,這敵我陣型,還能打麽?


    握著武器的手有些抖,但他還是j□j地站著,咬咬牙,擋在了夙雲汐麵前:“夙雲汐,你快走吧,這裏交給我對付!”


    夙雲汐哭笑不得。她思忖著對應之策,她方才布下的法陣最多隻能困住四人,剩下那一個卻是有些棘手,但看著顧陽這一副急著要為她出頭的模樣,心思便一轉,打算將那練氣八層的人丟給他練練手。


    她抬手撥開顧陽的腦袋道:“瓜娃子,讓開吧。雖然我已經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婆,可也還輪不到你這十來歲的小少年來保護。左邊那個練氣八層的小子交給你,剩下的就放著我來!別忘了,我曾經可是築基修士!”


    她說著,揚起了一抹傲然的笑意,雙手一揮,驅動陣旗,連同那四名修士一同卷入了陣中。


    顧陽有些震驚,就夙雲汐剛才那一手,他覺得門裏那些築基女修,每一個能比得上她,不管是實力,還是模樣。震驚過後,他沉下心來,謹慎地對付那位練氣八層的修士。


    而夙雲汐布下的法陣之中,激戰早已一觸即發,四位修士進入法陣之後便失去了夙雲汐的蹤影,不由有些混亂,他們可是知道,上一迴因為刺殺她,他們折損了一個築基修士與一位高階練氣修士。


    “夙雲汐,出來!以為藏著就能躲過這一劫麽!”那名練氣大圓滿的修士喊道。


    “嗬嗬……”法陣的中央緩緩地走出了一名女子,掩著唇輕笑道:“出來便出來,難不成在這法陣裏,我還怕你們麽?”


    “哼!一個練氣二層的雜碎!”練氣十層的修士一見夙雲汐便展開攻擊,不料那“夙雲汐”竟然如煙般飄散了。


    “是影像!”一名修士驚唿。


    法陣中又傳來了夙雲汐嗬嗬的笑聲,緊接著,那娉婷嫋娜的身影便接二連三地冒了出來,以致法陣中有無數個“夙雲汐”。四個修士愈加混亂,四處尋求陣眼卻始終不得其果,還得應付那些影像不時發過來的虛虛實實的攻擊,不多久便都負了傷。


    陣法是夙雲汐早前向青晏道君討的,名作“萬像迷蹤陣”,她雖不懂陣理,但卻懂得如何驅動陣法,隻可惜以她目前的實力,驅動陣法後隻能困住四人,並且四人的修為不能超出她太多。幾個練氣修士,如何能看破元嬰道君的法陣?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混在影像之間,估量四人的靈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便動手將他們逐個擊殺,行動迅速,神出鬼沒,叫那四人措手不及。


    待那最後一個修士也倒下後,夙雲汐便解開了法陣,外頭,顧陽也將將打敗了那名練氣八層的修士,不過他卻沒有夙雲汐幸運,雖然戰勝了對手,但自己也掛了不少彩。


    “唉……你怎麽可以比我還快……”顧陽齜著牙道,說完便鬆了一口氣般倒了過去。


    夙雲汐走過去探了探他的脈搏,見他自是暈過去便寬了心,喂他吃了一顆迴複丹,然後走到那練氣八層修士身旁,給了他最後一擊。


    那修士不甘心地說了一句:“你別得意……還有築基師叔……”說完便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荒寂的林間依舊火光熠熠,隻不過多了五具屍體,空氣中飄著濃重的血腥味,夙雲汐輕輕地捂了捂鼻子,這味道,她不喜歡。


    正準備著扛起顧陽換另一個歇息之地,忽而神識掃到林間還有一個人!漏網之魚?她瞬間警惕了起來,目光定定地盯著某個方向。


    來人似乎並未刻意隱藏自己的存在,被發現後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白色道袍,衣袂飄飄,身後負著一柄劍。


    “嗬……白師祖,你是為我殺害了同門而特地來問罪的麽?”夙雲汐驚訝過後突然笑了起來,她實在想不明白,白奕澤出現在這裏,究竟是巧合還是另有目的。


    ☆、第25章 你可是恨我?


    白奕澤看了一眼夙雲汐身後那橫七豎八的幾具屍體,並不多作猶豫,抬手便釋放了幾道火球術,將那些屍體燒得一幹二淨。


    “夙師妹。”他喚道,聲音與神色都和往昔一樣,冷硬如他身後的劍。


    夙雲汐意外地看著他的舉動,作為本次曆練的領隊金丹修士之一,他非但不緝拿她,問罪她,反而幫著她毀屍滅跡?


    “這等殘害同門的弟子,如今害人不成,反丟了性命,實乃咎由自取,夙師妹不必介懷。”他又說道,似在為自己的舉動做解釋。


    夙雲汐聽他這般說,心中愈加疑惑。白奕澤會這麽說,定是看見了方才的一切,卻不及時出手阻止,而是等一切都塵埃落定後才現身,他這麽做的目的何在?


    她想起在飛舟之上那道不含敵意,卻充滿探究的視線,腦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難道白奕澤這一路都跟她?念頭一出又被她否定了,自覺身上沒有什麽能吸引得了他,三十多年前沒有,三十多年後更沒有。


    她禮貌地揚起一抹笑,與尋常弟子對待門中金丹前輩般恭敬道:“弟子如今不過練氣修為,擔不起白師祖這聲師妹,還請白師祖改口罷。”


    青梧門中按修為分輩分,不過若關係密切,則私下的稱謂可隨意些,就好比夙雲汐與青晏道君,這中間可是差了幾輩,但因著兩人與青逸真人以及莫塵之間的關係,夙雲汐還是喚著青晏道君師叔。然而到了白奕澤這兒,她卻一丁一點也不願隨意。


    白奕澤卻聽不見她這話似地,絲毫變換稱謂的意思也沒有。“夙師妹……”他沉默片刻,再開口時轉換了話題,“碧靈秘境中兇險,並非你該來之地。”


    夙雲汐一頓,想起自己之所以會來這裏,跟他還脫不開關係,便不由地覺得堵心。何謂不該來?更兇險的門中禁地她都闖過了,再闖一遍碧靈秘境又何妨?


    她捏了捏自己的胳膊,開始動手收迴先前布下的陣旗,目光凝聚在手頭的物什之上,就是不看對麵的人。


    “白師祖此言差矣,此處不是我該來之地,那何處才是呢?我倒以為,門中禁地才是我最不該去的地方。”她譏笑道。


    白奕澤那萬年不變的冷硬神色終於多了一些裂痕,他沉默著察看著她的神色,像在確定著什麽。“夙師妹……你可是恨我?”


    “恨?”夙雲汐停下來思索了一陣,“丹田剛碎那會兒確實恨過,不過如今嘛,白師祖身為門中尊貴的金丹真人,弟子身份低微,敬重師祖還來不及,又豈敢恨呢?”


    “隻是敬重?”白奕澤問。


    夙雲汐淺笑著點頭,心裏卻知,這“敬重”不過是場麵話,數十年時間的衝刷已經將她心中那份迷戀全數洗盡,如今的他之於她,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同門前輩而已。對一個早已形同陌路的人,談何愛恨情仇?頂多是偶然相逢,憶起當初,略微有些悵惋罷了,卻也不是為了那份無疾而終的愛戀,而是為了自己的年少無知。


    為了這個人,她居然害死了自己的師父,忽略了莫塵,甚至葬送了自己的仙途……他究竟何德何能?莫塵曾經這麽問,她如今也在疑惑,這麽一個冷硬,眼裏隻有劍的男子,除了修為天賦以及外表出眾,似乎沒有別的長處,她當初怎麽就一頭栽了下去。


    時到今日,她仍然記得,掌門用冰冷的聲音宣布了對她的刑罰——廢去丹田,逐出內門。而行刑之人,恰恰是她苦戀多年的白奕澤。


    當時的白奕澤在得到了莘樂貢獻的靈藥之後已經康複,他在莘樂的伴同下來到她的麵前,薄唇抿著,眼底一片深沉,不帶任何情感。


    她用眼神懇求過他,亦期待過他會憐憫她,會替她求情,但最終他隻是沉默著執行掌門的命令,手中凝聚靈力,豪不留情地打向了她,碎了她的丹田,也死了她的心。而她的情敵莘樂,卻裝作一臉憂傷的模樣地站在一旁看她,眼底是掩蓋不去的幸災樂禍……


    恨,如何不恨?但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不是麽?一切都是她自不量力自作多情不是麽?所以,她付出了最沉重的代價,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這條大道之上,夙雲汐與白奕澤永無攜手並肩而行的可能。


    然而,再後來,她便釋然了,已經被這個人耽擱十數年,餘生怎麽可以還讓他影響自己?想通之後她便將這些往事拋之腦後,安心地在低階靈獸院裏過自己的小日子。也是徹底結束了那段愛戀之後,她才明白曾經那個隻圍繞著他而旋轉的自己,眼裏的世界究竟有多小。


    夙雲汐將手上之物收拾妥當,便扶起了仍在昏迷中的顧陽,經曆了剛才的事情,她片刻也不想在此處多停留。


    白奕澤見她意欲離去,又開口道:“夙師妹,三十三年前……”


    “三十三年前的事本是我犯了錯,白師祖亦是聽掌門之意行事,倘若白師祖是想為了當年之事道歉,大可不必!”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夙雲汐硬生生地打斷,“三十三年前白師祖是如何待弟子的,三十三年後請白師祖也那麽待弟子。”


    她那斬釘截鐵的語氣叫白奕澤錯愕,記憶中的她總是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哪怕是得了他的一個迴眸,也會眉開眼笑,欣喜不已,不想此刻,她亦會待他疏離客氣,甚至冷言冷語。


    夙雲汐語畢,便帶著顧陽往森林的更深處走去,白奕澤拾步欲跟上,卻被她製止。


    “還有,既然白師祖不是為了捉拿弟子而來,便請易道而行吧。畢竟弟子來碧靈秘境是為了曆練,身後總跟著一個高階修士,也忒奇怪了些。”


    聽聞此言,白奕澤隻好停下腳步,目送著二人的身影沒入林間的暗影之中,直至消失。


    他孤獨地站立在原地,向來無甚表情的臉上,如今深深地皺起了眉頭,而眉心之間,是一團若有似無的黑影。


    ☆、第26章 坑爹木鳥


    與白奕澤的相遇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夙雲汐很快便將其拋之腦後。


    碧靈秘境中層危機四伏,她扛著顧陽不敢肆意行動,隻另尋了一個藏匿之處,欲將就地度過這一晚。


    顧陽服食過迴複丹後臉色好了不少,臉色好了不少,想必天明之時就能康複,但現在仍舊昏睡著,偶爾嘴裏還會吐出一些囈語,“娘親……娘親……”地唿喚著。


    夙雲汐見他這般模樣抿唇一笑:這瓜娃子平時拽得跟二五八萬的,到底還是沒長大。她像他這麽大那會兒,可不會嚷著要娘親,不過她自幼便對娘親的印象極為模糊就是了。


    夜色濃重,黑暗如幕,她坐在火堆旁,因照看著顧陽而不敢入睡,隻調息片刻補迴先前耗去的靈力。此時距離天明還有還有好一段時間,左右無事,她便擺弄起自己手頭上的東西,順便思量著接下來的曆練的應對之策。


    在此之前,她本打算在秘境外圍將那些暗殺者一網打盡,再替顧陽尋了月華草,之後便可一心一意地尋找木靈。但先前那個練習八層的修士也說了,後頭還有築基修士等著她。築基修士可不比練氣修士,哪怕她在自負,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不是每迴都能像上迴在集市深巷中那般幸運。


    “萬像迷蹤陣”雖然好用,但需要提前布陣,緊急之時怕是派不上用場;腕上所戴的妃瑤仙子贈送的護體鐲子,應該還能替她扛幾下,但究竟是幾卻說不準;符籙與丹藥倒是還剩不少,可還是得省著點用;再有便是一條能用於攻擊的藍綾,以及雷光藤與墨心芙蓉給的雷藤種子與毒蜜……


    夙雲汐本以為自己的身家挺豐厚的,這會兒一清點才發現,其實也就馬馬虎虎,不由地怨念起青晏道君,堂堂一位元嬰道君,自己師侄要出門曆練了也不出手一些好東西,隻丟給她一隻又醜又不知道有什麽用的木鳥。


    “這都什麽玩意兒?”她擺弄著手上的木鳥,一會兒使勁地搖晃,一會兒貼在耳邊輕敲,一會兒又對著火光翻來覆去地察看,然而研究了老半天還得不出個所以然,隻越看越覺得這木鳥的眼神跟青晏道君像,尤其是他板起臉裝逼時的樣子。


    “坑爹師叔!”她一臉憤懣地吐槽了一句,有種想揚起這木鳥使勁往地裏砸的衝動,不過想歸想,到底不敢真的動手。


    不料這木鳥卻似讀懂了她的心似地,眼珠子骨碌一轉,照著她的腦門啄了一口。


    哎!居然還活過來了!


    夙雲汐捂著自己的腦門,吃驚地看著它。這玩意兒還挺有脾氣,居然還高傲仰起頭,一副神氣巴拉的樣子斜睨著她,仿佛在說:“本鳥尊貴無比,像你這般的弱渣居然也敢輕辱我,嫌命長了麽!”


    真不愧是青晏道君的木鳥,樣子像,脾氣也像!夙雲汐腹誹道,卻不敢像方才那樣擺弄這木鳥了。


    木鳥在半空中撲騰了一圈,最後穩穩地黏在了夙雲汐的發頂之上,許是報複她先前將它塞在儲物袋中之仇,不管夙雲汐怎麽折騰,都無法將它拿下來。


    於是,顧陽次日醒來之時,便看到了夙雲汐頭上頂著一隻綠色醜木鳥的有趣模樣,笑得他前仰後翻,嘴角翹了老半天。


    “再笑,小心我撕爛你的嘴!”夙雲汐臉色陰沉的威脅道,可惜頭上多了隻玩意兒的她,再怎麽威脅味道也是怪怪的,隻會惹得顧陽笑意更甚。


    兩人收拾妥當便繼續前行,沿路也遇上過一些妖獸,二人合力之下,也算有驚無險,偶爾還能得到些不錯的妖丹或者靈草。


    “這裏亂石交錯,寸草不生的,真的會有月華草?”進入秘境東側的亂石之地後,顧陽疑惑地問道。


    夙雲汐左右張望,從一條石縫裏揪出了一株無名的野草,玩弄了幾下道:“那可說不準,有些靈草就喜歡長在石縫裏的。我曾翻過一些靈植典籍,裏麵就寫道,月華草多生於石窟之中,尤其是陰暗,潮濕,多鍾乳石之地。”


    “潮濕,多鍾乳石?那不是有水之地?”


    “不錯!這兒地大,咱們得仔細找找,瞧著可能有水的方向去便是。”


    夙雲汐的猜測是對的,在亂石之間探尋了沒多久,他們就找到了一個石洞,洞中聽得泉水叮咚,四處都是鍾乳石或石筍,而石筍之間,一株泛著淡黃色光芒的靈草亭亭玉立,靈草的正上方,有一方圓形的缺口,想必到了夜晚,月光灑下之時,會正巧落在靈草之上。


    月華草!盡管沒有對著圖譜仔細辨別,夙雲汐與顧陽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它。


    兩人喜出望外,想著今日一行順順利利,無驚無險便找到了所尋之物,便都揚起了笑。隻是他們的笑沒有維持多久。


    這處洞窟本身所處的位置並沒有多隱蔽,能被他們輕易找到,自然也會有其他修士尋來,巧合的是,夙雲汐與顧陽進入洞中沒多久,月華草還不曾摘下,後頭便來了人。


    “嗯……師兄,不要這樣子……不是說好了帶我去采靈草的麽?怎麽把我帶來了這陰暗的山洞?”


    “山洞不好麽?無人打擾,你我豈不更盡興?還是,師妹你對師兄這棵‘靈草’不滿意?”


    “嗯……壞師兄,慢點兒,這會兒還在洞口呢?好歹先到裏麵去……”


    洞口處傳來了一男一女對話的聲音,男的輕佻,放蕩邪肆,女的嬌嗔,欲拒還迎,兩人似乎都很猴急,才進洞窟已經抱在了一塊,男人的手更是早已探入了女人的衣襟裏。


    夙雲汐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兩人,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大白天的來采株靈草都能碰上這樣的好戲,隻能說她的運氣真的太好了麽?


    不同於夙雲汐,顧陽卻在瞥見那二人的瞬間繃直了身軀,握著武器的手“喀喀”作響。


    “顧、雲、明!”他咬牙切齒地吐出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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