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以後大約沒人敢給自己挾不愛吃的菜的胡亥,衡量過一陣輕重之後,表情好一陣扭曲,最後還是含笑將那些菜全都吃到了肚子裏,然後決定看在嬴政送了自己這麽一大個禮的份上,今天就暫時不報複了……等做了皇帝再報複吧。


    至於小豬仔,大約是祖孫三人裏最開心的一個,天真不懂事就是好。


    吃過午膳,嬴政表示自己要做一個安靜的太上皇,讓小豬帶著他家仔仔一起滾,不要影響自己緬懷青春歲月。


    於是,胡亥隻得抱著自家小豬仔灰溜溜的滾迴太子宮,和因為知道自己馬上要榮登皇後寶座,而驚喜過度昏倒,最後發現自己已經懷孕兩個月的太子妃聊了聊天。


    在聊天中,胡亥表示,為了小豬仔的太子之位更穩定,做為自己登基後的第一個孩子,這一胎是萬人矚目的,所以務必要是個女兒,請太子妃多多努力。


    尚且不知道生男生女其實都是由爹的精子來決定的太子妃,表示自己一定會生了女兒,請太子殿下放心麽麽噠。


    #所以說,沒文化真可怕!#


    當天晚上,太子殿下睡在太子妃處,左手抱著老婆,右手抱著兒子。


    至於上輩子的事,都成了上輩子的事,那已經離他很遠很遠,就不要再去想了。


    自從有妻有子之後,太子殿下已經很久不做那些醒來也記不住的噩夢了。


    至於嬴政,做了一天安靜的太上皇,把寢宮裏能舔的……並不,他喜歡的能帶走的東西都打好包之後,就準備帶著孫子去甘泉宮泡溫泉了。


    太醫說了,冬天泡溫泉對老年人身體特別有益。


    太醫又說了,老年人在女色方麵要節製。


    嬴政想了想,覺得後宮那麽多美人,要自己辜負佳人似乎……有點做不到。


    思來想去,嬴政決定把孫子一起帶上,自己大約還不會無節操的在孫子麵前玩羞恥y吧?應該不會吧?


    嬴政本來是這麽想著,但是剛一出寢宮門,就被欽天監和宗廟的人給堵住了。


    你說為什麽堵?


    其實原因也很簡單,秦朝是一個新興的王朝,各項禮法禮儀都不是特別完善——看當年封太子的禮儀就知道了,還得現編才有。皇帝禪位這種事,更是亙古未有……不是,上古是有的,但那也跟神話傳說裏的差不多,反正活得……大家以前都沒有見過。


    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沒人想過還在製定皇帝禪位的儀式,就算是有人想到了,也沒人覺得自己能在有生之年看見,所以大家都覺得這種事……不急,於是皇帝禪位禮儀的緊急性他就排到後麵去了。


    現在這種“有生之年”都看不到的事,它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眼前,簡直是逼瘋一群人的節奏。


    “所以……”嬴政不耐煩的說道。


    “所以麻煩陛下您再堅持幾天,等我等臣子寫好禮儀,您再禪位行嗎?”


    “你們真討厭!好吧!朕就再堅持兩天!”


    堅持歸堅持,嬴政泡溫泉是不能忘的,工作什麽的還是丟給熊孩子,自己隻是掛個皇帝的名,感覺不能更愉快一些。


    堅持堅持再堅持!


    堅持到太子妃的肚子都大得像個球的時候,一場亙古未有的禪位大典開始了,然後它又結束了。


    在萬眾矚目當中,皇太子殿下,十八公子胡亥終於成為了秦二世陛下。


    這一輩子沒有在阿房宮那個天下第一宮殿中登基為帝,但是卻有自己的親親老爸親自為自己授冕,皇太……二世陛下喜得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頂了和小比熊一樣的大黑眼圈去見群臣。


    說起來,小比熊今年也快是個十幾歲的老熊了,熊子熊孫無數,成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再吃,連最愛吃的竹子都不怎麽吃的動了,已經不能像當年那樣身手靈活的和胡亥搶抱抱了。


    不過在嬴政的禪位大典上,小比熊竟然也被人安排在一角,和眾人一起見證了這場古未有之的皇家盛典。


    二世陛下上朝第一天表示,今年就不改元了,依舊用“始皇三十七年”的年號,明年再改元為“二世元年”,但是……二世陛下掐了掐手指,他發現一個十分嚴肅十分蛋疼的問題。


    “父皇,兒臣是哪一年生的?”


    “始皇一十七年,那一年正好是內吏騰滅韓,腫麽了?父皇再老,也不會忘記你的生日的。”


    “那麽現在是哪一年?”


    “始皇三十七年啊,你當上皇帝,就歡喜的過傻了?”


    “三十七減一十七等於多少?”


    “三十七減一十七等於二……十?”太上皇一掐指頭,發現一個很蛋疼的問題。


    太上皇和二世陛下對視一眼,大眼瞪小眼,雙雙皆無語凝噎。


    薑是老的辣,迴神也是老的快,太上皇先開口說道:“你這個熊孩子,怎麽才二十歲呢?朕怎麽就感覺……感覺你當了朕好多年的兒子一樣。”


    “嗯……兒臣早熟嘛。”二世陛下低下頭對對手指,兩世加起來,可不是給您當了好多年的兒子。


    什麽事讓太上皇和二世陛下如何蛋疼呢?這得迴到中國人的一個重要禮儀——冠禮。


    冠禮,據百度百科記載,這是華夏民族嘉禮的一種,是古代中國漢族男性的成年禮。冠禮表示男青年至一定年齡,性已經成熟,可以婚嫁,並從此作為氏族的一個成年人,參加各項活動。成年禮(也稱成丁禮)由氏族長輩依據傳統為青年人舉行一定的儀式,才能獲得承認。


    按周製,男子二十歲行冠禮,然天子諸侯為早日執掌國政,多提早行禮。


    比如周文王十二歲而冠,成王十五歲而冠。


    但是以上都是周製啊,在秦國從來都不是這樣的。


    秦王的冠禮時間是二十二歲,而且也絕對不會發生為了早日執掌國政,而提前行禮的事。


    因此,不管是惠文王、昭襄王,還是坐在自己麵前的秦始皇,都是二十二歲才加冠佩劍執掌國政的。


    至於在那之前,不管是母後主政也好,權臣主政也罷,反正天子……麽麽噠,把你的爪子從國璽上挪開。


    二世朝沒有母後,也沒有權臣,但是有太上皇。


    “麽麽噠父皇,兒臣腫麽辦?”二十歲的胡亥大朋友,一臉萌萌噠的望著自己老爸。


    “滾開!”嬴政一臉將熊孩子的熊臉糊開,熊孩子,盡會給自己找麻煩,就不能讓自己做個安靜的太上皇嗎?


    嬴政一臉痛苦的拉開好友名單,把李斯啊蒙毅啊蒙恬啊這些好友都加進討論組,然後跟大家說了一下這個事,問接下來自己應該怎麽辦?


    麵對著這對盡給自己等人工作添加的父子,李斯等人琢磨了又琢磨,最後小心翼翼的打了一句——要不,陛下您再堅持堅持!


    臥那個槽!還堅持!這年頭當皇帝很難,但是不想當皇帝,怎麽也這麽難啊?


    第185章 番外


    番外一:每天都想廢太子!


    秦二世四年冬,大雪過後,驪山之中梅花正美,漂亮,清雅、淡然。


    剛剛行完冠禮,佩劍“親政”的胡亥,摸了摸自己腰間的太阿劍,露了個癡漢樣的表情,隨即被太上皇一拐杖趕了出來。迫於無奈之下,胡亥隻好帶著已經失寵的小豬仔,微服去驪山玩踏梅尋梅的遊戲,順便檢查秦皇陵的建設工作——雖然胡亥覺得,依臨出門太上皇打自己那一拐杖的力度來看,太上皇再活個十年八年完全沒問題。


    “為什麽我也要來?”小豬仔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深一腳淺一眼的在雪裏走著,時不時還跳到某株梅樹下,對準樹杆用力一腳。


    一踢即閃,唯恐被梅上落下的雪花砸到頭,但饒是如此,小豬仔頭上依舊落了很多雪花。


    “因為你和我一樣,都失寵了啊。”胡亥隨手摘下一枝梅花,放在鼻翼聞了聞,又連摘了好幾枝梅花,還盡挑開得最燦爛的摘,摘了一大蓬梅枝之才,才一鼓腦全交給一旁的護衛,“送迴宮讓皇後插瓶玩,說晚上朕要去看她插花的成果。”


    “你妹的!你才失寵呢!”小豬仔不開心的鼓著小腮幫,雙手插著腰,衝著胡亥氣乎乎的說道:“皇爺爺最疼仔仔了。”


    “對呀,你皇爺爺現在最疼愛你妹了。”胡亥伸出手,將小豬仔有些歪的帽子戴正,開口說道:“你看你妹多可愛,又香又軟又萌,說話奶奶的,聲音嗲嗲的,最重要的是,還捶得一手好肩膀。哪像我們倆……哎……”胡亥不由分說的伸出手,抓住小豬仔的小手,牽著他徑直往前走,邊走邊唱道:“大熊牽小熊,走路不怕滑。”


    胡亥嘴裏所說的妹子,就是他登基時前太子妃又懷上的那一胎,是個萌萌噠的小女娃,也是小豬仔目前唯一的同母妹妹。


    自從小豬仔六歲之後,胡亥就沒控製皇帝裏的嬰兒數量,一時之間小皇子和小公子如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


    數量多得有點……養兒方知父母恩,胡亥開始懂在有那麽多兒子的情況下,父皇當年每天還抽出自己來看自己,是件多麽不容易的事了。


    “哎!爹真討厭!”小豬仔一噘嘴,小腦袋晃了晃,忽然覺得這路有點不對勁,開口問道:“爹爹爹,我們這是去哪啊?”


    “跟我走就行了,不會把你賣掉的。”胡亥牽著小豬仔順著梅林的小徑一直往前走著。


    疑是瑤景無複路,梅花深處有人家。


    透過梅花的花枝,小豬仔看著小路盡頭隱隱約約有一戶人家,他正想要過去看看,但是原本一直在前方走的胡亥,此時卻是腳步一停,拉著他一動不動的站在了原處。


    小豬仔看了看前方的大房子,又迴過頭看了看胡亥,隻見自家父皇眉頭微微皺著,似乎有點不開心,但又有點難過。


    “爹,您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啊?”小豬仔聲音柔柔的說著。


    有不開心的事又怎麽樣?有不開心的事,我也不告訴你。難道讓你開心開心嗎?


    胡亥冷哼一聲,伸手指著前方的大屋,開口說道:“仔仔,你知道這房子的主人是誰嗎?”


    小豬仔搖搖頭,他哪知道這房子的主人是誰啊?連這有房子,都是跟著胡亥來才知道的。


    “這裏麵住的是你大伯。”胡亥冷笑一聲說道。


    “喔……原來是大伯啊。”小豬仔一臉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隻是頭剛點到一半,忽然覺得好像哪裏不對的樣子,“大……大……大伯不是死了嗎?”


    “算是死了,也算是沒死。”胡亥說著,鬆開小豬仔的手,將雙手背到身後,表情冷漠的說道:“身為長子,又沒有為帝,所以他必須死。”


    同樣是長子,還是嫡長子的小豬仔,聽著自家老爸這麽冷酷又無情的話,隻覺得菊花頓時一涼。


    “皇爺爺……他知道嗎?”小豬仔扭過頭看著胡亥,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雖然那個時候他年紀還比較小,但是當年的事卻還隱隱有一點印象,大伯扶蘇的屍體運迴來之時,自家皇爺爺哭得那肝腸寸斷的樣子,不像是在演戲。


    胡亥沒有正麵迴答小豬仔這個問題,反而彎下腰,目光直視著小豬仔的眼睛,開口說道:“仔仔啊,把這個當成我們父子之間的秘密好不好?我們一起來保守他。”


    “呃……”小豬仔多聰明的孩子啊,立馬秒懂,飛快點了點頭。


    胡亥含笑摸了摸小豬仔的頭,表情略略有些古怪的說道:“仔仔啊,你知道你大伯為什麽沒有當上皇帝,而是身為幼子的父皇當上了皇帝嗎?”


    “因為父皇最類皇爺?”小豬仔不加思索的迴答道。


    胡亥微笑著搖了搖頭。


    “呃……因為父皇最聰慧過人?”小豬仔想了想,不確定的給出一個答案。


    胡亥依舊滿臉微笑的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


    小豬仔一連又給了七、八個答案,但都被胡亥微笑的否決。


    最後小豬仔實在是猜不出了,隻好拉著胡亥的手,撒嬌的說道:“爹!爹!你就告訴孩兒嘛,孩兒猜不出嘛!”


    “好好好!爹告訴你,告訴你還不行嘛。”胡亥伸出雙手,掐了掐寶貝兒子小腮幫,接著笑著說道:“你大伯當不上皇帝,全因為他屢違聖意,失了聖心,盡此而已,非常簡單。”


    考慮到小豬仔還小,胡亥暫時不打算告訴他,扶蘇到底是怎麽屢違聖意,失了聖心,隻是麵容平靜的說道:“你大伯是長子,天生就有優勢,不是特別差的話,沒人願意冒著國本動搖的危險,換太子。但是……若你大伯把那點和你皇爺爺唱反調的勁頭,用來哄你皇爺爺身上,一萬個我也是當不上皇帝的。”


    “嗯……父皇,您這是在提醒孩兒,從此以後要好好拍您的馬屁嗎?”小豬仔歪著頭,表情嚴肅的說道。


    “你說呢?小仔仔!”胡亥微微一笑,伸手刮了刮小豬仔的鼻子,開心的說道:“你皇爺爺沒有皇後,所以諸子皆為庶子。你娘是皇後,你是皇長子兼嫡子,你若是……”


    “仔仔若是沒當上皇帝,那下場肯定比大伯還慘。”小豬仔苦巴巴的皺著小臉,一臉痛苦的說道:“父皇心善,雖然在名義上弄死了大伯,至少還給了大伯一個清白,和一段屬於普通人的生活。仔仔……果然不能把希望都寄於自己弟弟們的慈悲心上。”


    到底是始皇帝養出來的,開蒙學得也是《韓非子》之類的帝王心術學,雖然年紀還小,小豬仔看似一派天真,但遠比同齡的八歲小孩要精明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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