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再說!別讓胡亥聽見!”嬴政瞪了趙高一眼,看了不遠處依舊緊閉的門,轉身向禦輦走去。


    待到了禦輦之上,嬴政落坐後,才看著一臉緊張的跪在下麵的趙高,表情無悲無喜的問道:“有什麽話,說吧。”


    “盡誅章台宮服侍之人,所牽連甚廣,若是少公子知曉……少公子一向宅心仁厚,若是他知道因為自己的原因,牽連如此之廣,怕是……”趙高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著坐在上首,半眯著眼睛的君王說道。


    “無妨!到時候你跟胡亥說,這些人都因罪發配去修長城了就是了。”嬴政隨手拿起一本書,細細翻看著。


    “可是……若是少公子問起來?”趙高不放心的又詢問了一句,“那奴婢該怎麽迴答啊?”


    “放心!朕了解胡亥,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他不會問的。”嬴政信心滿滿的說著。


    若是胡亥能不智成這樣,又怎麽配成為大秦的二世皇帝?


    趙高對嬴政的說法不以為然,但無奈上司已經下了命令,他也隻能點頭認下,想著到時候要怎麽才能騙過胡亥。


    沒想到的是,數日後胡亥迴到章台宮之後,見章台宮服侍之人全數換過,竟一言不發,不曾問過一次,到是省自己辛辛苦苦找借口。


    事情證明,最了解胡亥的果然是嬴政,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出了胡亥的居所,嬴政又把蒙毅、李斯等重臣開小會,然後將胡亥懷疑此事並非意外,而是有預謀針對其的刺殺活動講了出來。


    講完,嬴政還一臉憤憤的說道:“胡亥這麽丁點大個人,竟然也有人下得了毒手,真不知是何人,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喪心病狂。”


    趙高敢發誓,要不是當著眾重臣的麵,自家老板一定還會給少公子加上“純潔”、“可愛”、“無害”之類的形容,而且一點也不管那些詞到底符合不符合少公子的人設和畫風。


    說起來陛下真是奇怪,一方麵明明知道少公子心又狠、手又毒、仇家遍天下,若是真遇個刺,仇人名單可以列一長串,一方還覺得自己的孩子純潔又可愛,怎麽會有人敢暗害他?


    不過少公子還真了不得,身為大秦公子,小小年紀就受到刺客襲擊不算什麽,但刺殺的原因竟然是為了胡亥這個人,而不是大秦少公子這個身份,這可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年輕有為棒棒噠。


    趙高想著,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眾重臣,雖然大家和少公子不是那麽熟,但也是看著長大的孩子,什麽人設什麽畫風還是略有了解的,因此聽到嬴政竟然這樣厚顏無恥的誇自家的孩子,不由紛紛覺得牙開始疼。


    “陛下,臣以為行兇之人必是楚國貴族或者是……儒家。”身為熊孩子未來嶽父的爹,再加上和嬴政有通家之好,兩人私下聊天的次數難免多一些,因為抵抗能力比其他人強些的李斯,第一個反應過來說道。


    “楚國貴族……朕到是知道他們為什麽要刺殺王兒。但是儒家?為何?王兒有得罪他們嗎?”嬴政的話讓旁邊熟知內情的幾人猛翻白眼,你家寶貝兒砸辣麽討厭儒家,陛下你真以為大家不知道嗎?


    “儒家認為長幼有序,不可紊亂。重長子,尤其是重嫡長子,認為少子乃是國家亂象之征兆。”李斯很委婉的提醒道。


    陛下陛下!你忘記了,你沒有嫡長子就算了;你還不重長子,你還想讓小兒子上位!別以為你不說,別以為你死不承認,大家就不知道,我們都是有眼睛的,我們自己會看好嘛!至少很多奏折上的字,根本就不是陛下你的字!能代君批改奏折,你說其中沒貓膩誰相信啊?


    當然,和扶蘇相比,李斯還是更傾向於胡亥上位的。到不是因為胡亥要娶他孫女——實際上他所有的兒子都娶的是秦國公主,所有的女兒都娶的是秦國公子,根本不在乎這麽一個孫女婿。隻是扶蘇公子信奉儒家,胡亥公子信奉法家,兩相比起來……用腳趾頭都知道選哪個。


    事實上,不但是自己,朝上儒法兩家出身的官員,大多都是這樣的選擇。


    “這個啊……儒家果然麻煩……”嬴政伸手苦惱的揪著胡須,“可儒家那都是一群讀書人,再怎麽兇殘,也不至於派殺手來吧?”


    嬴政不太願意相信這事是儒家幹的,因為按李斯的話來說,儒家是支持長子的,自己的長子是誰?那可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啊,從小被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曾經被他視為秦王不二接班人的人。


    就算現在嬴政認為胡亥更適合當秦二世,也更加喜歡懂事乖巧的胡亥,也不代表他討厭自己的長子。


    “陛下可曾聽聞朝堂之上的流言。”李斯開口問道。


    “什麽流言?”嬴政喝了一口茶迴答道。


    “亡秦者,胡也!”李斯說著,看了嬴政一眼,見他沒有發火,又繼續解說道:“聽聞此流言就是從儒家那些方士嘴中說出來的。一開始隻是在鹹陽酒肆街頭傳而已,現在慢慢傳到了朝堂之上,朝中不少大臣都聽過此流言。”


    本來,眾人皆以為,依嬴政對胡亥的喜愛,和他對流言這種東西的討厭程度來看,當他聽見街頭巷尾都傳著不利於胡亥的流言時,必定駁然大怒,甚至有可能會拖幾個人出去殺,以泄自己心頭之憤。


    但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嬴政竟然什麽也沒有做,沒有生氣,也沒有殺個把人冷靜冷靜,反而摸著胡子點點頭,若有所思的將李斯的話又重複了一次,“亡秦者,胡也……亡秦者……”


    一時之間,大殿裏的氣氛有點怪,空氣像凝住了一般,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敢說話,隻有嬴政一個人不停在嘴裏反複念叨著“亡秦者,胡也”這句話。


    對於嬴政過往的經曆,在場之人沒有一個人不了解,自幼為質,缺乏父愛,又沒了母愛,最後還要背負身世的謠言,甚至因此謠言而引發過宗室叛亂,然後被嬴政一舉殲滅,導致嬴秦宗族都現在都沒迴過氣來。


    可以說,嬴政就沒有過童年,而是從小便喜怒不形於色,心機城府深不可測,熟諳禦下之道。


    這麽一個牛逼轟轟的皇帝,討厭謠言的皇帝,外加兒控屬性極濃的皇帝,在場之人沒有一個人懷疑他會不發脾氣,差別隻是在於嬴政這場脾氣會發多大而已。


    但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是,嬴政這次還就真得沒有發脾氣,沒有發脾氣就算了,還用十分嚇掉眾人眼睛的表情和口吻說了一句“亡秦者,胡也……說的十分有道理。”


    看著一邊微笑點頭,一邊說話的嬴政,包括李斯這樣有通家之好的親戚、趙高這樣連嬴政吃粥加幾勺糖都了解的心腹、蒙恬這樣竹馬竹馬長大的竹馬在內的眾重臣,都被此刻一副淡定從容模樣的嬴政給嚇到了。


    #陛下這是受刺激過度,所以氣瘋了吧?#


    嬴政才不管自己手下們那張死人臉呢,在定下談話內容的主題思想後,徑直開口說道:“過去幾十年裏,我大秦一直忙於東征、南伐、北戰,打下了無數疆域,將我大秦自原先的千裏之土,擴大了百倍千倍不止……”


    聽著嬴政的話,眾重臣越發心中疑惑,這主題思想雖然每一句都對,但又隱隱感覺哪裏不對的樣子,重點是……這和今天的會議內容,有一根毛線的關係啊?


    “可是就有那麽一小搓人,他們趁著我大秦平定六國,無力迴防之時,竟然出兵占了河套地區。”嬴政這句話一出口,眾重臣感覺自己已經隱隱的摸到了什麽了,開始走進了嬴政的思維領域。


    占了河套地區的那個,好像是匈奴人;而匈奴人,又是胡人;亡秦者……陛下,臣等應該誇您真能瞎掰呢?還是誇您腦洞清奇,不愧是萌萌噠的秦始皇陛下呢?


    嬴政才不管自己的眾重臣在想什麽呢,六百年來大秦王室的畫風,曆來都是以君主的意誌為最高意誌,其他人的話愛聽就聽,不聽就是個屁,所以他在表演完全套戲之後,朗聲開口說道:“蒙恬何在?”


    “臣在!”蒙恬衝著嬴政一拱手說道。


    “朕命你領三十萬兵馬,北擊匈奴等人,略取河南等地。”


    嬴政用一句話,為今天的會議下了最後的總結。


    至於各位重臣此時的心情……朕是皇上,又不是知心姐姐,管他們是什麽心情呢?糾結不糾結的,幹朕屁事!


    第158章 隱瞞


    嬴政會不知道這句話真實的含義嗎?事實上,他是知道的。


    命眾重臣退下之後,原本還淡定從若的嬴政,“蹭”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拔出掛在腰口的太阿,對準身前的長案一劍劈下。


    看著嬴政的動作,趙高隻覺得眼角一跳,接著眼前劍光一閃,長案被嬴政從中間劈開。


    沒等趙高反應過來,嬴政又是一腳踢在長案上,將長案遠遠踢開,也不要人服侍,大踏步衝了出去,一口氣衝到蘭池宮的演武場,也不知道破壞了多少花草樹木之後,嬴政方才歇下氣,將太阿劍丟給緊緊跟在自己身後的趙高,又下了兩條命令。


    “今日之事,尤其是朝議上所傳的流言,不得傳與少公子知曉,違者全族淩遲處死。”嬴政說著,冷冷掃了趙高一眼。


    “迴稟陛下,不讓這些人傳出去很簡單的。但是流言的範圍這麽大,少公子天性好動,難保不會知道啊。”趙高有點小委屈的說著,不傳給少公子聽很容易,但是少公子這麽愛鬧騰,你能保證他傷好了之後,不會再跑出去玩。


    “朕讓他沒機會出去玩!”嬴政磨了磨牙,表情陰森森的說道。


    那兇殘的模樣,讓在場之人皆為之倒退一步,要不是大家知道嬴政是胡亥的親爹,而且嬴政還是個連續十年獲得“感動大秦二十四孝好爸爸”的爹,眾人真會以為嬴政說的沒機會,是指打斷胡亥的雙條腿。


    “另外,鹹陽之旁二百裏內的所有宮觀,皆以飛橋複道甬道相連。”嬴政繼續又下了一條命令。


    所謂的飛橋複道甬道,就是指在建築物和建築物之間,建在在半空中可供人行走的走廊,放在後世就是一將各宮殿串起來的大型立交橋,在秦漢建築中運用的非常多,後世建築到是頗為少見。


    眾所周知,兩點之間直線最短。是故,人在這樣能直達目的地的走廊上行走時,不但更近更方便更快捷,省卻在地上行走時,因為地利而不得不繞來繞去之苦——當然,如果嬴政把飛橋複道修成著名迷路建築“西直門立交橋”又是另一迴事。


    而且因為人在飛橋複道上行走時,是在半空行走,在這個有望遠鏡但乃是宮中禁物的年代,普通人在下方是看不見飛橋複道上的情況,這樣就無法判定嬴政到底去了哪個宮室——當然,如果真修成了“西直門立交橋”的話,走上一圈之後,大約嬴政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朝哪個宮室走了吧。


    當胡亥聽說自家老爹要建飛橋複道時,心裏第一個想法是,臥槽,曆史怎麽還是這樣走啊?但那不是三十五年才發生的事嗎?現在才秦始皇三十一年啊,怎麽就提前了?


    秦始皇三十五年,乃令鹹陽之旁二百裏內宮觀二百七十複道甬道相連,帷帳鍾鼓美人充之,各案署不移徙。行所幸,有言其處者,罪死。


    算了,要修就修吧,修幾個飛橋複道也窮不死,反正父皇現在是個壕。


    “寶貝,該起來了,換藥了。”壕爹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胡亥,語氣特別溫柔體貼的說道:“要不要父皇幫你換啊?寶貝。”


    胡亥抬起頭,看著表情誠意滿滿的嬴政,又看了一眼夏無且,嘴角抽搐了兩下,開口說道:“那就……來吧!”


    胡亥一咬牙一跺腳,利落的把上衣脫了,露出被綁帶包紮的左肩,找出一塊手絹往嘴裏一塞,然後死魚樣的往榻上一趴,擺出一副“要殺要剮隨便你”的模樣。


    “少公子,不用那麽緊張的。”夏無且看著胡亥身上緊繃的肌肉,小心翼翼的說道:“雖然換藥有一點點疼,但陛下一定會十分小心的。對吧,陛下?”夏無且扭過頭看著嬴政問道。


    “那當然,胡亥可是朕的小寶貝,朕怎麽忍心讓他受苦呢。”嬴政信心滿滿的說著。


    前幾次換藥都是太醫在換,每次換藥都搞得鮮血淋淋,惹得寶貝兒砸慘叫連連,看得自己心痛不已,換個藥比開一次朝會還累,最後不得不把胡亥打暈了完事。


    在圍觀了幾次太醫換藥之後,嬴政認定一定是太醫動作不溫柔粗手粗腳,所以才會搞得寶貝兒砸慘叫連連,所以在抓住太醫搞了一個突擊式的護士培訓班後,嬴政決定自己操刀子……並不,操傷藥和綁帶上了。


    在夏無且的指導下,嬴政先是用剪刀剪開了胡亥身上的繃帶。


    當冰涼的剪刀,觸及到胡亥身上溫熱的皮膚時,嬴政分明感覺到胡亥的身體在顫抖,一定是冷的,必須是冷的,才不是什麽害怕呢,親爹操刀業界良心,怎麽會害怕呢?


    剪開繃帶之後,就是將舊的繃帶從身上撕開了。


    因為繃帶是直接貼住傷口,沾在肉上的,每次撕繃帶時,繃帶將會將胡亥傷口上新生的痂和肉一起扯下來,本來已經愈合的傷口會重新開裂流血,所以這個步驟也是胡亥叫得最慘最揪心的時刻。


    嬴政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給胡亥撕著繃帶,卻不知道這個過程就是要快,一下子揭下來,才不會那麽痛,他那麽動作溫柔,反而會讓疼痛的過程變長,從而讓人覺得更疼。


    鈍刀子殺人,不過如此。


    “耶?傷口似乎已經愈合了。”嬴政指著胡亥左肩上那個紅色的圓狀傷疤,扭過頭看著夏無且說道。


    夏無且擠上前,看了看胡亥身上已經愈合了至少九成的傷口,一顆提著心終於放了下來。


    嬴政說要給胡亥換藥的時候,夏無且的內心就開始報警了,他可不看嬴政換藥的技術,但是又不能直說,可謂兩頭為難,隻好盡量拖延嬴政從護士培訓班畢業的時間,再對胡亥的傷口愈合程度,進行精確的計算,確定胡亥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隻要嬴政不是蠢到跟台言小說女主一樣,應該不會再鬧出幺蛾子了,終於大手一揮,發給了秦始皇陛下一張護士培訓班畢業證。


    當然,從理論上來說,嬴政是秦始皇,他要無證上崗也沒人敢攔著,但事關寶貝兒砸,未經醫囑,他不敢下手。


    “果然是朕的兒子,中箭都中得格外漂亮,你看這傷口多圓。”嬴政當然不是台言小說的女主,相反他利落的換藥手法,顯示他的護士培訓班畢業證,絕對不是走後門拿來的。就是因為手法太好,以致於他還有空對著胡亥的傷口評頭論足,若不是這年頭沒有微博沒有手機,眾人一點都不懷疑,嬴政還會po張照發微博,再加上一句“萌噠噠寶貝兒砸,粉可愛粉圓的傷口喔~”


    “嗬嗬……”胡亥幹笑兩聲,這個時候,除了微笑啥事也幹不了。


    因為傷口恢複的不錯,在確定胡亥能自由行動,隻要動作不太劇烈,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之後,早就受夠了蘭池宮的嬴政,決定打包帶兒子迴章台宮。


    “大冬天的,住在水邊……冷死了……蘭池宮也沒有章台宮那樣安保嚴密……萬一出個小賊怎麽辦?”嬴政一邊嘀咕著,一邊不時拍開胡亥不安份的爪子。


    “嗚嗚……父皇又欺負人……”胡亥捂著被嬴政拍痛的爪子,終究還是沒有說出“既然那麽討厭那麽怕死,幹嘛不一個人迴章台宮”之類的話。


    說來說去,嬴政會留在這裏,還不是為了自己嘛。


    眾所周知,傷口愈合時會開始長新肉,而這個時候傷口會開始發癢,讓人忍不住想去抓。


    熊孩子之所以被稱為熊孩子,就是因為特別能作死。


    於是熊孩子不但經常忍不住去抓,還時不時將肩膀在床榻上蹭來蹭,於是二蹭三蹭之下,熊孩子的傷口又裂開了。


    嬴政雖然是個好爸爸,能極大限度的容忍寶貝兒砸各種花樣作死玩法,並且在後方提供技術支持和物質保證。但正因為他是個好爸爸,所以他見不得胡亥拿自己的身體作死,暴怒之下,嬴政將胡亥按倒在床上,脫掉褲子,然後“啪啪啪”的揍了一頓,打得胡亥“嗷嗷”直慘叫,分分鍾重新做了一會兒。


    打完兒子神清氣爽的嬴政,同時告訴趙高,既然少公子還有精力折騰這個,看來體力挺不錯的,那少公子喜歡的那些美味可口的點心、又爽又順口的小菜,還有各種好吃的燉品,全部就可以撤掉了。


    “都撤了,那吃什麽?”趙高頓時傻眼了。


    “吃稀飯啊!吃中藥啊!”嬴政沒好氣的白了趙高一眼。


    #朕的屬下,怎麽能蠢成這樣?這不科學啊!#


    為了防止胡亥偷吃,嬴政還堅持每頓飯和胡亥一起吃——當然是分餐製。


    原本給胡亥準備的好吃的全都搬在了嬴政案上,而胡亥案前則隻有一碗清粥,再沒有其他……當然,你可以選擇是當甜黨還是鹹黨。


    以前胡亥小的時候,若嬴政玩這一套,胡亥還可以趁著嬴政去批奏折或者是上朝時,偷偷吃點好吃的點心。現在嬴政也不知道發哪門子瘋,不但白天走到哪都帶著他,連上廁所都跟著,隻差沒把他拴在褲腰帶上,現在連晚上也要……大半夜的不去抱美人,卻花時間來抓自己兒子偷吃與否,想想也是醉了。


    “可我怎麽總感覺哪裏不對呢?你們不會瞞了我什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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