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想起上輩子電視劇裏經常說的那一句“賞無可賞,唯有賜死”。就算嬴政不殺,下一任皇帝也……電視劇裏,皇帝經常喜歡假裝寵愛某個妃子或皇子,把這個妃子或皇子立起來當靶子,以掩飾自己的真愛……不不不!就算是真愛不是假裝,曆來為帝王寵愛但又沒得到皇位的皇子,從劉如意到康熙廢太子,似乎都沒有好下場。


    第98章 想通(地雷加更)


    懷著對未來的恐懼,胡亥心情變得極度鬱悶,於是很順理成章的,他病倒了,而且還病得很重。


    “夏無且,少公子到底得了什麽病?”嬴政看了一眼躺在榻上,小臉慘白一片的胡亥,招唿隨行的禦醫夏無且和自己出去,開口問道。


    “迴大王,少公子的身體並沒有病,隻是憂思過慮而已。”夏無且一臉古怪的看著嬴政。


    一個十歲的小孩能有什麽憂思?而且還過慮?大王這個當家長的,到底怎麽折騰兒子了?


    “大王,依微臣所見,少公子年紀還小,保持心情愉快最重要,還是不要太過於逼迫才好。”夏無且大著膽子說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被夏無助這麽一說,嬴政也開始自己是不是太嚴厲,一氣之下就布置了那麽多卷子讓胡亥做,所以才讓胡亥憂……不對!這不像胡亥的性格,他會打滾耍賴找槍手,就是不會憂思過慮。


    不過……這個場景看著好熟啊!


    嬴政想著,又推開門走進房裏,揮手示意房間裏的內侍和宮人退下,自己坐到胡亥榻旁,看著眼睛緊緊閉著,眉頭卻深深皺起的胡亥,總覺得自己在哪見過這樣子的情景。


    胡亥從小到大似乎從來沒有生過病,上一次生病要追溯到他三歲時了。那個時候,胡亥剛剛喪母正在守孝,守著守著忽然就病了,禦醫當時和現在的說話一樣,都是身上並沒有病,隻是憂思過慮,外加受到了驚嚇。當時嬴政就奇怪了,小小的孩子哪來這麽多憂思呢?又有誰會讓他感到害怕呢?


    “胡亥,你到底在怕什麽呢?”看著在夢中都皺緊眉頭,額上甚至冒出幾滴冷汗的胡亥,嬴政忽然想起那些暗衛跟自己說過的,少公子夜半常常噩夢驚醒,但醒來後往往記不住夢裏的事。


    胡亥雖然病了,但鹹陽宮的登基大典卻是不能耽擱的。嬴政帶著胡亥一路緊趕慢趕迴到鹹陽宮,將九鼎擺放於鹹陽宮正殿前,拿出胡亥早擬出來的一些改皇帝後的章程,提拔了胡亥推薦的那個很有創意、很有想法,最主要的是很會變通的博士叔孫通,來當《秦禮》的總纂寫官。


    胡亥說的一點都沒有,當自己提出要修《秦禮》之時,其他儒家博士都跟死了親爹……也許死了親爹都沒那麽激動,隻差沒表演撞柱子給自己看,隻有叔孫通在自己詢問意見的時候,會迴答“秦人自然當守《秦禮》。”


    不錯!寡人……並不,以後就是“朕”了,寶貝兒砸說,要把“朕”改成“皇帝”的專稱,隻準皇帝一人稱“朕”,其他人這麽自稱,都要拉出去殺掉殺掉。


    又過了幾天,嬴政聽說傳國玉璽也製好了,上麵製的就是胡亥說的那八個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拿到傳國玉璽的下午,嬴政帶著玉璽迴胡亥宮裏,跟他顯擺了一把,看著眼睛裏都金光,抱著玉璽摸來摸去的寶貝兒子,嬴政拍了拍胡亥的肩膀,開口說道:“好好養病!太廟那邊還在準備登基大典的事,日子也沒挑好,那沒準是父王這輩子最風光的時候,小豬你不能參加,父王會覺得很遺憾的喔。”


    太廟那邊其實早把日子挑好了,隻是嬴政看胡亥一直病沒好,所以找理由拖著,說開天辟地頭一次,不急,慢慢弄,隻求最好,不求最好,朕等得起。


    當然,這種理由不能宣之於口,隻是心愛的幼子不能親臨,不能看到他爹怎麽走上人生顛峰路的,嬴政心情各種不爽。


    “日子?還用挑嗎?直接六月六日六點六分六秒多好……”胡亥手裏把玩著傳國玉璽,琢磨著要不要趁他爹不注意時,在上麵啃一口驗驗貨。


    秦始皇重水德,水對應的是一,但一沒法來弄,所以再輪一個五行,加一個五等於六。秦代便以六為聖數,符、法冠皆六寸,而輿六尺、六尺為步、乘六馬;天下以為三十六郡(六的自乘數)、收天下兵,聚之鹹陽,銷以為鍾鐻,金人十二(六的兩倍),徙天下豪富於鹹陽十二萬戶;後世發現秦始皇陵範圍大約36公裏。


    曾經有人調侃過,如果奧運會在那時的秦帝國舉行,其開幕時間不用多想,一定也會是在六月六日六時六分六秒。


    “快點好起來吧!”發現胡亥的眼睛越來越亮,看向傳國玉璽的眼神也越來越詭異,嬴政一把將傳國玉璽從他手裏搶過來,摟在自己懷裏說道:“熊孩子,告訴你,隻要寡人一日活著,你不能對傳國玉璽做什麽。若是寡人……”寡人不在了,誰管你做什麽?誰又能管得著你?


    “切!誰稀罕!跟隻烏鴉似的!”胡亥將身體往被窩裏縮了縮,隻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麵,看著身穿一襲黑色常服的嬴政,想到嬴政衣櫃裏那種各種各樣款式,但卻統一為黑色的衣服,流下了同情的淚水。


    水德對應的顏色是黑色,所以秦朝尚黑。因此嬴政不但不會穿黃顏色衣服,甚至他連別的顏色也不會穿,衣服永遠都是黑的……當然,裏頭穿什麽,胡亥就不知道了,這得問後宮那些娘娘們,他又沒扒過嬴政的衣服。


    躺了這麽久,胡亥大約也想明白了。自己隻有兩條路可以走,從現在開始自廢武功,當一個乖巧的皇子,等著扶蘇或者是原來那個秦二世來主宰自己的命運;要麽就是不管嬴政是真喜歡愛自己還是假喜歡自己,抱住嬴政的金大腿,借嬴政的虎皮給自己刷聲望,等自己年歲夠大聲望夠重,嬴政不管樂不樂意,都隻能弄假成真,讓自己當上黑烏鴉……秦二世。


    如果兩條路都不行……或者自己可以參考一下沙丘之變。


    當然,這是最壞的結果。


    帝王心,猜不透,他可不想跟扶蘇一個下場。


    “父王,孩兒一定會盡快好起來的。”胡亥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的說道。


    “那就好,你要乖乖的啊。”嬴政拍了拍胡亥消瘦不少的小臉,開口說道。


    胡亥的病本來就是心病,一旦他本人想通了這事,他的病很快就好了,身體也恢複得不錯。隻是原本因為青春期吃太多,而好不容易胖起來的小臉,消瘦了下去,身姿顯得越發清瘦,寬大的冕服穿在單薄消瘦的身上,風一吹長袍亂飛,竟然有幾分欲乘風歸去的美感。


    “乖乖,瘦成這樣,到時候風一大,被風吹走了可怎麽辦?”臨出發時前,嬴政為胡亥正了正衣冠,笑著打趣道。


    “不怕!到時候父王您就在兒臣脖子上係跟繩,這樣風不管把兒臣吹多遠,隻要另一頭的繩在父王手裏,父王想兒臣的時候,隨時收線就可以了。”胡亥甩了甩衣袖,一斂臉上的笑容,學著嬴政平常的姿勢和模樣,擺了個一模一樣的pose,“父王,您看兒臣像不像您?”


    “像像像!像極了!”嬴政看著幼子那稚氣卻偏偏又要裝成熟的臉,感慨萬千的說道。


    想起自己當年剛從趙國迴來時的日子,那個時候他跟胡亥今日的年齡差不多。隻是自己在趙國為質九年,錯過了受教育的年齡,剛迴國的時候,雖然不是說傻不拉嘰,但也沒少被人坑,禮儀習俗樣樣不懂就算了,還是個不識秦字不懂秦言的半文盲,被比優秀的弟弟從各方麵比成渣渣,想想都是都是各種虐心,哪樣今日胡亥之瀟灑與從容?


    “父王,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沒有您當年受過的苦,怎麽會有今天的您?沒有今天的您,又怎麽會有兒臣這麽可愛又萌萌噠的兒子?兒臣今日所能享受的一切,都是父王用當年的苦換來的迴報,是父王賜予兒臣的。對此,兒臣銘記在心,一刻都不敢忘懷。”胡亥湊上前,挽住他的手,一臉依賴的跟著嬴政身邊說道。


    “熊孩子,就你嘴甜。”嬴政低下頭看著賴在自己身上,笑得一臉天真的幼子,愛憐的說道:“不過父王還是喜歡你三頭身,走路都走不穩的樣子,各種萌萌噠。”嬴政一邊說著,一邊習慣性想要摸愛子的頭,又擔心弄亂他好不容易才戴正的冠;掐愛子的臉,又害怕臉上留個紅印,走出去不好看,隻好一臉悻悻的收迴手,“不過父王九歲的時候,可是有七尺高了,不像你……最多六尺。”


    “父王真壞!惡趣味!”胡亥鬆開嬴政,用力跺了跺腳,又氣又惱的說道:“換個梗不行嗎?”


    隻聽胡亥冕冠上長長的冕旒,因為他激烈的動作而發出“霹靂啪啦”的碰撞聲,就知道他的心情有多壞。


    這麽吉利的日子,非要提這種糟心事,這還讓人不讓過啊?六尺也有一米四啊,放在兒童發育越來越好的二十一世紀,都是正常十歲男童的身高了,怎麽到了秦朝,自己就變成小矮人了?


    胡亥這種不開心不快樂的想法,在見到自己的眾位兄弟……還有姐妹時,變得越發不開心不快樂起來。


    兄弟也就算了,姐妹也這麽高?你們還讓不讓人活了?你們在真以為自己在演十七個公子和一個小矮人嗎?


    第99章 封王


    根據新鮮出爐,還散發著油墨香味的《秦禮》,皇帝登基之前,必先提前一天前往雍城,在嬴氏宗廟裏進行祭祀天地、祖先,順便宣布秦始皇的第一道詔書以昭告天下,然後第二天再迴鹹陽宮,在文官百官正式登基……第一天參加的人都是嬴氏貴戚或者是高官貴族,第二天參加的是文武百官,從大到小一個不落,反正禮儀嘛,不怕麻煩死你的。


    看得胡亥隻能連連搖頭感慨,這要換個身體弱一點的秦皇可怎麽活啊?難怪曾祖安國君秦孝文王,在先昭襄王死後,剛改元當了三天秦王,就掛掉了。


    孝文王沒正式改元前,一直活得好好的,一改元登基就掛,絕對是累得累得。


    胡亥無視路邊的圍觀群眾,端坐在馬車之上,表情凝重的看著前方,乍看也有些人君麵相,但是心中各種彈屏吐糟那是一點都沒停過。


    秦國上次這麽熱鬧,已經是十七年前,秦王政……這大概是後世史書上,最後一次這麽稱唿“父王”了吧?很快這個稱唿,就要被“秦始皇”……十七年前,秦王政依古製二十二歲行冠禮帶劍。後來發現了什麽,但凡讀過史的人都清楚,嫪毐造反,自鹹陽發兵雍城,卻為數年前早已在楚國,因為謀反被誅的昌平君和昌文君所阻。


    轉眼十七年過,不管是曾經的友人、恩人、敵人、親人,都已經逝去多年,世上唯有自己一個人,父王現在會是什麽心情?擁萬裏江山,享……啊呸!小說家矯情才這麽寫呢!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再深的愛恨情仇都成了過眼煙雲了。再加上當皇帝,白天忙著醒掌天下權,晚上忙著醉臥美人膝,誰有時間去矯情這個啊?


    沒事就說“朕好孤單朕好寂寞的”,基本上都是吃飽了撐得慌在玩矯情,沒有皇帝會真得這麽想。真心會這樣多愁善感的人,都是當不上皇帝的,就算他們人品爆發當上了皇帝,也會迷上權力的滋味,沒時間去寂寞了。


    所以嬴政此時的心情應該倍爽,超級爽,十分爽的,隻看為了這次大典花了多少錢就知道了,提前半年就開始準備,動用到的人員多達幾萬人,還專門修了一條僅供王車使用的水泥禦道,從鹹陽直通雍城,嘖嘖嘖……為了自己風光和喜好,就能隨意折騰別人,這就是權力的滋味啦。


    胡亥一路安靜的跟隨在嬴政身後,看著他在眾人或羨慕或驚歎或膜拜的目光中,有條不紊的完成一係列工作——將九鼎安放於嬴氏宗廟之內,在太廟之中原來放著大秦曆代先王雕像的房間裏,增加了兩個新的神龕。一個神龕上放著秦王嬴政的雕像,一個神龕上放著秦始皇嬴政的雕像,接著就是去宗廟的正殿,也就是曆代秦王加冠的地方,向祖先天地頒布秦王在變成秦始皇後的第一道命令。


    胡亥站在自己的兄弟之中,帶著又緊張又興奮的心情,看著站在場中,姍姍來遲的主角,看著他身穿天子冕服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模樣,眼睛裏充滿了羨慕的光彩。


    人生如此,還管什麽寂寞不寂寞?說不當皇帝的,那都是沒掌握過權力的吊絲——就算說這話的是個皇帝,也妥妥的是個傀儡皇帝或亡國之君,你見過盛世裏的皇帝會不願意當皇帝嗎?


    “少公子,你在想什麽呢?”一個聲音輕輕在胡亥耳畔響起。


    胡亥抬起頭,衝著聲音的主人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小聲的開口說道:“我長大了,也要在這裏行冠禮。”


    趙高微微一笑,拍了拍胡亥的肩膀,低聲說道:“少公子好誌向。”


    “謝謝老師誇獎!”胡亥衝著趙高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


    兩師徒相視一笑,看著就像一老一小兩隻狐狸。


    這裏是哪裏?這是祭祀秦國曆代祖先的嬴氏宗廟,每任秦王成年時都會這裏行冠禮,也隻有秦王才能在嬴氏宗廟中行冠禮。


    如果不是秦王,又想在此處行冠禮,最少……你也得是個太子。


    就在胡亥和趙高難得一次心有靈犀之時,場中的嬴政已經完成了所有的禮儀。


    尚書令手持金盤,拾階而上。金盤以黑綢覆蓋,隻看見中間一點凸起,看不到下麵到底是什麽。


    眾人交換著奇怪的眼神,不知道嬴政又要搞什麽花樣,但胡亥卻知道,金盤上放著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大名鼎鼎的傳國玉璽。


    果然,嬴政揭開黑綢,眾人立刻發出一聲驚唿聲。


    隻見此玉璽方圓四寸、色綠如藍、溫潤而澤、背螭鈕五盤。此時,還沒有被後世君主們爭相在上麵刻下“某某到此一遊”字樣的傳國玉璽,整個璽身玲瓏剔透,看上去完美無瑕毫無一星半點的缺點,也難怪昭襄王當年一見就甚愛之,甚至願意以十五座城來換取和氏璧。


    縱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傳國玉璽,甚至自己還終於趁著嬴政不注意,在傳國玉璽上啃了一口——沒什麽味道,再美玉無瑕,本質上也不就是矽酸鹽而已,又拿著傳國玉璽在自己腿上蓋了個大印……口胡!你才蓋豬肉檢疫章呢!


    但胡亥依舊克製不住內心的激動,這可是傳國玉璽啊,這可是就算把中國古往今來所有的國寶來個排行榜,也能ko掉九鼎,榮登魁首的傳國玉璽啊。


    自秦往後的兩千年裏,得玉璽者才能得天下,而沒有玉璽就當上皇帝的,無一不被人笑為“白板皇帝”。若是地府裏的皇帝開宴會,這種無璽登基者,充其量就是晉江宅鬥文裏的小妾,連紅都穿不得。


    就在胡亥激動萬分之時,嬴政已經開始向天下頒布了他身為大秦始皇帝的第一道詔書。


    大秦始皇帝詔日:自朕即位,采六國禮儀之善,濟濟依古,粲粲更新,以成典則。自國,自朕,以至諸般文明事,皆以其實施之。為使天下通行,典則之要明詔頒行:其一、國號:秦;其二、國運:推究五行,秦為水德之運;水性陰平,奉法以合……


    耐著性子一路跳,胡亥看見,也聽見了自家父王,站在高台之上,大聲向群臣、向全天下、向曆史宣布,“朕為始皇帝,後世為計數,二世三世,至於萬世!”


    啊啊啊!哎媽!好激動!終於看到秦始皇的登基大典了!


    胡亥飛快低下頭,快速用衣袖抹了抹淚,穿越七年才看到這一幕,這就好比一個養成遊戲終於通了關,本公子這一世人真是值了。


    本來,嬴政宣布傳第一道詔書就算完了,基本更詳細的禮儀和事務……比如分封還是郡縣什麽的,那都是要等到登基大典之後,皇帝再和大臣們去慢慢扯皮。


    誰知道嬴政接著又拿出了第二道詔書,這迴連胡亥都不知道這道詔書裏寫著啥了。


    胡亥用求助的眼神看著趙高,趙高則迴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接著兩師徒不約而同的為彼此竟然有了默契,能夠眼神交流而抱頭痛哭。


    從趙高臉上看不出答案,胡亥隻好將目光投向嬴政,想看他到底在鬧哪樣?


    出乎胡亥意料之外,嬴政手裏拿的竟然是道為諸子封王的詔書,雖然隻封王不封地,還要降等,無嫡子還要除地……慢著?這東西怎麽聽著那麽耳熟?這不是我寫的嗎?爹爹!你剽竊我的作文!


    胡亥用半嗔怒半委屈的目光看向嬴政,這年頭文人可憐,寫個奏折還要被皇帝抄襲,太過分了!說好的,給本公子刷功績呢?


    其實胡亥這到是冤枉嬴政了,因為胡亥是寫奏折時生病的,所以雖然病後胡亥沒有將奏折送上去,但身為好爸爸的嬴政,還是向暗衛了解了一下寶貝兒子的身體狀況——比如最近吃飽沒睡好沒,是不是作業太多什麽的,了解來了解去,奏折的副本就到了嬴政手裏。


    於是,贏政開了一個這樣的腦洞。


    這大概是四年前的事,有一迴嬴政心血來潮,沒有命人通報,就去胡亥宮中看胡亥。到了門口才發現,小十七那個笨蛋正在熊孩子房間裏玩,本來嬴政想悄悄離去,不打擾兩個熊孩子,就聽見房間裏的小十七一直在說,“胡亥胡亥!陪我來玩,不要練字了!”


    胡亥迴答,“不行!練字是一件很重要的工作,怎麽能不練呢?”


    小十七問,“練字哪裏重要了?”


    胡亥迴答,“萬一我們以後沒錢了,我還要準備靠著書法混碗飯吃呢。”


    小十七問,“我們可是父王的兒子,是大秦的公子,怎麽會沒錢?”


    胡亥迴答,“等哥哥登基了,哥哥自會有兒子,哥哥的兒子才是大秦公子,我們……隻是普通百姓。所以……”


    小十七問,“所以什麽?”


    胡亥迴答,“所以練好字,再搭上公子這個頭銜,以後說不定還能混上一個大書法家之類的名頭,不但能靠賣字混口飯,說出去還不丟臉有麵子。”


    嬴政瞬間就風中淩亂了,這……這……這是該誇胡亥很有遠見嗎?


    因此,一看見胡亥未遞上來的奏折,又想起胡亥往日的言行,以及他的病,腦洞大的堪比黑洞的嬴政,在滿滿父愛的影響下,隻找了幾個重臣議了一議,就寫下了這道詔書。


    封王?!哪怕是封王不封地,那也比老爸死了之後當平民強啊!


    想到此處,胡亥的眾兄弟們立刻跟打了雞血一樣,紛紛興奮起來,在去掉了前麵囉嗦一大堆空話後,包括胡亥在內的眾兄弟,終於聽見了他們想聽見的話,“……長公子扶蘇孝友寬厚、溫文肅敬、行有枝葉、道無緇磷。踐君子之中庸,究賢人之義理,情惟樂善,誌不近名。今分建茅土,衛我邦家,葉於展親,永固磐石,是用舉其成命,錫以徽章。長公子扶蘇可封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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