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聽說你生了,他趕緊到鎮上買了些上好的紅糖、各色果子、雞蛋等。阿寧又趕緊用家裏頭的細白麵給你擀了些掛麵。這迴呀,咱家可沒給你丟臉。”想到剛才那一屋子婦女見到那一挑子的禮物時那驚訝的樣子,羅母心裏就覺得很快意。其實她心裏一直對女兒嫁過來時沒給豐厚嫁妝一事耿耿於懷,那會不是她不肯給,而是實在是沒辦法。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膝下就這麽兩個孩子,她咋會不疼?


    “到鎮上?”這話怎麽聽怎麽不對勁,聯想到前幾日二郎老往鎮上跑的事,她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麽,“弟弟那店不開了?”


    羅母發覺自己說漏嘴了,而女兒又一語中的,見她神色尚好,便不再什麽都捂住,挑些能說的說與她知,也省得她胡思亂想,“前些日子,我們將鎮上那店賣了。搬迴老家了,現在家裏正在蓋新扇咧,估摸著還要再買上一些地。哎呀,不說這些了,我和你說呀,這坐月子對女人來說可是大事,大意不得,該注意的還是得注意。現在八月,我知道這時坐月子辛苦,你可不許貪涼在月子裏吹風洗澡什麽的。”


    羅雲初見宋母轉移話題,明顯不想說,也不追問。她想事情應該過去了,人沒事就好,一些身外物的損失倒不用太在意。


    “哎呀,娘,這些事我都曉得了,你就別在嘮叨了。”大熱天的要悶在房間裏一個多月,她一想就煩,自己這個便宜老娘難得來一迴,還老提醒她這個煩心事。


    “死丫頭,為你好我才說的,別人我才懶得理呢。”羅母伸出指頭,點了點她的額頭。


    羅雲初摸摸被點紅的額頭,眼睛直直控訴著她的暴力。


    豈知她那便宜老娘沒理會她,隻來迴打量她的房間,“你這房間不錯,涼快不悶。”


    房門和窗口都關上了,哪涼快了?


    “你別不信,當年我生你弟弟那會,正是九月份,那個房間像火爐般,哪有你這舒服?你就知足吧。”


    好吧好吧,她知足。


    “難怪你弟硬是要建一個像這樣的房子,我前頭還嫌它多費銀子,這會可算是體會到它的好處了。”羅母越看這房子越滿意,恨不得家裏的立即蓋好才好。


    羅雲初很驕傲,得意洋洋地道,“那是,閣樓上還可以放糧食呢,幹爽,不愁被水潮著。”近日來,二郎對他們房間裏的閣樓滿意得不得了,每日采摘迴來的棉花在院子裏曬幹後,便放在閣樓上放好,完全不擔心會沾上水氣。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


    74、三郎上京 ...


    用過飯後,在宋家耍了小半日的眾人見老宋一家似乎有事要商量,大家都極有眼色地起身告辭了。見羅家被留了下來,不少人打心底裏羨慕,不過也沒法,誰讓自己不是人家的親家呢?


    宋母領著羅母許氏等人進了羅雲初房裏說閑話。二郎三兄弟並阿德就湊在一塊聊聊。


    宋銘承問,“阿德,你將鎮上的店賣了?”他趕考前隱約聽說他店裏的生意經營得很不錯來著。


    “是啊。”當下二郎羅德兩人便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順便把他們的疑惑也說了出來,他們就是不明白怎麽莫名其妙地就被放出來了。


    大郎聽了,大吃一驚,隨即心裏很不是滋味。這麽大的事,二弟竟然也不和他吱一聲,雖然他可能也幫不上什麽大忙,但好歹自己也是他大哥不是?


    “二弟,這麽大的事,你也不說一聲?”


    “大哥,當時情況危急,我也不知道韓師爺能不能幫得上忙。我連娘都沒告訴,就怕媳婦知道後會不好。”


    大郎聽後,點點頭,“下迴可不許這樣了啊,你哥我不是那種喜歡嚼舌根的人。”


    宋銘承聽了阿德和他二哥的話後,陷入沉思。他想起昨晚張有仁邀他們三個舉子過府吃飯的情景。飯桌上,大家相談甚歡,張有仁根據他掌握的信息,說了不少他知道的一些考官的喜好,以及給他們普及了一下京城各個官員的基本資料,如他們的背景和喜好等。其實張有仁離京已有五六年,這些資料好些都對不上號了。不過當時宋銘承仍然聽得很仔細,將那些信息銘記於心。


    飯後喝茶時,張有仁更是給了他們一人三十兩,說是他們青河縣的一片心意,給他們上京趕考的盤纏,希望他們能順利高中歸來。


    當時他們三人麵麵相覷,對這筆意外之財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宋銘承當時細細一想,這明顯是張有仁是想賣個好給他們,透露出想結交他們的意思。三十兩銀子,不是收買,不是要挾,這銀子的數額不大,即便日後此事被人拿來當把柄也無關痛癢,沒意思。遂這筆銀子隻是一份心意。


    從他一整晚的舉止來看,張有仁也預料到自己極有可能致仕。而新任縣令是何人他也不得而知,他們三人亦是有可能的,提前套好交情也方便日後行事。張有仁極有可能就是打著這主意,弄明白了張有仁請他們吃飯的意圖,宋銘承心裏一陣苦笑,敢情這是提前對他們進行感情投資啊。而後頭的那個舉動更是佐證了他的想法是正確的。


    宋銘承此時能明顯感受到張有仁釋放出來的善意,三十兩的銀子,對他來說不多。但對另兩位嘛,就算是一筆大財了。沒看到梅若海那樣子嗎,眼睛都粘在上頭了,貪婪的目光一覽無遺;而這木納書生周墩遲則是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顯然這銀子對他來說份量也不少。


    弄明白了那層,那三十兩,宋銘承收起來毫無心裏壓力。另外兩人見他收了,亦不再推辭。


    張有仁見他們收了銀子,很高興。待他們起身告辭時,還特意將宋銘承留了下來。當時梅若海臉色一變,眼瞳緊縮,而周墩遲則毫無異常。


    “銘承啊,我留你下來,是想讓你給羅相公帶句話,上迴是咱衙門辦事不利被人蒙蔽了,讓他吃了些苦頭,你告訴他,這種事絕對沒有下迴!”


    當時宋銘承聽得一頭霧水,喏喏地答應下來。


    現在迴想起來,張有仁這話暗含了到此為止的警告,安撫之餘,未嚐沒有給他在意的人開脫的意思。阿德被捉,幕後主使,他已料到是誰,他畢竟也是土生土長的青河縣人,對那位的品性也略有耳聞。


    張有仁那晚那翻舉動,加上他算了算日子,阿德被放出來的日子和他迴到的日子差不多。如此看來,阿德被放出來,這裏麵固然有韓師爺的功勞,但其中更多的還是因為他這個新出爐的舉人。不過他不需要告訴他二哥和阿德了。


    “你們想不明白就別想了,阿德,張大人和我說了,你若還開店,保證沒人敢去找你的麻煩。你看要不要把那店再買迴來?”阿德是他二嫂唯一的親弟弟,二哥二嫂對他一直都很不錯,能幫他自然要幫著點的。


    羅德抓了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還是不了吧,暫時還沒那個打算。家裏的地也剛請了短工種了,家裏正在蓋房子,忙著咧。而且這店開了大半年了,每天都累人得緊,難得能鬆快一下,便讓我偷懶幾日罷。”


    這話說得,眾人都笑了。


    “大哥,二哥,我想再過十日左右便啟程去京城了。”趁人都在,宋銘承決定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這兩天將家裏的事忙完他便閉門謝客,拜訪他恩師去。


    “這麽快?不等過了湯圓的滿月再走?”二郎很意外。


    “是啊,這才迴來幾天呀。”大郎也抱怨,不過這也無可奈何,若誤了老三的前程,那就不好了。


    “嗬嗬,現在都九月初了,這裏到京城坐馬車都要一個半月左右,緊趕慢趕,能在入冬前抵達便好。”


    大郎道,“也好,這事宜早不宜遲,迴頭我讓你大嫂給你準備準備,我可聽說了,京城那裏的冬天可比咱們這冷多了。”


    待眾人解散了,二郎才鑽進宋銘承的房裏。


    “老三,你老實說,身上還有多少銀子?”二郎琢磨著要拿多少銀子出來才夠他的盤纏。


    “此次去榆南,我隻花了五十多兩,現在身上還有一百兩。哦,對了,差點忘了,昨晚縣令還給我三十兩呢。我估摸著,應該夠了。”


    宋銘承心中一暖,原來二哥也有細致的一麵嘛,剛才他沒有提這個問題,就是考慮到大哥剛建了房子,身上估計也沒有多少銀子剩下了吧。


    “唔,我知道了。”說完,二郎便沒多說什麽,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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