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一馬當先來到被火槍隊突破的防線處,沒有像以前一樣拚命的往死衝,非要砍殺幾個敵人才罷休,他隻是駐馬於軍陣旁,手中的寶刀向前,指揮身邊的一眾宿衛:“給我衝!”


    陳達都帥著中軍,如同潮水一般的衝入敵群。


    宋軍的中軍帥旗向前,整個軍陣的將士們都看見了。


    帥旗向前,便是全軍總攻開始,也是勝利到來。


    前線的士兵像打雞血一樣奮力衝殺,整個宋軍的軍陣,瞬間向前推進的兩丈多距離,然而郝仁停下的瞬間,整個軍陣立馬又穩定下來,不懼生死的大夏軍,居然頂住了大宋全軍的拚命。


    壓後的楊通知軍,緊接著衝殺過來,騎兵將步兵遠遠的甩在身後,軍陣缺口隻是十幾米,宿衛隊一時難以全軍突破,居然與中軍的三個騎兵千戶匯合,進而向軍陣兩側衝殺,迂迴包抄,增大軍陣的缺口。


    在宿衛軍與楊通知軍聯合打擊下,宋軍突破的缺口已經不可逆轉,軍陣的缺口逐漸增大,郝仁已經穩穩的將勝券握在手中,夏軍的覆滅,似乎隻是時間問題。


    郝仁經曆過多次大戰,以他以往的經驗來看,軍陣出現如此大的缺口,全軍不潰敗的,隻有明玉珍的大夏軍一軍。


    夏軍眼看著在繼續作戰下去,有全軍覆滅的危險,然而夏軍士兵依舊留在戰場上繼續血戰,居然沒有一個人丟下兵器退卻,大有與宋軍同歸於盡的氣概,這大大出乎郝仁的意料。


    “叫楊通知的騎兵,不要管戰場廝殺,即刻奪取敵人的棧道!”


    郝仁眼看著敵人已經在棧道上灑滿了火油,棧道一旦燒毀,宋軍短時間內無法進入巴蜀之地,郝仁果斷的命令楊通知去奪取棧道。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火把丟棄在棧道之上,整個棧道,未曾被俞通河破壞的,以及明玉珍剛剛修複的棧道,全部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該死的明玉珍,做困守鬥,居然來個魚死網破,他迴不去巴蜀,也不讓宋軍輕易進入巴蜀之地。


    大麵積棧道燒毀,沒有三兩個月,根本無法修複,待宋軍修複棧道入巴蜀,留在巴蜀後方的夏軍,很可能又組建起一支新的軍隊,宋軍還要打大仗,還要很多無辜的士兵枉死。


    陳顯都帥的一槍火槍兵,打了三個百戶的齊射,火槍的作用已經發揮完畢,隻是將明玉珍的三百衛隊打傷不少,卻沒有將明玉珍的衛隊擊潰。


    明玉珍的衛隊不多,自然是精銳中的精銳,白衣衛教軍,向來不懼怕生死,如宿衛時,便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火槍軍操著槍托、長苗刀,走馬燈一般將明玉珍的狹小衛隊,團團包圍圍困在垓心。


    明玉珍異常的沉著冷靜,在兩個宿衛的簇擁下,穩穩的駐足在馬上,似乎是在積蓄力量,又似乎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一隻獨眼,閃爍著無盡的怨毒。


    戰場的局勢已經明朗,夏軍必敗無疑,他心中萬般敬仰的明尊,顯然沒有庇護他,而是庇護了這個根本不信鬼神的郝仁。


    為什麽?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


    是自己對明尊的不夠忠誠嗎?至少也要比郝仁這個妖邪、叛徒心誠吧?


    大夏完了!主力將全軍覆滅!


    就算是燒毀了棧道,也無法挽救大夏的命運,隻不過是遲滯宋軍入蜀的個把月罷了!


    而他的騎兵衛隊,卻以明玉珍為核心,奔馬順時針轉圈,簇擁著明玉珍的安全,而陳顯的一千騎兵,卻在外側形成更大的圓圈,逆時針與敵人的騎兵搏殺。


    陳顯的火槍軍,在近身搏殺中不占據兵器上的優勢,尤其是衛教軍,以長槍居多,而火槍軍人多,一千人卻與衛教軍打了平手,不能瞬間將衛教軍擊潰。


    夏軍壓在左右兩側的騎兵總管,見國主陷入危險之中,哪裏還顧得上軍陣,在張環、李朗的率領下,紛紛放棄抵抗,趕緊迴軍救援明玉珍。


    而常遇春、胡大海兩軍,就像是貼在敵人身上的一貼狗皮膏藥一般,緊緊的咬住敵人騎兵不放。


    本來異常沉著的明玉珍,知道大勢已去,驀地一聲唿哨,掄圓了手中的兩頭蛇,徑直向軍陣後方殺去,而殘存的數十衛教軍,忽然變化的發現,猛地個明玉珍步調一致,尾隨著明玉珍,徑直向軍陣的後側殺去。


    明玉珍向來勇武,一雙兩頭蛇用的神出鬼沒,而且是默然發作,陳達軍不曾提防,卻被明玉珍硬生生的殺出一處缺口,讓明玉珍衝出去重圍。


    陳顯自然不肯讓明玉珍就此逃走,稍稍整頓軍陣,緊緊的追著明玉珍不放。


    大夏的國主已經棄軍逃走,軍陣又被從左、右、中三處突破,“投降不殺”的口號,被宋軍喊的震天響,可是,夏軍隻是又秩序的後退,且戰且走,既沒有出現勸降潰退,也沒有人丟下兵器跪下投降。


    “抵抗者,一律格殺勿論!”郝仁咬著牙,惡狠狠的下達命令。


    這是一些勇武異常的戰事,可是已經被魔教洗/腦,已經沒有歸化的可能,留著隻能是禍害。


    “陛下有命,投降免死,抵抗者格殺勿論!”十數名宿衛將士,縱馬在軍陣後麵奔跑,用最原始的方式,將郝仁的命令傳達給各軍。


    郝仁望著戰場上,一個一個被砍倒的夏軍士兵,那些可都是純正的漢人,沒有一人帶色目人血統,而郝仁的軍隊,差不多有三分之一是色目人。


    他想起明玉珍數落他的話,陷入久久的沉思。


    治下的漢人已經翻身,沒有將昔日奴役漢人的色目人,當做門戶奴隸一樣的奴役,難道就是叛徒嗎?色目人不也是一樣的讀聖賢書,寫華夏的文字嗎?


    遷入華夏的色目人,是一個時代決定的,非要把他們都趕走或者是殺光,才算是英雄嗎?


    不,絕對不是!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難道孔夫子的書都白讀了嗎?


    自己不願意做門戶奴隸,自己不願意流離失所,難道一朝自己坐在話語權的位置上,就可以隨便改變自己的初心嗎?將比人在奴役在自己的腳下嗎?


    ‘我不是叛徒,我是英雄!’


    ‘刷拉’一聲,郝仁重新拔出自己的寶刀,雙目猩紅的如同滲血:“殺光他們呢,殺光他們這些蒙昧無知、愚昧落後的妖魔!”


    說罷,郝仁徑直衝入敵人的軍陣中,沒片刻,一把寶刀已經浸滿鮮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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