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謐,如勾的明月在雲中穿梭,方山的蒙元軍營萬籟俱寂,樹影斑駁,隻有蛙鳴和山魈聲在軍營中迴蕩。


    郝仁得到邵榮、趙繼祖的生力軍,為了破方山的陳兆先民兵,諸軍采用車輪戰法,疲憊敵軍,輪流攻打方山!


    陳兆先先從蠻子海牙的潰兵口中,得到蠻子海牙慘敗的消息,他不由得膽寒。


    連八萬大軍都沒能打過郝仁,他五萬的大軍,更不敢離開擅離堡壘,下山與郝仁決戰,隻能憑借方山的堅固堡壘,據險死守。


    蒙元的防守守軍太過於疲憊了,整整三天三夜,慶豐軍沒有停止過一刻的攻打,蒙元士兵沒有得到片刻的休息,往往慶豐軍的一支軍隊剛撤下去,蒙元士兵剛剛放下刀槍準備休息,慶豐軍的下一輪的攻擊又開始了,疲憊的蒙元士兵無奈,隻能操起刀槍,繼續抵抗。


    疲憊的蒙元士兵,如今終於得到半夜的安寧,蒙元的士兵全部進入夢鄉,就連放哨的士兵,也躲在瞭望塔內抱著刀槍打盹,出工不出力!


    草叢內一陣翕動,七八個黑衣的夜行人,口弦短刀,手端手弩,躡手躡腳的走出草叢,悄悄的摸進瞭望塔,酣睡的士兵尚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脖子已經被短刀抹過,連哼一聲的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咕——咕咕——”


    為首的一個黑衣人藏在瞭望塔的女牆下,遮著嘴巴,發出三聲夜貓子的叫聲,緊著著,草叢中冒出黑壓壓的武士,躡手躡腳的跟進上來。


    黑衣人又順著瞭望台下來,繼續向前摸行,又消失在夜幕中,甲士蟄伏在瞭望塔下,靜默不動!


    ……


    陳兆先咋聽哨探報告慶豐軍停止攻擊,他心中也認為慶豐軍有詐,可是他聯想到他父親大人,蒙元水軍元帥陳也先給他來的書信,那慶豐軍停止進攻的舉動就不足為奇了。


    陳兆先攻打揚州,用的是圍魏救趙,引郝仁率慶豐軍主力前去救援揚州,郝仁突然停止攻打方山,肯定是收到揚州被圍攻的消息了,而且哨探看的清楚,有大批的紅巾軍登船東去,那必然是主力東去與蒙元的水軍決戰了。


    揚州是慶豐軍最富庶的城市,在集慶戰事並不明朗的時候,慶豐軍撤圍集慶,解救揚州,合情合理!


    陳兆先恨不得連夜,就去攻打郝仁占據的太平府,郝仁渡江東下,江東防禦必然空虛,他想收取光複太平、蕪湖、宣州的功勞。可是,士兵三天三夜沒有休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啊,陳兆先無奈,隻好讓兵士在營寨內休息一夜,明日進兵太平府。


    陳兆先也是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他睡的很深很沉,而且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美夢,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他夢見自己收取了被紅賊占據的江東的土地,他的父親陳也先將郝仁的慶豐軍殲滅的揚州城下,天子陛下烏哈噶圖汗(元惠宗妥歡帖木兒)降下洪恩,他爹陳兆先被封了王爵,他自己也被立為世子,而且天子以郡主招贅他,儼然他已經成為皇親國戚,地位貴不可言。


    婚禮那是相當的隆重,郡主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皇家儀仗不停的鳴炮慶祝,滿朝的文武百官都來祝賀,耳邊有酒令的唿喊聲,恭維巴結的諂媚聲,更多的是酒器碰撞的‘叮當’聲……


    叮叮當,叮叮當當……咚——咚咚——


    最後,他醉了,醉的很深很沉,耳邊隻剩下酒器的碰撞聲,還有皇家禮炮不停的轟鳴聲。


    ……


    “豁”的一下氣,陳兆先感覺眼前豁然明亮,耳邊都是兵器碰撞的叮當聲,還有震天雷爆炸的轟鳴聲,頭頂的帳篷,也被別人掀翻了。


    陳兆先滿是惶惑,尚未從美夢中清醒過來,他甚至想跳起來大罵:“哪個不知死活的,敢掀了本駙馬的帳篷?”可是他看見滿軍營的慶豐軍,他知道自己入夢太深。


    把慶豐軍的攻營的火炮和震天雷聲音,當成了皇家禮炮的儀仗,把震天一般的喊殺聲,夢成了喝酒人的酒令聲;把兵器碰撞的廝殺聲,當成了酒杯的碰撞聲。


    如今慶豐軍已經從轅門打到中軍,而且慶豐軍的騎兵,已經用撓鉤掀翻了他的中軍大帳!


    騎兵在衝擊軍營的時候,不方便衝入軍帳內,所以早就發明了這種戰法,用撓鉤掀翻帳篷,然後後麵跟進的騎兵進行衝殺。


    陳兆先剛剛明白是慶豐軍打了上來,還不茫然不知所措,呆愣愣的戳在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早有一匹戰馬飛馳而來,馬上將領輕舒猿臂,就像老鷹捉小雞一般,早將他死死的夾在腋窩之下。


    陳兆先想掙紮,可是剛掙紮一下,那一條束縛如同鐵杵一般的胳膊一用力,他就感覺自己肚子內的五腹六髒,差一點被從口內擠壓出來,哪裏還動得了一下?隻能束手待斃,唯獨希求那個紅巾軍將領,不要將他捏死,留他迴味一番做駙馬的美夢。


    擒獲陳兆先的不是別人,正是慶豐軍馬軍總管常遇春,常遇春跑了二百多米,撲通一下,將陳兆先丟在郝仁的馬下:“主公,擒獲敵軍主將陳兆先!”


    “既是敵軍主將,不必拘禮,可站起來與本元帥迴話!”郝仁對陳兆先也是客氣。


    如今敵酋已經被擒,斬首行動已經成功,郝仁還指望陳兆先督促手下,放棄抵抗呢!


    陳兆先可不喜歡躺在別人的馬下,他倒是想起來了,可是,常遇春這個天殺的,力量實在太大,他掙紮半天,好歹才算是爬了起來。


    “你就是郝仁,你沒有去揚州?”陳兆先如今料定必死,也不懼怕郝仁,他滿是狐疑的問。


    “嗬嗬!”郝仁笑道:“誰告訴你本帥去了揚州——陳兆先,如今的的中軍已經被破,趕緊投降吧,讓你的手下,放棄無謂的抵抗吧!”


    ‘完了!完了,全完了!’


    陳兆先內心滿是苦澀,收複江東之地怕是不成了!方山已經守不住了,集慶已經在無險可守,丟失江南重鎮,就別指望娶什麽郡主了,妥歡帖木兒那個小鐵鍋兒,不砍他的腦袋就算是不錯了!


    投降?陳兆先又不認可,他要是投降了,蒙元朝廷還能放過他的老爹陳也先嗎?他又不想坑爹!


    “哎!事已至此,我等還是投降吧!”安慶民軍元帥胡伯顏被鄧愈綁赴而來,他無奈的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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