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用罷,鳳傲天便牽著慕寒遙在空曠的草地是漫步,如今即將要入冬,夜晚冷風瑟瑟,寒風卷起二人的衣袍,卻沒有半絲的冷意。


    鳳傲天側眸看著他,“不想對爺說些什麽?”


    “皇上近來可好?”慕寒遙抬眸看著遠方,隻是握緊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


    鳳傲天淺笑著應道,“葉鋒可以站起來走路了,梓陌中了蝕骨*,寒瑾拚死撐著,易沐忘記了一切……”


    “皇上。”慕寒遙停下腳步,看著她嘴角始終噙著笑意,他的心卻泛著疼,這樣的她,讓他心疼。


    他張開雙臂將她納入懷中,“臣很好。”


    鳳傲天靠在他寬闊厚實的懷抱中,便覺得很踏實,輕輕地蹭著,“嗯。”


    不過是今夜的風大,勾起了她太多的無奈,即便是再堅強的人,也會突然感覺到脆弱,而鳳傲天此時此刻,便覺得有些脆弱。


    她收斂起心神,接著離開他的懷抱,看著他,“迴去給爺暖床。”


    慕寒遙見她恢複了以往的神情,重重地點著頭,“好。”


    鳳棲國,無風剛從風族迴來,待行至偏院處,便看到邢無雲躺在躺椅上等著他。


    他看著邢無雲愁眉不展,不緊不慢地上前,“這幾日我都在查找醫術,也在研究其他的解法,容我再想想。”


    邢無雲徑自起身,“你可知,昨日在我未注意的時候,他已經用匕首割了自個的手腕。”


    無風抬眸看著他,“那你還待在這處做什麽,不去陪著他。”


    “我害怕。”邢無雲自嘲地一笑,“好怕看到他那副模樣。”


    無風很明白邢無雲的心,他接著說道,“或許有一個法子可行。”


    “是什麽?”邢無雲適才陰鬱的臉上連忙露出了喜悅之色。


    “你可知無邪門有一秘術。”無風看向邢無雲說道。


    “你是說?”邢無雲眸光閃過一抹愕然,“這太過於殘忍,而且,老頭子也不會同意的。”


    “或許這是唯一的法子。”無風看著他,“比起讓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個被折磨死,倒不如拚一次。”


    邢無雲垂眸,低聲道,“讓我好好想想。”


    “時日不多,你最好想清楚。”無風緊接著說道。


    邢無雲抬眸看著遠處的天色,眸光一暗,“我明白,何時開始。”


    “明日乃是月圓之夜,可以更好地吸收日月之精華,倘若他能每夜撐得過,直至下月初八之前,便可以恢複原來的容貌。”無風淡然說道。


    “我明白。”邢無雲幽幽地歎了口氣,接著便離開了偏院。


    無風抬眸看著月色,卻是若有所思。


    邢無雲迴到浮夢宮時,便看到衛梓陌出神地望著遠方,卻不知他在想什麽。


    他上前,站在窗前,透過窗欞的月光,看著他一身豔紅的錦袍,伸手而立,神情冷淡,卻透著無盡的絕望。


    他低聲道,“若是我有一個法子,能讓你在下月初八時恢複原本的模樣,你可願一試?”


    衛梓陌聽著邢無雲的話,緩緩地迴神,聲音帶著幾分的嘶啞,“是什麽?”


    “你可聽過無邪門內有一不傳的秘術,名為脫胎換骨?”邢無雲看著衛梓陌,輕聲說道。


    “此法可行?”衛梓陌微微點頭,自然是知曉的。


    “嗯,不過,這過程甚是痛苦。”邢無雲看著他,不免覺得心酸。


    衛梓陌微抿著唇,“比起如今我這般生不如死,再大的痛苦,也算不得什麽。”


    邢無雲幽幽地歎了口氣,“那你今夜準備一下,無風明日會告訴你該怎麽做。”


    “好。”衛梓陌似乎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般,眼眸中有了希望。


    第二日,鳳傲天便帶著流星前往南迴國的京都。


    慕寒遙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垂眸,卻看到神犬並未跟著前去。


    他半蹲著,撫摸著神犬的頭,接著起身,便前去忙著自個的公務。


    鳳傲天到達國都時,乃是晌午之後,此處的芙蓉閣已經被南鈺毀了,對麵的酒樓亦是,如今的京都不似以往的繁華,略顯的蕭條,更是重兵把守。


    鳳傲天帶著流星直接入了皇宮,南鈺似是料到她要來,一早便備了膳食,等著她。


    鳳傲天翩然落下,不緊不慢地入了寢宮,抬眼便看到南鈺嘴角掛著淺笑,看著她。


    鳳傲天亦是噙著笑意,緩緩地行至他的麵前,並不見外的坐下,拿起碗筷,慢悠悠地用著。


    流星輕輕一躍,也坐下來,他早就餓的饑腸轆轆,如今有吃的自然是歡喜,也不管不顧,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你不怕我下毒?”見鳳傲天竟然如此氣定神閑地用著,不禁問道。


    鳳傲天不過是抬眸看了他一眼,“我百毒不侵。”


    南鈺揚聲一笑,也不再多言,便隨著她一同用著。


    待午膳過後,鳳傲天抬眸看著南鈺,“南迴皇當真有把握能夠開啟千年咒術?”


    南鈺冷笑一聲,“當真到了魚死網破之地,我必定會開啟。”


    鳳傲天哦了一聲,接著便起身,“那我便等著南迴皇開啟咒術的那一日。”


    說罷,她便帶著流星轉身離開。


    南鈺看著她便這樣離開,卻沒有阻攔,醉翁之意不在酒,鳳傲天前來必定有她的意圖,隻是到底是什麽呢?


    “聖主,就這樣迴去了?”流星笑嘻嘻地問道。


    “不這樣迴去,難道你還想待著過年?”鳳傲天低笑一聲,看著流星說道。


    “聖主,你太狡猾了。”流星笑嗬嗬地說道,接著便跟著她飛身離開。


    慕寒遙未料到鳳傲天會這麽早便迴來,見她神情自若地進入營帳,他起身站著,“皇上,您怎得這麽快……”


    鳳傲天笑看著上前,“難道你舍得讓爺繼續待著?”


    “不是。”慕寒遙低聲道。


    鳳傲天淺笑著,“事情辦妥了,便迴來了。”


    慕寒遙知曉鳳傲天有她的考量,他不必多問,隻要遵從便是。


    鳳傲天徑自坐下,看著慕寒遙桌前放著的布防圖,她抬眸看著他,“明日便開始部署,攻城。”


    “是。”慕寒遙一直在準備著,已經等了許久,如今聽鳳傲天如此一說,連忙應道。


    鳳傲天牽著他的手,摩挲著他有些薄繭的掌心,“明日爺陪你一同攻城。”


    “好。”慕寒遙難得露出一抹淺笑。


    流星嘴角一撇,接著轉身,灰溜溜地走了。


    鳳傲天靠在慕寒遙的懷中,低聲的,“待南迴國收迴之後,你便好好歇幾日。”


    慕寒遙低笑一聲,迴道,“臣忙碌慣了,若是當真歇下了,著實不習慣。”


    鳳傲天抬眸看著他,“跟爺在一起能閑著?”


    慕寒遙聽出了鳳傲天話中的意思,不禁問道,“皇上身邊還有其他人,不能獨獨讓臣陪著。”


    鳳傲天挑眉,勾起他的下顎,“你這話的意思是,爺應當將你流放在外?”


    慕寒遙連忙將她抱緊,低聲道,“臣不是這個意思。”


    鳳傲天冷哼一聲,“那是何意?難道你不希望爺陪著你?”


    慕寒遙低聲道,“隻是想著二弟和逍遙侯,臣便覺得,他們更需要皇上。”


    鳳傲天聽著他的話,心下一暖,摟著他的頸項,抬眸看著他,“那爺也不會厚此薄彼。”


    “來日方長,臣與皇上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慕寒遙垂眸看著鳳傲天,低聲說道。


    鳳傲天微微點頭,“是啊,來日方長。”


    今日乃是月圓之夜,鳳棲國內,衛梓陌已經站在了偏院內,無風看著他的氣色,的確是沒有半分的生氣。


    他淡然地開口,“將這個服下,待會褪去衣物,端坐與這滾燙的浴桶內。”


    “好。”衛梓陌微微點頭,接著便抬手,端起碗一飲而盡,便覺得滿嘴的苦澀,可是,他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他如今在院中,看著不遠處搭建起來的大藥爐,滾燙的水冒著黑煙,他毫不猶豫地褪去身上的衣物,便入了浴桶內。


    那黑煙立即侵入到自個的肌膚內,就像是在淩遲一般,有著千刀萬剮的痛楚。


    麵紗下的容顏泛著蒼白,他緊咬著唇,讓自個不發出一絲的聲音,隻是默默地承受著。


    無風見他這般,隻能背對著他,接著抬眸,看著皎潔的圓月正好照在他的身上,他接著說道,“氣守丹田,心無旁騖,用內力吸收日月精華。”


    衛梓陌強忍著疼痛,開始慢慢地運功,接著便看到那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周身的黑霧被白霧包裹著,明明是滾燙的藥水,如今卻看到了冰冷刺骨。


    邢無雲不忍看下去,這樣的痛楚,是常人無法承受的,想起慕寒瑾,如今又是衛梓陌,他緊握著拳頭,似是要將那始作俑者捏碎。


    無風上前拍著邢無雲的肩膀,“這都是各自的造化。”


    邢無雲深深地吸了口氣,“每夜都要承受這樣的痛楚,當真是……”


    “今夜乃是月圓之夜,可是,明日便要將他放在冰窖裏。”無風接著說道,“你的寢宮內那處的冰玉寒床便可派上用場。”


    “難道那個地方是個劫?”邢無雲不禁問道。


    無風淡然一笑,“是劫便是緣,也算是個福地。”


    邢無雲聽著無風的話,不免歎了口氣,“你倒是看得透徹。”


    無風低低說道,“師兄可想好對策?”


    “什麽對策?”邢無雲微微一怔,看著無風問道。


    “公儀珟。”他接著說道。


    邢無雲隨即坐在一側,卻不願去看衛梓陌那處,隻是低聲道,“能有什麽對策?”


    “你暗中做的手腳,當真以為能瞞得過我?”無風隨即坐下,倒了一杯茶給他。


    邢無雲卻無心思飲茶,接著推至在一側,“不過是有備無患。”


    “公儀珟不是個簡單的人,他有著旁人無法窺測的心思,這世上,隻有一人能夠對付得了他,而且不費一兵一卒。”無風話中的意思顯而易見。


    “倘若真能如此,他又何必如此費盡心機?”邢無雲不禁嗤笑一聲,“他要的不過是一個她,而她要的卻不是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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