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處,我總歸是不放心的。”衛梓陌也不知為何,這幾日心中總是發慌,他害怕她出事,害怕公儀珟對她做什麽。


    邢無雲看了他半晌,接著說道,“我如今是抽不開身,否則,我怎還會在這處悠閑地待著。”


    話語間已經表明了他如今的心早已經飛奔到了玉羅國,鳳傲天的身上。


    衛梓陌轉眸,看著邢無雲,“我去看看她,隻有她平安無事,我便迴來。”


    “好,你去吧。”邢無雲知曉他瞞著他一件天大的事情,而如今他要出去,想必是有了決定,他又何必攔著呢,不過想起公儀珟,他還是叮囑道,“你要當心公儀珟。”


    “嗯。”衛梓陌淡淡地點頭,“我如今隻想見到她,她已經離開了太久,我怕自個見不到她。”


    ------題外話------


    親耐噠們,表著急,瓦會奮起的,嘿嘿……


    ☆、230 不要碰我


    衛梓陌向來是最注重潔癖的,若是依著他素日的架勢,如今從鳳棲國迴到玉羅國,必定是坐著專屬的馬車,慢悠悠地迴去,可是,他心中始終牽念著鳳傲天,故而,也顧不得幹淨,竟然便這樣穿梭在塵土飛揚之間,趕去了玉羅國。


    邢無雲自衛梓陌離開之後,便迴了宮中,待行至偏院時,便看到無風一人悠然自得地躺在躺椅內,曬著太陽。


    他嘴角一勾,接著坐在他的身旁,“怕是這世上,隻有你還是這般的愜意。”


    無風不過是淡然一笑,他向來習慣與掩飾自個的心情,他隻看到自個的閑散,卻未看到他內心的掙紮。


    邢無雲不過是調侃一句,如今這個時候,他唯一能體會的便是“牽腸掛肚”這四個字。


    鳳傲天很討厭這種被困著感覺,讓她覺得喘不過氣來,如今已經第十四日,還有一日,她便可以離開。


    她端坐於一側的軟榻上,看著正在忙著處理朝政的公儀珟,想著前世的他每日也是如此的忙碌,總是有做不完的事情,而他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沒有片刻的停歇,隻是這樣的他,總是給人一種疏遠的感覺。


    與他同在一個屋簷下,短短的十幾日,卻將他與她二十年的事情統統都迴憶了一遍,不願提起的,不願想起的,如今卻是一股腦的都想了個清楚透徹。


    公儀珟將最後的一封奏折放好,緩緩起身,便看到鳳傲天正倚在軟榻上若有所思,今日的她穿了一身鵝黃色玉帶長裙,整個人看起來慵慵懶懶,卻也多了幾分迷人的醉意。


    他緩步向她走去,自然地坐在她的身旁,為自個斟滿茶,不緊不慢地品著。


    鳳傲天並未與他說話,自從那日從懸崖迴來,他們便變得好似從前那般,彼此之間沒有過多的話語,不過是微微點頭,便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其實,也不過是表麵的想法而已,誰也看不透誰的心思。


    公儀珟卻覺得這幾日過的甚是舒心,即便她不願搭理他,即便她的心從始至終都不在這處,可是,他依舊覺得空洞了許久的心已經慢慢地被填補。


    鳳傲天抬眸看著公儀珟,想著這些時日以來,他們似是迴到了最初,又好像是從來沒有迴去過,她不知該如何與他說話,還是她從來都是一個沉默寡言之人,隻是因為重生之後,她才多了幾分的人氣。


    公儀珟放下茶杯,看著窗外的漸漸暗下的月色,他側眸看著她,“今夜與我喝幾杯如何?”


    鳳傲天不知他在打得什麽主意,不過是不鹹不淡地應道,“嗯。”


    公儀珟俊美的容顏透著冷寒,隻是出神地望著那一輪明月。


    當公儀珟將酒放在幾案上時,鳳傲天眼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香檳?”


    “嗯。”公儀珟徑自打開香檳,倒在夜光杯內,遞給她,“嚐嚐是不是你喜歡的味道?”


    鳳傲天接過夜光杯,湊近唇角,先是輕嗅了一下,接著便抿了一口,“不像是剛剛釀的,倒是有好多年。”


    公儀珟但笑不語,隻是搖晃著夜光杯,青澀的液體微微晃動著,他低聲道,“可還記得我是如何尋到你的?”


    鳳傲天亦是垂眸,晃動著手中的夜光杯,竟然與他的神態有著幾分的相似,其實,他們都是同類人,說白了,在遇到他之後,李影本就是與他的影子,既然是影子,又何來不相似呢?


    她嘴角微抿,“倘若當時我沒有偷喝香檳的話,如今,我應當還與狼群自由自在地活在草原上,不會說話,沒有任何人類的思考。”


    公儀珟淺笑道,“我這一世做的最正確的事,便是將你帶迴來。”


    鳳傲天淺笑一聲,仰頭將夜光杯內的香檳一飲而盡,接著放下杯子,緩緩地起身,裙擺逶迤在明黃色的地毯上,她神情淡漠,隻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直至立在大殿中央,眺望著遠處的天色,“我這一世做的最正確的事情,便是跳崖。”


    公儀珟微微一怔,仰頭將那青澀的液體喝下,接著起身行至她的身後,將她納入自個的懷中,“我做的最後悔的事,便是眼睜睜地看著你跳崖。”


    鳳傲天正欲說什麽,突然一道冷風吹過,一抹豔紅的身影落在了大殿外,正好與她四目相對。


    他看著眼前的相擁的二人,再看向那熟悉的容顏,隻是她的這一身打扮,讓他冷豔的雙眸閃過錯愕,他不可抑製地身形向後退了一步,翩然轉身飛身離開。


    鳳傲天見狀,連忙起身便要追上前去,可是她的手腕卻被公儀珟緊緊地握著。


    “不許去。”公儀珟沉聲道,他有種感覺,倘若讓她此時離開,那麽,他便要永遠地失去她。


    鳳傲天側眸看著他,硬是將自個的手腕從他的手中抽出,驀然轉身,不給他任何的機會,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這樣追了出去。


    他呆愣地站在原地,看著那抹身影便這樣消失在天際,他的心像是被一把鈍器狠狠地捶打,一下一下,疼痛不已。


    他茫然地抬眸,那俊美無儔的容顏再一次蒙上了黑霧,猶如狂風暴雨,席卷著整個天際。


    此時的衛梓陌大腦一片空白,就像是所有的思緒一下子被挖走,而他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隻管向前踉踉倉倉地走著,他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


    一道鵝黃色的身影落下,站在了他的麵前,他的眼眸中透著不解與冷漠,但更多的卻是怒火,她欺騙了他……


    鳳傲天麵色淡淡地看著他,她本想著等到洞房花燭夜時告訴他,可是,如今卻被他撞到了她與公儀珟摟在一起,而且,她還身著著女裝,她無從辯解,隻是站在原地看著他。


    衛梓陌冷漠地轉身,不願去看她,他隱藏與袖中的雙手緊緊地握著,嘴角更是緊抿著,咬緊牙關,即便如今再生氣,再難過,再驚訝,再絕望,可是,他還是舍不得對她吼。


    他應當飛身離開,再也不願看見她嗎?為何,她站在自個的麵前,他卻移動不了腳步呢?


    他怪自個沒用,怪自個竟然對她用情至深,可是,她卻愚弄了他,他萬萬沒有料到,她竟然是女子,更讓他生氣的是,她竟然跟公儀珟……


    不,這不是真的,他拚命地想要忘記適才看到的畫麵,可是,卻如何都忘不了,反而越發的清晰。


    他想要去斥責她,可是,所有的怒火衝到喉間,還是硬生生地被他壓了下去,他的心在此刻徹底地碎了。


    鳳傲天上前一步,站在他的身後,抬手想要將他抱著,可是,卻聽到他低啞聲,“不要碰我。”


    她知曉他在生氣,可是,卻不能任由著他鑽牛角尖,她索性將他的身子扳了過來,雙手隔著麵紗穩住他的臉龐,逼迫著他與她對視。


    “你認真看清楚,我是誰?”鳳傲天的聲音依舊是那般的清冷,並沒有女子的嬌柔,那眉宇間的冷厲,明明是女子裝扮,卻有著男子與生俱來的霸氣。


    衛梓陌抬眸,怔怔地看著她,卻分辨不出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她隻是一順不順地直視著他,“我並不打算瞞你,難道你就沒有一丁點的懷疑過?”


    衛梓陌迴想著過往,往事曆曆在目,他卻心亂如麻,這一刻,他想起任何的事情,也不願去多想,他隻知道,原以為喜歡的人是個男子,如今卻變成了女子,這一路上,他不分晝夜趕到這裏,一心牽掛著她會不會被公儀珟威脅,可是,看到的卻是那般濃情蜜意的畫麵,他的心真的亂了,他什麽也不知道。


    他拚命地搖著頭,身子向後退著。


    鳳傲天卻不容許他有片刻的後退,“你在逃避什麽?”


    衛梓陌聽著她的話,有些無措,他是在逃避嗎?


    鳳傲天漸漸地逼近,直至雙手,將他攬入懷中,緊緊地抱著他,感受著他身上的冷寒之氣,她低聲道,“不論我是男子,還是女子,我還是我不是嗎?都是你放在心上的人。”


    衛梓陌感受著懷中的柔軟,還是那樣熟悉的氣息,他的心思動了動,雙手不自覺地環著她,“你為何不告訴我?”


    “不是沒有尋到機會?”鳳傲天在他的懷中蹭了兩下,低聲道。


    衛梓陌又是一怔,“你剛才跟公儀珟?”


    “他讓我陪他半月,他便告訴我如何解毒咒的法子,還有你有事竟敢瞞著我?”鳳傲天仰著頭,狠戾地看著他。


    衛梓陌卷翹的睫毛微微一顫,輕如蟬翼,他用力地將她納入懷中,“我好怕你會離我而去,我好怕你會不在我的身邊,我更怕你會為了他,而離開我。”


    鳳傲天聽著他的低喃,知曉他如今依舊是心緒不穩的,她知曉他在生氣什麽,如今也好,他既然撞破了,那麽,她便可以直截了當的問他。


    “你告訴爺,你瞞著爺什麽?”鳳傲天沉聲問道。


    衛梓陌卻抱著她沉默不語,隻是緊緊地抱著,似是要將她揉碎在自個的懷中。


    鳳傲天卻一動不動,隻是安靜地任由著他……


    夜風習習,如今已經是深夜,街道上沒有任何的人影,過了許久,衛梓陌似是才緩過勁來,緩緩地將她鬆開,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有沒有弄疼你?”


    鳳傲天眨著雙眼,卻難得俏皮地看著他,“好痛。”


    衛梓陌麵露緊張,連忙問道,“哪裏痛?”


    “渾身痛。”鳳傲天接著靠在他的懷中,“都快散架了。”


    衛梓陌輕柔地扶著她的雙肩,“是我太激動了。”


    鳳傲天淺笑著環上他的腰際,眉頭一皺,“你怎得瘦了?”


    衛梓陌低頭,看著她女子的裝扮,臉上不施粉黛,卻是眉目如畫,柳黛峨眉,明豔動人,他的心思一動,微紅著臉,“你卻豐腴了不少。”


    鳳傲天低笑一聲,牽著他的手,“你怎得跑來了?”


    衛梓陌抬起手臂,將她攬入懷中,將寒風擋在他的錦袍之外,他低頭看著懷中的佳人,這一刻,心裏已經沒有了來時的心境,當看到公儀珟之後,更是改變了心思。


    他看著她,“我不想死。”


    鳳傲天微微一頓,抬手便為他把著脈,除了連日來的奔波疲累之外,脈象正常,她抬眸看著他,“到底發生了何事?”


    衛梓陌卻是眉頭一凝,牽著她的手緩緩地向前走著,“我中毒了。”


    “你是不是一早就有所察覺?”鳳傲天緊接著問道。


    “嗯。”衛梓陌點頭道,接著將自個的雲袖卷起來,露出的手臂是卻布滿了一顆一顆的紅色斑點。


    她看著他,“你何時發現的?”


    “一月之前,起初並未在意,隻是,這些時日越發地多起來。”衛梓陌接著說道,“他一早眸給我下了毒。”


    鳳傲天眸光一冷,想起公儀珟,她握著他的手,“他若是敢動你,我饒不了他。”


    衛梓陌拉著她的手,“他是不會告訴你的。”


    鳳傲天鳳眸微眯,她一早便知道他不會如此輕易地讓衛梓陌來到鳳棲國,如今,雖然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可是,她絕對不能讓衛梓陌便這樣離開她。


    “爺覺得不會讓你有任何的閃失。”鳳傲天冷聲道,牽著他的手飛身離開,當他們再一次地落在大殿時,公儀珟卻恢複了以往的陰冷。


    她上前一步,站在他的麵前,“你竟然給他下毒?”


    公儀珟抬眸看著她雙眸中的怒火,他不過是微微轉動著雙眸,沉聲道,“你心疼了?”


    “公儀珟,你為何就放不開呢?”鳳傲天冷聲道。


    公儀珟轉動著手中的夜光杯,“融入血肉之後,怎能放下?”


    鳳傲天深吸一口氣,“明日便是半月之約,我知你所下的毒,必定是無能人解,你還有什麽條件盡管說來?”


    “我隻答應告訴你蠱毒的解法,如今你既然已經知曉他中了毒,那麽,我不防告訴你,南迴國那三座城池的咒術破解之法,至於他……”公儀珟抬眸,冷冷地看了一眼衛梓陌,順著餘光便看到他們十指緊扣的手,他微微斂眸,抬眸說道,“若是告訴你他所中何毒,告訴你解藥,那麽,我便不能告訴你蠱毒的解法,此事便要看你,你是要救他,還是救另一個?”


    鳳傲天眸光一冷,好一個二選一,他是在告訴她,她終究還是要麵臨著失去他們嗎?


    “公儀珟,你到底想要什麽?”鳳傲天低聲著聲音,壓抑著自個的怒火。


    “你。”公儀珟抬眸,直視著她,“由始至終,我想要的隻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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