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無雲轉頭,看向鳳傲天,“王爺,他昨晚被您睡了?”


    鳳傲天抬眸,聽著他如此直白的話,微微挑眉,“今夜你來。”


    邢無雲連忙乖乖地閉著嘴,將臉上的湯漬用錦帕擦幹淨,接著安靜地用著早膳。


    藍璟書自然聽明白了鳳傲天話中的意思,連忙低垂著頭,臉上泛著紅暈,默默地用著早膳。


    慕寒瑾剛踏出寢宮,便聽到邢無雲的那句話,猛然身形一顫,接著踩著腳步向前走了幾步,行至皇輦中,接著躺下,抬起袖袍,將自己已經熟透的麵頰蓋了起來。


    鳳傲天看著眼前的二人,也不說話,三人無話,安靜地用罷早膳,邢無雲便大搖大擺地出了攝政王府,向皇宮飛去。


    藍璟書跟在鳳傲天的身後,接著上了皇輦。


    慕寒瑾已經坐在了一旁,看著鳳傲天上了皇輦,接著便靠在一個角落裏,藍璟書隨後也坐了上去,鳳傲天看著眼前的二人,接著伸手,握著二人的手,“爺的這兩隻手,一隻是你的,一隻是他的。”


    藍璟書與慕寒瑾二人抬眸,同時看著鳳傲天,接著兩人對看了一眼,即可明白了話中的意思,慕寒瑾隨即明白了,喝酒誤人啊,他日後,絕對不能喝醉。


    藍璟書便覺得日後,自個絕對不能生病,三人各懷著心思,坐與皇輦中,向皇宮中緩緩行駛著。


    鳳傲天也不在意,接著開始閉目養神。


    待皇輦停至皇宮城門處,鳳傲天徑自下了皇輦,二人隨後跟著下來,接著便按部就班地向金鑾殿走去。


    今日的早朝又與往日不同,金鑾殿上,少了一位右相,多了一位藍相,少了兩位尚書,刑部尚書與戶部尚書。


    他們自然知曉,昨夜,刑部與戶部尚書府已被抄家滅門,而兩位尚書被活活地掛在城門處,朝堂上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百官大氣不敢出,更不敢說話。


    鳳傲天冷冷掃過百官的神色,“刑部與戶部尚書一職位,交由左相與督察院盡快選出人選,即刻上任。”


    “臣領旨。”藍璟書與慕寒瑾二人沉聲應道,不過,如今,他們二人亦是收斂了心思,專注與朝堂之事,他們如今的身份乃是朝中官員,而不是攝政王府內的男寵。


    鳳傲天看著眼前的朝臣,接著說道,“科舉之事照舊。”


    “是。”慕寒瑾接著迴道,“啟稟王爺,另設女子科舉之事,可需進行?”


    “半月之後,若是科考考生未達到人數,便安排下去。”鳳傲天沉聲道。


    “是。”慕寒瑾點頭應道。


    “左相,即日起,朝堂之事,便由你與慕卿家一同處理,兩淮之事,善後之事,可處理妥當?”鳳傲天隨即問道。


    “啟稟王爺,兩淮之事已然辦妥。”藍璟書連忙迴道。


    “如此甚好,西南暴亂,易卿家已經趕去,最快也需要半個月才能到,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際,這文科需要官員,武科亦是需要,兩月之後,進行武科科考,此事,便由你督辦。”鳳傲天沉聲說道。


    “是。”藍璟書沉聲應道。


    早朝之後,慕寒瑾與藍璟書亦是先行告退,二人前去了督察院一趟,接著慕寒瑾便趕去王府,送易沐前去易府,而藍璟書則是去了左相府。


    鳳傲天徑自迴了王府內,當即便得到了消息,今日清晨,衛梓陌將所有的產業盡數停業,整個鳳國的經濟轉瞬坍塌。


    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冷厲,嘴角微揚,“嗯,不錯,敢跟爺叫板,他敢關,爺便敢搶,吩咐下去,但凡是‘衛’字標示的產業,都給爺搶迴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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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8 王爺,您別過來


    “王爺,慕將軍已帶兵趕往西南,冷將軍已到邊關。”魂沉聲迴道。


    “嗯。”鳳傲天斜靠與軟榻上,思謀著,“西南如今蔓延到何程度了?”


    “明兒個便會徹底蔓延整個西南。”魂繼續迴道。


    “嗯,待易沐與慕寒遙的人馬到達之後,你便吩咐下去,按照繼續進行。”鳳傲天接著說道。


    “是。”魂領命道。


    鳳傲天想著,縱觀眼下的局勢,整個經濟一夜之間坍塌,西南暴亂不斷,兩淮剛剛平息,其他地方想要起義之人,亦或者是埋藏在這深處想要置她死地之人亦是在伺機而動,她如今可謂是四麵楚歌,就連這京城,這攝政王府亦是不得安寧。


    慕寒瑾與易沐坐在馬車上,易沐顯得甚是緊張,他已經許久未踏出王府,看到外麵來來往往的人群,這才覺得,原來還有這麽多鮮活的人在自個的眼下。


    “我第一次迴府也是如此,冷大哥亦是。”慕寒瑾看向易沐,淺笑道。


    易沐側眸,看向慕寒瑾,突然想起昨夜之事,低聲一笑,亦是將眉宇間的一絲愁緒散開,“你昨夜醉酒之後,你可知你都做了些什麽?”


    慕寒瑾聽著易沐的話,頓時又想起昨夜之事,臉上即刻染上一抹不自然地紅色,“你又看到了什麽?”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易沐看向慕寒瑾,“你有事瞞著王爺。”


    慕寒瑾微微一怔,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人人都說你心事太重,卻不知,你不過是將凡事看得太過於通透而已。”


    “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俗人一個。”易沐勾唇自嘲一笑。


    慕寒瑾看向他,是啊,他又何嚐不是庸人自擾?


    二人亦是偶爾說笑著,不知不覺便到了將軍府,易沐掀開車簾,看著眼前的易府,兩個大字,嘴角淺淺,卻沒有許多的感觸,而是轉眸,看向慕寒瑾,“你在馬車內等我,還是隨我一同進去?”


    “我在馬車內等你吧。”慕寒瑾不想再見那久別重逢的感人畫麵,他想著待會也要迴慕府一趟才是。


    易沐點頭,便徑自下了馬車,緩步向前走去,車簾落下,慕寒瑾靠在馬車內,拿出一本書卷安靜地看著。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易沐便在府內家眷的簇擁下,走了出來,他依舊是那般的淺笑著,沒有半分的悲傷與難過,那略顯病態的身子透著雲淡風輕。


    他徑自上了馬車,坐在慕寒瑾身側,看著他,“總歸是念了兩年的人,如今見著了,也便不覺得有遺憾了。”


    慕寒瑾抬眸,看著他,他話語的意思就像是經此一別,今生便再不得見了。


    他看著他,“你不打算迴易府了嗎?”


    “當然迴來。”易沐側臥與馬車內,拿出絹帕擦著額前的薄汗,他身子本就虛弱,如今,折騰了許久,亦是有些乏累。


    “那你話中的意思……”慕寒瑾放下手中的書卷,看著他,見他眉眼間依舊是愁雲密布,卻透著一股子清澈。


    “我以為我熬不過這兩年,故而,日夜想著,能夠迴府見上他們一麵,便也心願足矣,也不枉我在這世上走一遭,如今,果然見到了,便是成了我這兩年來的願。”易沐自然知曉慕寒瑾想到了別處,低聲一笑,“你待會是否也迴慕府一趟,反正,過了這條街便到了。”


    “嗯。”慕寒瑾鬆了口氣,眉眼間閃過一抹淡然,接著將書卷拿起,繼續看著。


    易沐也隨即拿出一本書,翻閱著,“這次科舉你可是監考官?”


    “嗯。”慕寒瑾點頭,“不過,今年的考題,乃是王爺親自出題。”


    “我原先以為,王爺不過是個暴君罷了,先皇在時,他眼中除了先皇,便不會有他人,那時的攝政王,看著陰沉沉的,卻又不會做出什麽過分的事來,自先皇駕崩,她登上攝政王,便開始胡作非為,如今,她又轉了性子,我竟不知,她還有這等本事。”易沐一麵看著書卷,一麵慢悠悠地說道。


    慕寒瑾聽著易沐的話,這才想起那個皇宮內住的太上皇來,他與王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


    易沐看著慕寒瑾若有所思的模樣,“昨夜,王爺念得那首詩,比我吟的那首要貼切。”


    “嗯。”慕寒瑾看向易沐,“你何時關心起王爺的事來了。”


    “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隻是覺得這人變得太快。”易沐慢悠悠地說道,抬眸看向他,“你若是真有事瞞著她,最好自說其圓了,否則,被她發現了,以她的脾氣,你可要好好掂量。”


    “能瞞一時是一時吧,有些事情,不知道總比知道的好。”慕寒瑾嘴角扯起一抹苦澀,低頭,繼續看著書卷。


    不一會,馬車便緩緩停下,慕寒遙看向易沐並沒有要下去的意思,他便了然,也不多言,下了馬車,步入府內。


    慕老夫人與夏蝶舞聽聞慕寒瑾迴府,高興地便迎了出去,見眼前身著一身紫衣官袍的男子,俊美如玉,嘴角掛著淺笑,向她們走來。


    慕老夫人上前,握著慕寒瑾的手,“我兒,今兒個怎得迴來了?”


    “孩兒拜見母親。”慕寒瑾上前,扶著慕老夫人,接著轉身,一麵迴屋,一麵說道,“剛送易沐迴了一趟府,順道,想起許多日子未迴來拜見母親了,便過來瞧瞧。”


    “我這老婆子以為你是專程來瞧我的。”慕老夫人怪嗔地看著慕寒瑾,說道。


    慕寒瑾又是溫聲一笑,“母親,最近公務繁忙,才未前來看望母親,日後,有空定時常迴來。”


    “好,好。”慕老夫人連連點頭,“前些日子,我收到你大哥傳來的家書。”


    “大哥如今戍守邊關,一切安好,母親莫要擔心,隻要母親的身子硬朗,便是孩兒與大哥最大的福氣。”慕寒瑾扶著慕老夫人坐下,複又坐在她的身側,說道。


    “二表哥。”夏蝶舞看向慕寒瑾,溫婉地行禮,接著拿過丫鬟遞來的茶,放在他的麵前,“請喝茶。”


    慕寒瑾抬眸,看向夏蝶舞,隻是淺淺一笑,並未拿起茶碗,而是問道,“蝶舞表妹,如今可有婚配?”


    “二表哥,蝶舞還無婚配。”夏蝶舞聽著慕寒瑾的問話,垂眸,嬌羞地迴道。


    “若是蝶舞表妹不介意的話,表妹的婚事可由母親做主?”慕寒瑾試探性地問道。


    慕老夫人以為慕寒瑾開了竅,想要對夏蝶舞下聘,眉眼間竟是笑意,不但她如此想,就連夏蝶舞亦是如此想法。


    “但憑姨母做主。”夏蝶舞亦是羞紅了臉,用絹帕遮著自個泛紅的臉。


    慕寒瑾抬眸,看向慕老夫人,“母親,兒臣如今已經入了攝政王府,怕是今生都不可能娶妻,故而,表妹的心意,孩兒怕是承受不起,若是,母親能為表妹尋到一門好的親事,孩兒定當為表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夏蝶舞聽罷,猛地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慕寒瑾,接著轉眸,看著慕老夫人,亦是淚流滿麵。


    慕老夫人見狀,看向慕寒瑾,她自然知曉自個孩兒的性子,這兩個孩子的脾氣最是倔強,尤其是慕寒瑾,外表看起來溫雅如玉,實則是個倔脾氣,凡是他做了決定的事,便是打死也不會改變。


    她轉眸,幽幽地歎了口氣,“你當真決定了?”


    “正是。”慕寒瑾起身,衝著慕老夫人恭身行禮道,“母親,孩兒不孝。”


    慕老夫人亦是經過了夫妻生離死別,母子生生分離的痛苦,亦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之人,當然知曉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她將慕寒瑾扶起,“如今,老婆子我也不指望什麽,隻盼望著你與你大哥平安無事便好。”


    慕寒瑾眸光閃過盈盈的淚光,看向慕老夫人,“母親,孩兒讓母親難過了。”


    慕老夫人轉眸,看向夏蝶舞,拍著她的手,“蝶舞啊,你二表哥有他的難處,姨母的心思你是明白的,可是,此事,便當時姨母愧對與你。”


    “姨母,是蝶舞癡心妄想了。”夏蝶舞起身,看向慕寒瑾,淚水漣漣,接著微微福身,便轉身逃開。


    慕寒瑾看向慕老夫人,“母親,表妹亦是閨中女子,若是待在府上,難免會遭人口舌,這些日子,母親便準備準備,送她迴去吧。”


    “好。”慕老夫人點頭,心中甚是明白。


    “那孩兒便告辭了,改日再來看望母親。”慕寒瑾又是一禮,接著便起身離開。


    夏蝶舞站在門邊,看著慕寒瑾離開的身影,手指絞著絹帕,眸光閃過一抹狠戾,她不能便這樣認輸,不論付出多少代價,她都要得到他。


    慕寒瑾亦是能感應出夏蝶舞並未離開,而她的雙眸溢出來的怨恨,他更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他不禁搖頭,她又何故如此執著呢?


    他徑自走出慕府,上了馬車,看向易沐,“走吧。”


    易沐抬眸,看著他眼眸中閃過一抹黯然,“怎麽,遇上不悅之事?”


    “嗯,不過解決了。”慕寒瑾此次前來,便是說明此事,因著,他不想因為這個不相幹之人,讓王爺對他生出誤會。


    易沐薄唇微抿,也不多問,低頭,繼續看著書卷。


    二人亦是一路無話,各自翻閱著書卷,便迴了攝政王府。


    藍璟書此時,卻被藍老夫人攔著,家裏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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