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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火教總壇一別,數日未見,道友精神矍鑠更甚從前!修為也大為長進,可喜可賀啊!”追天道人的聲音傳來,可惜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顯得虛無縹緲。


    李宏停住雲駕,落在雲路之上,四下觀瞧,卻一無所獲。但場中淡淡的靈氣流動的味道,卻若有若無地傳來,讓李宏可以篤定崖山道士們就躲在此地。


    端木幽蘭的神目一掃,看到的則比所有人都更多一些。她雖然還沒有臻入三境巔峰的圓滿境界,但她天生異稟,視力超群,無論千裏之外的一草一木,還是細如靈氣的本源顆粒,亦或層層禁製掩藏的秘辛都逃不過她的神目。天然山中石林禁製內,李宏隻能看透三重禁製,端木幽蘭卻能看透九重,幾乎就能洞穿一切,可惜還是差那麽一點。而且端木幽蘭雖能看透,卻認不出其中的關竅,不然當初在天然山,李宏或許就已經涉險破開綠色精怪守護的禁製,探明天然山中最大的奧妙之一了。


    相傳道門前輩中有練成更厲害的慧目者,更能看透前塵往事,未來緣由與因果報應。當然,這些前因後果之事,永遠在不斷改變之中,沒有任何人能真地完全看透。


    “追天道友也越來越會故弄玄虛了!”李宏麵對凡人時,總是溫和有禮,但麵對與自己同階的道士時,則顯得鋒芒畢露,說話的語氣也不自然地變得犀利起來。


    空中隻有幾聲幹笑,追天道人始終沒有現身。


    端木幽蘭的暗示,李宏已經收到,也看得清楚。按照她指明的方向,數十道法術已經脫手而去,頃刻後一陣電光火閃在天際炸開,隱藏著的兩個道士的身影一閃而過,雖然暴露出來,但很快又消失無蹤。


    李宏能看出這點端倪,並打開了禁製的一角,這已經超出了追天道人的預期。


    “道友何不現身一見?”


    “你我道不同,有何可見?貧道知道你想勸我在東都之外斬殺狂魔,但凡人愚昧,不受挫折便不懂得敬畏,不懂得敬畏,我崖山如何成神?”


    “如此這般行事,縱然成神,也跟姚不惑一樣是個邪神。崖山乃是道門巨擘,什麽時候竟然墮落如此,寧可當邪神了?”李宏的話中隱含譏誚,希望能激一下追天道人。


    哪裏知道追天道人早就鐵了心,一切前因後果思索完備,當下不慌不忙地迴道:“我崖山為天下公義而出手,姚不惑豈可與我崖山相提並論?正神還是邪神日後自有公斷!更何況行大事者不拘小節,傷亡難免,自古如此,有何可非議的?狂魔入東都,非是我崖山之罪,救與不救、何時搭救皆在我崖山一念之間,隻要是救了,終歸是善事一件,因此成神,又如何能稱為邪神?姚不惑心存不軌,動機不良,那才是真正的邪神!”


    “非也!”李宏笑道:“正邪之辨除了目的和結果,行事手段也是一把量尺。一將功成萬骨枯,此言或者不虛,但前提是生殺予奪都是萬不得已,不得不為之。若能救而故意不救,並以此來震懾人心者,其心可誅,與殺人者同罪。崖山如今所行之事與姚不惑的行事乃是五十步笑百步,全無公義可言!”


    “胡說八道,簡直是迂腐之極!”追天道人冷笑兩聲:“成大事,犧牲在所難免!爾等如此婦人之仁,難怪蒼茫山一蹶不振!”追天道人得知‘劉滿’是李宏傳人後,言談舉止之間自然而然就將‘劉滿’看成了蒼茫山的道士。


    李宏也哈哈長笑:“不擇手段,果然跟姚不惑是一丘之貉。即便做成了所謂的‘大事’,你崖山又有何麵目指責聖火教?”


    “你這套說辭簡直是人間迂腐的書生才有的論斷,一個道士怎會如你這般婆婆媽媽?”追天道人有些厭煩與惱怒起來。


    “這天下又哪有道士想在人間成神的呢?”李宏身形往上一躥:“既然說人間事,那咱們就用人間之理!東都凡人數百萬,不能因為你崖山一己之私,就喪命於此!”


    “蒼茫山什麽時候這麽關心凡人了?”追天道人這個想要在人間稱神的道士,突然露出鄙夷的口氣:“凡人就是地上肮髒的泥土,去之不盡,用之不竭!死百萬、死千萬,隻要是為了有意義的事業,何足道哉?”


    李宏終於感覺到了追天道人的所在,風解飲傳授的抑製古神磁場的方法被李宏活學活用,用來感應道士內丹的磁場,此刻終於奏效。


    道士的內丹是最平和的,它們將最複雜的五行真氣淬煉成真元,然後收攏一處,抹去了靈氣裏各種躁動不安的因素,永遠都是那麽地不顯山不露水,緩慢地旋轉。所以隻有當內丹的主人情緒激動,準備驅動內丹施法時,那股中正的磁場才會有所反應。


    李宏抓住了這股反應,怒喝一聲:“凡人縱然是泥土,但隻有泥土的存在,才能有道門這顆參天大樹的存在,這個道理你還不明白嗎?”話音未落,李宏揚手扔出至寶碧玉簪,一道道的符籙旋轉著朝著天穹撞去!


    “大膽,竟然使用我崖山碧玉簪來壞我法陣?”追天道人終於怒不可遏地現身出來,法身通體冒著紅光,顯得神聖不可侵犯。他身子往前傾倒,大手一張:“交出我崖山碧玉簪吧!”


    大手抓向碧玉簪,但碧玉簪卻不願意被追天道人握住,嗡一聲響,變得百丈大小,猶如一柄長槍,直直地朝著追天道人的手掌刺去。


    “好個碧玉簪!竟敢不服管教?”追天道人須發皆張,發出的吼聲震天動地,並且不斷在場中迴旋,顯然四周都有極為堅固的禁製法術。


    碧玉簪被追天道人的大手一扇,在空中搖晃,有些不能支持。


    李宏立即雙手捏訣,指揮碧玉簪將符陣放出。於此同時,紫玉碗奮起神勇,衝到碧玉簪的身邊,滴溜溜轉個不停,放出一陣一陣的金光,震得四周的雲駕都搖晃不休。


    追天道人長笑道:“雕蟲小技,何足掛齒!”憑空一抓,不知道扯到手中的到底是什麽,就手隨意地扭成一團,就朝下麵的紫玉碗扔去。


    隨著一聲巨響,紫玉碗被打了一跌,眾人看時,竟然是追天道人不知道從何處拔來了幾座山峰,被他捏在一起,當成了法器使用。


    紫玉碗雖然挨了一下,卻怡然不懼,朝著那一團團的黑氣撞去,每撞一下,都有數不盡的山石四散飛濺,逸出的巨石飛出沒有多遠,便被四周充盈的法力鉸成齏粉,隨即化成輕氣,消失無蹤。


    端木幽蘭怎肯讓李宏吃虧,身姿飄逸脫塵,輕輕一跌足,早已經飛到雲路之上。大團大團的法術罩著追天道人的法身撲去。


    宋清平也被激起了鬥誌,道袍鼓動,雙手平攤處,兩個三寸高下的青峰顯出形狀,在他的雙掌中旋轉。


    “跟貧道比拚移山之術?那就見個分曉吧!”宋清平身影一晃,瞬移出去,兩座青峰刹那間化成百丈高下,一上一下,分別朝著追天道人的法身壓去,作勢要將他壓得粉身碎骨。


    追天道人放出一道紅光,直衝天際,大喊一聲。“還不動手更待何時?”(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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