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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士在這片山村不受歡迎。其實,如今道士在人間受歡迎的地方已經很少了。


    如果摔琴和禾木在這裏,一定會勸阻三個道士不要跟紅綢動手,因為她們既不想紅綢受傷,也不想讓三位道士受損。


    三位道士正是不久前與李宏一行分開的潘暢、孔慶與趙玨。他們與李宏分道揚鑣後便繼續往西麵行走,來到附近後聽說了聖火教與紅綢在這一片的名聲,正有意要會一會這名動方圓千裏的,可巧當晚便遠遠看見了紅綢的遁光,所以趕來打探消息。


    山民們聽說有道士在這裏,立刻群情激奮,不大工夫,火把匯聚起來,人也越來越多。


    領頭的小個子男子早先一步來到近前,二話不說先對著紅綢行禮,然後壯起膽子朝潘暢喊話:“我們這裏不歡迎道士,你們快滾吧!”


    潘暢臉色一沉:“這裏是的屬地,道士是這裏真正的主人,你怎可如此無禮?而且道士到底做了什麽事,讓你們如此厭惡?”


    男子嘿嘿冷笑,聽得出來他的笑聲中有些氣虛,但是因為有紅綢在旁邊,他還是鼓起勇氣,盡力大聲地喊道:“天下的土地是天下人的!不是道士的!而且你們支持那些地主、領主,壓榨我們的心血,多少地方的老百姓吃不起飯,你們知道嗎?”


    潘暢一愣,他出生在富貴之家,又自幼在長大,從來不知道民間疾苦。至於領土交給領主打理,這是自古便如此的事情,簡直是天經地義,再正常不過,所以他完全感覺不出任何不妥。他無奈地看看身後的孔慶與趙玨,兩人都是同樣的表情。


    “土地……是道士從妖族手上奪迴來的,沒有道門,天下就不是人類的天下,這個你知道嗎?”潘暢認死理,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曆史事實。


    然而山野村民隻活幾十年,他們不關心那麽久遠的曆史,也不在意什麽曆史依據。尤其是讀了一點書,懂得一些道理的人,生怕自己被騙,於是就更不願意別人口裏的‘真相’。那位小個子山民聞言放聲狂笑:“你們道士編造出來的謊言,還要欺騙天下人多久?說起除妖之事,三年前你們道士在這裏除妖,妖怪是被你們殺死了,但是那一場戰鬥中死了多少凡人你們知道嗎?”


    潘暢自然不知道。道士除妖就是除妖,若是因此死了凡人,那在道士們的眼裏也是無可奈何的小事罷了。尤其自十年前起,西南莽荒之地的許多妖怪突然間流竄到人間,這樣的事就生得格外普遍。


    “不光是這樣!”一個年級稍大的黑臉漢子嚷道:“咱們村叫猴頭村,就是因為五百年前,那個……那個道士除妖,殺了一個猴妖,……結果隨便還弄死了好幾百號人,我爺爺的哥哥就是那時候死的!”


    趙玨忍不住指正到:“五百年前?那時候你爺爺的哥哥怕是還沒出生吧!”


    莊稼人說不清楚話,這是很正常的,村民並沒有因為趙玨指出那黑臉漢子的錯誤而降低對他的信任,更多的人嚷道:“沒錯!沒錯!道士害死的人比妖怪害死的人還多!”


    “我們這裏是聖火教的領地,道士滾開!”


    “滾開!”


    潘暢無奈,想起之前遇到的山民攻打廟宇,搶劫凡人道士的事情,知道講理是行不通了,於是使出一個法術,厲聲喝道:“你們看看,就是你們信任的執法殺了這一家的老媽媽!”說時,揚手放出一團火光,照亮當場。


    人們這才看清正在痛苦的陳家老大,陳家老伯以及倒在血泊中的陳家大媽,唯獨不見了陳家老二和新買來的媳婦。


    “這……這是怎麽迴事?”


    一些人這才想起他們來到此地目的,是因為聽到陳家的慘叫。


    不少村民把目光投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紅綢。


    紅綢冷冰冰地說道:“人是我殺的沒錯!因為他們違背了神教教義!”


    “哦,原來如此!”人們鬆了一口氣,聽說陳家原來是因為違背可教義而受到懲罰,大家的心裏都好過了不少。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陳家老大粗著聲音喊道:“我們沒有違背教義,就是因為我買了媳婦而已……你們誰家沒買?王二狗,你家媳婦咯?是不是買的?柴三墩,你呢?”


    人群頓時安靜下來,但卻暗中醞釀著躁動。


    紅綢冷笑一聲:“他不僅買了媳婦兒,而且還口口聲聲說要背叛神教!你們當中有誰也要背叛神教嗎?”紅綢說著話,手中劍光一閃,嚇得人群‘嗚’一聲,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人群裏有人戰戰兢兢地問道:“買了媳婦兒都有罪嗎?”


    “咱們村自古以來可都是這樣的啊!”


    ……


    “以前是這樣,現在不行!”紅綢以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神教教義第一條:人人平等,不可買賣人口!你們的傳教士告訴過你們這點了嗎?”


    人群一片靜默,再沒人說話,表示默認了。


    村民們信仰聖火教,但聖火教要改造自己的生活,這卻是不行的!更何況不讓買賣媳婦,這讓整個村子的男人們該怎麽辦?隻不過麵對強硬的紅綢,他們暫時選擇了退卻,卻絕不會改變。


    潘暢搖搖頭:“你用這麽強硬的手段壓製他們,他們不會改的!”


    紅綢也搖搖頭:“你們這些失敗者,就不必向勝利者說教了!他們不改,我就每天迴來監督他們,殺到他們改為止!這一代人改不了,那就留著下一代人改!”說著話,渾身殺氣彌漫。比起眼前三個道士,村民們顯然更怕紅綢。


    潘暢不以為然,但是他知道自己依然沒有機會可以贏取村民的心,更何況這些村民買賣人口的惡行,也的確叫人難以容忍。以道士的行為做派,遇到這種事,他們多半會撒手不管,所謂眼不見心不煩,道士們可不想被人間齟齬影響自己的心境。


    不大工夫,陳家老二和他們家買迴來的媳婦被人帶了迴來。陳老二噗通跪倒,看著自家大哥默默流淚,而他身邊一個披頭散的年輕女子哭喊著,要紅綢救她的性命。(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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