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用心,默默無聞


    夜墨華聽著他的話,看著他的表情,本想再奚落他兩句,可聽他這麽說,心裏也有些不舒服了:“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好說什麽了,畢竟那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隻是怕你們弄到無法挽迴的地步。雲霄的教訓,可是近在眼前呢!”


    夜璟聞言,俊俏的眉頭變得凝重,心裏同樣是打了鼓。


    “我是真的為你擔心啊,雲霄和星月之間的感情,絕對比你和她還要深重。按照你們穿越者來說,她隻是占據了星月的身體,思想依舊是她自己,可她擁有星月的記憶,你真對自己如此有信心?”


    夜墨華又歎了一口氣,他從不是一個愛多話的人,這幾天卻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大堆。


    “墨華,說實話,我一點信心都沒有。”夜璟無聲而笑,目光裏透著迷茫,“自從她恢複記憶,我便沒了信心了。過去的我對任何事都是信心十足的,可偏偏在我與她的感情上,少了最基本的自信。”


    夜墨華不解:“為什麽?隻有你和她是來自同一個時代,你該有優越感才是,怎麽會連基本自信都沒了?”


    夜璟道:“其實嚴格說來,我與她並非同一個時代,她生活的那個年代,是幾十年之後。”


    夜墨華更不解了,追問道:“那又怎麽樣?你不會是因為這個沒信心吧?”


    “自然不是。”夜璟微微搖頭,緩緩起身離開座位,目光朝著遠處的雪景眺望,“也許是患得患失吧,擁有的時候怕失去,失去的時候怕別人奪走。現在連我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如此優柔寡斷,舉棋不定的人,還是我嗎?”


    “既然拿不定主意,便讓我來幫你吧!”夜墨華來到夜璟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用心良苦,不能默默無聞,一切就交給我吧!”


    “不能告訴她,否則我的計劃就白費了!”夜璟搖頭。如果她知道他並沒有在跟她生氣,一定迴到他身邊的,如此多事之際,他不能讓她扯進來。


    “真是自戀,你以為她知道之後會立刻迴到你身邊?”夜墨華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轉身離開,朝著身後的夜璟揮了揮手,“你該幹嘛幹嘛去吧,我先去看看上個月的盈利!”


    夜璟愕然,無奈地看了眼夜墨華,然後繼續迴到位置,與寒風清茶一起,品嚐孤單與相思的滋味……


    迴雲樓的路並不是一路平靜,馬車駛到一半的時候,被突然趕到的夜桓攔住了去路。


    蘇湮從車裏探出頭來,見是夜桓,便跟車裏的人說了一聲,然後拿起一把傘跳下了車。


    “蘇姑娘。”夜桓舉著傘走上前,看了眼馬車,心知裏麵的人是誰,然後看著慢步走來的蘇湮,緩緩地施了一禮。


    蘇湮被夜桓的態度弄得愣住了,不自然地笑道:“夜桓,數日不見,你竟然和我這麽生疏了。”


    “如今你已經恢複了身份,稱你四嫂已於禮不合,況且你與四哥,已然分開。”夜桓神色淡然,眉梢眼角之間,莫名多了一絲疏離。


    及時剛才是意外的,那麽此時,蘇湮很清楚夜桓的意思。


    她的身份已經公布於眾,再與她有所牽扯的話,輕則是識人不清,交友不慎,重則便會被扣上通敵賣國,勾結他國細作的罪名。


    曾經最寵愛她的景王,也將她棄如敝履。現在的她,幾乎成了禦天達官顯貴最避之不及之人。


    想到這裏,蘇湮淡淡一笑,道:“五皇子說的是。不知五皇子將我攔住,所為何事呢?”


    夜桓道:“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不知蘇姑娘可方便?”


    蘇湮點頭道:“五皇子請。”


    雲樓位於城外,而這條路是官道,平時除了一些馬車,並無什麽人會經過。


    夜桓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空地,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蘇湮抬步先行,他緩步跟在身後。


    風雪依舊,兩個人,兩把傘,這樣的距離,明顯改變了彼此間的那種朋友關係。


    蘇湮一直將夜桓當作是朋友,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他就一直在幫她,突然的疏離與陌生,讓她有些難受。可是一切隻是形勢所迫,夜桓這樣的決定與選擇,其實並沒什麽錯。


    之前玉子瀾說夜桓和雲霄可能達成了某種協議,此時看來,也許一切,並無表麵那麽簡單。


    “五皇子有什麽話,直說吧。”蘇湮調整心緒,神色一片淡然,目光溫和地看著雪花灑落。


    夜桓停住腳步,並沒有去看她,同樣也望著漫天飛雪,道:“四哥的事情,想來你已經聽說了。”


    蘇湮道:“是啊,景王手段犀利,雷厲風行,如今已是滿朝震蕩,無人不畏其威。”


    “他被刺殺了。”夜桓突然話鋒一轉,“五次。”


    蘇湮一驚,忙看向夜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脫口問道:“他怎麽樣?”為什麽沒人告訴她?


    夜桓轉頭看著蘇湮,見她一臉的緊張,不禁一笑:“我還以為你真的和四哥形同陌路了,果然你還是擔心他的。”


    蘇湮愣了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緩緩地鬆開,說道:“不管怎麽樣,我不想他有事。”


    “四哥沒事,隻是受了一些輕傷。”夜桓也看了眼因她而起的衣褶,目光複雜,道,“你與四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走到這個地步?”


    “這是我和夜璟的事情,而且我不想再提。”蘇湮淡淡道,可心裏卻依舊在牽掛著受傷的夜璟。輕傷是個什麽程度?為什麽都不告訴她?短短幾日就被刺殺五次,究竟是什麽人如此大膽?


    突然,蘇湮的腦海裏閃過一道思緒,細細一想,無聲地笑了。


    “我來這裏,是想告訴你四哥的情況,也想知道你們到底怎麽了,如果可能,請你原諒他。”夜桓道,“這幾日,四哥表麵雖然看起來很正常,可我卻知道,這不是真正的他。我每次跟他提起你,他都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根本忘記了你。”


    蘇湮沒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風聲,看著枝椏上積攢的厚雪,等著夜桓的下文。


    “有一種無視叫做自欺欺人,看似冷漠無感,實則是不敢正視與麵對。”夜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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