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是真的死了麽?


    想起從飛鴿山離開的時候,他冒著感染的危險與她一起入山就龍衛,與她一同逃離苗人的追殺,想起船上,他替她擋去了那些燃燒的炮火烈焰的那些過往。


    她微微眯起眸子,看著前方白雪如霧,心情有些複雜,曾經生死與共過,也曾兵戎相見,恨不能手刃其人。


    人生便是如此,有些人即使曾經與你同生共死,卻永遠不是朋友、不是情人更做不成親人。


    到頭來,再見隻能刀兵相向,不死不休。


    ……


    不多久,他們便到了一處偏僻的宮殿,說是宮殿,其實不過是臨近冷宮的一處破舊房間。


    周宇和無名都已經在等著她。


    “四少!”


    秋葉白一抬手,單刀直入:“嗯,屍身呢?”


    周宇比了比堂內,秋葉白看著那草堂,便徑自走了進去。


    堂內地麵擱著一個長長的箱子,仿佛是禦花園的太監們用來裝鋤頭等工具的箱子,她一步步地走近,便能看見裏麵躺著一具人形。


    淡紫色的袍子已經汙穢不堪,身上的衣服都有被燒灼過的痕跡。


    數九寒天,屍體腐敗不高,倒也沒有什麽異味,屍體也沒有腐敗。


    她稍微靠近便能看見那臉,雖然張腫脹發紫,容色衰敗,甚至有些變形,但是眉清目秀。


    “我已經勘查過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易容的痕跡。”無名在她身邊道。


    “身高和衣服都符合,背後也有燒傷的愈合的痕跡,包括下獄的梅家人都已經來確認過,屍體耳後有紅色的胎記,與梅蘇一樣,此人應該就是梅蘇。”周宇道。


    隻是一白沉默地看著箱子裏的屍體,卻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什麽。


    秋葉白則是看著那屍體好一會,忽然轉身向門外走去:“找個地兒,安葬了罷,這樣的死士也算值得尊敬。”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唯獨一白的眸光微微一亮。


    “四少,我不明白……。”無名臉色微沉,最先出聲。


    他對自己的易容術最有把握,相信自己絕對不可能檢查錯誤,難不成四少不相信他麽!


    眾人都看著她,秋葉白停下腳步,轉頭淡淡地道:“躺在裏麵不是梅蘇,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他原本就養著的替身死士,也許從小就被用某種方式將臉孔改成他的樣子,至少有八分以上的相似,甚至體貌特征都一直按照梅蘇的改變而改變。”


    “什麽!”眾人皆愣住了。


    “但是四少,您怎麽會這麽肯定。”寧秋忍不住問。


    秋葉白轉過臉,看向門外漫天飛雪,眸光異常的冰涼,好半晌才道:“直覺。”


    說罷,她也沒有再理會眾人,徑直帶起兜帽向外而去。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為什麽秋葉白身上的氣息忽然在一瞬間變得冰冷異常,讓人都有些不敢追上去。


    而她給出來的答案也不像是她嚴謹的風格。


    一白卻打破了沉默,忽然道:“這確實不是梅蘇。”


    “你又如何確定?”無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對百裏初身邊的人永遠沒有什麽好感。


    一白看了看周圍的人,指尖在鼻尖下一劃,眸光銳利地看向那棺材裏:“嗅覺。”


    他的嗅覺雖然比不上殿下,但是在幾乎完全沒有光線的地宮裏,大多數行動都靠著除了眼睛以外的器官,所以從地宮裏出來的人,嗅覺都會比尋常人要靈敏許多。


    在他見到那屍體的時候,雖然天寒地凍,他一時間還不能確定,但是再靠近之後,便能分辨出那些細微的味道是不同的。


    殿下讓他們查梅蘇的蹤跡,查到之後就地格殺,他相信殿下是不會錯的。


    如今見到了這具所謂的‘屍體’,他更佩服殿下的預測。


    眾人都愣住了,神色抑鬱地看向那箱子,難不成……辛辛苦苦一圈下來,真的弄到了個西貝貨?


    寧秋瞅了眼一白,感慨:“你屬狗麽?”


    一白朝她翻了個白眼:“夏蟲不可語冰!”


    隨後,他傲慢地轉身向外追著秋葉白去了。


    寧秋也匆匆跟上,隻餘下周宇和無名及一幹司禮監諸人默默無言。


    這算是铩羽而歸了。


    好一會,無名才輕哼一聲:“按照四少的意思,找個地方燒了埋了罷。”


    周宇轉身冷冷地看著那棺材,陰沉地道:“本千總一定會找到梅蘇這個混蛋!”


    ……


    秋葉白走在雪地裏,神色冰涼。


    她為什麽會知道那個人不是梅蘇?


    嗬嗬……


    她有些自嘲而森然地勾起了唇角。


    因為她和他同床共枕了快三個月,他雖然沒有強迫於她到最後一步,顧忌著她的身體,但是每日大少爺都是要迴房與‘大少奶奶’一同安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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