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簪一愣,看向雙白。


    雙白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忽然就會心生憐憫,竟……


    他不動聲色,隻輕咳了一聲:“你不是什麽大家閨秀,也沒有受過正統漢人的教養,做出這種恭謙有禮的樣子騙騙沒有見過你這般模樣的人也就罷,但沒得讓見過你以前樣子的人看了怪異。”


    但是他也明白,她這些恭謙遜是因為她處境艱難,不得不學會的。


    生存就是最好的老師。


    九簪聞言,微微扯了下唇角,漫不經心地道:“嗯。”


    隨後,她也不再理會他,徑自摘了一隻‘思梅’,也不打招唿就轉身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雙白搖搖頭,暗自道,鼯鼠精果然還是那般無禮。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看見她那副模樣,他反而覺得順眼了不少。


    雙白轉身也摘了一束臘梅,精心選了些樣子好的,花頭多的,便轉身迴殿。


    不想,他才捧著臘梅進門,便看見不遠處一道做一品侍衛打扮的跨劍女子正靜靜地看著他。


    “寧冬?”雙白看著女子清秀沉穩的麵容,下意識地輕道。


    他才想起來她此刻在司禮監明麵上還掛了職,這個時候是要進來是來尋秋大人述職的了,但想來是被他吩咐過的鶴衛擋了下來。


    寧冬見他進來,便朝著他點點頭,也不多話,沉默著轉身就離開了。


    雙白看著她挺拔的背影,暗自輕歎,今兒不知道他犯什麽衝,誰見他都給臉子。


    ……*……*……


    “什麽時辰了?”秋葉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隻覺得這一覺是她睡得最好的。


    隻是有些口幹,地龍燒得太旺盛的壞處便是放了水盆子在房間裏,還是容易口唇皮膚都發幹。


    她下意思地爬起來,眯起惺忪的睡眼,去拿旁邊小台上的水。


    但已經有一隻手體貼地替她遞了過去。


    秋葉白接了過來,喝了兩口,一股子清新微澀的茶香在口中蔓延開來,甘甜的茶水滋潤了喉嚨‘胸腔和胃。


    她滿意地一飲而盡。


    “好茶,龍山雀舌的第二道水,澀而不苦,芳香醒神又暖胃!”


    “倒是個識貨的。”男子幽涼的笑聲響了起來。


    秋葉白伸了個懶腰,順手將滑落雪肩的衣服扯了扯,睨著麵前的人,唇角彎起一點傲然的笑來:“難不成藏劍閣夜四少的名聲是叫假的麽?”


    可上九天攬月,也可落田插秧,雅趣和惡俗齊飛,她家老仙當年可是按照這樣的標準培養的她。


    “嗯。”百裏初微微一笑,有些漫不經心地隨手將她落在身前的長發撩到腦後,隻一雙幽沉美目卻極為專注地看著她。


    “已經是午時三刻了,想要用點什麽?”


    午時三刻?


    菜市口砍犯人頭的時間?


    秋葉白愣了愣:“這麽晚了麽?”


    她這一覺竟然睡到了中午?


    “還好,你睡了整整三日而已。”百裏初似笑非笑地靠在床邊的軟枕上,隨手也取了一杯慢慢地輕品。


    秋葉白一愣,微微睜大了明麗的眸子:“三天?”


    她揉了揉眉心:“這麽久麽?”


    “嗯。”百裏初伸手拉了她一下,讓她坐下來,隨後對著窗外道:“備熱水。”


    “是。”遠遠地,窗外傳來雙白的聲音。


    隨後,百裏初伸手捏住她的腕脈,輸了一道內勁進去。


    秋葉白也不動,任由他的氣脈在自己體內遊走了一整個周天,最後迴歸丹田氣海。


    “嗯,小白的內氣脈運行比三天前好不少。”百裏初微微頷首。


    她靠在他肩頭,淡淡地笑了笑:“我算明白你為什麽這麽能睡了。”


    她快三個月,沒有睡得這般人事不省了。


    在江南的時候,總要防範著、擔心著太多事情,心事重重,沒有一日是能安心沉睡的,那個人總是虎視眈眈地在她身邊,她全身經脈被封,鬥不了勇,隻能與他鬥智。


    “習武之人,內息與尋常人不同,尤其是到了一定境界,內息會在沉睡之中自動調整修複受損的身子。”百裏初伸手輕撫過她的烏發,幽沉魅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陰沉的腥紅。


    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麽睡不好……


    此時,門外傳來雙白的聲音:“殿下,午膳已經準備好了。”


    百裏初淡淡地道:“在門外等著,本宮來拿。”


    秋葉白一愣,他從來不會如此主動伺候人呢。


    隨後,她便看見百裏初起身將紫貂大氅隨意一擱,像隻勤勞的小蜜蜂一樣不但將午膳一樣樣地端了進來,還親自將洗臉盆端了進來。


    隻是讓雙白他們從後門將熱水導入屏風後的沐浴桶裏——或者說小型沐池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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