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笑而不語,看得秋葉白有些不自在地起身往門外而去:“我去周宇那兒看看。”


    她輕咳一聲,白皙的臉兒微粉:“這是公事!”


    寧秋看著她,掩住嘴兒一笑:“四少還是記掛著攝國殿下的。”


    秋葉白沉吟了片刻又道:“這百裏淩空在這個時候潛伏迴京,想來是有所圖,把消息準備一份,傳遞進宮裏,讓殿下多做打算。”


    秋雲上對她們這些不受重視的女兒本沒有什麽感情,若是知道秋善京做的那些蠢事兒,她後半生也不會有什麽好日子可以過。


    秋葉白指尖摩挲過自己手裏的杯子,淡淡道:“若非她透露的東西省了我查事兒的功夫,我也不會留她一條命,把她交給我那父親是最合適的了,讓他知道自己的女兒都是什麽樣子,他的手段奈何我不得,但是對付秋善京卻是綽綽有餘的。”


    “這種不懷好意的女人,留著是個禍害!”寧秋到底是江湖女兒,愛恨分明,眼中已經露出冰涼殺意。


    可想而知,秋善京會來尋她必定是另有目的,說不定便是五皇子的釜底抽薪之計。


    方才她一句話,就問得秋善京神色有些倉皇,一個對男人絕望的女人是不會下意識要維護那個傷她至深的男人的。


    秋葉白淡淡地道:“所謂最高明的謊言便是九分真,一分假,秋善京說的那些未必不是真的,但是她說五殿下要殺她,她來向我求救,這點便有意思了。”


    “您是懷疑她說的有問題,但是屬下覺得她的話聽著並不假!”寧秋一怔,隨後搖搖頭。


    “何況,她今日過來說的這一番話裏頭,破綻不少。”


    “我不姓聖,也不叫聖母,自然沒有那麽好的胸襟去原諒一個三番兩次想要我命的女人。”她淡淡地勾了下唇角。


    四少姓不姓聖有什麽關係?


    “嗯?”寧秋不明所以。


    “我又不姓聖。”秋葉白順手讓寧秋往自己杯子裏也倒了些熱水。


    “四少不留下她?”寧秋看著茶冷了,便取了小炭爐上的熱水壺一邊往水壺裏加水,一邊笑道。


    ……


    可惡,秋葉白,竟敢耍我!


    秋善京聞言,盯著房門的眼中的驚慌失措漸漸地變成了陰冷的怨毒。


    秋善京剛想喊,便被小七不耐煩地點了啞穴:“閉嘴吧,沒要你的小命,已經是四少格外開恩了。”


    說罷,他也不顧秋善京舒服不舒服,將她往胳肢窩下一夾,然後向門外健步而去。


    小七聞言,嘿嘿一笑:“是!”


    說罷,她看向小七:“一會連同我的親筆信一起將三小姐送迴秋府去。”


    秋葉白看著她,淡漠地道:“多謝三姐來告訴我這麽多,但是我很快就要出征了,無法庇護於你,但是我會交代父親看護於你。”


    秋善京動彈不得,驚慌之間,眼淚如決堤的河水:“四弟,四弟……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你一定要救救我,求求你了……。”


    他厭惡地睨著她:“賤人,四少也是你能近身的!”


    說著,她又膝行了幾步,要過來抱住秋葉白的膝蓋,卻被小七眼明手快地直接上去就點了她的穴道。


    她心中有些狐疑,但一對上秋葉白那雙銳利的眸子,她便心中一顫,立刻又低下頭去,嗚咽著道:“我……三姐再不相信,卻也實在沒法子了……。”


    一個男子,怎麽能有這般容姿氣息?


    秋善京抬頭正巧看見她動作,楞了楞,今日秋葉白的長發並沒有如往日裏束在頭頂,而是因為尚未幹燥,帶著濕意散落在身後,隻隨意地以絲線鬆鬆綁著,臉頰耳邊都落下幾縷細長的濕潤烏發,襯托得她白皙的臉頰有一種奇異的透明感,眉宇之間更是剔透,清豔非常。


    她順手將垂落在臉頰邊的烏發撥到耳後,慢條斯理地道:“既然三姐姐不相信五殿下會殺了你,今日又何必來我這裏求救?”


    秋葉白一看她那樣子,心中滿是譏誚,看來她這位三姐還是對那位五殿下情深一片。


    秋善京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搖頭:“不會的,殿下心裏是有我的。”


    寧秋氣不過,冷笑起來:“真是不知好歹,如果不是我家四少,被五殿下拿來做筏子的怕就是你這個秋家三小姐了罷。”


    秋善京被她冰涼譏誚的目光一看,頓時一窒:“我……三姐不是這個意思。”


    “這麽說,還是我逼著三姐來殺我的了,我非但沒有讓三姐如願以償地殺掉,還阻了三姐當上皇子側妃的路,真是抱歉。”秋葉白看著她,挑眉一笑。


    “若四弟你沒有招惹大夫人,怕也不會有後來的那些事兒,我也不會這麽對你。”秋善京有些埋怨地看著秋葉白,為什麽他要去攀附杜珍瀾那賤婦,逼得她也毫無退路。


    尤其是這秋家原本就是雨中大樹,走過路過,總有人要被拿來做筏子劈一劈的。


    誰說大樹底下好乘涼的,大樹底下易遭雷劈才是真。


    她還真是沒有想到,自己一迴來,就因為借了點兒杜珍瀾這‘大樹’的庇蔭竟招來殺身之禍。


    秋葉白倒是一點都不避諱,徑自淡定地接口。


    “打狗還要看主人,我這條大夫人的‘狗’就這麽死在百裏淩宇的手裏,那麽按照大夫人那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性子,絕對成為五殿下百裏淩空的堅定支持者,對麽?”


    秋善京忽然發現自己口快,便立刻呐呐住口


    “你雖隻是一個一文不名的庶子,但是你迴到秋家的前些時日,大夫人因著綠竹樓裏的一個小倌和三皇子有了些口角,這個時候若是你這個得大夫人另眼相看的庶子忽然就死在了三皇子手裏,這就是狠狠地打了大夫人的臉,你猜大夫人會怎麽想,打狗……。”


    秋善京聞言,搖了搖頭,嗤笑道:“那是四弟不明白,彼時正是老佛爺考慮立太子的時候,秋家是極為重要的籌碼和靠山,三殿下和五殿下都是杜家嫡係血脈所出,母親亦都是皇後,勢均力敵,這個時候,就要看誰的支持者更有力了。”


    秋葉白微微顰眉:“就算最後你得手,除掉了我,人人都知道是三皇子所為,那又如何,不說這種事兒沒有證據能直接指證三皇子,我不過是一介庶子,得罪了天潢貴胄,落個身死的下場也算不得奇事。”


    因為彼時百裏淩空已經在去赫赫出使的路上了,人都不在京城。


    秋葉白聽她這麽一說,忽然想起來了,那時候她著人調查跟蹤秋善京,包括秋善京的接頭人的一切跡象線索都顯示暗算她之是三皇子百裏淩宇所為,她根本沒有想起這事兒會牽扯上五皇子百裏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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