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優雅地抽出了手,順帶溫柔仔細地替她扣上盤扣,把衣服給她整理整齊利索,一點春光都不透。


    她有些虛軟發麻地坐起來,看了眼船夫,瞬間微愕地瞪大了眼:“旺財?”


    她跟著寶寶久了,多少也能練就一雙透過表皮看真相的眼,何況對方隻是換了身船夫打扮,戴了個假胡子而已,按照寶寶的話說就是這種易容一點誠意都沒有。


    ‘旺財’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抖抖索索地道:“見過駙馬……屬下不是故意驚擾,隻是咱們再往前走就都是人了。”


    雖然這麽稱唿有點奇怪,但是他們也想不到別的更合適的稱唿。


    秋葉白一掃周圍,方才發現,他們果然已經又進入一處狹窄的河道,周圍的小船和畫舫漸多,再往前幾乎可以稱之為擁擠。


    如果不是旺財‘冒死’在那咳嗽,她們說不


    他哽咽了一會,又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白十九,屬下叫白十九。”


    不是旺財那條狗!


    然後,他想了想,又指了指身後:“殿下、駙馬,你們要上船麽?”


    秋葉白順著他的手指看向他身後不遠處,隻見一艘華麗的大畫舫正在不遠處東遊西晃,尤其是在她轉頭看過去的時候,急急忙忙地調轉船頭,卻差點撞上一邊的其他的小畫舫,忍來他人大罵,那畫舫上卻一個人影都沒有出現,隻繼續匆忙地轉了一個方向開過去。


    那欲蓋彌彰的樣子,讓她瞬間明白了點什麽,百裏初其實一定是早已安排了遊湖之類的玩耍項目,隻是見她‘與民同樂’的興頭高昂,方才決定順著她的意思,但是……


    她臉色一陣白,一陣紅,自個兒可完全沒有打算在船上親熱給別人看,若是陌生的船夫也就罷了,不過是被當成貴公子與西域姬妾肆無忌憚的取樂,這和熟悉之人麵前這種出位的親昵可不一樣。


    “上岸吧!”她僵了一會,歎了一聲,罷了,反正她這尊‘駙馬’也在這群私衛麵前沒有什麽節操可言了。


    ……


    畫舫上頭,雙白撂下竹窗簾,揉了揉眉心:“白十九那個愛哭鬼是誰教出來的笨蛋?”


    從一到十八屬於十八司,是當初在地宮裏優勝劣汰,跟著殿下闖過八年生死關活下來的頂尖者,但是十九到五十,手段絲毫不差,差的隻是那些曆練罷了。


    明明也在地宮地活下來的人,愛哭成那個蠢樣子,簡直丟盡了他們控鶴監的臉,而且一點節操都沒有地直接在主子們麵前出賣同僚!


    一白冷哼哼了一聲:“單數隸屬你刑堂,雙數屬於我,除了你,還有誰能帶出來那樣的娘腔兒!”


    雙白手中的窗欞突然被捏斷,同時額上爆出一根青筋:“本堂主那是斯文,是品味!”


    隨後他沒好氣地轉身往穿透而去,對著控船的鶴衛道:“主子們上岸了,上岸罷。”


    他實在和一白這個粗人沒有任何可以交流的地方!


    “你們說雙白那樣子,娘不娘?”一白忽然挑眉看向寧冬和寧秋。


    寧秋和寧冬兩人互看了一眼,默默地起身,準備下船。


    對於這種內訌,她們這些外人還是不便參與。


    一白討了個沒趣,摸摸鼻子,也準備下船。


    不一會畫舫便靠了岸,四人剛利落地下了船,就看見不遠處白十七正在撈在小船上不知道為什麽沒坐好掉水裏的白十九。


    白十九濕淋淋地被白十七扯上岸邊,看著一白和雙白等人過來,然後抽了抽鼻子,委委屈屈地道:“奉主、堂主……。”


    一白和雙白:“……。”


    怎麽沒有發現這家夥以前那麽愛哭?


    雙白有點頭疼地道:“行了,你先迴去歇著罷,這裏事兒交給其他人就好。”


    白十九明顯是被殿下給扔進水裏的,也算是‘因公負傷’。


    白十九卻堅定地搖搖頭:“屬下換身衣衫就好。”


    一白見他那鼻頭紅紅的樣子,像個委屈的娘們兒,便看不順眼地道:“行了,讓你歇著,這是命令。”


    白十九聞言,愈發委屈地點點頭:“是。”


    隨後他離開之時,忽然發現了跟在一白和雙白身後的寧秋和寧冬,他停下腳步看了她們一眼,忽然問:“那個很粗魯的女人呢?”


    粗魯的女人?


    這裏一身英氣,沉默配劍的人也就是寧冬了。


    寧秋看了眼寧冬,寧冬顰眉,一臉莫名的樣子:“我認識你?”


    白十九搖搖頭,然後簡單比劃了一番:“不是你,是另外一個……。”


    “寧春?”寧秋總算是聽出來了。


    白十九立刻點點頭:“就是她!”


    寧秋神色有點古怪地看著一臉哀怨的白十九:“她欠你錢了?”


    這個怎麽看都有點像討債的。


    白十九搖搖頭,很認真地看著她正色道:“請這位姑娘告訴寧春,我叫雲起,或者叫白十九,不叫旺財。”


    “……。”寧秋和寧冬兩人瞬間無言。


    旺財是個好名字。


    白十九看著她們:“請記得,不是旺財,是雲起或者白十九。”


    寧秋看著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有些好笑地點點頭:“好,但寧春性子倔,有時候不太通情理,如果她認定你叫旺財呢?”


    白十七有點看不下去,尤其他偷偷瞄見不遠處站著的一白奉主臉色愈發地不耐煩,便伸手偷偷地拉白十九的衣服:“十九,你快點迴去換衣衫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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