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是蠢鳥,你才是蠢鳥,我什麽時候睡了你不認帳!”風奴瞬間火了,暫時忘了令自己難過的事,握著拳頭惱怒地瞪著一白。


    這個混賬東西整日裏就拿那日她剛剛得知自己必須去‘伺候’國師,頭腦昏聵時候幹出來的事兒譏諷她!


    她從年少時候看見某些事情,就畏懼國師畏懼得不行,隻恨不能離國師遠遠的,怎麽會願意去伺候國師,何況雪奴才被國師打了個半死,所以那日乍聽了太後命她去伺候國師,還要懷上國師孩子的命令,頓時覺得她自己死期不遠矣。


    就在她無比絕望之際,卻忽然遇上了麵前這個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昏了頭,還是太過絕望沒了心智,竟然忘了麵前的男人是神殿的宿敵,更是輕薄過她,令她厭之入骨的宿敵,渾渾噩噩地就抱著他哭得不能自已,又被他帶迴了控鶴監,被這個混蛋用了些手段哄出了她的心事,這個混蛋知道之後半刻鍾都沒有猶豫地上報了他的主子,才有了後來的‘李代桃僵’之計。


    就是這個‘李代桃僵’之計,讓她徹底地陷入進退兩難的絕境。


    她已經因為一己之私,背叛了神殿,背叛了太後老佛爺,一夕之間,效忠的信念和主子都徹底崩塌,她已經沒有退路,但偏生她的家人都還在杜家。


    這讓她猶如被架在火上炙烤,腹背煎熬。


    都是這個男人,讓她陷入了今日的絕境,如今他還敢來嘲笑她!


    風奴惡狠狠地看著一白,忍不住握緊了雙手,才能強忍住自己用刀子把他分屍的欲望。


    一白是什麽人,殺神裏頭的殺神,自然對殺意無比的敏感,這會子見著風奴那雙愈發殺氣淩然的眼睛,他心中愈發的不爽,譏誚地彎起唇角:“那麽你現在是認賬你睡我了?”


    風奴一僵隨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她瞬間漲紅了臉,閉了閉眼,:“閉上你胡說八道的嘴。”


    一白冷笑:“本奉主說了,燕子就是蠢鳥。”


    “一……白!”風奴忍不住一拍桌子,從牙縫裏擠出來兩個字。


    她真是討厭他的這個名字,再怎麽咬牙切齒地叫,都聽起來有一種親昵的古怪感!


    一白看著麵前端麗的少女被他氣得跳腳,雙頰緋紅,他卻扯了扯唇角,似乎頗為愉悅,又似極為輕蔑地道:“別叫得那麽親密,你不是和我沒關係麽,又或者,你還在惱火本奉主那時候在地牢裏把你扒光了洗澡沒負責的事兒?”


    見風奴臉色鐵青,一白心頭莫名地暢快,又繼續道:“本奉主看過的女人多了,對你那小身板子一點興趣都沒有,若不是為了在在雙白麵前賭一口氣,誰有興趣輕薄你。”


    風奴忍無可忍地直接拿了桌上的茶杯朝著他狠狠砸去:“混蛋,你要是來羞辱我的,你的目的達到了,滾出去,滾!”


    一白微微一偏開臉,手腕利落地一轉,輕易地接住了她扔過來的茶杯,目光掠過她腥紅的眸子,蒼白如紙的臉色,停在她微微顫抖的肩頭,心頭莫名地一軟,口氣略緩,隻冷淡地道:“是殿下要見你,收拾一下,跟我來。”


    風奴一怔,隨後微微一顫,還是閉了閉眼,片刻之後才道:“知道了。”


    一白看著她仿佛忽然間孱弱下去的氣勢,便又加了一句:“不必擔心,既然你已經為明光殿做事,殿下從不會讓為他做事的人有後顧之憂,自會處理好一切事宜。”


    風奴並不相信,隻是疲憊地擺擺手:“你先出去罷。”


    一白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莫測,隨後轉身離開,同時將門關上。


    ……*……*……*……


    “就這些麽?”長長的暗金紅鮫珠紗帳之後,修長的人影優雅地半靠在華美的軟榻之上,幽涼的聲音在幔帳之後響起。


    “迴殿下,這就是太後老佛爺交代奴婢的事情,奴婢不敢有所隱瞞。”風奴垂手跪在紗帳外,恭恭敬敬地道,不敢多看那幔帳之後的人。


    幔帳後的人淡淡地道:“嗯,你去罷,若有什麽你覺得不對的事兒,讓人通知一白就是了。”


    風奴遲疑了片刻,還是咬牙道:“迴殿下,奴婢還有一事要稟報,今日太後讓人羅醫正來給奴婢把脈,還有今日燃燈師太表現也有些奇怪。”


    幔帳後的人看了眼一邊的雙白,雙白點點頭,走出幔帳來,將手裏的一隻巴掌大的銀雕蓮花嵌貝母的小盒子遞給她:“不管是永寧宮還是真言宮的藥,你都不必動,先交給我們的人就是了,這盒子裏是一種藥,可去了你身上的守宮砂,若不是有人強行驗身是不會發現你仍舊是處子之身的。”


    風奴接下盒子的時候,麵色一陣緋紅一陣蒼白,手顫得厲害:“是。”


    在一群男子麵前言及這般女兒的私密事情,隻讓她覺得充滿了羞澀和屈辱感。


    雙白似看出來她的心情,抬手扶起她,溫然一笑:“風奴,不管你今日站在誰那方,選擇和背叛永遠是非常痛苦之事,但是比選擇更痛苦的事卻是——猶豫不決,身在曹營心在漢,終歸害人害己。”


    風奴一顫,隨後點了點頭,轉身逃也似地離開。


    一白看著她的背影,眸光微閃。


    雙白見著一白的眸色,他危險地眯起眸子:“一白,你不會是真的看上那個丫頭了罷,那是杜家的人,神殿的人。”


    一白轉過眼,冷冷地看了眼雙白:“你小子最近可是欲求不滿了,管天管地,管到別人床上去了,老子就是真的想上她,關杜家和神殿一個銅板的事兒?”


    雙白臉色瞬間一冷,忍不住拂袖斥道:“殿下麵前,你也言止不知所謂麽,粗鄙!”


    他每次看見一白這個家夥,都忍不住想,這個家夥到底是為什麽會長了一張那樣美公子的臉,分明就是個軍營裏抗大刀,粗魯無禮的大頭兵才是!


    一白這才想起自己在哪,頓時收斂了下來,有些不安到底看向華美的鮫珠紗幔帳內,卻忽然聽得幔帳內的人輕笑了起來,聲音幽涼如水:“嗬,一白說的沒錯,就算他看上了那丫頭,想要隻管要了就是,沒什麽不行的,我控鶴監裏全是一等一的美人,配一個阿澤身邊品貌尋常的丫頭,有何不可。”


    雙白一愣,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殿下?”


    幔帳後的人,慢條斯理地道:“燃燈那妖尼怕是察覺了什麽,風奴還是完璧之身的事,遲早有一日會暴露於人前。”


    雙白顰眉:“一切都如殿下早前推斷的那般,燃燈那妖尼果然和太後勾結在一起,欲行不軌之事,咱們要怎麽做?”


    幔帳後的人,仿佛漫不經心地道:“本宮的祖母想讓人懷上阿澤的種,那就讓她等著,父皇的身子越來越不好,本宮還真是想看看祖母從狂喜到絕望的樣子,一定很有趣,至於風奴那裏,精彩一白若是喜歡,隻管要了她就是,若是不喜歡,那就留著,如果有那真相曝光一天,想必又是好戲,嗬嗬……。”


    幔帳後傳來的男子幽涼而悅耳,仿佛頗為愉悅,隻是愉悅得讓人覺得陰幽莫名,似冥河上吹來的一陣令人悚然的寒風。


    令在殿內伺候的人齊齊打了個寒戰。


    殿下的心思,從來就讓人摸不著頭緒,更不按牌理出牌,隻是但凡殿下說有好戲,必定會有人被他擺上戲台,如提線木偶一般在台上或者痛不欲生,或者血流成河。


    殿下隻喜這台上唱戲的人——唱、念、做、打越是‘熱熱鬧鬧’越好。


    雙白遲疑了片刻,又繼續問:“殿下,秋大人那裏,您已經三日沒有去見她了,她也三日不曾踏出後殿一步。”


    幔帳後的人影搖了搖他手上華美的黑色孔雀翎羽扇,似笑非笑地道:“哦。”


    雙白、一白等人又等了半天,才明白自家主子的迴答,竟真的隻有一個——‘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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