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消雨散,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情欲的鹹味。


    秋葉白隨手扯了一塊貢桌的桌布擦了擦自己的手上白黏,然後低頭看著旁邊已經被他拽上床榻的元澤,他幾乎可以說是氣息奄奄地躺在床上,衣衫淩亂,幽幽的月光反射下,他蒼白的美麗麵孔和失神的銀灰色眼眸,讓秋葉白有一種莫名的仿佛褻瀆了禁欲的、幹淨的真神的錯覺。


    “你還好麽?”她已經放棄去叫人了,方才動靜那麽大,也沒有看見有人進來,直接去桌上倒了一杯水,自己喝了一口,又遞到了元澤唇邊,打算喂他也喝上幾口。


    元澤這時候,銀灰色眼雖然還有些滯然,但是已經不再抽搐,而且秋葉白已經給他將那些噴出來的血都擦洗幹淨,看起來狀況似乎好多了。


    元澤半垂著眸子,讓她喂著自己喝水,同時有氣無力地低聲叮囑:“小白……施主……房間裏的鍾,打碎鍾、木魚……所有……能發出聲音的……東……東西……全部都不能……留……。”


    但是就在元澤乖乖地讓她喂下水,秋葉白才放心的那一刻,正疑惑他古怪的要求時,忽然不遠處的漏刻鍾忽然響起了起來:“咚咚咚咚……。”


    而房間裏新放置的小鳴鍾也跟著忽然響了起來:“當當當……。”


    隻是那鍾聲聲音詭譎奇異,竟然有一種古怪的扭曲妖異感,細細長長地直磨得人耳朵疼,但是卻身上一陣陣地傳來瘙癢和酥麻,那種癢竟似乎要透過皮膚直接浸入骨髓。


    秋葉白不是蠢人,相反她很敏感,立刻意識到了元澤古怪痛苦的狀態和這些鍾聲大有關係。


    她立刻伸手一下子打翻了旁邊的木魚,又打算拿著盤子飛過去將那小鳴鍾打算,卻已經來不及。


    “咣當。”她手上的盤子一下子就掉在地上摔個粉碎,而與此同時她忽然發現了一個驚悚的事情,她忽然那發現自己的手和身體,竟然已經漸漸地動彈不得了。


    而那詭譎的鍾聲卻還在響起,讓她身子一陣軟一陣發麻,她正視圖用全心的意誌和丹田內息壓製住自己翻湧逆流的內息,而元澤卻忽然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轉過臉來,銀灰色的漂亮眸子直勾勾地看著秋葉白,裏麵原本平息下去的欲色紅霧氣又以驚人的速度迅速地籠罩了元澤的眼眸,讓那銀灰色看起來格外詭譎,甚至可怕。


    秋葉白看著元澤,心頭蒸騰起不安,她隻溫柔地道:“阿澤,阿澤,你要放鬆,你看清楚麵前的人是我,我是小白啊。”


    元澤直勾勾地盯著她許久,似乎在判斷她是誰,空氣裏一片詭譎古怪的寧靜。


    下一刻,元澤忽然一伸手就將秋葉白死死地抱在自己懷裏,秋葉白感受著他顫抖的身軀,還有那極具侵略性之處死死地抵著自己的小腹,她努力地試圖喚迴他的理智道:“元澤,我是小白,你別……。”


    她雖然喜歡元澤,但是還沒有坐好準備要走到這樣不可迴頭的一步,還沒有弄清楚彼此的’心魔’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彼此。


    但是元澤似乎等不了,他渾身緊繃,力氣大的嚇人,她幾乎以為他會將自己的嵌入他的身體裏,背脊未痊愈的傷口立刻讓她感覺到了疼痛。


    但是下一刻,元澤卻忽然顫抖而僵硬地開口:“貧僧知道……貧僧……知道是你,小白施主,鍾聲,鍾聲……停不下來,但是,貧僧會忍耐。”


    隨後,他開始低聲顫抖地吟誦般若心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


    那梵音似乎強行壓製住了那些鍾聲,秋葉白也覺得自己身體裏古怪的騷動似乎平複了不少,自己的手也鬆了不少,竟似能動了,她鬆了一口氣,正以為一切都過去了。


    卻忽然感覺自己肩頭一陣發熱,她梭然一怔,隨後那血腥味越來越濃鬱。


    她不安地問道:“阿澤,你怎麽樣了?”


    元澤沒有說話,隻是繼續念經:“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


    但是隨著他顫抖的念咒聲,空氣裏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鬱。


    秋葉白心頭不安漸漸擴大,用盡力氣一把將元澤扯了開來,才看見他閉著眼,神色帶著一種扭曲的平靜,薄唇不停地念咒:“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但是他一邊念,唇角的血就不斷地流淌,但是他仿佛一無所覺一般。


    秋葉白大怒:“你停下!”


    元澤隻似全無聽見一般,臉色慘白如雪:“不能停……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


    秋葉白終於忍無可忍,直接扣住他的後腦,狠狠地吻住他的嘴唇:“閉嘴,如果保住你我清白的代價,是你死,那麽清白算個屁!”


    ------題外話------


    上章節,實在是改得不能忍,今日重新又修了後麵,添加了這章節!


    第十五章 真相大白


    她一點不客氣地吻住了他薄薄的嘴唇,試圖控製住他的嘴唇,讓他閉嘴。


    但是元澤渾身一僵,隻感覺自己心頭顫抖得不成樣子,這個略顯粗暴而笨拙的吻和下午她戲弄又溫情的吻全然不同。


    若說今晨的親吻,如此溫情脈脈而青澀得撩人心弦,那這一次的吻便似詭譎的火,帶著濃鬱的血腥味,燒毀著他的靈智,讓原本付出艱辛代價才慢慢穩定下來的靈台意識,佛音梵調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不見,讓他忍不住慢慢地開始發抖。


    直到感覺到麵前的人兒忽然翻身壓住了他,元澤才一個激靈,猛然睜大了眼,死死地閉著嘴唇,困難地試圖別開臉:“別……小白施主……貧僧……。”


    他的拒絕和那些不斷響動的詭譎鈴聲合在一起,讓秋葉白隻覺得心頭也燃了一把火,她一把扣住了他的肩頭,另外一隻手扣住了他的後腦,貼著他的嘴唇輕聲道:“阿澤,阿澤……你會死的你知道麽,還是你真的那麽討厭我?”


    她方才探過他的脈搏氣息,他體內的筋脈已經開始逆行,丹田內息紊亂,氣衝肺腑,血氣不穩,她甚至可以在迷蒙的月光下都看見他皮膚出現了淤血,那是體內出現了內髒出血的表征。


    “因為是小白施主……。”元澤閉上眼,單手擱在她的肩頭,麵容平靜,聲音因為強行壓製著翻騰的內息而不斷顫抖,卻依舊溫柔而堅定:“所以才更不可以這樣傷害。”


    秋葉白握住他試圖推開她的手腕,指尖擱在他的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阿澤,我從來非聖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要擔憂,任何現在我做出的選擇,我都會負責,阿澤,你討厭我麽……。”


    她不是聖人,今日的抉擇,她不需要誰來負責,也不需要去想未來過去,隻是知道一個人悄無聲地進駐了她的眼底,即使她還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在乎他,但是她知道,這個人心中有了她,甚至寧願毀壞自己的身體,亦不願意壞了她的清白。


    人間路漫漫,她前半生獨自前行,走馬江湖,恣意縱情,也曾想過誰人能伴此生風月,曾猜測過那得自己另眼相看的人定是灑脫的江湖兒郎,或者是征伐千軍,看破生死,落刀題風歌,長槍擊瀚海的沙場戰將。


    卻未曾想過會是這麽一個看破紅塵萬千卻斷不得口腹之欲的‘活佛’,更未曾想過將自己這般倉促地交出去。


    但是她更不願意看著這個能牽動她心底隱秘幽微情緒的人就這麽死去元澤聞言,一顫,沒有焦距的銀眸,看不清楚秋葉白的麵容,但是下意識地就伸手捧著她的臉:“貧僧,怎會討厭……。”


    “噓,聽我說,阿澤,你要記得,今夜是我要渡魔障,才壞了你的修行,非你之過,佛祖會原諒他的弟子在紅塵修行之過。”她還是用手指點住了他的薄唇,輕歎了一聲,隨後低頭再次吻上他的薄唇。


    她不是尋常的女兒家,上天讓她擁有不安分的靈魂,注定是這樣危險的出身,又選擇了的這條路必定一路荊棘,一路危機四伏,一路風雲萬裏,或者一路暗算血腥,所以她自不能求一個如尋常女兒家相夫教子,在高門大宅裏渡過此生的‘好結局’。


    自然是隻能一響貪歡,不問明日天長。


    她隻做他修行裏的魔障。


    元澤看著她輕輕地解開他的衣衫,他顫抖著閉上眼,不再掙紮和抗拒,雙手猶豫了片刻,順從著自己心中的翻江倒海的渴望攬住了她的腰肢,顫抖著修長白皙的手輕輕地扯下她的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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