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若從嚴格意義上而言,他們這群紈絝們是街頭小混混,那秋葉白這混江湖的就是混道上的幫派頭子,這小混混遇上大混混,自然隻能完敗。


    “算你狠!”大壯早就被揍趴下了,從被敲落的一顆門牙的嘴裏惡狠狠地吐出一句話。


    這一迴他就是再天生缺痛感,也總歸是人,經不住這麽三番幾次的折騰和秋葉白的兩記專門砸他身上弱點的狠刁板磚兒。


    ‘大混混’秋葉白一腳踏在一張凳子,居高臨下,輕蔑地嗤笑道:“別以為看起來斯文客氣的人,就不是禽獸了。”


    一幹紈絝默默地閉嘴,確實,是夠禽獸的!


    秋葉白在凳子上坐下把手上那塊完成了曆史使命的破板磚隨意地往身後一丟,也不管後頭是不是砸到人。


    聽到後麵響起一聲哀鳴之後,她才懶洋洋地翹起二郎腿道:“怎麽,很憤怒麽,覺得本千座背叛了你們,利用你們去勾搭人,嗯?”


    一幹紈絝們被她揍得快沒了脾氣,這時候心中多少是有些服了的,不是因為想明白了,而是秋葉白多拳頭硬,混混中,這是頂頂要緊的一件事,這時候見秋葉白開口,他們都沒有再嗆聲,包括最暴脾氣的肥龍。


    秋葉白大大方方地承認:“沒錯,大鼠說的沒錯,我是故意設了個套兒,但是我難道沒有說明白成事兒了好處不少,但是這套裏有危險麽,我給你們機會反悔了罷,是今早非幹一票的?”


    “是誰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


    “是誰信誓旦旦地說做好萬全準備,說必定萬無一失的?”


    連著幾乎冷冰冰卻充滿了逼迫感的問話瞬間就讓紈絝們說不出話來了,沒錯,秋葉白是給了很大的誘惑,卻也警告過他們會有的危險,但是他們卻直覺不會出事。


    不過是偷香竊玉的事兒罷,他們幹得不少。


    卻沒有想到……


    “卻沒有想到,會踢到鐵板,然後便指望著會有人來收拾爛攤子,指望有人給你們擦屁股罷?”秋葉白冷笑:“你們在家族裏再不受待見,可一旦在外頭惹事,爹娘、家族總會覺得不能你們是自己的子弟,總不能丟人丟到外頭去給你們擦屁股,在司禮監又有幾位役長帶頭頂著,再不濟也是司禮監的人,不惹大禍,也就是自己人罰自己人,總不會要了命去,連著這迴在司禮監裏頭惹出大事,我也幫你們收拾了,所以便指望著總有人罩著,頂著是罷?”


    肥龍和大鼠等人被她譏誚的話語壓得頭愈發地低,肥龍從小到大哪裏被人逼到說不出話來,到底忍不住心頭乖戾:“你是上司,罩著咱們難道不應該,你不頂,誰頂事兒,不能幹千總,就別幹。”


    他話剛說完,就感覺大鼠狠狠地白了一眼,身邊趴著的弟兄裏也有人對他投去有些不敢置信的輕視目光。


    他們雖然是混混,但是混混有混混的道兒。


    肥龍亦舉覺得自己說話確實有些過分得沒道理,但是卻硬強著不出聲。


    秋葉白就等著他這句話,挑眉嗤笑:“你還知道我是你上司,我以為你砸我的時候已經忘了,你說的沒錯,上司就得罩著底下的人,但是你知道不知道下屬對於上司的命令必須絕地服從,那你有什麽資格因為我讓你們做的事兒來質疑我,甚至動手,你們可知道我朝律例,下襲上者,輕則坐牢三年,重則流放三千裏?”


    肥龍瞬間也啞巴了,這事兒明明原本是秋葉白做的不地道,怎麽現在說著說著就變成他們不地道了?


    他隻恨自己沒有多幾張嘴,但是心中卻也隱約覺得就算自己多了幾張嘴,也沒法子說得過秋葉白。


    倒是大鼠,早前就和秋葉白有過交鋒,這會子卻已經是在深思了。


    秋葉白看著一幹默不作聲卻已經平靜下來有些茫然的紈絝,冷淡地道:“這一次,若不是那家主人確實認識我,你們以為你們能活著走出來,這世上,沒有誰永遠會為誰收拾墊後,生死存亡,悲痛歡喜,都是你們自己的,沒有人能替你們承擔,每個人必須為自己的決斷負責看。”


    她頓了頓,繼續淡漠地道:“如果你們依舊指望著有人會為你們扛起所有的事情,那麽你們最好退出看風部,否則,下一次,我一點都不介意讓你們試試什麽叫真的死無葬身之地。”


    一幹紈絝們聞言,倒抽一口涼氣,看著秋葉白的神色,忽然明白,她並不是在放狠話,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說罷,她起身向門外走去,臨出門的時候,她負手而立,補充了一句:“要退出的人,到蔣役長那裏去登記,淮南一案的結果好壞我自然一人承擔,與你們任何人都無關。”


    秋葉白說完,便頭也不迴地款步離去。


    留下一室的寂靜,平日裏一點疼都會大唿小叫的紈絝卻仿佛睡著了一般,一言不發。


    ——*——


    秋葉白走到二樓就看見寶寶提著把刀子在二樓靠著樓梯站著,防著剛才打群架的時候,那些紈絝裏有人打不過逃出來。


    寶寶見她下來,便笑嘻嘻地道:“怎麽,收拾完了,成果如何?”


    秋葉白淡淡地一哂:“不知,雖然他們確實都有些歪才,但若是他們不能從這事兒裏受點教訓,以後跟著我遲早都要斷送性命,既然如此,倒是不如讓他們早散早好。”


    貪小便宜、不顧後果、不肯承擔是身為屬下最大的忌諱,而這些看風部的紈絝們已經十幾年或者幾十年就是這麽過得,隻有真正的揍疼了他們,入肉見血,才有可能讓他們吸取教訓。


    淮南一案,最終的結果不管如何,都必定得罪杜家、梅家及太後,看風部如今實力太弱,若是還維持這般風貌,以後隻有等待他人屠戮的結局。


    寶寶看著她,歎了一聲:“四少,你就是太心軟。”


    這些紈絝們根本連藏劍閣的門都不配摸,更不要說得到閣主的親自調教。


    秋葉白卻笑了起來:“寶寶,我哪裏是為那些紈絝們著想,不過是為我自己著想罷了,若是讓他們這麽跟著,也隻會壞事兒,倒是不如不要。”


    說罷,她又補充了一句:“是了,若是有那來找你要離開的,你便給他們每人五十兩銀子打發了就是。”


    寶寶看著秋葉白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


    這還不是心軟麽?


    敢對自己動手的下屬,就是悖逆,尋常官兒早就尋了一百個法子讓對方玩完,也就她才會又請大夫又給銀子的。


    四少從來都是這樣,最堅硬、最不羈的殼子裏裹著個蝸牛肉的心!


    當然,秋葉白一點沒覺得自己長了個蝸牛肉的心。


    ……


    她活動了拳腳,出了一身汗,正舒服,走到一樓,卻見茶樓的老板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模樣,抱著個盒子朝著樓上探頭探腦。


    畢竟誰也不願意有流氓在自己做生意的地兒打群架,偏這些流氓衝進來就給他砸了一包銀子說把他的酒樓包了,把客人都趕走,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看著他們衝上樓,看著客人們鳥獸散,連茶錢都沒給!


    他一看見秋葉白走下來,毫發無損的樣子,有些猶豫,但還是上前道:“這位公子,剛才有人給您送來了東西?”


    秋葉白一怔,挑眉:“我的東西?”


    老板點點,很肯定:“正是,說是給您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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