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秋葉白卻沒有如他想象中一般立刻起身跟著他出宮,而是淡淡地道:“等一等,下官四日前時奉了太後娘娘的懿旨進宮,如今雖然是初殿下半途召喚了下官,但終歸卻還沒有複太後娘娘的懿旨。”


    雙白轉過臉,妙目裏閃過一絲不耐,不再客氣:“那你還想如何?”


    秋葉白悠悠地道:“下官想去一趟太後娘娘的寢殿,複命。”


    雙白冷笑一聲:“秋大人,你別太得寸進尺了。”


    竟然將殿下這一份好意都當作驢肝肺麽!


    秋葉白瞥了他一眼,微笑:“對,下官就是得寸進尺了,雙白大人以為如何。”


    雙白:“……。”


    他是從來沒有見過如秋葉白這般油鹽不進的人,那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氣得他仰倒,但最終卻還是垂下了眼,麵無表情地道:“此事在下需得稟告殿下才能迴您。”


    隨後他便拂袖而去。


    秋葉白看著他的背影,神色淡淡地看向窗外的青天浮雲。


    嗯,今日果然是個好天氣。


    未過多久,雙白再次折了迴來,依舊是神色冷淡的模樣:“請吧,秋大人。”


    這一次秋葉白沒有再多廢話,徑自起身跟著雙白而去。


    兩人一路無話,再不如曾經相談甚歡的模樣,。


    雙白領著她到了四日前百裏初帶她進來的那一處宮門,遠遠地她就看見有宮門處有一架華美的鳳凰步輦,走近了,果然看見那一道修長優雅的人影以一種很閑逸的姿態半臥在步輦之上,除了扛著輦的鶴衛之外,照例還有人捧著各色精致吃食在一邊侍奉。


    “殿下,可大安了?”秋葉白走了過去,微笑著抱拳行了一禮,但是還有沒有行完就被一雙修長冰涼的的手托了一托。


    “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客套生疏。”百裏初微笑著道,他臉色似乎還是很蒼白,眉宇之間略微有些倦怠,雖減了些豔色,卻平添了另外一種別致淡然如流雲的氣韻,沒有影響他風華絕代的容色,。


    他伸手下來托了她的手,卻並沒有收迴而是反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秋葉白亦淡然一笑,放下手想要避開他的手,試了一試,無果,她也懶得再掙紮任由他這麽握著自己的手,畢竟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扯起來並不好看。


    “殿下不是已經解毒了麽,為何仍舊身體寒涼若此?”秋葉白很快地將注意力集中到他握住自己的那隻手上,隻覺得對方的體溫似乎還一如既往的寒涼如屍體,並無變化,不免有些異色。


    百裏初半躺柔軟華美的轎輦上,一手插了一顆葡萄放進薄唇裏,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秋葉白柔嫩的指腹把玩:“這毒不是一時半會能全解的,兩位祭司那日也不過是一種嚐試,效果還不錯,但解得並不幹淨。”


    這就是說他現在是體內餘毒未淨了?


    秋葉白垂下眸子,擋住眼底深思的神色,根據她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而言,她甚至覺得他體內的毒能解了一半就已經很不錯了,她可沒有忘記那天上午兩個紅衣老頭幫他配置解藥的時候吵得死去活來的,若是兩個老頭把握很大,根本不會有那日的表現。


    “本宮和高興你那麽關心我,小白。”百裏初朝著她微笑,在秋葉白正準備客氣的附和他的話,以表示她的關心時,他又補充了一句:“下次你表示虛偽的關心時,記得眼睛裏的那種幸災樂禍收斂一點。”


    秋葉白:“……不,下官隻是關心殿下什麽時候會毒發身亡而已。”


    說好了做彼此唱大戲的搭檔,這廝是拆台上癮了麽?


    雙白冷叱了一聲,妙目淩厲:“放肆!”


    秋葉白看了他一眼,輕慢地挑了下眉,卻並不說話,雙白則臉色陰沉地死瞪著她。


    百裏初看著他們的樣子,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小白,你倒是能耐,惹得咱們控鶴監最是溫柔和善的雙白都這般失態。”


    雙白聞言,心中一驚,隨後垂下眸子恢複了尋常的模樣:“殿下恕罪。”


    秋葉白心中譏誚地一嗤,溫柔和善,這雙白根本就是個笑麵虎罷,口上漫不經心地敷衍:“這幾日還承蒙雙白大人照顧,如有得罪還請多包涵。”


    雙白亦不再做出冷眼的模樣,隻拱手淡漠地道:“大人言重了。”


    百裏初慢慢地把玩著秋葉白白皙的右手,忽然懶懶地道:“太後那裏,小白你不必去了,本宮知道你在憂心何事,本宮既然敢半途截了你留下來,太後那裏自然會有法子應付,不會讓杜氏懷疑你身上有什麽問題。”


    秋葉白原本忽然提出要求要見太後,為的就是百裏初這句話,百裏初能這麽肆無忌憚地從太後手裏截人,自然是因為他本身的勢力夠硬,而太後雖然明麵上不敢對百裏初怎麽樣,但明麵上就可以對她這個沒有憑仗的人下不少絆子。


    而她如今根本不可能去告訴太後一黨,百裏初劃拉了一個圈半強迫地把她劃拉進了那個圈子,她可不希望在在司禮監本就不那麽好過的日子還要被太後雪上加霜。


    所以此時既然百裏初這麽說了,就表示他肯定已經處理好此事的首尾,不會讓太後疑心她和他的關係有貓膩。


    “有勞殿下費心了,既然如此在下告退。”秋葉白目的已經達到,自然懶得再在明光殿多呆一刻,幹脆地告辭。


    但是百裏初卻並沒放開她的手,而是拉了她一下,示意她靠過來,秋葉白原本有點不耐,想要拒絕,一抬頭對上百裏初那雖然似溫情脈脈,卻沒有一絲笑意的幽深詭眸,她還是耐著性子更靠近了他的步輦一些:“殿下,還有什麽交代麽?”


    百裏初的迴答就是一個冰涼的吻,涼涼的落在她的唇角上,看著她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他頗為愉悅地側了臉咬住她白皙的耳垂狠狠地吮了下,溫溫柔柔地道:“小白,乖乖地等著本宮去上你,嗯?”


    秋葉白:“……。”


    大庭廣眾之下,這個人可有一絲廉恥之心?


    她忘了,變態是沒有廉恥心這玩意的。


    既然如此,她亦客氣地道:“殿下身子嬌貴,還是躺在下比較好。”


    ——老子是四少裹胸布等待公主撕碎的分界線——


    秋葉白出了宮,遠遠地看見豔陽高照下,遠處的朱雀門外的十裏長街之上一片熱熱鬧鬧,人聲鼎沸,忽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種再世為人的錯覺來。


    宮門外一輛青蓬馬車的車簾子一掀,一個青衣婢女跳了下來,朝著秋葉白揮手:“四少,這裏。”


    秋葉白看著寧春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忍不住一笑,迎了上去:“春兒。”


    今日是寶寶親自駕了馬車過來,他今日沒有易容成蔣飛舟的樣子,所以一看見秋葉白,他立刻撲了上去,拿著嫩嫩的臉兒埋進秋葉白的肩窩一頓亂蹭:“嗚……四少,我還以為你進了宮樂不思蜀不要寶寶了!”


    秋葉白伸手摸摸他下巴,笑歎了一聲:“我怎麽舍得?”


    寶寶原本就生了一張玉雪可愛的臉,看起來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嬌稚少年模樣,做出這般撒嬌的動作在旁人眼裏倒也一點都不顯得突兀,秋葉白則修挑雋秀,風姿奪目,抱著寶寶,看起來倒似哥哥疼著小弟弟,讓人看著會心一笑,隻覺得是兄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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