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白的神經瞬間繃了起來,她轉過臉看向那站在陰影處的修長身影,那人依舊是一身暗紅色的衣袍,隻是因為燈光的蒙昧不明,所以看起來倒像是介於紅與黑之間。


    但是,即便是光線昏暗不明,憑借如今她的武藝內力修為和五感,百裏米之內有人說話的聲音,她願意沉心細聽,也能過聽得才對,怎麽可能完全感受不到身邊有除了自己的存在!


    除非……這個男人比自己強悍太多。


    好吧……


    她看著站在陰影裏的男人,他修長的身影被燭光投射著地麵上,幽暗的影子仿佛融進了無邊無際的虛無黑暗中,仿佛那些黑暗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她歎了一聲,這個男人確實是比自己強悍,而且還很危險。


    “殿下,您身子可大安了麽。”


    百裏初從暗影裏慢慢地走了出來,精致的唇角帶著淺淡的笑意:“是,都是小白的功勞。”


    秋葉白不覺得百裏初是一個會恭維人的人,那麽當他說出這樣的話時,便是有古怪了,她抬眼看著他,波瀾不驚地道:“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殿下不必客氣。”


    “是的,各取所需 。”百裏初輕笑,他黑色的眼瞳微微轉了轉,看起來像掠食性的獸微微眨動著眸子在觀察自己的獵物,那種目光讓秋葉白瞬間警惕起來。


    但是,很快百裏初就垂下了眸子,長長地眼睫擋住了他的眸光,讓人以為那是一種的他伸手將食盒裏麵的東西一樣樣地擺出來,甚至替她擺上了碗筷和斟酒。


    “拓拔祭司說你放了些血,所以身體必定有些虛,所以不太合適飲酒,這裏麵的是冰鎮血梨汁,倒是合適你。”


    秋葉白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拓拔祭司是誰,但估摸著也是那兩個老頭之一。


    她看著百裏初的動作,因為受過嚴格的教育,所以他一舉一動都非常的優雅,這些伺候人的動作看起來都賞心悅目。


    她看著他擺在自己麵前的飯菜,也沒有多推辭,便徑自用了起來,也沒有問百裏初是不是要和自己一起用膳。


    等到她覺得自己的肚子已經填得差不多八分飽了,便擱下筷子,擦了擦唇角,抬眼看著他,淡淡地道:“殿下到底有何事,不妨開門見山。”


    百裏初看著她,忍不住垂眸低低地笑了起來:“小白,你若一直如此有趣,本宮倒是該第一次感謝上天在某些方麵倒也不算虧待於本宮。”


    “某些方麵,什麽方麵?” 秋葉白挑眉。


    百裏初終於慢慢地抬起眼,看向她:“在本宮選擇合適的床伴方麵。”


    “床……床伴,殿下您說的是……床伴?”秋葉白一下子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說她和麵前的這個男人對這個字眼理解不同。


    她有抓了桌上的血梨汁灌了一口,好讓自己再冷靜一點。


    百裏初笑了笑:“是,床伴,或者說交配,本宮想要和你交配。”


    秋葉白:“嗤——!”一口血梨汁瞬間噴出一丈之外!


    她胡亂地擦了下唇角,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這個男人頂著一張風華絕代的臉說出“我想和你交配”這種哪怕是最底層的粗魯船工也不會用的詞。


    她以為對方不過是在開玩笑,但是他看著她的眼神,讓她實在是……


    秋葉白唇角捏了捏自己手裏的杯子,冷淡地道:“殿下,如果您仍舊在計較那日下官的戲弄和冒犯,那麽今日下官也算是為殿下解毒盡了一份力了,您何必如此耿耿於懷?”


    何況那日,本就是他咄咄逼人在先!


    百裏初幽深詭美的眸子微微挑起一個妖異的弧度,他笑歎了一聲,仿若有些無奈:“小白,你是真的還不明白,亦或是真的不想明白本宮的意思呢,或者你覺得受到了冒犯,但是對於本宮而言寵幸或者交配都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隻是這無奈的語氣卻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是的,冒犯,即便她是一個男子,也會覺得被冒犯。


    秋葉白擱在自己膝上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頭,她垂下眸子,冷淡地道:“殿下若是想要寵幸任何人,下官想必定有無數美人任由殿下選擇。”


    百裏初微微彎起唇角,燭光搖曳之下,他豔絕的麵容籠了一層讓人有些看不明白的霧氣,笑容顯得有些不真實的無奈和涼薄:“不,隻能是你。”


    他頓了頓,為她再倒了一杯刺梨汁:“你就當是上天注定罷。”


    秋葉白看著那一杯刺梨汁,血紅得刺目,她冷笑:“是麽,那我還真是倒黴。”


    他這是在安慰她?


    可以再無恥一點麽!


    她忽然抬起眸子,看著百裏初,淡淡地道:“天如何,我管不到,隻是殿下不覺得該問問我的心意如何麽?”


    “那很重要麽?”百裏初看著她,仿佛像在看一個倔強而不聽話的小孩子,隨後輕歎了一聲,倒也算從善如流:“哦,小白的心意如何?”


    秋葉白看著他露出溫和的笑意,一把操起桌上裝血梨汁的酒瓶惡狠狠地砸向他的麵門:“是,很重要!”


    酒瓶攜著厲風砸過去的時候,百裏初甚至都沒有躲避,隻是靜靜地坐著,直到那酒瓶快砸到他麵前的時候,卻忽然憑空停住了,下一刻——“哐!”


    酒瓶瞬間在半空中徹底爆開成無數碎片,而落下那一刻卻全部變成了粉末,被窗邊的夜風瞬間吹散開來。


    而下一刻,隨著粉末消散之後,一道淩厲的勁風瞬間再次穿破那些粉末朝著他的臉襲去,這一次他動了。


    百裏初一抬手,就握住了秋葉白踹過來的腳踝,他淡淡地看著她:“不願意?”


    她冷笑:“不,很願意,願意把你那張虛偽的臉砸得你爹都認不出你是誰!”


    她就不該指望能和一個變態和平相處,對付變態的方法,最好是把他們排扁了,埋進土裏,再在上麵起一座廟,鎮住千秋百代,為民除害!


    百裏初輕歎了一聲,忽然笑了起來,抬手一轉,袖子一震。


    “我知道你不願意,不過沒關係。”


    秋葉白瞬間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道迎麵壓迫而來,她立刻抽腿,左腳足尖一點,一個後空翻,整個人瞬間躍到了對麵的牆壁上,她足尖一扣牆上的燭台,腰肢彎曲出漂亮的弧度,以燭台為支點,以一個優美的姿態倒伏在牆壁上,居高臨下,森冷地看著百裏初。


    百裏初看著對麵牆壁上的年輕人,就像一隻矯健靈活的花豹,修長肢體因為緊繃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充滿力度的美感,纖細腰肢彎曲的地方,柔軟的絲綢貼在上麵,包裹出一個嫵媚漂亮的弧度。


    他原本就暗沉幽邃的目光停在那弧度上麵,微微眯了眯,精致的唇角帶上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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