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子,狗娃子快迴來……哎嗬嗬嗬……。”


    “歐兒—— 汪汪——!”


    “喲——嗬嗬嗬。”


    他每每一唱,身後小土狗就歡快地跟著嚎兩句。


    讓人看不明白,男人到底是為娃兒招魂還是為狗兒招魂,成為上京小販們熱烈探討的之焦點問題。


    而男人遇人皆立刻以袖掩麵,肩膀抖抖,也不知是否哭泣或者——羞恥,唱著唱著,最後一聲像是被強x的公雞捏住了嗓音,發出的顫抖幽怨的聲音。


    總之是教人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直叫收攤的小販歎息,唉,早年喪子或者喪狗,可憐!


    ——老子是一白大人給狗娃招魂的華麗麗分界線——


    且說那日秋葉白踏月歸府,徑自洗澡,安然入睡,自然是不知道後麵幾日有倒黴的人在唱招魂歌。


    她是個明白人,既然百裏初讓她明白了春日宴的情形,也明說了讓她自顧前程,她便無需顧及三皇子之事太多,百裏初這種人,雖然心思深沉莫測,行為詭異,但是卻自有一份身為高位掌權者和皇族的驕傲,是不屑於在這種事情之上做鬼的。


    雖然她也知道他給她照拂,必定有其目的,絕非善心大發,但是至少現在無需理會旁物,畢竟那日之事牽扯太多,她也無意涉足皇族內鬥。


    她現在要處理的是自己身邊的這些麻煩事。


    ……


    秋家禦風閣議事堂


    “嘖,四弟弟好大架子,大哥兩日去請你,都請不到你的的尊駕,來了也是這般姍姍來遲!”秋鳳雛坐在議事堂右側捧著茶杯,看著秋葉白一身青竹直綴繡衣款步而入,襯得麵若冠玉,眼底不禁閃過嫉恨。


    秋葉白不動聲色地掃了堂上一眼,堂上的人不多,自家便宜爹領了外放的差事已經出去兩年,堂上主位自然是一身沉穩之氣的秋鳳瀾,左右首分別坐著秋善媛和秋鳳雛。


    六弟秋鳳天據說早幾日便去了杜家探望生病了的杜家老太君,並不在府邸裏。


    看著這架勢倒是有點三堂會審的味道。


    秋善媛雖然未曾及荓,但是身為嫡女,加上天極帝國民風開放,確實也有資格坐在堂上,她神色淡淡,並無喜惡,小小年紀倒是和秋鳳瀾一樣,身上氣息沉穩。


    反而是秋鳳雛坐不住了,‘砰’地扔了茶盞,冷眼笑道:“喲,四弟出仕了的人就是不同,是不願意搭理我們這種閑人了,可莫要忘了,你到底是個四品,是京官不說,也不過是司禮監裏頭不得勢的,堂上還有大哥,你也敢放肆。”


    四品,在其他行省府縣也算是不低了,知府也不過是個五品官吏,但是京城裏頭天子腳下一品大員都不少,朱雀大街上扔出隻鞋,說不定砸了都是個二品,何況四品?


    反而是外放武將,三品將官已經可以統帥一軍,將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雖然不是封疆大吏,卻和京官不能同日而語。


    對於不尊軍令的無禮者,在軍營裏都是先打上一頓軍棍再說話。


    秋鳳雛心中冷笑,他多日來在大哥麵前挑撥,想來秋葉白這家夥姍姍來遲,一定會被大哥收拾。


    秋葉白不理會秋鳳瀾的挑撥,徑自抱拳朝著秋鳳瀾行了個周全之禮:“大哥,抱歉!”


    她並沒有解釋任何事情,但秋鳳瀾原本冷硬的麵容卻稍微緩了緩,他點了點頭,並沒有為難,隻道:“四弟,坐。”


    秋鳳雛有點錯愕自家大哥竟然沒有問罪秋葉白的遲到,心中不明白,眼底光芒很是不忿,卻也明白自家大哥說一不二,不敢再多言,隻恨恨地看著秋葉白坦然坐下。


    他不明白,但秋葉白心中卻是個明白的,外放武官,習慣了邊關風霜凜冽,直往直來,更不喜歡京城官場勾心鬥角,更喜歡有話直說,所以自己態度雖然看著魯直卻也坦率,秋鳳瀾這才沒有多加為難。


    秋鳳瀾看著秋葉白,眸光幽沉堅定,單刀直入地道:“四弟,你已經休息了兩日,今日為何遲來?”


    她看著秋鳳瀾望著自己的目光冰沉,也徑自道:“迴大哥,我並非有意拖延,昨日半夜才從府外而歸,也無人告知我今日大哥在堂上要見我,今日晨起,才有仆人珊珊來遲告知。”


    “哼,借口!”秋鳳瀾尚未開口,秋鳳雛已經忍不住譏誚道:“前兩日就聽說大哥讓你來議事堂,你推脫身體不適,怎麽,身體不適半夜卻出去偷雞摸狗?”


    秋鳳瀾微微顰起濃黑劍眉,卻沒有出聲,隻是看向秋葉白。


    秋葉白淡淡道:“我歸家為的是六妹妹之事,半夜出去,自然也是為了解決六妹之事。”


    秋鳳雛聞言,頓時忍不住鄙夷地笑了起來:“嗬嗬,是了,秋善寧的破事如今不但闔府皆知,就是整個上京是誰人不知你那六妹毫無廉恥之心,拖累我們秋家聲名,妹妹是個不知廉恥之輩,做哥哥的半夜偷雞摸狗,也是一路貨色,才能教養出那種東西來!”


    他早就恨秋葉白恨得咬牙切齒的,不但讓人對他做了那種事,還將他的私房銀子搜刮一空,更是讓他氣得吐血。


    他雖然忌憚秋葉白手上有自己的把柄,但是這迴是秋善寧做了醜事,他非得好好地在秋葉白身上找迴場子,羞辱他一頓,方才解恨!


    秋葉白眉目微寒,看著秋鳳雛,忽然道:“二哥,你姓什麽?”


    秋鳳雛不知道他怎麽突然扯到自己身上,自然而然地道:“姓秋。”


    秋葉白眼底閃過譏誚:“原來二哥也姓秋,我以為你忘了。”


    秋鳳雛瞬間啞然,他方才隻顧譏諷嘲弄秋葉白,卻把自己給兜了進去。


    完全忘了自己也姓秋,也是秋善寧的哥哥。


    秋葉白冷冷道:“既然哥哥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也明白一筆寫不出兩個秋字來,善寧做了錯事,自然是要處罰,忙著落井下石和幸災樂禍就能解決困境,那二哥自管繼續!”


    秋鳳雛瞬間臉色漲紅,卻一下子說不出辯駁的話來,忍了片刻才要說話,卻被秋鳳瀾沉聲打斷:“夠了,四弟說得對,一筆寫不出兩個秋字!”


    秋葉白微微垂下眸子,擋住眼底閃過的幽光,這是她第二次見到這位大哥,傳聞中這位十四歲就被送到邊關服役的大哥,一向是個沉穩耿直的性子,處事不偏不倚,顧全大局,對家中弟妹不管嫡庶,都算是一視同仁,隻是畢竟常年在外,也多不親近到哪裏去。


    如今看來,倒也是真的。


    難為秋家這個大泥潭裏能長出這麽一朵根正苗紅的苗子。


    秋鳳雛不甘心地閉嘴,卻也狠狠地盯著秋葉白。


    秋善媛緩緩開口:“那麽妹妹敢問四哥,如今可有什麽解決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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