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從袖子裏摸出了一隻精致的金蟬絲袋,將裏麵的東西倒了出來:“去查查這牌子上的藥物,看看是否能查出今日在叼獸大會上的弄鬼者。”


    今日情形複雜,隻怕套中有套,也許不全是針對她的,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地牽扯進皇族那些齷齪事情裏。


    “叮當!”


    半塊玉牌子落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寶寶低頭看著那牌子,烏黑的大眼睛裏閃過一絲異色,低頭嗅了嗅,聞見上麵一股子很淡的香氣非香氣、臭氣非臭氣的味道。


    他挑眉看向那牌子:“這味道莫不是引發那猛虎狂性的東西,隻是還有半塊玉佩呢?”


    金蟬絲織成的袋子雖然不算太柔軟,但能防刀槍水火,扣實了連味道都封死在裏麵,難怪後來那隻猛虎沒有再死追著四少。


    秋葉白漫不經心地道:“我把另外半塊牌子捏成了粉末,灑在了喂吳三公子的那根黃瓜上,不過他似不太喜歡那味道。”


    寶寶想起那陸公子最後的下場,頓覺背後一股子涼氣。


    那味道誰都不會喜歡的。


    她看著寶寶綠著臉,挑眉道:“你要吃黃瓜麽,我這還剩了兩根,味道不錯。”


    寶寶的小臉更綠了,看著她手上提著的那裝黃瓜的袋子,不自覺地抱著自己的小臀,小心翼翼地像隻受驚的小鬆鼠:“不喜歡!”


    “苦瓜?”


    “不喜歡!”


    “嗯,小了點,那冬瓜呢?”


    “嗚嗚嗚……不要欺負寶寶!”


    ——老子是吃飯睡覺睡寶寶的分界線——


    且說這頭易容成了鎮北將軍小少爺寶寶在秋葉白這裏磨蹭了一段時間,不得不離開迴鎮北將軍那邊的院子。


    他前腳剛帶著在院子外暗中警戒的焰堂人手離開,秋葉白的院子就被人哐當一聲踹開了門,寧春剛端了水準備給秋葉白沐浴,不曾防著門撞在她手上,一盆滾燙的開水有半盆一下子潑在了她身上,盆子也摔在地上“砰”地一聲響。


    “嘖,哪裏來的蠢物,竟擋著路,弄壞了七小姐的賞賜,你且小心皮子癢了!”中年女子略顯尖刻的聲音傲慢地響起。


    秋葉白拉過寧春,看她疼得臉色發白,卻一句話不說,眼底寒光一閃,也不理會那門外的人,徑自抓了寧春就往屋裏走。


    屋裏原本已經準備好盛了冷水的浴桶,她立刻扯了寧春身上的粗棉布裙子,讓寧春隻穿著一條褻褲坐進冷水,春日天寒,寧春冷得渾身一哆嗦。


    “忍一忍,必須馬上散去皮膚上的餘熱,否則一會子水泡發起來,會留疤。”秋葉白輕聲安慰寧春。


    寧春勉力笑笑,顫抖著輕聲道:“奴婢省得。”


    “嘖,四少爺還真是心疼這小騷蹄子,莫要忘了您就是要通房丫頭,也得先稟報了夫人。”那中年女子惱怒的聲音在秋葉白身後響起,目光如刀子一樣剜著渾身濕漉漉的寧春。


    秋葉白眼底暗了暗,轉過臉看向來門口,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好幾個丫頭,全部都是秋家嫡出的五少爺和七小姐身邊的人,手上都捧著東西,當頭那一個穿著秋香色褂子的正是七小姐秋善媛身邊的管事嬤嬤彭嬤嬤,早年也是跟著杜珍瀾一起嫁進了秋家,素來眼高於頂。


    今日聽說了這素來不得寵,溫和到懦弱,又不打眼的四少爺竟然一舉在叼獸大會上奪魁,又聽說得了太後的封賞官職,她立刻認為是借了杜珍瀾的麵子,自然對秋葉白半分客氣都沒有,在秋家除了杜珍瀾所出的兩個親生子女,便是前夫人嫡出的孩子,都要對她客客氣氣不敢得罪,何況是賤妾生的少爺,她隻當秋葉白是自家夫人身邊的一條用的著的狗。


    秋葉白冷冷地看著她,忽然轉身又出去了。


    那彭嬤嬤愣了愣,她在主子們麵前都是很有臉麵的,如今秋葉白兩次不理會她,身邊的小丫頭們看她的眼神都顯得怪異起來,頓時讓她覺得臉上無光,大為羞惱。


    彭嬤嬤斜眼瞪著水桶裏冷得渾身發抖的寧春咬牙怒道:“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不是夫人抬舉,四少爺能有今日,平日裏看著四少爺都是個好的,定是你這賤蹄子帶壞了爺們——啊!”


    ------題外話------


    寶寶的鑽花冬瓜:歸來是過客妞兒2花,月梵雪妞兒2花,fchris妞兒1花,顏暖妞兒1花,13758160246妞兒1鑽,淩殤墨90後妞兒3花,


    第三十六章 單純的殿下


    彭嬤嬤話未說完,忽然當頭一壺滾燙的水從頭上淋下來,燙得她瞬間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


    秋葉白負手而立,提著滾水壺,她冷眼看著地上滾成一團燙滾肉似的,還冒著煙的彭嬤嬤,淡淡道:“彭嬤嬤送來賞賜,春日裏寒涼,喝一杯熱茶吧。”


    眾人不敢置信地看著秋葉白。


    那年輕人站在那裏,神色依舊是往日裏溫和模樣,手提著水壺,還以為他是真的剛剛為誰斟了一杯茶。


    隻是耳邊那彭嬤嬤尖利的慘叫聲卻讓人不能不相信方才發生的事情,一向溫潤如玉的四少爺竟拿了滾燙的開水淋了彭嬤嬤一頭。


    如今丫頭婆子們見著四少爺看著在地上打滾的彭嬤嬤卻麵不改色的模樣,卻讓人莫名地覺得心中發寒,僵如木石,竟一時間沒有人敢去扶起彭嬤嬤。


    “這是怎麽迴事兒?”女子低婉冰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秋葉白轉臉看過去,正見著一個穿著錦地纏枝紋芙蓉粉褙子的少女領著兩個大丫頭站在門外不遠處,月光落在她頭上精致的翠羽南珠華勝上泛出柔和的光芒,一如她細膩透潤的肌膚,娉娉婷婷,嬌稚清婉,不過十四的年華,雖然不如秋善寧的豔麗,卻卻一身端方高華,落落大方。


    這便是她那一年裏也沒有見上兩次的七妹妹——秋善媛了。


    彭嬤嬤聽著自家小姐熟悉的聲音,立刻忍著劇痛,一下子就撲了出去,伏在秋善京的腳下嚎啕大哭起來:“七小姐,您要為老奴做主啊,老奴是奉夫人和您的指示來給四少爺送東西,卻不知怎麽得罪了四少爺,竟然被四少爺潑了滿頭滾水!”


    秋葉白聽著那彭嬤嬤的話,唇角勾起一絲笑來,到底是杜珍瀾身邊出來的人,這般情形下告狀還能這般有條理。


    她冷淡地道:“彭嬤嬤果真是能耐人,這麽痛楚的情形下還能如此口齒清晰伶俐,想來是方才的開水不夠燙,泡不開您身上的皮子了。”


    秋葉白這番說辭,讓那立在院子裏的秋善媛眉頭微顰,看向麵前的人,沒有在對方的麵容上找到一絲心虛和遲疑,對方毫不猶豫地承認了對彭嬤嬤動手的事兒。


    秋善媛沉默片刻,方才聲音微冷地道:“四哥哥,彭嬤嬤到底是伺候妹妹和母親多年的人,您不看僧麵看佛麵,可能與妹妹說說為何要這麽做?”


    秋葉白看著秋善媛,見那少女稚氣的麵容上沒有一絲跋扈,而隻見沉穩和一絲惱怒,便淡淡地道:“母親與妹妹的好意,葉白自然是要領,但是這彭嬤嬤直接踹開朝廷命官的院門,進門便大肆喧嘩,囂張放肆,全無禮數,若是我今日不處置了她,明日被禦史知道咱們府邸一個家奴便如此不知禮數,隻怕我這司禮監千總還沒正式上任就要領個治內不嚴的罪名了。”


    秋善媛聞言,目光緩慢地掃了眼她周圍站著的仆人,在還泡著冷水的寧春身上停了停,隨後她的目光定在麵前的俊秀青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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