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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的近況又被送入了呂府。呂老太傅麵無表情地聽了敘述,來人又低聲說:“……人報,說太子讓其夫人在建寧杏花會上去做個證人,指鎮北侯沈二小姐對他投懷送抱。這家人表麵上和我們沒有來往,想來太子這次沒有找我們這邊的人。”


    呂老太傅失笑:“他倒是好大的膽子!敢直接去碰鎮北侯府了。”


    來人小聲說:“別人大概不行,可是這沈二小姐,自幼就有嫲嫲說她天資愚鈍不堪,笨拙無惠,鎮北侯府送她去廟中進一年,為旱災祈福,掙了個好名聲,好在春天及笄後說親嫁人。”


    呂老太傅微笑著點頭:“太子這是看不得她好呢。”


    來人不再說什麽,呂老太傅沉吟片刻,大概想到了太子妃,笑容又淡了些,慢慢說道:“告訴太子妃,如果發現有孕,即刻出宮迴府。”他停了停,低聲說:“把人安排進宮……”


    吩咐完了,呂老太傅才說及了花會的事:“讓他們聽太子的話去做吧,也不必把這事透露出去。”


    來人問道:“那萬一太子將沈二小姐納入東宮……”


    呂老太傅一笑:“那不就讓那邊多恨他一分?真那樣,讓太子妃護一下沈二小姐,充個好人,也算做份人情……”他嗬嗬笑,接著說:“再說,他納得成納不成,尚得另說。”


    來人說:“若是我們這邊不透露風聲,那邊沈二小姐大約逃不過去……”


    呂老太傅哼了一聲:“他這個人謀事不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們不用管,就在一邊看看,沒有我們的支撐,他能幹什麽?”


    呂家方麵於是也讓人去花會,隻不過誰也不幫襯,就是去看個熱鬧。


    ------------------------  遠在皇陵的四皇子肯定不會在意什麽花會,但是他在正月後,就開始走出了院門,在丁內侍的攙扶下,慢慢地在皇陵左近遛達。


    本來,守陵的皇子也不見得要天天枯守在一個院子裏,四皇子到了就把自己關了起來,一下子快兩年了,突然出了院子,讓人有些不習慣。


    守陵的將領王國梁為此還來拜見了四皇子一下,想看看四皇子究竟有了什麽變化。


    在前院的客廳裏,王國梁打量四皇子。四皇子快二十歲了,但是神情淡漠,氣質沉靜,看著像是比實際年齡大了許多。王國梁隻道是四皇子在此守陵,心情顧忌,提前衰老,就問四皇子:“殿下在這裏可好?有什麽需要的?”你怎麽突然到處走來走去了?別給我惹麻煩。


    四皇子現在理解了沈汶的難題,如果他直言告訴王國梁,今夏水澇成災,洪水衝了半個皇陵,有傷國運,王國梁因罪被斬,王國梁信不信的不說,自己作為一個皇子開了口,他肯定得將此事上報皇城。自己的話絕對可以算是詛咒社稷,必然被認為是別有用心,皇帝怎麽可能喜歡?不知道會是什麽懲罰,但現在自己安靜無擾的生活大概是不能繼續了……


    四皇子說:“我最近在看風水易學,皇陵風水甚佳,是很好的典範,我平時想在外麵走走,好好研習一下左近山川。”


    哦,是學著看風水。王國梁點頭說:“殿下若是要人保護,末將可派人隨從。”


    四皇子搖頭:“我隻是在外麵走走,認識我的人也不多,諒是無事。”


    王國梁卻不敢這麽大意,說什麽這也是個皇子,說道:“皇陵地域偏僻,還是謹慎為妙。”他從此就讓人在四皇子院子外守著,四皇子一出來就總有一兩個人跟在身後,這樣他也能知道四皇子的動態。


    於是,皇陵的守軍和周圍住著的村民,總能看見一個瘸腿的年輕人被一個人攙扶著在山下或者河邊慢慢走,時常停步,上下左右地看,後麵跟著兩個軍士。


    人們遙遙指點,議論道:“那是個皇子呢。”


    “是呀,聽說他在看風水!”


    “誒呀!那可是門學問呀!”


    “皇子自然是有學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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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杏花會那天早上,蘇婉娘為沈汶梳了雙螺發髻,用細碎的珠花環了根,又插上了雕了杏花的小發釵,純正的少女發型。可蘇婉娘邊為沈汶整理頭發,邊小聲說:“夏橙告訴我進了建寧府,要把你領到望花樓去,還不能讓大小姐跟著,你準備怎麽辦?”


    沈汶小聲說:“那你就那麽做唄。”


    蘇婉娘緊張:“萬一……萬一……”


    沈汶說:“別怕,他想私下來或者當著眾人做什麽,我都知道該怎麽對付。隻是,如果他輸了……”沈汶微皺了眉毛。


    蘇婉娘焦急地說:“對呀,太子可不是個大方的人,你惹惱了他,他會要你的命的!”


    沈汶說:“我們上次去廟裏,姐姐給了把短劍,你還留著呢嗎?”


    蘇婉娘忙說:“我當然留著呢。”


    沈汶說:“你帶上吧,以防他發瘋。”


    蘇婉娘皺著眉:“我用不用去告訴大小姐一聲?”


    沈汶斟酌著:“讓她小心歹人,帶著武器。”


    蘇婉娘問道:“要不要也請三公子多帶些人護送?”


    沈汶慢慢搖頭:“我倒是不想讓他緊跟著。”


    蘇婉娘真有些擔心了:“你這是不是太大膽了?”


    沈汶說:“你我加上我姐和春綠,如果出了事,我能護住我們四個人。人越多,我越無法照應到。而且,不讓三哥興師動眾的,就讓對方更覺得我們沒有防備,好趕快下手。我實在懶得這麽等著他出手。”


    蘇婉娘隻能點頭,給沈汶打扮好了,就去沈湘的院子。進了沈湘的屋子,發現沈湘已經梳妝完畢,又穿了一身紅。春綠正在一邊說:“大小姐,頭上沒點兒首飾像什麽呀?”


    蘇婉娘才發現沈湘烏黑的頭發結椎成辮,簡單地盤在了頭上,隻用發帶和一隻簪子固定了,根本沒戴上什麽首飾。


    蘇婉娘笑著說:“是呀,怎麽也得插上支紅珊瑚之類的,和你的衣服配呀。”當初沈湘及笄,三皇子可是送了一套紅珊瑚的頭麵。


    沈湘臉有些紅,對蘇婉娘皺眉道:“我把你當姐妹,你不能跟著那幫人來折騰我!”


    蘇婉娘說:“誰折騰你了?要不,戴上對紅珊瑚的耳環也好。”


    春綠說:“對呀,小姐說頭上不戴東西,耳環總行了吧?……”說著,去開了首飾匣子,端過來一盤頭麵,蘇婉娘眼睛一掃,撿了對兒紅珊瑚的耳環,拉了沈湘坐下,親手給沈湘戴上了,說道:“我知道大小姐不戴首飾是因為怕打鬥時首飾礙事,可我們是去花會呀,又不是去習武場,就出門在城裏一走,哪裏會打架?”


    沈湘反而皺眉道:“在城裏也會打架,春綠,帶上我的劍!”


    春綠責怪地看蘇婉娘:“你提什麽打架呀!小姐原來都沒記起有這種事。”


    蘇婉娘笑著說:“是嗎?城裏該是沒事了吧?當年那事可是在城外吧?幸虧是大小姐出了城,換成我們那二小姐,可不要麻煩了?”


    沈湘一聽更加警惕起來:“春綠,你也帶上武器,我妹妹那個沒用的,萬一我們在路上碰上個地痞流氓,可別指望她能幹什麽。”


    蘇婉娘忙說:“怎麽會,咱們是鎮北侯府的人,誰敢惹呀?”


    沈湘哼聲道:“以前也不是沒人試過。這次,三哥護在外麵,我在裏麵,最好沒人動壞心思,不然別想得了好去!”她現在真的長大了,可不是以前的少女了,一定放開了打。


    蘇婉娘笑著說:“有大小姐在就是讓我放心!我們小姐那邊也準備好了,我是來說一聲,咱們在主廳那邊見吧。”


    沈湘點頭,蘇婉娘告辭了,迴院子扶了沈汶,去向楊氏辭行。


    她們在沒進門就看到沈卓笑著站在大廳外等著。沈汶瞞了沈卓,她知道這位三哥現在把什麽都攬在肩上,知道太子要動手,大概會一通緊張,不說帶出什麽痕跡來。所以沈汶笑著對沈卓說:“三哥今天送我們去?其實不必啦,大姐姐和我在一起就行了。”


    沈卓仔細看沈汶,見沈汶點了下頭,他當然知道沈汶這麽做是有目的的,可他以為沈汶隻是為了不惹起人們對她們車隊的注目,減少最近人們對她的關注之類的。他想想,說道:“我還是送你們過去吧,不在外麵等著你們就是了。”


    沈汶笑著說:“那好呀,我們可以在裏麵好好看花,不用擔心三哥等得不耐煩啦。”


    沈卓也笑道:“妹妹不必這麽客氣,等多久我都不會不耐的。”他又仔細盯著沈汶的眼睛,看沈汶肯定地眨眨眼,才徹底放了心。


    沈汶進門不久,沈湘也到了,兩個人對楊氏行禮,楊氏看著兩個長成的女兒,長得都不難看,一個英氣蓬勃,一個溫軟嬌美,心裏又驕傲又難過----要找個好人家才行呀!女子長得好看出身好教養好……都不算數,最後,不就是看得嫁得好不好?楊氏現在不敢明確地逼婚沈湘了,就在心中下定決心,盡快把沈汶嫁出去……


    楊氏叮囑了幾句日常用語,什麽莫要惹事早點迴來等等,就讓她們出了門。?


    ☆、利口


    ?  今天就是在城裏走一趟,沈卓沒有帶龐大的衛隊,隻二十來人,沈湘和沈汶自己帶了丫鬟,分乘兩輛馬車,沈卓騎了馬,另外有五六人在馬上,其他的人也就是步行。


    沈湘一出鎮北侯府的大門,就高度戒備,肩膀倚著車窗,眼睛透過車窗的簾子盯著外麵,想要及時發現可疑人物。可惜,她們這一路去往建寧公府,什麽事也沒發生,連個上前來討要的乞丐都沒有。


    建寧府外的大街上都是馬車,沈卓領著人馬,排上了隊,順著車流將沈湘和沈汶送到了建寧公府門口。沈卓到了沈湘和沈汶車邊又囑咐了兩句,告訴護衛們他會在三皇子處,有什麽事就去叫他,然後就放兩輛車進了建寧府。他看看周圍都是各家送夫人小姐們的車轎,去花會的都是女的,該是沒什麽事,就騎馬帶了兩個人往三皇子處去了,算是點個卯。


    沈湘和沈汶下了車,春綠向門口的婆子們遞了裝著銀票的花封和食盒,然後順著她們的指點一起進了內門。


    建寧府中一片花花綠綠,有些轉彎處有建寧府的丫鬟婆子給指點下道路,大多數人是京城各府來賞花的夫人小姐和她們的丫鬟們。夫人們有些在園子裏走,有些去亭子或者閣樓歇息飲茶,正當年華的少女們都打扮得非常美麗,成群成隊地杏花樹間走動說笑。


    沈汶走在路上就來迴踅摸,想找合適的人去搭訕,別人看來,就是她一副沒見過世麵東張西望的樣子。沈湘一見這滿院子的鶯鶯燕燕就生出不耐來,剛要催促沈汶快看了快走,就見張允錦在不遠處向她招手,旁邊是幾位張氏小姐,沈湘一喜,忙帶著沈汶走了過去。


    李氏過去不喜歡帶著女兒去這些花會什麽的,現在平遠侯與皇帝又鬧僵了,更不該出門。可是李氏非常希望女兒沾些喜氣,張允錦的意思是想死等著鎮北侯的三公子了,李氏雖然不說什麽,可心裏還是希望這個女兒早點成親。要知道女子的青春就那麽幾年,萬一耽誤了,哭都來不及。這個杏花會名字好聽,而且建寧公府又是出名的不涉政事的中立人家,就帶著女兒去看看杏花也不該出什麽事吧?


    平遠侯本心希望夫人和女兒少出門為妙,可是又不想弄得草木皆兵的,讓夫人過擔驚受怕的日子。李氏說了自己的想法,平遠侯想想就同意了。他先安排了精兵組成的家丁,護著李氏等人出行,還命令沿途都布上暗哨,有什麽動靜馬上傳遞到府,時刻可以再增派人出去接應夫人女兒和自己弟弟的女兒們迴府。


    李氏帶著張家姐妹們入了杏林,知道這種時候女孩子們喜歡與同齡人往來,就帶著自己的丫鬟婆子退到杏林邊的亭子裏坐了,遠遠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和堂姐妹們與人談笑。不久,她見鎮北侯沈家姐妹走入了杏林,那個沈家的大女兒還是那副英氣模樣,讓人驚訝的是那個小女兒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再也不是以前那副胖乎乎的樣子了。


    李氏對這個沈二小姐總存著種挑剔,大概是許多年前在宮裏被她嚇著了,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就是她長得好看了,李氏也覺得這孩子有些缺心眼兒。果然,過了不久,別人都在一起談笑風生,這位沈二小姐自己走了出來,隻帶著個丫鬟,往別處遛達去了,一點兒都不懂規矩。


    沈汶悄悄地離開了正相互交換近日活動的沈湘和張允錦,在杏樹間左看右看地找人。雖然這個花會與朝政無關,可關係親近的人家的女子們還是多在一起,太子陣營與三皇子陣營的人家並不相互往來,而太子這方,呂氏人家與其他人也有些距離。


    沈汶不僅要找太子方麵的,還要找她認識的,能說上話的,時間匆忙,她不能太挑剔,隻能挑了頭一個她見過的人:孫二小姐。


    上次她見到孫二小姐時,還是在自己家舉行的花會上,前世,孫二小姐嫁給勒死了沈汶的鄭謙。可那是在太子妃成了皇後,太子順利登基的背景下。現在,太子妃與太子不和的事大家都知道,這位太子妃的表妹,處境該是很微妙。


    沈汶心中暗喜,馬上引著蘇婉娘向孫二小姐那邊走去,到了近前笑著喊:“孫二小姐嗎?前幾年你去過我們鎮北侯府的花會呢,你還記得嗎?”


    她的聲音雖然甜美,可用詞和語調都透著一種粗魯,而且,此時在其他人麵前提起鎮北侯府,也讓孫二小姐尷尬。


    孫二小姐微蹙了眉頭扭頭看來,仔細辨認了一下,帶了絲明顯的輕蔑口吻道:“哦,是沈二小姐呀,難怪……”她止住了話語,可眼睛不屑地對沈汶一瞥,也算是對鎮北侯府的劃清界限。周圍的幾個女子臉上都顯出淡笑,相互交換眼色,有一個還用手帕掩了半邊麵頰,對著幾個人轉了下眼珠。


    沈汶假裝根本沒看到她們的神情,熱情地湊上去說:“幾位姐姐好!今天杏花開得多好呀,你們也是來沾喜氣兒的嗎?你們都多大了?定親了嗎?”


    幾個女子被唬得臉紅,孫二小姐啐道:“這種事怎麽能這麽隨便亂說?!你娘沒教你些規矩嗎?!”


    沈汶有些委屈地看孫二小姐:“定親是不能說的嗎?我就要及笄了,然後就要定親呀。我娘說,我長得又漂亮,又有好名聲,肯定會有門好親事的!”


    大家都沒聽過這麽無恥的自吹自擂,深覺沈汶很二,孫二小姐不掩厭惡地說:“你怎麽好了?哪有這麽說自己的?而且,親事什麽的,這些事都不是女孩子該說的!你們府裏可真不講究!”


    沈汶伸展了下腰肢,笑著說:“怎麽不講究呀?你們看看我的衣服,是不是很好看呀?我娘可講究了!”說完,自己轉了一圈,又做了個後世某位姐姐的標準動作,嗲聲嗲氣地說:“你們看看,我的風儀是不是格外好?京城裏都在傳誦著我入廟祈福的事呢,有人還說要把我寫入烈女傳呀!你們聽過那些歌頌我的詩篇了嗎?我們府裏收到了百十來首呢!我娘說,得讓人把這些詩篇什麽都裝訂了印出來。你們說,大家會不會寫更多的詩篇呢?也許要出第二集的吧?哎呀!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沈汶厚臉皮地笑著,假惺惺地用一隻手支在了頰邊,十分得意的樣子。


    幾個女孩子低聲恥笑沈汶,覺得這位沈二小姐真是自大得讓人生厭!孫二小姐冷哼道:“做人可不能太自滿!”


    旁邊一個女孩子也搭腔道:“就是呀,你以為你是誰呀?你看孫二小姐長得多美,又能歌善舞,都沒有這麽自己吹捧自己!”其他幾個女孩子紛紛點頭稱是,孫二小姐也矜持地說:“越好看的女孩子,越不會自己說自己好看的!”


    孫二小姐長得芙蓉麵,秀眉杏眼,的確是個美麗的女孩子,沈汶使勁看了她一眼,問道:“我覺得我婉娘姐姐比你更好看。”


    孫二小姐微蹙眉:“你婉娘姐姐是誰?”


    沈汶拉過身後的蘇婉娘:“這是我婉娘姐姐呀!”蘇婉娘一身丫鬟裝束,一直在後麵低著頭聽沈汶瞎白話,她的頭發遮了大半個臉,原來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可是被沈汶扯到前麵,隻能抬頭對著幾個女孩子行了一禮,說道:“小姐們見禮了。”


    蘇婉娘的美貌是絕色,就是遮去半個臉,也讓孫二小姐的容顏如燭光在太陽的照耀下一樣黯然無色了。孫二小姐見沈汶讓自己與個丫鬟比容貌,而且自己明顯是不如的,氣得臉都紅了,結巴著說:“她……她是你的丫鬟!”


    沈汶眨了下眼睛說:“是呀,可是我叫她婉娘姐姐,她就如同我姐姐一樣啦!”


    孫二小姐憤怒得身體都有些晃動,不擇言語地說:“你是不是,是不是就指望著她,給你自己找門好親事?”旁邊的女孩子有的嘴裏嘖嘖做聲,有的小聲說:“就是,帶著過去討喜夫君吧?”


    蘇婉娘臉都紅了,可沈汶裝作根本不明白她們的意思,笑著說:“我怎麽能指望婉娘姐姐給自己找門好親事呀?我自己就很好啦!我娘說,我是天下最好的女兒了,我一及笄,來求親的人肯定會踏破門檻的!”她的語氣特別著實,自信滿滿。


    孫二小姐急於想打垮沈汶膨脹的自以為是,冷冷地說:“如果你不是鎮北侯的二女兒,誰會踏你們家的門檻!你還真以為是你自己有才有貌才得到大家矚目的?”


    沈汶竭力將眼睛瞪到最大:“當然啦!我娘說我什麽都好,而且,我去為民祈福,德行也好,日後我的親事肯定是豪門貴戚,夫君又有錢又英俊……”她想起張允錚,可不是又有錢又英俊,一時麵上顯出了真誠的柔美笑容,“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人呢!這些都沒我爹什麽事呀,他現在都不在京城呀!”


    幾個女孩子又出聲笑起來,沈汶表示不解地問:“你們笑什麽呀?我爹真的不在這裏,我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他什麽都沒有幹呀!”


    孫二小姐看出沈汶是全心相信自己能嫁個如意郎君,實在受不了讓她這麽做夢,冷笑著說:“你爹手握二十萬沈家軍,是朝中第一武將,你是裝不知道嗎?”


    沈汶眨了好幾下眼睛:“我知道呀,可那又怎麽了?我娘說,日後求親的人看的就是我的德貌,從沒有說與我爹和沈家軍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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