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若軒握著女孩子的手,他低下頭,讓女孩子的手拍上他的臉:“啪!”


    “沫沫,你打我,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你快醒過來,我真的沒有背叛你!”


    一滴淚滴落下來,砸在女孩子的手背上,洗掉她手上的血跡。


    “沫沫,醒過來,你要怎麽樣都可以,求你醒過來好不好?”


    宮若軒的聲音低啞、黯然,如同來自於靈魂最深處的召喚。


    他握著女孩子的手,微微收緊,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髒上。


    他又笑著道:“沫沫,你感受得到嗎?這裏裝的人隻有你,沒有別人,沒有別人的!沫沫,醒過來,好不好?”


    寂靜。


    房間裏寂靜得可怕,除了宮若軒低啞、悲傷的聲音,除了他那來自於靈魂深處的召喚,沒有任何聲音。


    宮若軒緊緊的抓著女孩子的手,放在唇邊,試圖讓自己的體溫讓她冰冷的手指變得炙熱一些,可是沒用。


    沉默了許久,宮若軒才道:“沫沫,放心,我會找到那個有緣人,我一定找到她!我要你活過來!”


    他的聲音裏帶著堅定和決絕。


    他心裏邊更是篤定女孩子還沒有死。


    沒死……她隻是暫時睡著了。


    就像是沉睡的白雪公主,需要王子深情的一吻,而能讓她醒過來的隻有——找到那個人,一命換一命。


    突然,由遠及近的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噠噠聲傳過來。


    宮若軒沒有迴頭,他隻是將女孩子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讓她姿態優雅的躺著、沉睡。


    米粒走進來,看到水晶棺裏的女孩子時,她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一下。


    她瞪大眼睛,伸手捂住自己因為訝異而張大的嘴。


    “沫沫?”


    米粒身子發僵,一步步的走進去,眸子裏除了詫異還有仇恨。


    她就說,為什麽沫沫死了,宮若軒沒有替她操辦葬禮,連死訊都沒有公布。


    原來,宮若軒將她的屍體保存起來了。


    十個月,整整十個月,她竟然還是那麽美,甚至皮膚紅潤有光澤,此刻靜靜地躺在那裏,如同一個睡美人。


    米粒心裏大駭,想要上前去查看,卻聽到宮若軒的冷喝。


    “滾!”


    米粒渾身一顫,停住腳步,她的目光移到宮若軒的身上。


    絢爛的水晶燈散發出來的光亮照在他滿是悲傷和沉痛的俊臉上,讓人覺得心疼不已。


    米粒很想安慰他一下,但她知道,自己沒資格。


    她的手指動了動,最終什麽都沒做。


    她的目光移動,在觸及到宮若軒腹部上的白襯衣全部被鮮血染紅後,她著急的蹲下身子,拉住他的手臂:“若軒,你怎麽了?為什麽流了這麽多血?”


    米粒猛地想起在大廳裏的時候,看到南黎川手中持槍的將一個女人抱了出去,她隱約能夠猜到。


    “若軒,去看醫生,你受了槍傷,會死的!”米粒一臉的焦急和心疼。


    “滾開!”宮若軒一手推開她。


    他半跪在水晶棺麵前,腹部的鮮血正在汩汩而出,整間屋子裏都是血腥味。


    他染上鮮血的手抓著水晶棺的邊緣,努力的扯出一絲笑容:“沫沫,你醒過來好不好?”


    米粒恨恨看著水晶棺裏的女孩子,縱然被推開,她還是去拉宮若軒:“若軒,我們去看醫生,你要好好的,否則怎麽等到沫沫醒過來,還有,你忘了嗎?你們的孩子……你和沫沫的孩子……”


    “孩子……”宮若軒轉眸看向米粒,他帥氣的臉上帶上溫柔的笑。


    米粒笑著頷首:“是,你和沫沫的孩子……”


    米粒試探性的再去拉宮若軒,宮若軒沒有推開她。


    他隻是轉眸迴望了一眼沉睡的女孩子,任由米粒扶著自己離開。


    米粒也迴眸看了一眼,隻是眸光裏都是深深的恨意。


    奢華的房車在安靜的道路上行進著。


    街道上的路燈灑下來的昏黃燈光投影到房車的內部。


    影影綽綽的看到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在忙碌。


    其中一個男人推了推臉上的眼鏡:“心跳停止!”


    另外一個人看了眼如同平行線一樣的一起波線,沉聲道:“心率為零!”


    最後一個下了結論:“她已經沒有唿吸,死了!”


    三個男人將一塊白布塔在墨鳶兮的頭上,猛然間那塊白布被人扯開了。


    南黎川暴怒的聲音響起:“你們幹什麽?救人啊!”


    三個人齊齊低頭,一個頂著壓力開口:“抱歉,少爺,墨小姐已經沒了唿吸!”


    南黎川一手抓起那人的衣領,提到自己麵前,渾身散發著如同暗夜之王一般蕭殺的氣息,怒道:“什麽叫沒有唿吸?你把話說清楚!”


    他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裏吼出來的,整個車廂都響起來,正在開車的司機一不小心就踩了油門,車子猛地加速,意識到錯誤,他趕緊糾正過來。


    被抓起來的男人雙腿都有些發軟,卻不得不如實道:“少爺,墨小姐已經死了,請節哀!”


    “屁話!”南黎川一手將他甩開,憤怒至極,他直接爆了粗口。


    醫生被甩開好遠,還是林方拉住了他的手臂,他才沒有摔下去。


    醫生理解南黎川的心情,沒說什麽,隻是搖搖頭。


    林方的臉上帶著心痛,看向南黎川,喚一聲:“少爺……”


    南黎川根本不理會他,他將那塊搭在墨鳶兮身上的白布甩開。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感覺到她手指的溫度在一點點的流逝。


    南黎川的心裏有些慌亂,他拉住她的手臂,瘋了一樣的搖晃著墨鳶兮的身體。


    “墨鳶兮!你給我醒過來!你給我醒過來聽到沒有!”


    “墨鳶兮!我不許你死!我不允許你死!你是我南黎川的女人,沒有我的點頭,你敢去死!”


    “你給我醒過來!立刻!”


    南黎川抓著墨鳶兮,感受到她的身體正在一點點的變涼。


    他深邃的眸子裏帶著不肯接受的執拗,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直直的滴入墨鳶兮微張著的唇內。


    他抓著她的肩膀,不斷的搖晃:“墨鳶兮!你不許死!聽到沒有?聽到沒有?你不準死!”


    南黎川突然有些挫敗的鬆開手,他的雙手握成拳頭,渾身的戾氣,他看向林方,冷冷的道:“讓宮若軒付出代價!”


    “少爺,您指的是?”林方問。


    “我要他最重要的、最心愛的東西!”南黎川一臉的冷酷。


    “是,少爺!”林方會意。


    房車停下來,林方帶著人下車。


    南黎川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目光這才落迴墨鳶兮的臉上。


    他伸手拍她的臉,發現她臉上的溫度更加冷了。


    南黎川深邃的眸子裏帶著心痛,他雙手捧住她的臉:“墨鳶兮!你立刻給我醒過來!聽到沒有!”


    墨鳶兮站在一個極其陌生的地方,目光所到之處,都是一片絢麗的白色,無窮無盡,遠遠看不到盡頭。


    她站在最中央,目光茫然。


    有泠冽的寒風在她的耳畔肆意的掠過,揚起她如瀑的長發。


    “沫兒……”


    一道略微蒼老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


    墨鳶兮的臉上帶著驚喜,她轉過頭,看清來人。


    站在墨鳶兮不遠的地方,是一位約莫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一身簡單的休閑裝,渾身散發著文人墨客的儒雅和清貴。


    “爸爸!”


    墨鳶兮欣喜的看著顧宇,她正要朝著顧宇走去,卻聽到一聲悲痛的聲音。


    “沫沫!”


    墨鳶兮轉過身,立刻看到一臉悲痛的宮若軒,她遲疑的看著他。


    “沫沫,跟我迴去,來……”


    宮若軒對著她伸出手。


    墨鳶兮看了他一眼,也對著他伸出手,緩緩的朝著他走過去。


    “墨鳶兮!你給我醒過來!聽到沒有!”


    突然,她的右側響起了一道霸道的聲音。


    墨鳶兮要朝著宮若軒邁進的腳步瞬間頓住,她轉過身,就看到一臉霸道的南黎川。


    南黎川看著她,霸道的道:“墨鳶兮!過來!”


    墨鳶兮忍不住笑了笑。


    她等了他好久,他終於來了。


    墨鳶兮朝著南黎川走過去。


    “沫兒!”


    “沫沫!”


    身體的兩側同時響起唿喚她的聲音。


    這一次,墨鳶兮沒有遲疑,她朝著南黎川走過去。


    南黎川對著她張開雙臂,緊緊的將她抱入懷中。


    “墨鳶兮!你醒過來!聽到沒有?你立刻給我醒過來!”


    幾位醫生看著毫無波瀾的顯示器,隻是默默的搖頭。


    “滴!”


    顯示器突然就叫了一聲。


    原本如同死寂一般的波浪線,開始不斷的起伏著。


    幾個醫生更是同時瞪大了眼睛。


    南黎川也察覺到異樣,他目光灼灼的看著病床上的墨鳶兮,微微垂首,捧著她的臉,喚她:“墨鳶兮?”


    墨鳶兮慢慢的睜開眼睛,對著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南黎川的臉上帶著驚喜的神色,他伸手抱著她,將她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胸膛上,他喃喃道:“我就知道你沒這麽脆弱,我知道的!”


    墨鳶兮很虛弱,她也喃喃自語:“原來,我選擇的是你。”


    她的聲音太輕,南黎川根本就沒聽見。


    他小心翼翼的鬆開她,看向一旁愣著的醫生,道:“愣著幹嘛,趕緊來給她看看!”


    “是,少爺!”幾位醫生立刻上前。


    南黎川退開一些。


    幾個醫生竊竊私語。


    “太神奇了,剛才明明已經沒了生命氣息,居然又活過來了!”


    “就是,太不可思議了!”


    “好了,別討論了,病人失血過多,立刻讓人從血庫裏調過來。”


    “好!”另外一個趕緊打電話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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