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碗微微揚眉,笑著看過去:“找他有事?”


    “我可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這次來就是有事。”朱玉菱見四下無人,直接就道:“看你的樣子,怕是也知道了,前天晚上我莊子裏出了事兒,這才迴京城住進了周王府裏。我這次來,就是想請左先生調查調查,去我莊子裏鬧事的人究竟是哪邊的。”


    “你都住進周王府了……”林小碗言下之意朱玉菱也明白,隻揮了揮手道:“我不過是覺得進了劉家更不好出來。那天事出蹊蹺,要不是小玉在一旁攔了攔,人又機警說不得會出什麽樣的事情呢。”


    她說著挽起了袖子,露出胳膊上一塊淤青,“我也不瞞你,這事兒怕是有人想要我的命。”她說著放下了袖子,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冷笑,“算算日子,那驚蟄腹中的孩子也已經有了七個多月了,劉家為了這孫子可謂是耗費了心力,若是怕到時候孩子送迴京城我容不下,也說不得會對我下手。”


    她放下了袖子,冷漠地像是在說別人的性命一般。


    “這事兒我若是不查個清楚,豈不是寢食難安?”


    林小碗被朱玉菱胳膊上的傷嚇了一跳,這才明白那日莊子裏究竟有多兇險。想起朱玉菱問起左容,這會兒才皺眉道:“不是我不幫你,隻是左容剛剛才跟著小梧出了城,去一位蘇老爺的莊子中玩,最快隻怕也要到明日才能迴來了。”


    朱玉菱雙眼一亮,道:“這不是正好,我就是想請他去京外莊子附近看看,既然這樣,不如小碗你也一同去我莊子裏玩上兩天。”她自作主張,直接拍板道:“就這麽定了,我這就讓人去準備馬車。”


    說著竟然是連冰沙等不起上來就起身去了前麵。


    林小碗和林童麵麵相覷,最後才道:“小童,那這兩日你就在家中看店,若是實在忙不過來,就關了店門,在家好好照顧自己。”


    “姐姐真的要去?”林童不解,“朱三姑娘的事情,姐姐其實不必插手了,別忘了她的身份……”


    “不隻是因為她的事情,我不放心小梧。”林小碗早已經看出了林梧骨子裏麵的桀驁不馴,若不是人聰慧懂得許多事情不能操之過急的話,隻怕他早已經獨自去了宋黎的莊子。如今看著是帶上了左容,隻怕若不是左容出現的及時,他也會耐不住性子以身試險的。


    年輕人,果然是不夠沉穩。


    聽到林小碗提起林梧,林童這才明了,點頭道:“那嚴家的事情我也打聽過了,確實是有一位姓蘇的姑爺,隻是並未曾聽說過他們迴京了。我又去問了那嚴家的一個老婆子,花了幾個銅錢,才知道早些日子嚴家倒是收到過女兒的信,說是一家三口要迴京小住一些日子,也請老父親多多提攜一下女婿……”


    “女兒的信兒?”林小碗心中一驚,連忙問道:“難道他們家沒有傳出嫁給蘇行的女兒已經過世了的消息?”


    林童搖頭,“那女兒在嚴家似乎頗為受寵,聽聞是嚴老爺的獨女,上麵幾個哥哥也都疼愛妹妹,這些日子嚴家新添置了不少的東西,就是為了迎這個妹妹和妹婿迴京呢。”


    林小碗愣怔了半響,然後才吐了一口氣。


    這時候朱玉菱從前麵迴來手中捧著冰沙,坐過去吃了兩口,這才歎息著道:“舒服!”


    林小碗笑了笑,問她:“你不是急衝衝去讓人準備馬車了嗎?我還當你不吃冰沙了呢。”


    “都做出來的不吃豈不是浪費,再說了,馬車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我讓人迴去周王府報了個信兒,說是迴去那些東西。”轉眼周王已經死了一年多了,這熱孝去了之後周王府也應當是漸漸恢複一些走動了。據朱玉菱說,周王太妃這會兒正想著是不是在千秋節的時候想辦法露露麵,就算是不露麵最起碼也要送上些合意的賀禮提醒提醒皇後娘娘他們一家的存在。


    “如今周王府的處境也不怎麽好,大哥雖然繼承了王位,可是一無權二無人,不過是個空名頭罷了。”就算是他想要入仕,也要出了三年孝期才行啊。


    朱玉菱倒是毫不避諱,就著一碗冰沙把周王府上上下下嘲諷了一番,這才心滿意足地道:“我說取些從戎州城帶迴來的好皮料,好東西,想來他們也是樂意的。”


    兩人說話間,很快馬車就到了店門前,林小碗交代了林童一些,又讓小翠坐鎮前麵,廚房裏麵有著大廚和廚娘倒是也不用擔心,這就跟著朱玉菱上了馬車出城。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倒是沒有差多少的時間,朱玉菱又是讓人一路緊趕慢趕的,最後竟然真的在到她莊子之前趕上了宋黎他們的馬車。


    “林姑娘。”宋黎開了車門一看,嚇了一跳,都是他身後林梧露出了笑容,“姐姐。”


    左容也跟著下車,看了看林小碗身旁的馬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車裏可是朱三姑娘?”


    “左大人客氣了,我這追上來就是想先耽擱左大人些時候,先去我那莊子裏麵看看。”朱玉菱掀開了車簾子,也不下車就對著下麵幾人笑了笑,“莊子裏自是有冰鎮的瓜果招待,還請這位蘇老爺不要拒絕才好。”


    林小碗在旁補充,“朱三姑娘是想要請你去查看一下那日鬧事的人究竟是怎麽迴事?我不放心,這才也跟了過來。”


    左容點頭,轉頭沒有先看宋黎反而是掃了林梧一眼。


    林梧了然,雖然有些不情願卻也不願意違逆了林小碗的意思,笑著道:“既然這樣,咱們就去看看吧。朱三姑娘當初照顧過我姐姐,若是能夠幫得上忙,林梧也當盡犬馬之勞。”


    宋黎見正主都這樣了,實在是不好拒絕隻好道:“那,就多多打擾了。”


    兩隊人馬這才合成了一隊朝著朱玉菱的莊子趕去。


    莊子裏的人並不知道今日主人會迴來,正在懶洋洋地收拾著東西,這會兒見有馬車過來都警覺了起來,等到馬車靠近看出是朱玉菱的車輛領頭,這才鬆了一口氣。


    眾人進了莊子這才下車,朱玉菱讓人安排客房讓客人稍事休息,準備豐盛的晚飯,然後迴頭笑著道:“既然勞煩諸位來此幫忙,無論如何也是要吃了晚飯的。隻是我這邊一女子獨居,實在是不方麵招待諸位貴客夜宿,還請多多見諒。”


    宋黎連忙道:“無妨無妨,蘇某的莊子離這裏不遠,如今夏日天長,倒是不會耽擱什麽的。”就算是朱玉菱邀請他們在這裏過夜,他也是要拒絕掉的。


    朱玉菱笑了笑,“一路風塵仆仆,我讓人準備熱水,諸位貴客先去客房洗漱一番,我再講講那日的事情,可好?”


    她落落大方盡地主之誼,眾人又確實是一路風塵,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宋黎一眼掃了過去,蘇伯原連忙過去拉住了林梧,仰臉笑著道:“我、有些怕,想跟林大哥一起,好不好?”


    林梧微微揚眉,倒是沒有看想宋黎,隻是低頭看著蘇伯原,然後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自然好。”


    蘇伯原這才低下頭,鬆開了林梧的手臂偷偷鬆了一口氣。


    林小碗和朱玉菱一起離開,其餘人則被帶入了客房。莊子裏熱水也算是常備著,林小碗這邊衝洗了一下,換了一套小雪送過來的衣衫出去就見朱玉菱也已經收拾好出來,這會兒見了她笑著道:“你那弟弟林梧,我還是第一次見,不知道怎麽的總覺得有些眼熟。”


    她說著微微皺眉,半響又搖頭道:“算了,不想這些。倒是那位蘇老爺,我看著頗為麵生,你們姐弟怎麽跟他扯上關係的?我看,他似乎對林梧格外在意?”


    林小碗倒是沒有意外朱玉菱的敏銳,這會兒聞言就笑著略微解釋了下。朱玉菱聽了一耳朵卻也沒有仔細想,隻是讓人上了涼茶正喝著就聽小暑過來說幾位客人來了。


    這莊子裏的客廳也還算大,幾人進來落座,朱玉菱就把那日的事情說了個清楚,“那日你來時我心有餘悸,有些事情就忘記了。這會兒想起來倒是覺得有些可疑。”


    左容認真聽了朱玉菱的話,轉而道:“我大約要去朱三姑娘說的那些地方去看看才好下定論。”


    “我也去。”林梧連忙道:“左大哥說過要教我怎麽破案的。”


    左容聞聲看過去,見林梧毫不心虛地迴視,這才點頭道:“教你可以,但是不能誤了功課。”林梧自然是點頭應了,朱玉菱這才起身,笑著對林小碗道:“你也一起去看看?”


    “既然來了,自然是要一同去看看的。”林小碗跟著眾人起身,這會兒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宋黎和蘇伯原的身上,宋黎搖頭道:“我年紀大了,這會兒倒是覺得難受,就不跟著打擾左大人破案了。”


    他不過是個不相幹的客人,朱玉菱自然不會強求,叫了丫鬟送他和蘇伯原去客房休息,這就帶著眾人一起去看她所提到的地方了。


    而宋黎和蘇伯原迴了屋中,等到打發了丫鬟,就立刻神色一變看向蘇伯原,“可看出來了?”


    蘇伯原咬著下唇,半響才道:“按照說好的,你要先放了我娘才行。”


    宋黎眼神一愣,直接起身居高臨下看著蘇伯原,獰笑道:“你再說一次,信不信我現在就結果了你?你若是老實配合,我自然是會放了你娘的,反正對於我來說她也沒有什麽用處。可是你若是再這般自作聰明,信不信我殺了你和你娘,都不會有人知道?”


    蘇伯原被嚇了一跳,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這會兒也不見了蹤影。他微微後退,直到抵到牆壁這才低聲道:“我看見了,林梧的腰間有一塊傷疤,就在這個位置。”


    他說著在腰間比劃了一下,“大約有這麽大。我假裝好奇問他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傷疤,是不是林姐姐生氣打的,他卻說是……說是……”


    “說是什麽?!”宋黎心中一緊,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蘇伯原的脖子。他激動之下忘記克製力道,蘇伯原不一會兒就雙頰漲紅,拚命掙紮起來。“快說!”


    “放……放開我……”


    宋黎這才醒過神來,猛然鬆手放開了他。蘇伯原癱在地上一陣咳嗽,眼中淚花溢出,顫聲道:“他說,這是小時候撫養他長大的人給他留下的傷疤,還說這個傷疤是護身符,可以避免災禍……”


    “果然……果然是他!”宋黎有些失魂落魄,後退幾步撞到了屋中的椅子發出響聲。外麵不一會兒就響起了敲門聲,“蘇老爺,可是有什麽事情?”


    “不,沒事……”宋黎迴神,聲音幹澀地迴答了一句,“是我不小心踢到了凳子。”等到外麵腳步聲漸遠,他這才看向了一旁已經站起來的蘇伯原,“很好,你做的很好。隻要接下來你聽我的話,我保證你們母子可以一起離開。”


    他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寒意,而蘇伯原為了自己的母親卻是不得不聽他的話行事。


    一旦他露出了端倪,隻怕、隻怕母親就要被殺了。


    而這個時候,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位左先生,他……他是錦衣衛,聽那位頗有權勢的朱三姑娘的評價,似乎很是聰明,善於破案。要是能夠偷偷給他遞信兒的話……


    #


    夏日天長,用過晚飯之後天色大約還是會亮上一個多時辰。宋黎起身告辭,說是再晚隻怕天色暗了夜路難走,朱玉菱自然是不好留他們的,這會兒讓人給他們準備好了馬車,拉著林小碗道:“小碗就留下陪我好了,她與你們一同去也不合適。”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幾人對此安排並沒有什麽異議,等到送了人離開,朱玉菱臉上的笑意這才不見了蹤影,餘下的則是再也無法掩飾的怒火。


    “果然是劉家!”她迴屋憤恨地摔了一套茶具,這才覺得舒服了些,轉頭看著林小碗躲在角落喝涼茶,忍不住氣惱道:“你也不會勸勸我,這一套茶具,可是上百兩的銀子呢!”


    “你這當主人的都不心疼,我做客的又何必多費唇舌呢?”林小碗笑了笑,起身沿著沒有碎屑的地方想要過去,卻是被朱玉菱叫住了。“你就老老實實坐在那裏吧,我讓人過來收拾。”


    林小碗倒是沒有堅持,重新坐下喝茶,片刻之後才又道:“既然知道是劉家鬧的鬼了,你又準備怎麽辦呢?”


    朱玉菱聞言神色間更是帶上了一絲沉穩,之前失控的怒火就像是幻覺一般,這會兒眼中甚至透出了睿智的光芒。


    “如今周王府沒落,劉家卻算得上是蒸蒸日上,劉家老大、老二出了第一年的熱孝就又謀了更好的官位,我那大哥雖為王爺,隻怕卻也需要他們的助力才是。若是我與劉家對峙,隻怕周王府是不會有絲毫助力的。”


    ☆、第68章 伏擊


    夕陽西下,蘇家的馬車緩緩前行。因為之前沒有想到會多一個左容的緣故,四人如今全在一輛馬車之內,宋黎準備的這輛馬車雖然不算特別寬敞,然而四人卻也是足夠坐下的。


    如今他聽著左容與林梧說話,忍不住問起了之前在朱玉菱莊子中的事情。


    這點左容倒是沒有什麽好隱瞞的,聽他問起就說起了之前的推斷,“……劉家這般行事,反過來也隻能說明如今周王府勢力弱,不然堂堂周王的三姑娘,又豈是他們膽敢暗中動手的。”他說著眉頭微微蹙起,“隻是劉家也未免太過於囂張,朱三姑娘總歸是皇室出身,對她不敬,也就是對皇室不敬。這事兒,我自當是要上報的。”


    宋黎看不出他是做戲還是如何,隻是笑著應了,轉而就露出了沉思和擔憂的神色。他欲言又止地看向左容,一旁的林梧察覺了眼神一轉就問道:“不知道蘇老爺可是覺得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


    “啊,可能是我想多了。隻是,劉家這般放肆,如今隻留劉朱氏和林姑娘在莊子中是不是有些不妥當。”他看向左容,“我們是外男不好過去,但是左大人可是官身,是不是應該多調些人過去護著莊子才好?”


    左容聞言神色微微一動,眼神中果然露出了擔憂的神色。林梧卻是有些坐不住,如果不是被蘇伯原抓著就要起身撞向車頂了。


    “這樣怎麽行,你也不早說!”他對左容皺眉,“停車,我要迴去叫上姐姐,那莊子既然不安全,還是不要留在那邊過夜就好了。”


    “林公子不要驚慌,這樣的事情,咱們去了也是勢單力薄,根本就不頂用的。”宋黎連忙攔住了林梧,然而馬車卻是順勢停了下來。車內幾人略微有些沉默,左容抬頭迎上林梧有些焦急然而卻鎮定的眼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迴去走一趟。”


    他說著推開了車門,迴身看了一眼林梧,“小梧腳程比不上我,就先跟著蘇老爺去他莊子中好了。”


    林梧點頭,看左容下車就跟著傾身過去,看著他沉聲道:“你定然要保護姐姐周全才是!我會照顧我自己的,不用擔心。”


    左容點頭,與宋黎道別,然後就快步朝著來時的路趕去,宋黎看著他越走越遠,這才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轉身讓車夫繼續趕車--總算是甩掉了左容這個棘手人物。


    看來他對那林小碗倒真的是情深意重呢!隻是林小碗可能會身處險地,就讓他亂了陣腳,忘記了林梧的安危。他轉頭,看了一眼臉色依然有些難看的林梧,溫聲安慰,“有左大人坐鎮,想來莊子中是不會有問題的。”


    #


    左容自下馬車應著暮色往迴走就一直緊繃著渾身下上的神經,一直到隱約聽到身後馬車重新走動的聲音,這才慢慢放鬆下來。他並未轉身立刻跟上,反而是繼續前行,等到轉過一個彎就看到了意料之中以及預料之外的人影。


    “你怎麽也來了?”左容吃驚地看著林小碗,見她一手牽著一匹馬而一旁由衛霖和梁武為首的一隊人馬這會兒也都是一臉的無奈,就有些明白了過來。隻怕這些人也是無意中遇上的,衛霖和梁武還沒那麽大的膽子,特意帶上林小碗。


    林小碗笑了下,“我在朱三姑娘的莊子裏借了一匹馬,說是有事,她就爽利地答應了。來的路上,就正好遇到了他們幾人。”


    說來也巧,衛霖和梁武這批人定然是左容早就安排好了的,而除了他們這兩個熟人之外,還有一個更大的領頭人--鄭天放。


    鄭天放第一次見林小碗騎馬的英姿,又聽她說了心中的打算,對她這位周將軍之後更是滿意又欽佩,自然是樂意帶著她一起來的。在場人,他官位最高,梁武和衛霖雖然有些不情願,卻也是沒辦法阻攔,這才帶著林小碗一起遠遠跟在身後。


    而這期間,梁武自然是把京城之中的調查說了個清楚。


    錦衣衛的人並沒有在京城之中找出可能被綁架的蘇氏夫婦,料想人是被綁在了京外的莊子中。而被關押在錦衣衛衛所的羅氏母女也招供了不少有用的東西,其中更是有宋黎在京外的兩處莊子。


    一處是他帶著林梧去小住的莊子,而另外一處則已經由南宮慶和楊皓帶隊過去。


    左容聞言也隻是點頭,把那宋黎的安排簡單說了些,皺眉道:“他的目標很明顯,就是林梧。林梧是當年林家坳的遺孤,以宋黎的身份而言,他自然是知道當年的內情的……”


    “你是說,那林梧可能是廢太子的……”鄭天放心中一驚,這會兒下意識看向林小碗,想起林小碗曾經說過林梧和林童是被人送去她養父處的,隱約就有些篤定了。


    若隻是林家坳普普通通的人家,又怎麽可能會知道林小碗的存在,還費盡心機托孤。


    鄭天放看似粗莽,實際上也有他心細的一麵,不然也不會在錦衣衛中混出頭了。這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節,轉而又震驚地看著左容,心中懷疑這年紀輕輕的錦衣衛僉事究竟有多得今上的信重。


    林小碗在一旁並不說話,心中雖然有些擔憂林梧的安危,卻也知道現在還不是他們冒險追上的好時機。


    果然兩個人交換了消息,鄭天放這邊就立刻拿起一根樹枝在旁畫起了宋黎莊子的地形圖,“這是趁著你們被攔著劉朱氏的莊子時,咱們的人偷偷觀察出來的。目前還未曾發現有被看押的人,莊子中人也不多,大多數看著都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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